武术替身:我惊心动魄的淘金经历 张虎林 在广州南郊“珠江电影制片厂”一带,栖居着一个特殊的“淘金部落”:他们几乎个个身怀武艺,专靠为影视明星做“武打替身”拍片挣钱,由于常常面临命悬一线的危险,有人称这是“将头栓在腰带上”的打工一族。那么,替身演员的生活到底怎样?他们又是如何踏着惊涛骇浪吃“电影饭”的?这位青海小伙别致的打拼经历,会令你眼界大开! 血泪交织的“替身”生涯 我叫李豪,家住地处大西北的青海西宁市。因爷爷是当地有名的武师,父亲又在武术学校担任过教练,受家人影响,我从小就对武术产生了浓厚的兴趣。6 岁时已能将一套“小洪拳”打得呼呼生风。凭着扎实的武术功底,我在1993年顺利考取了省体育学院。 因家里弟妹较多,父母又都是下岗工人,咬牙挺着供养到我毕业,这个贫困家庭已欠下近2 万元债务。为挣钱还债,1996年走出校门后我没有服从安排——回闭塞的家乡教那每周两节可有可无的体育课(月工资200 多元),而是决定单枪匹马到广州去打拼。因为听人说在那边当个保安,月薪都在1200元以上! 然而,由于这时春节刚过,正是北方打工者南下的高峰期,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淘金者从四面八方涌进广州。来到美丽的羊城后,我的求职路并没有想象中那样顺畅。这天下午,我又茫然地在南郊瞎碰乱撞了半天,工作的事毫无着落,双脚却磨得“泡起泡破”,疼痛难忍,于是我就来到新港中路一家快餐店,准备吃碗饭歇歇腿。令人惊喜的是,在这里我不经意间听到了西北乡音,邻桌几个喝酒的骠悍小伙竟都是宁夏和青海人!我同他们一搭讪,其中一人马上就在我面前海侃神聊起来:兄弟,你可别小瞧我们,“珠影”这几年名噪一时的《和平年代》、《豪门恩怨》等巨片中,都有咱的功劳啊! 原来,这些老乡以前是在赤岗打散工的,因为大名鼎鼎的珠江电影制片厂就在附近,拍片需要一批劳务工,后来他们就长住在这里专为“珠影”打工,吃起了令许多人羡慕的“电影饭”。了解到我的情况后,几位同乡自信地说:“就凭你这外形,再加上有武艺在身,在这里做个临时演员不太难,我们帮你介绍!” 然而,由于这一带住着几百名吃电影饭的群众演员,其中有些还是电影学院表演系的毕业生,初进这个圈子,我只能扮演“打杂”的角色,却无缘“上镜”。每逢有影视公司来“珠影”租棚拍片,就雇用我们搬器械,在老乡指点下,不久后我也学会了灯光、道具和舞台设施的安装。由于我干起活来格外卖力,后来和一些影视中心的雇主混熟了,他们开始让我当临时的幕后工作人员,专门负责搬运、安装道具或跑腿买东西,只是工资还不及正式人员的1/4.尽管如此,我还是咬咬牙特意买了部手机,随时恭听主儿们的“招见”。 真正开始为明星做武术替身,是半年后一个偶然的机会促成的。1997年9 月的一天,有位做群众演员的朋友告诉我,珠影厂的《喋血大峡谷》剧组,正在为影片男一号角色找特技替身。可由于这位香港演员是影坛走红新星,不仅有着1.80米的高大身材,而且长相酷酷的帅气逼人,虽然应聘的临时演员趋之若鹜,但均难入那位大牌导演的法眼。 “我看你的长相和那位主角还真有许多相似之处,而且人家剧组正好要求替身演员是体校毕业生,你的条件完全够得着,为何不过去试试呢!”尽管刚开始我对自己没多少信心,但在朋友怂恿下,我还是决定去搏一搏。 来到珠影厂时,我发现门口早已被应试者挤得水泄不通。站在那里等了2 个小时后,自己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进了那两位剧组导演所在的房间。看到我的那一刻,他们的眼睛似乎猛地一亮,仔细阅读了自己的个人资料后,其中一位导演又让我即兴表演了几个武打动作,后来就让我回去等消息。可喜的是,因为我有着一身硬功夫,加上体形、气质和主角很接近,两天后,竟真接到了剧组的录用通知! 