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大学最受欢迎的公开课,诺贝尔奖得主智慧问答! 获日本亚马逊排行榜非虚构类第一名!科学读物第一名!文艺春秋新书第一名! 作者简介: 益川敏英(1940~),2008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京都大学名誉教授,京都产业大学物理学部教授。1973年提出“小林-益川模型”,用来解释弱相互作用对称性破缺。1979年,获仁科纪念奖;1985年,获美国物理学会J.J.樱井奖、日本学院奖;1995年,获朝日奖、中日文化奖;2007年,获欧州物理学会高能基本粒子物理学奖。山中伸弥(1962~),2012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获得者,入选《时代》杂志“世界百大影响力人物”。京都大学再生医科学研究所干细胞生物系教授,美国加利福尼亚州日金山心血管疾病研究所高级研究员。2007年发现诱导人体表皮细胞使之具有胚胎干细胞活动特征的方法,此方法诱导出的干细胞可转变为心脏和神经细胞,为研究治疗多种心血管绝症提供了巨大助力。这一研究成果使他获得邵逸夫生命科学与医学奖(2008年)、拉斯克基础医学奖(2009年)。2011年获国际最高学术大奖沃尔夫医学奖;2012年获芬兰“千年技术奖”、日本文化勋章。 目录: 失败的学生山中伸弥获得诺贝尔奖桥本隆则 专访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益川敏英:愈老弥坚冯丽妃 第—章重大发现从“哥伦布的鸡蛋”中破壳而出 掀起医疗革命的梦幻细胞 名称很重要,还参考了iPod 让细胞返老还童的时间机器 把细胞时钟的指针拨回去 60万亿个细胞都具有3万页相同的设计图纸 涂了墨水的DNA图纸 制作多功能干细胞,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 先从10万之中筛选100个 学生时代在父亲的工厂管理库存的经验发挥了作用 终于发现了“山中因子” “小林-益川理论”也是一枚哥伦布的鸡蛋 多亏了“破缺”,宇宙才得以存在失败的学生山中伸弥获得诺贝尔奖桥本隆则 专访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益川敏英:愈老弥坚冯丽妃 第—章重大发现从“哥伦布的鸡蛋”中破壳而出 掀起医疗革命的梦幻细胞 名称很重要,还参考了iPod 让细胞返老还童的时间机器 把细胞时钟的指针拨回去 60万亿个细胞都具有3万页相同的设计图纸 涂了墨水的DNA图纸 制作多功能干细胞,简单得令人难以置信 先从10万之中筛选100个 学生时代在父亲的工厂管理库存的经验发挥了作用 终于发现了“山中因子” “小林-益川理论”也是一枚哥伦布的鸡蛋 多亏了“破缺”,宇宙才得以存在 “放弃”是最重要的工作 “六夸克模型”被认为是胡说八道 马上要发表论文了,却出了一件大事 在世界范围内打一场激烈的信息战 与难题搏斗时最兴奋 人类多功能干细胞诞生的瞬间 用几毫米的皮肤制作多功能干细胞 第二章“徒劳无益”成就了我们 从来不做家庭作业的小学生 两个家庭都是个体经营,父母无暇关照孩子 母语水平是一切的基础 父亲的影响 十次以上的骨折 让我立志成为整形外科医生 如今名古屋也在创造科学 计算速度的快慢与是否适合学数学无关 高三的假期还在参加社团活动 犹豫不决又“花心” 勇敢尝试是成就梦想的前提 “吹牛”抓住良机 研究室很不起眼,靠的就是出奇制胜 直线型人生和螺旋型人生 看似徒劳无益的东西,往往蕴含着丰富的启示 第三章思考,就是感动 绝对不出错的方法:益川式记忆法 抽象化和具体化,两种不同的路线 “吃惊”是重要的素质 狗的实验让我异常兴奋 没有“吃惊”就没有多功能干细胞 从癌基因研究到多功能干细胞 假说的成功率不到20% 比起人的思考,大自然更为深奥幽玄 一边走路一边思考在睡梦中还能做研究? 