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的谎言
晓 文/编译 自1945年以来，法国一直否认进行过任何化学武器试验，但不久前出版的法国《新观察家》杂志的封面文章则指证，这其实是一个——天大的谎言。 撒哈拉沙漠北部阿尔及利亚的贝尼维尼夫城附近，有一片代号为B2—纳木斯的神秘土地。直到1978年，即阿尔及利亚独立16年之后，这块面积达6000平方公里的土地，仍然一直由法国军队保卫和控制。原来，它是世界上最大的化学武器试验基地之一。在长达43 年的时间里，法国一直在这里秘密进行化学武器的研究和试验。 自1945年以来，法国历届政府一直否认曾经进行过任何化学武器试验。因此，对于B2—纳木斯的存在，法国一直视为“最高国家秘密”。最近，终于有5位知情者打破了沉默，但只有其中两人同意公开身份，他们一个是1967年法国驻阿尔及利亚的大使菲利普．雷贝罗尔，另一个是戴高乐将军当年的国防部长皮埃尔．梅斯梅尔。
初衷 法国在撒哈拉沙漠进行化学武器试验的历史可以追溯到1935年。 在一份关于B2—纳木斯的绝密文件中，法国当年的化学和细菌武器部队司令莫兰将军写道：“第一次世界大战后，法国就感觉到需要有一块土地能够确保其安全地进行化学武器、扩散材料、防护材料和抗沾染材料的试验。”莫兰将军特别强调：“这块土地必须崎岖不平，远离居民点，但又要靠近公路和铁路，交通方便，每年大部分时间的气候和欧洲差别不大。” 几经寻觅，终于在1935年选中了阿尔及利亚撒哈拉沙漠中一块石灰岩高原，法国化学武器试验基地就在这块后来被称为B2—纳木斯的土地上诞生了。到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前，法国在这里进行了无数次主要以芥气和光气为基础的化学武器试验。1940年，法国曾经发出威胁：如果德国胆敢像在1915年那样首先使用毒气的话，法国就会动用B2—纳木斯的化学武器储备。幸运的是，第三帝国没敢轻举妄动，人们所担心的化学战也就没有发生。
后患 1962年，即阿尔及利亚独立前夕，法国的将军们提出要保留B2—纳木斯基地。因此，这一秘密基地就和法国在撒哈拉其它的战略基地一样被摆到了有关阿尔及利亚独立问题的《埃维昂协定》的谈判桌上。戴高乐将军认为，在阿尔及利亚沙漠里的这些基地，代表着 “法兰西的伟大”，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它们继续保留下去。 “经过极其艰难的谈判，法国在撒哈拉沙漠用于进行核武器和航天试验的4个军事基地才被获准延期使用5年”，梅斯梅尔回忆说，但关于B2—纳木斯基地，“阿尔及利亚人却几乎没有经过判断就同意也延长5年”，“只是要求将其纳入《埃维昂协定》的秘密附加条款。” 1967年，5年的延长期已到，法国在阿尔及利亚的基地全部关闭，但 B2—纳木斯基地除外，“因为戴高乐将军不愿意”。早在1965年，戴高乐将军就秘密下达命令，继续进行化学武器和细菌武器的研究。为什么呢?梅斯梅尔解释说：“那时，美国人和苏联人都在大规模研究化学武器，我们不能袖手旁观。” 法国在1966年底进行的试验证明，这里研制出的化学武器可以与美国同类武器媲美。戴高乐将军因此得出结论：法国应该保留其在撒哈拉的秘密基地。
交易 接下来的问题是用什么交换条件说服阿尔及利亚方面同意法国继续保留B2—纳木斯基地。1967年1月31日，法国外交部北非司向当时的法国外交部长莫里斯返路米勒维尔提交了一份秘密报告，主要内容是建议法国从撒哈拉撤出其他的军事基地，以换取继续保留B2—纳木斯基地。秘密报告说：阿尔及利亚政府“准备出钱购买这些基地及其物资，如果法国全部或部分放弃这些物资，将会加大法国同阿尔及利亚谈判的筹码”。就这样，法国最后答应把这些价值5000万法郎的物资以2100万的价格转售给阿尔及利亚军队，并且还可以分3年付款。 然而，金钱还不足以解释一切。当时的阿尔及利亚总统布迈丁上校是个严肃认真、一丝不苟的人，他就任总统两年来，一直声称自己是个民族主义者和反帝战士。他怎么会同意帝国主义的军队保留这个进行可怕试验的秘密基地呢? 对此，雷贝罗尔大使作出这样的解释：首先，法国人似乎没有向阿尔及利亚人透露在B2—纳木斯进行试验的真正意义，仅说是进行反化学武器的防卫试验。其次，但也是主要的原因，即“这是两个军人出身的国家元首之间的个人问题”。雷贝罗尔说：“布迈丁上校不愿意对戴高乐将军说不，事情就这么简单。” 当时，雷贝罗尔是法国的谈判代表，他的对手是布迈丁的亲信沙布少校(在关于B2—纳木斯的谈判结束两年后，沙布少校死于一次神秘的直升飞机事故)。