刚开始做替身时,我以为干这一行很容易,不过是玩花架子而已。但时间一长才知道,因为我们拍的都是武打戏,其中大多是“飞起搏杀”、“火海里救人”之类的高难度和危险动作(也只有这些明星们不愿拍的镜头才推给替身演员),受伤是常事,弄不好还会丢了性命!但由于想做替身的人太多了,以致武打替身在剧组里的地位很低,只要有一个动作做不好,就会挨导演的骂,我亲眼看见许多电影学院毕业生被骂得眼泪直往下掉,却没人敢说半个不字。 《喋血大峡谷》剧组正式用上我这个武打替身后,前半个月自己感觉挺轻松的,因为这段时间我只代替那位明星上点武打戏,对精通武术的我而言,那些动作简直是小菜一碟。但难度最大的是后来随着剧情的变化,我开始吊“威也”悬在空中拍戏。所谓吊“威也”,就是穿上一种特制的“威也衣”,用升降机吊臂上的钢丝绳把人拖到半空中,“飞”来“飞”去做动作。由于钢丝绳不是直接捆在身上,而是编织在“威也衣”里的,所以穿在身上如同五花大绑,会让人感到特别压抑和憋闷,连呼吸都快要停滞住了。 第一次吊“威也”,我紧张得不行,人一到空中,就感到心跳加速。因为硬邦邦的地面距自己足有20米,下面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万一这根细小的钢丝绳断了,那我的小命……想到这儿,我心里顿时充满了恐惧和一种欲哭无泪的感觉。被吊在“天”上的我,艰难地喘着粗气,第一次懂得了什么叫孤立无助,什么叫痛不欲生。但为让导演满意,我只能强忍着心里的苦涩和惊慌,向下面的工作人员摆了摆手,示意我已经准备好,可以开拍了。 当时拍的是深夜雨戏,冬天的珠江边上寒风呼啸,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地砸在脸上,又冷又疼。但为了保持身子灵巧,我在拍戏时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古装。到了下半夜,冷风夹着雨点从衣领里灌进来,冻得我瑟瑟发抖。整整一夜,除了短暂的几次休息外,我都一直被吊在空中做动作,由于自己高空反应强烈,在上面刚舞动几下手中的剑,就恶心得直想吐,那滋味真是生不如死……好不容易熬到第二天早上剧组收工,我的整个身子简直被冻成了一个大冰柱。回到住处后,我当即喝了一大碗姜汤,用两套被子把自己盖起来,好半天才觉得身上有点热气。又困又累的我本想大睡一觉,然而想到头天晚上的一幕幕情景,仍然感到惊悸不已,怎么也睡不着…… 后来我才知道,在空地上吊“威也”还算是好的,因为拉“威也”的人可以看着你开动升降机,哪儿不合适了,他们可以马上停下来,等你调整好后再拉。几天后,我第二次吊“威也”,这次在房顶上做飞行动作,可让我吃尽了苦头。 这次拍摄是在晚上八点进行的,第一个动作是“飞檐走壁”,为了尽可能地把动作做得逼真一些,我必须用脚尖一点一点地蹿着往前跳。但没想到刚蹿出几步,我就脚下一滑,整个身子都摔在房顶上,由于自己在房顶上,吊“威也”的人坐在升降机驾驶室中根本看不到我,只能凭感觉继续把我往前拉。于是,我就像一根木头一样被钢丝绳拖着往前弹。当时我心里万分紧张,连忙向下面大喊“救命”,示意他们赶快停下。然而房顶太高,下面的人根本就听不到我的叫声,还是憋足劲往前拉,结果我的身子蹭得房瓦“哧啦啦”直响。那一瞬间,我的魂魄都要吓飞了,只有紧闭着双眼,绝望地等待着命运的安排。 大约过了五六分钟,直到我被拖到房檐另一面的边缘,身子从房顶上滑下来,悬挂在了房檐上,下面的人才知道情况不妙,他们立即七手八脚地把我从房檐上接了下来。因自己已被房上的瓦片擦得遍体鳞伤,剧组人员一见我血淋淋的模样,不由同情地惊叫起来。 “明星大腕”认我为师 当然,做武打替身虽然很艰辛,且堪称“将头拴在裤腰带上打工”,时常会面临受伤甚至丧命的危险,但收入却是很可观的。