废寝忘食地想了三天 第四章不争第一怎么行?历时30年的证明 实验物理更适合稻作民族的日本人? 顶夸克“百分之百存在” 两种类型的领导者 思考的搅拌作用 普通人如何做出好成绩? 汤川先生的原始论文有错误?!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 美国是一个靠大量人力、财力进行规模化竞争的国家 拼的是思想和创意 表达和传播能力的重要性 在美国的大学里训练表达能力 表达能力改变人生 准确表述的重要意义 日本的科学家幸福吗? “科学立国”的尴尬现实 当然应该争第一 第五章抑郁症和天才 做实习医生时的挫折和失意 不知挫折为何物 双职工家庭的育儿经 伺候老鼠的悲哀 深陷“留美后遗症”的日子 “抑郁症”是我的老朋友 人当志存高远,但行动必须脚踏实地 老板教给我的“VW”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天才就是懂得精雕细琢的人 天才论与精确到分钟的日程表 把织田信长当成“人物甲”就行了 跑步 终章有没有上帝 搞真正的科学,别玩科学游戏 应该简化大学入学考试 伪科学的蔓延——信奉超能力的科学家 “积极不信教” 宗教让人相信不存在的东西 所谓科学,就是“为了肯定而进行否定”的工作 大自然远比人类更具独创性 人类的最后一曲浪漫 多功能干细胞与人类的未来 早日把新药送到病人手中 科学家必须跨越的一道门槛 还有很多等着我们去发现的“哥伦布的鸡蛋” 大师在我身边从来不做家庭作业的小学生 山中:我猜,益川先生一定从小时候起,学习成绩就很好吧。 益川:恭喜你答错了(笑)。小学时的成绩单是5分制,我除了没得过1之外,其他的都得遍了。那时候比较擅长的,也就是算术和自然常识之类的。语文则很差劲,小学时的语文成绩,那可真是与众不同(笑)。语文考试的时候,做的好的也就是些应用题目,汉字的读和写则经常是全军覆没。 我父母做的是砂糖的批发生意,非常忙。他们根本不知道学校里的课程教到哪里了,也别指望他们能在学习上给你什么帮助。我倒是最大限度地利用了这种环境,从来没主动预习和复习过,连作业都压根不做,放学之后就到处去玩。每次开学发了新课本,我妈就会帮我在新作业本上写上名字,有时候她突然想起来要看看我的旧作业本上都写过些什么,结果打开一看,什么都没写,跟新的一样(笑)。 我妈以为是学校不留作业,于是在开家长会的时候,还专门对老师说“您有时候是不是也该留些作业呢?我们家孩子回家后一点儿也不学习,真让我发愁”。不用说,我妈狠狠地丢了一次脸,因为老师说“我每天都留作业的,只是府上的孩子从来不做呀”,反过来说了我妈一顿(笑)。那天晚上我可惨了,被爸妈结结实实地训了2个钟头。 山中:您这么一说,让我很欣慰(笑)。其实我跟您一样,也是擅长算术和自然常识,上中学以后,数学和物理非常好,语文则一直是一塌糊涂。 就在前几天,我们京都大学多功能干细胞研究所的公关人员还对我说:“山中老师,你写汉字的笔顺好像反了吧”。说实话,我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学过这些东西。 我比您好一点的地方是做作业还算认真。但是课外补习班则只坚持了一个月就罢手了。我记得那是小学六年级,4月份学校开学的时候开始上补习班。到了5月初的黄金周,我就受不了:“明明放假了,为什么还要被迫去上课呢?”于是再也不肯去了。我这辈子上过的补习班,只有那一个月。 益川:数学不用怎么学,成绩就很好吧? 山中:我很喜欢数学,还是花了很多时间在上面的。有一段时间很狂妄,觉得天下的数学题,没有我解不了的。我做题的心态有点像现在大家玩的“数独谜题”,与其说是爱学习,不如说是爱玩解题游戏罢了。小学时经常把《某某500题》之类的习题集放在厕所里,厕所成了我的数学课堂(笑)。上了高中以后,同样做了不少类似《考大学的数学》之类的习题集。 “吃惊”是重要的素质 益川:没想到山中先生能举出电视的例子,用“制作让人感动的节目”来说明实验科学。