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国人眼中的毛泽东和江青 作者:王正和 毛泽东和江青“' 蓝苹' 是江青生活史中最得意的一段。”特里尔说,“蓝苹对唐纳来说是太强了,她的野心膨胀得连戏剧也容不下她。她的下一个男人必须无比强大,她的下一个专业领域要使她超出言语和形象,超出观众那稍纵即逝的感情,她要真正控制大事情。她亲口说过:”不要忘记,美丽不如权力重要。 “于是,在1937年7月底的一天,蓝苹走下闷热的车厢来到西安,一下火车就叫了辆马车直奔西安的八路军办事处,在那所低矮简陋的大房子里接受审查。 这些朝圣者审查合格之后便被送去了延安。 江青是在军委当秘书时受到毛泽东注意的。“中央委员会就此事进行过激烈的争论:这位满身冲劲的女党员是何许人?有没有可靠的政治背景?难道说一位参加过长征的老战士、一位3个孩子的母亲就应该把位置让给她吗?”特里尔写道,“斗争很艰苦。像周恩来、刘少奇这样的人物都感到不能太支持蓝苹。他们给当时上海党的领导人发电报,要求澄清蓝苹在上海的表现。上海方面答复说她被怀疑是国民党的' 秘密代理人'.”但是毛泽东主意已定,执意要娶“这个城府很深,令人捉摸不透,具有猫一般冷艳魅力的失意女演员。” “女人少的地方,女人权力就大。”尼姆。韦尔斯在调查了延安的社会情况后发表了这个看法。然而对蓝苹来说,这个定义不确切。蓝苹没有权力,她只能做毛泽东的不出声的媳妇儿。“蓝苹不属于女将之列,党不同意她在政治上起作用。党给了她两条约束性的规定,”特里尔说,“党的那两条规定是中国政治的定时炸弹,蓝苹对此结毒在心,一旦她在60年代初冲出党设防的' 玩偶之家' 去报复那些囚禁她的人,一旦毛泽东发动文化大革命。”“他们压制了我20多年!”蓝苹对一位西方女记者谈及延安时期给她定的框框时哭了。 史沫特莱和尼姆都很注意江青,出现在美国客人面前的江青有些使人同情:“在开始发胖的毛泽东旁边,江青显得很轻巧。她的长发已经剪成短发,和大多数延安妇女一样;她的黑而闪亮的眼睛很沉稳。毛泽东和西方来访者谈话时,江青很少开口,只是等着被介绍(毛泽东常常说:”这是江青。' )和握手。有时,她进去装一碟花生或一盘炸辣椒出来,毛泽东不停地就着茶吃。“特里尔写道,” 江青料理毛泽东的健康、日常工作、衣着和饮食。在毛泽东卧室吃早饭时,只要毛想说什么,大家一下子住了嘴,静静地等着他开口。“每当毛的家里来了客人,江青便要手脚麻利地给留声机换上老式78转的唱片,一般都是她和毛泽东都喜欢的京剧名角的唱段。有人告诉史沫特莱,江青最爱看戏,而且最忌讳在看戏时被打断。但刘少奇常要在演出过程中找毛泽东商量问题。”刘少奇是个面无表情的组织工作者,在延安位居第二,不爱看戏。“特里尔说,”一天晚上,刘又去找毛,他的长脸一本正经,手里捏着文件。江青扫了刘少奇一眼,厌烦地耸起肩膀,朝天花板大声嘟囔说:“乡巴佬又来了。' ” 史沫特莱发现,那个在延安的俄国人佩恩很喜欢江青,他对史沫特莱说江青“直率而且客气,很像一位通情达理的贤妻良母。”佩恩说他初次和毛见面时,毛泽东上前握手,但他看得出来毛不喜欢这一套,伸手时肩膀要抬起来。“毛夫人,这位先前的演员握手就自然多了。”佩恩说。江青流利的官话、“愉快的歌喉”,“和毛泽东浓重的湖南口音相比是漂亮多了。”吃饭时她主要是随其他人的话题转,顶多提点问题。她问许多人的身体怎样。“听说好,她就脸上放光;听说不好,就显出同情的样子。” 佩恩告诉史沫特莱,一天晚上,他被邀请到毛泽东家去。毛泽东请年长的俄国人坐他自己的皮圈椅。江青赶忙拿出个木椅子在旁边让毛坐。警卫员送上一杯当地的白酒,江青穿着西服裤和运动衫,前前后后地给毛泽东剥花生。毛泽东讲完话,吩咐上辣椒。他拿烈性的白酒送辣椒,一会儿脸就红了。他打哈欠、伸懒腰。江青换了一张京剧唱片,毛泽东按唱片里的板眼打拍子。在江青尽女主人的责任时,毛泽东在缓慢而有节奏的折子戏里把自己送进了梦乡。 写作《论持久战》这一年,在延安的毛泽东写了很多东西。特里尔《毛泽东传》写道——他系统地总结了自1927年他第一次拿枪以来的很多军事思想。 毛的一名警卫员着迷地目睹了毛泽东写《论持久战》时的情景。毛坐在窑洞里的书桌边,微弱的烛光照着他苍白的脸。他两天没有睡觉,只吃了一点点东西,一条湿毛巾用来擦他身上的淋漓大汗,笔记本旁边放着一块石头,毛手臂酸疼时就紧握几下石头使手指得到松弛。5天以后,写满了显示毛桀骜不驯特点的草体字的稿纸已有一大摞,而毛的体重减轻了,眼睛布满了血丝。当他去吃已不止一次给他热过的晚饭时,工作人员把这视为一个重大胜利——如此着迷于写作的政治家真是举世少有。第7天,毛突然痛得跳了起来,他右脚上穿的鞋被火盆中的火烧了一个洞,而他还在沉思。他喝了一杯烧酒,继续把《论持久战》的最后一部分写完。到了第8天,他突然感到头痛,一阵晕厥。医生来给他诊断后,他仍继续写作。到了第9天,终于完成了这篇长达5万多字的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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