我在《喋血大峡谷》剧组中拍特技镜头,每天都能拿到200 多元劳务费,其间拍到极惊险的动作时,我受过几次重伤,剧组也都酌情给予了“经济补偿”。 4 个月后,《喋血大峡谷》从珠三角一直拍到无锡影视外景基地,终于盼来了圆满收镜那一刻,此时我已从剧组拿到了9000多元替身酬金。虽然自己腿上还缠着包扎伤口的纱布,但当我将厚厚的一叠钱寄给千里之外的父母时,心头还是漫上了一股巨大的欢悦和成就感。晚上回到自己与朋友合租的小房子里,我请来了一大帮哥们,在掏心掏肺的神侃中,大伙“消灭”掉3 箱白酒和20多斤牛肉,这天晚上喝得畅快淋漓。 此后,随着自己的名字在珠影厂一带渐渐被同行提及,我也和许多明星、导演熟识了。有些演员虽堪称“大腕”,在我面前却从不摆什么架子,由于自己和他们的外形很接近,每逢拍摄一些高难度武打片段时,这些名演员就会主动向剧组推荐我为其做替身。因为他们深知,武打替身是用形体动作帮助演员更好地塑造角色,我们这些“幕后英雄”拍好了,才能保证整部影视作品的生动逼真和完美,否则“化身”演砸了,就有损明星们自己的形象。所以,这些对我较为满意的演员,从不轻易让一个陌生人做他们的替身。随着合作次数不断增多,渐渐地,我就成了许多明星的“老搭档”。 但是,并非所有的“大腕”都瞧得起武打替身,我曾与几位港台著名影星合作过,他们根本不像有些演员那样敬业,在现场盯戏,而是认为我演好演坏是导演的事,与他们毫无关系。有时导演让我们在一块儿磨合形象,商量角色,明星们看我的眼神,也都明显带着一种高人一等的优越感,甚至有些不屑一顾! 1998年5 月,我刚给一位走红男演员做过替身,一个月后,大家碰巧又在另一个剧组遇上了。出于礼貌,我笑哈哈地上前跟他打招呼,他却摆出一副从未见过我的表情,两眼盯了我好半天,硬是没理我。当着许多剧组人员的面,那一刻我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而有的明星就不同了,身价不菲的他们虽同样是声名远播的人物,但对自己的替身却毫不鄙视,反而显得很尊重。有位广州著名的影视歌三栖明星就是这样,在合作中不仅微笑着和我称兄道弟,而且那部影片拍完后,他还送给我一个玉质护身符,握着我的手说:“做你们这一行真不容易,保重啊朋友!”当时,受宠若惊的我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数月后我和这位明星又有了第二次合作,随珠影厂的剧组到佛山拍摄一部古装武打片。第二次为他做替身,这位张先生已不把我当外人了,每逢轮到我的替身戏,他都会站在一旁看着,哪个动作做得不到位,或者他认为有所欠缺的,就当场指出来让我加以改正。导演怕张先生累着,劝他回房休息,但这位明星却说我表演得好坏,直接影响他塑造的形象,他这样做也是对自己负责。我很敬佩他的敬业精神,也更加卖力地为其做替身了。没想到在拍片空闲时间的聊天中,他竟说对我的功夫和敏捷身手也很佩服,此后张先生一有时间,就让我教他擒拿格斗防身。后来,他对我掌握的为道具桌椅“锯豁”的技术表现得兴趣盎然,又缠着我学去了这一绝技。 大家经常可以在影视剧中看到,替身演员摔落在桌子上并将之砸得粉碎的镜头,而这种精彩画面的拍摄,是要把桌子的腿面事先锯出豁口才能完成的。但这项工作必须由内行人去做,如果不了解便盲目地锯豁口,只会摔伤替身演员,而他的拼命动作也达不到砸成粉碎的预期效果。我也是在无数次被摔得头破血流后,才开始留心学下这项绝活的,以保证拍这种镜头时自己为道具桌椅“锯豁”,少流冤枉血。张先生跟我学会“锯豁绝技”后,显得兴奋不已,说将来可以在朋友们面前露一手了!当天他就在广州著名的花园酒店请我海吃了一顿。 近3 年的工作经验,再加上坦率憨直的性格,使我与很多著名演员结成了朋友。在与自己合作过的汤镇宗、苏有朋、任贤齐、刘威、俞小凡等明星中,被称作“小李飞刀”的焦恩俊大哥和我最投缘。他是空手道运动员出身,有不低的段位水准,在拍戏时很少用替身演员。