其实,能不能感动,跟每个人的感受性也有关系。你觉得对一名科学家来说,感受性是怎样的?一般人会认为,科学完全是理性的世界,直来直去,没有通融的地方,好像跟感受性没什么关系。 山中:我觉得对科学家来说,感受性是非常重要的。如果看到自己的实验结果,不会兴奋地跳起来的话,那么对他来说,科学研究之路将会非常辛苦。我认为能够发自内心地吃惊,为大千世界而感动,其实是科学家必须具备的素质。 益川:在我获得诺贝尔奖之后,经常有人问我:“益川教授,您走上科学研究之路,最基本的动力是什么”?我每次都回答“是仰慕”。年轻人读了书,就会仰慕伟大的科学巨匠,然后自己也希望见贤思齐,想了解自己还不知道的世界,想探索书中没有写到的深奥幽玄。这就是一种感受性。被感受性所驱使,年轻人就会一步步地走进科学世界。我想,山中先生在制作出iPS细胞的那一刻,感受性一定得受到了最大程度的刺激吧。 山中:制成iPS细胞的那一刻当然也很激动,不过我在那之前已经在某种程度上预测到了,所以还不能算是吃惊,说“很高兴”或“一块石头落了地”,可能更准确些。真正让我从心底感到震惊,大吼一声“太神奇了”的,人生中只有两次。 益川:是吗?比iPS细胞的时候都要吃惊,那到底是什么时候呢? 山中:第一次,是在大阪市立大学研究生院研究药理时的事情。 对了,在研究生考试的面试中,当然要问到很多关于药理学的知识。我在本科时只学了一点,那天虽然使出浑身解数,把能想到的东西都努力回答了,可还是很快就露了马脚。被考官一顿追问,很快就没信心了,觉得这次肯定完蛋了。面试快结束的时候,我孤注一掷,对考官大声说:“老师,我对药理学一点都不懂,不过我想学!我会好好学的,请您一定要收我”。没想到还真考上了。前几天我还见了那位老师,他对我说,如果我那时不那么大喊大叫,肯定被刷下来了(笑)。 假说的成功率不到20% 益川:如今的年轻人,对于实验结果的出乎意料,有很多人能够敏感地加以对待,不过也有不少人,一旦发现结果不如所愿,就会灰心丧气,再也没干劲了。后面这种人恐怕不适合搞研究,即使坚持做下去,也会很痛苦的。 山中: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实验结果都会与预想不符。我经常对学生们这么说: “棒球的击球率(打率)如果达到30%,就是很了不起的击球手了。在研究领域就更低,如果假说有10%的成功率就算不错,到20%,就是相当出色的学者,如果到了30%,那倒让人担心了:这个人没问题吧?是不是篡改了实验数据?” 学者建立的假说有30%以上获得证实,是非常罕见的。一般人根本无法做到。另外我还要强调一点,如果实验与预想不符,那么在这之中往往潜伏着很有趣的东西,科学就是这样的。在实验结果出乎意料的时候,能够发自内心地感叹“这东西有意思”,是学者必须具备的素质。 益川:确实如此。如果实验结果与预想相符,那么取得的成果肯定是一般水平。实验中出现了不可理解的现象,学者当然会觉得有意思。在这种时候,重要的是要对意外现象的原因不断求索,也许从此就会豁然开朗。仅仅沉浸在沮丧和失望里没有任何意义,什么成果也出不来。 山中:我经常对学生说“与其面壁空想,不如埋头实验”。虽然这么说,是因为很多时候我也想不出所以然来,只好先在实验上寻求突破。但想不出来好的理论的时候,做实验的确是一个很好的方法。做了实验,也许就会出现预想外的结果,往往就成为新的突破口。 在睡梦中还能做研究? 山中:记得在哪里读到过,说您在和夫人结婚之前,经常在约会的时候计算一些问题,结果惹得夫人很不高兴? 益川:是吗?我都忘了(笑)。不过年轻时的确热衷于各种计算,只要有点时间,就会下意识地在报纸的空白处或百货店的包装纸背面写写算算的。 不过这么做需要体力和精力的,现在年纪大了,这种情况也自然就越来越少了。年轻时,在瞬间就能集中精力进行思考,现在就不行了,要对自己说“好吧,现在想点事儿吧”,必须在脑子里切换一下才行。 不过年纪大也有年纪大的好处。