幌子 1967年5月27日，双方签署了第二个关于B2—纳木斯的协议。法国军队又得到了5年的延期，可以继续使用B2—纳木斯基地，但这次条件有所改变：基地人员今后必须以老百姓身份工作，隶属法国汤姆森公司的分公司，法国军官们摇身一变成了公司的职员。当然，整个 B2—纳木斯的工作仍然由法国军队指挥和控制。 为了掩人耳目，法国和阿尔及利亚还在1967年12月4日签署了另一份秘密协议。协议规定：首先，基地外围的岗哨改为阿尔及利亚军队负责；其次，标有法国军队的汽车牌照均被换掉；为了避免海关检查，“特殊材料和产品享有不必申报的特权”。 1972年，又一个5年过去了，老问题又提了出来，法国军队还想保留 B2—纳木斯基地。然而，七十年代初，化学武器比任何时候都声名狼藉，在国际上受到强烈谴责。特别是美国达格韦试验基地发生事故并被公布于世后，美国制订了一项法律，对美国军队进行化学武器试验作了许多限制。但对法国军方来说，实际上什么也没有发生，它坚持要保留自己的化学武器试验基地。 然而，这次谈判却不那么容易了，因为法国和阿尔及利亚的关系不再像过去那样稳定。1971年2月，布迈丁总统下令把法国在阿尔及利亚的石油公司收归国有，两国的外交关系一下子紧张起来。正当法国人为B2—纳木斯的前途感到忧心忡忡时，事情却发生了意想不到的转折。 1971年2月1日，法国新任驻阿尔及尔大使苏杜在写给外交部的信中说：使馆武官今天会见了阿尔及利亚国防部秘书长，谈了出售武器之事。出乎意料的是，“对方很自然地谈到了阿尔及利亚技术人员参加我们在B2—纳木斯的试验的可能性。” 外交部很快作出了回答，法国准备为保留B2—纳木斯基地作出较大让步。外交部的回电说：外交部和国防部“都认为有必要解放思想，欢迎阿尔及利亚提出的要求，而不去冒险过早地结束发展我们国防材料所必须的试验”。 双方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后，达成了如下协议：阿方可选派5—6名研究人员参与在B2—纳木斯进行的试验，并可获得部分研究成果。此外，阿尔及利亚还在购买法国军火方面得到了一些“实惠”。1972 年5月阿尔及利亚政府致函法国大使，表示“同意延期1967年协定”。
补白 就这样，法国又获得了5年使用B2—纳木斯的延期。在此期间，法国的B2—纳木斯基地不但研制出了极其先进的防毒材料，而且还可能制造出了第一批被称之为二元化合物的化学武器。 法国国防部后来声称：“B2—纳木斯在1978年已被摧毁并恢复了原样”。难道他们没留下或埋藏什么吗?官方声称没有。那么，在40年的试验里可曾发生过什么事故?答案仍然是个谜。 不管怎样，法国军队的化学武器试验并没有在1978年结束。一位退休的军备总工程师说：“我们回到法国后继续进行这类试验，直到 1987年”。 1980年，瑞典斯德哥尔摩的西普瑞裁军研究中心估计法国拥有至少 1000吨毒气。但1989年，法国总统弗朗索瓦．密特朗亲自在联合国讲台上辟谣，声明法国从未拥有过化学武器。 去年，法国政府又一次被迫向执行1993年在巴黎签署的禁止化学武器国际公约的委员会提交一份有关化学武器问题的详细报告，以便国际委员会对法国过去和现在是否拥有化学武器储备进行核查。法国怎样交这份答卷呢?据说，法国仍坚持从未拥有这类储备的说法。也就是说，在B2—纳木斯进行的长达40多年的试验最终没有导致化学武器的批量生产，仅仅是生产了一些防毒材料而已。这可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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