但在同我合作时,可能是我这身硬功夫彻底征服了他,有次收工后他还主动请我到珠江宾馆吃海鲜,并在席间向我讨教家里的祖传拳法…… 做到1999年,我已经靠吃“武打替身”这碗饭,还清了家里近2 万元的欠款。就在自己打算再干几个月,手里有些积蓄后就告别危险性极高的“武替”生涯,转行另谋出路时,意想不到的事却接踵而至。 和女演员执手创业 1999年12月,我的好友刘剑为一部战争片的男主角做替身,拍摄过程中,有一个烟火爆破大场面。由于烟火师经验不足,没有把炸点放在平面上,而是布在了凸起的山坡旁边,而且炸药用量过大,当刘剑实拍的时候,一下子就被炸点掀起的滔天气浪抛出了10多米,落地时身子又撞到了山下的乱石上。事后立即将他送到医院,虽保住了性命,刘剑的腿骨却全碎了。 按照影视界惯例,招用的群众演员和替身演员都是一次性兑付劳务费,受伤等情况只能由剧组酌情补偿。所以在我的奔波下,只从导演手里为刘剑讨回4000元医疗费,而剩余的1 万元手术费,就得由自己承担了。 朋友受伤的第二天,我越想心里越难受,甚至为替身演员的命运感到悲哀和愤愤不平,晚上拍戏时就有点心不在焉。当时我拍的是一场房顶上打斗戏,按照剧情要求,在拼杀中,我要从这个房顶跳到另一个房顶上,而这两个房顶之间只有2 米的距离。对我来说,这点距离根本不费吹灰之力,平时轻轻一跃就可以过去。但当时我的心情坏透了,在房顶上与“敌人”打着打着,在向另一个房顶上跳的那一瞬间,我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好友受伤的情景。这一分神,我的脚步没拉开,哧溜一声,整个人就从房顶上重重跌了下来……我为此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右臂肱骨骨折、骶尾骨骨折、椎骨错位,而且左大腿还缝了整整13针。 虽然剧组看在我和他们打了多年交道的情分上,答应负责手术费,但住院和医药费仍得由自己出,尽管如此,在圈内人看来我的面子已够“大”了。被送进广州军区总医院后,我躺在病床上整天胡思乱想:如果就此落下伤残,再也不能像以往那样,生龙活虎地表演精彩的特技动作了,我该怎么办?然而值得庆幸的是,就在我心情最落寞的时候,一位西北女孩却向自己伸出了她那双温暖的手。 韩玫玫和许多做着明星梦的女孩一样,有着姣好的容貌和修长、匀称的身材,而且从小就能歌善舞,极具表演天赋。1999年秋天,19岁的她从西北一家艺术学院毕业后,就怀着自己的演员梦离开青海家乡,来闯广州影视圈。然而在珠影厂这块藏龙卧虎、人才济济的地方,满怀希望的小女孩就像一滴雨水似的,很快便被大海吞没了。她和许多渴望当演员的艺校毕业生一样,在赤岗租一间小平房住下来,生活得十分清苦,每天都是跑东跑西,忙着和各个剧组打交道,为自己力争小角色。当初看这女老乡一副娇弱的模样,却能在大雨天骑着自行车四处找剧组推销自己,我挺为她执著寻梦的精神感动,曾先后向几位熟悉的导演举荐过她,在我的帮助下,玫玫在珠影厂的剧组里也抢到过几个小不点的角色。 没想到,善良的女孩听说我住院后,当天下午就神色惊慌地跑了过来,关切地问我的伤势。认识近半年时间,直到自己躺在病床上,吃着玫玫一口口喂到自己嘴里的家乡饭时,我才发现她长得很美,漂亮的瓜子脸上有一双美丽的大眼睛,而眼睛里透出的淡淡忧郁让人怦然心动。此后,女孩开始守在我的身边,一连许多天都寸步不离。其间一次手术中,我因贫血昏迷过去,她竟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鲜红的血液输给了我。醒来后我责怪她不该那样做,玫玫却含着泪说:“你是我在广州唯一的亲人,我怕你病啊豪哥!”在医院里的日子,尽管自己曾在两天内连续做过3 次手术,但和玫玫在一起,我们没有苦闷,只有快乐,因为我俩共同培植了一棵花团锦簇的爱情树。 