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说他在睡梦中还能做研究。不是坂田教授,是另一位。记得我立刻就抬杠,说“哪有那种好事。如果梦里头都能做研究,那我天天睡大觉好了,多爽啊”(笑)。不过等到自己也过了40岁,才发现老师说的是对的。最近这种情况就更明显了。 山中:真的吗? 益川:睡觉的时候,睡眠有浅有深,如果睡前在考虑问题,睡眠又浅的时候,实际上大脑还在继续思考。年轻时觉得这是天方夜谭,不过老了以后睡眠变浅了,确实能体会到睡梦中工作的情况。 山中:我在进行长时间实验的时候,也感到在梦中还在继续做实验呢(笑)。 不过令人沮丧的是,到底是真的做了那个实验,还是其实没做,我在梦里以为做过,这两种情况实在很难分清。有时候我会问同事“昨天某某实验结果出来了吗”?对方就会用很诡异的眼光看着我,好像见了鬼(笑)。 益川:精神过分集中,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山中:最近事情特别多,脑子整天高度紧张,到了晚上,老是做被蚂蚁吃掉的梦(笑)。 益川:对了,你在集中精力考虑问题的时候,有什么怪癖没有? 山中:自己当然很难意识到,不过倒是听别人说过。我的毛病是喜欢一个人自言自语,叽里咕噜的(笑)。这个毛病从小就有。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班上在学期末会给一些同学发“某某奖”,有一个老师负责评奖。记得那次我得的奖就叫“自言自语奖”(笑)。可能我这个人想到什么,就下意识地说出口了吧。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人 益川:现在想到你们的iPS细胞研究所工作的人恐怕不少吧。 山中:是啊,可是要招收这么多人,光靠面试是很难作判断的。有时候投考的人成绩并不算太好,也看不出来有多么优秀,但只要他意志坚定、人品端正,能显示出很强的研究欲望,有时候我们也会接收他。 益川:对于学生来说,成绩好不好与是否适合做研究,还真不是一回事,确实难以判断。如果到了博士课程后期,某种程度上倒还看得出来一个人是否潜力。 山中:那您是怎么判断一个学生有没有搞研究的潜力的呢? 益川:我只能谈谈理论物理的情况。如果一个学生能自己发掘研究课题,长期加以思考,或者有能力找到问题的突破口,那他今后就会有发展空间。 相反,那些脑袋聪明、眼明手快的主儿,能迅速抓住当前流行的问题并迅速地理解,然后三下五除二地就写出论文来了。脑袋太聪明了,所以一旦手头的问题不好做,他们很快就能发现。都是些眼明手快的人,一旦发现比较容易下手的课题,很快就会跳到那边去。这种学生都还是有些本事的,所以能顺顺利利地升到副教授,可当了副教授以后,一下子就不行了。太聪明,所以最后反倒是个半吊子。所谓的“聪明反被聪明误”吧。 山中:在我们的研究所,有很多外边的人在搞研究。其他大学的学者和学生,还有制药公司的研发人员等等,各种有着不同思路的人聚集一堂,平行地开展着细胞的研究。不同领域之间的交流也很活跃。大部分人都很年轻,基本上都是30来岁。我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最注意的就是不去干扰他们的想法。对于年轻人提出的思路和创意,如果劈头盖脸地说“这个主意不好”,或“这种想法没前途”的话,新思路也就不会发芽了。 益川:你的说法,与我的恩师坂田先生的想法非常相似。对于年轻人的想法,要创造环境去帮助他们实现,这才是我们这些师长的职分所在。 山中:确实如此。就拿iPS细胞来说,一定还有很多我们想也想不到的应用方式和研究方法。而开拓这些方式和方法所需要的新思路,并不是仅靠投入大量资金就能自然而然地产生的。我非常期待年轻一辈提出更多更好的想法。 益川:在与欧美国家进行的激烈竞争中,没有这些新鲜灵活的想法,我们是无法获胜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