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理想的春天


作者:胡杰     整理日期:2017-01-05 13:00:52

这是一部青春的小说。
  那时我还幻想自己要做一个成绩好又帅又有唱功的歌星,将来还要考上名牌大学。芳姐知道后劝我别多线发展,那是不可能的。我没有受打击,依然沉浸于自己的美好梦想。尤其当我考了一次全班第五名,我就更自信了。那次第五名我很不服气,也很不甘心。因为我其他功课都很好,只政治考得不好。如果我政治考得好一点,我就能得全年级第一。
  我很清楚地记得那天早上是我负责打扫寝室。在扫地时发现杨的床铺下有一张50元钞票。我捡起那张纸币,这时张环回来了正好看到,问哪来的。
  我在杨孟的床下面看到的。可能是他的吧。
  现在没人,不如分了?
  这样不太好吧。
  你拿去好了,我不告诉任何人。
  我没做多少迟疑,马上跑去问杨孟是否是他的。他说是,我就将钱还给了他。想不到下午他怒气冲冲地来找我,说我偷了他钱包里的50元钱。我说没有,他便将我的书全扔在地上,撒了一地。然后他扬言若不尽快还给他就给我好看。我知道他无非想整我。别说我身边没有50元,就是有,也不会还他。我根本没偷他的钱我何必承认!杨孟见我不肯就范,便将此事报告了班主任。想不到班主任问他少了多少钱,并掏出50元给了他。虽然班主任认识我才短短几个月,但从我的日常言行举止中,他知道我决非偷人钱之辈。他是为了让杨不再折腾我而这么做的。这件事令我心头很温暖。至少我没输掉做人的尊严。
  那些日子杨孟常问我借自行车,用了几次之后,有一天我终于发现原本还挺新的车子被他弄得遍体鳞伤,龙头歪了,刹车失灵了,钢轴也扭曲了。我让桃青叔叔修理了一下,却难以恢复原貌了。
  我给历史老师写信,几天后他回信了,说答应并很荣幸成为我的朋友。他说我的文章他拜读了,觉得我很有潜力,是棵好苗子,并说了一些鼓励的话,历史上多少流芳百世的文人学者都经历了重重磨难,请珍惜生活给予你的最珍贵的礼物……从此我和他成了忘年交。他总是在晚上过来教课,每到此时,他总叫我到他的办公室去做作业,并当着大家宣布我的历史课是可以免修的。
  我向他敞开心扉诉说了一些过去难忘的往事。
  如果没有父亲和母亲的结合,也就不会有我,不会有这二十年解不开化不开的仇怨。
  当初父亲和母亲谈恋爱时,外婆很反对。甚至在他们结婚那天都没来。而现在她才发现在一众儿子媳妇女儿女婿中,他们夫妇俩才是最有良心的。
  他们的相识是我舅妈婆婆牵线搭桥的结果。当时母亲在她那儿工作,她见母亲很勤恳,就有心说给父亲做媳妇。父亲那时觉得母亲为人实诚,又爱干活,但嫌母亲矮,有些看不上她。那会儿有一个插队落户的城里姑娘看上父亲,可他又嫌她背景不好。后来他舅妈就对他说我母亲很能干,身体又结实,娶了她将来打点家务什么的一定很行,要比什么城里的娇生惯养的姑娘肯定好得多。父亲这才定下了心。
  促使母亲嫁给父亲的还有一个重要原因,那就是我小舅妈嫁给我小娘舅后经常和我外婆吵得昏天黑地。我妈实在受不了,才萌生早点嫁人离开这个家的念头。
  他们婚后吃了我爷爷和奶奶的很多苦。
  其实我并不知道我原本应该姓什么,或姓王,或姓李,总之,姓我现在这个姓的概率是不大的。事情是这样的,我爷爷是个弃儿,在很小的时候被人捡来收养的。这个收养我爷爷的人,我现在称之为大太奶奶。不过她已故去多年。听父亲讲,太爷爷那时候挺有钱,是个上中农,还差几亩田就要被划入富农了。不过这已经算成分不好了。父亲从小一直很想当兵,因为这个没有当成。在其它一些方面也受到限制。父亲说太爷爷家曾住过一个连的国民党士兵,吃喝全用他家的,可见太爷爷确实有点钱。
  我大太奶奶为什么会收养我爷爷,为什么她的称呼前有一个大字呢?这里面还有一个缘由。大太奶奶并不是生不了孩子,她先前生过一个儿子的,但让她在无意中给弄死了——大太奶奶长得很胖,一天午睡翻身时把孩子压死了。太爷爷从此心里有了疙瘩。他不想自此绝后,便娶了个小老婆,也就是我小太奶奶。小太奶奶为太爷爷生了一个儿子两个女儿,讨得了太爷爷的欢心。大太奶奶失了宠,内心又气不过,便起了收养孩子的念头。我爷爷就是这样被收养的。
  小太奶奶是很不喜欢我爷爷的,自打大太奶奶去世后,从此没人再疼爷爷。小太奶奶对爷爷很严厉,总说他吊儿郎当不务正业,且一身臭脾气。在他13岁那年,小太奶奶便把他送到外面当学徒。本意是想让他在外面去吃苦,好折磨他。爷爷确实吃了很多苦,但解放后沾了政策的光,成了上海第八无线电厂的一名工人,户口也由农民转为居民。这是小太奶奶始料未及的。
  父母要工作,那时还没有保姆,再说也请不起,加之他们不肯带我,于是父母常把我关在家里,有时还用一根绳子将我绑在门前的石柱上。村里人看到了,总会怜惜我命苦。大概也是因为我长得可爱,他们很喜欢抱我。我妈回忆说一天她在外工作时忽然想起出门前把我盖在被子里严严实实,心中一惊,怕我窒息而死,急匆匆赶回家,却见我居然安然无恙。我四五岁的时候有一天看别人放风筝,忽然望着天空说了一句:我以后要爬到天上去。当时父亲笑了,以为这只是小孩子的呓语,但在场的一个亲戚却觉得我很奇特,说将来说不定我有一天在某一领域真的可以爬得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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