人说“大病统筹”,我伤好出院后,已欠下朋友们1 万多元钱,玫玫手中的几千元存款也为我花了个精光。在女友20岁生日这天,我送给她一只像枕头一样大的玩具狗熊。当时女孩高兴极了,抱着它睡了一个甜甜的长觉。第二天早晨,她醒来后说:“我肚子饿得咕咕叫,你去买饭吧。”我抱起狗熊往玫玫眼前一推,逗她说:“米饭都在这儿。因为我立志要做一件让你刻骨铭心的事,所以把咱们所有的钱都给你买了生日礼物,你高兴吗?”“高兴,可现在我饿。”女孩眨着大眼睛,可怜巴巴地说。我一把拥住可爱的恋人,告诉她面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只要有我在! 这件“最浪漫的事”很快在朋友中传开了,为了两个浪漫的傻瓜不至于饿死,他们紧急制定了“拯救最后的恐龙”计划,轮流请我们吃饭。由于我刚出院还不能参加拍片,而玫玫也没有联系到剧组,这段时间我们几乎天天都形影不离地呆在一起谈心。或许朋友和爱人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无论你和她在一起呆多久、说多少话,永远都不会觉得烦。 每天吃过早饭,我就会站在与朋友共租的院子里大声喊:“玫玫,我们开车去兜风吧。”等她穿着花裙子走出来,我已经推着那辆破自行车等在门口了,脸上挂着仿佛拥有了奔驰跑车豪宅和娇妻的幸福笑容。她走出来,开满玫瑰花的长裙照亮了整个小院,房东三岁的女儿总是在这时向她妈妈嚷:“我长大了要像玫玫姐一样嫁给豪哥!”搞得人哭笑不得。 在出租屋休养1 个多月后,我的身体恢复得矫健如初了,就在这时,又一个关于替身演员的噩耗传进耳里,终于激起了我创业的雄心。2000年初,一个剧组在珠江上拍“过江龙”镜头──十几个人并排在空中飞行。结果在空中飞着飞着,钢丝突然断裂,十几名替身演员全都从空中摔了下来,没有一个不受伤的。其中我的一位老乡摔得双腿瘫痪,从此再也不能站起来了。由于这个剧组给替身演员买的保险太低,我的那位朋友最终只拿到1.5 万元保险赔偿金。这点钱连支付医药费都不够,将来他依靠什么生存呢……再联想到自己和刘剑的遭遇,我脑海里顿时涌现出一个念头:自己为何不利用在圈子里打拼多年树立的这点威信,拉起一个特技表演队伍,专为剧组输送替身演员呢?那样的话,我就可以代表武术替身与剧组签订拍片合同、并为他们买上数额较大的伤亡保险,而不会再让那些兄弟为中国的电影事业付出残废、甚至生命代价后而得不到应有的补偿! 令人欣喜的是,我这个想法刚一公布,就在身边好友中引起了阵阵掌声,他们一致赞同我的思路,并纷纷答应从资金上援助自己。在玫玫和朋友们的帮助下,2000年4 月,我终于组建了一个拥有100 多名替身演员的特技表演公司。自己不仅向珠影厂的剧组输送武打替身,而且发展到去年,深圳和广西等地一些影视剧组的导演也纷至沓来,慕名找到我们公司挑选合适的替身演员。荣幸的是,由于对拍武打戏经验丰富,许多剧组还常聘我做临时“武术指导”。每逢带领弟兄们拍片时,我都会身体力行,为一线的武术替身做示范表演,把动作要领传授给他们。由于我对手下的演员很负责,并会尽心尽力地把危险系数降到最小,所以2 年来一直深受兄弟们的拥戴。 如今玫玫终于挤进珠影厂成了正式演员。我们刚在广州的“丽珠花园”住宅小区买了套新房,并举行了虽不算隆重,但绝对引人注目的婚礼──有近200 名武术替身和10多位著名演员参加。相信我这个吃电影饭的“另类老板”,定能在南国影视圈里搏出名堂,为心爱的人打造一个温馨的天堂。因为这几年做武打替身的艰险经历告诉我,前方再也不会有自己征服不了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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