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部反映二战亚洲战场中国战区的运输大动脉中印公路最为险峻的二十四道拐的长篇巨著。根据同名小说改编的同名电视剧《二十四道拐》已经开拍,是由八一厂拍摄,导演张玉中。电视剧拍摄完成后将于2015年在中央一套黄金时段播出。磅礴的乌蒙山脉,神秘的北盘江大峡谷中婉延着一条入云端的公路,它就是二战亚洲战场中国战区的运输大动脉中印公路最为险峻的二十四道拐。日军对它即“封”又“断”,中美英联军对它要保“通”护“畅”。在滇缅公路被封,中国远征军、英军大溃败的紧要关头,美中空军开辟了“驼峰航线”从而形成了缅滇空运滇黔陆运,使贫血的大动脉重新生机盎然。由此“断”脉成了日军的战略目标,于是阻“断”成了中美联军胜败的关键。一个善于决战疆场刺刀见红的一流军人梅松来到了二十四道拐,这是一个他不想回来又必需要来的地方,一时爱与恨、情与仇;险与恶、生与死一应俱全。明处他要防日空军轰炸和日陆军偷袭,暗处他要与内奸斗智斗勇。狼烟四起、烽火连天是他的背景,险象环生、绝地缝生是他的前途。一场法西斯与反法西斯的血泪战斗,不可避免的在苍山如海间艰苦地对决。只能打败强悍男人而不能对付蛇蝎美女的男人绝对不是一流的男人,试看一流的男人松梅,如何面对男人的狠中狠、恶中恶;如何面对女人的计中计、毒中毒……
作者简介:
张国华中国作家协会会员,贵州省作家协会主席团委员,理事,贵州师范大学文学院客座教授。曾在《十月》、《花城》等刊物发表长篇、中篇小说和散文并获奖;长篇小说《盘江道》获贵州省“乌江文学奖”,长篇小说《铜鼓密码》获贵州省文艺专项奖,长篇报告文学《决不言弃》获贵州省政府文艺奖;参与编剧电视连续剧《绝地逢生》、电影《云下的日子》、《幸存日》。其中《绝地逢生》获全国“五个一工程奖”、中国电视剧“金鹰奖”等。 第三章蜿蜒在云贵高原崇山峻岭的滇黔川公路,像一只长长的飘带,把昆明、贵阳和陪都重庆串在一条线上。美军GMG十轮卡车如鱼得水地在滇黔大道的泥石路上奔驰,不到一天就过胜境关进入了贵州境内。不巧的是,在普安县与安南县交界的江西坡,一场滂沱大雨引来山洪暴发,泥石流冲毁了公路,几十辆运送物资的军车被阻滞在公路上。梅江下车查看了灾情,琢磨着一两天内道路难以恢复,回乡心切的他辞别了押送物资的美军中尉巴特,带着马金戈和苗樱徒步向安南走去。滇黔大道到处是难民和溃兵,他们扶老携幼、肩背手提,小孩哭声不断,大车小马拥挤不堪。梅江一路看来,心里就像刀割一样。马金戈看到苗樱一步不落地紧跟着他们,一个纤纤女子真不容易,就去拿她肩上的皮箱。苗樱推辞道:“你身上的东西那么多,我自个儿能行的。”马金戈问她:“苗小姐,你不是在西南联大读书吗?咋又要和我们去安南呢?”苗樱看了他一眼,“梅团长没告诉你呀,我在金陵只有一个学期就毕业了,到昆明寻找姑姑时暂时寄读在西南联大混饭吃,前几天打听到姑姑一家已经搬到了安南,正好与你们同路,你说巧不巧。”马金戈很是感慨地:“真是够巧了,我说这世上的事啊,有的就巧得让人不敢相信是真的。”苗樱叹了一口气:“这是上帝的安排吧!连我都难以置信。”她看到前面的梅江沉默不语,上前一步道:“梅大哥,我是不是成了你们的累赘,耽误你们的正事了?”“没有呀,一路上你不是都跟得很好吗?”苗樱的神情突然黯然:“爬山涉水我一点都不怕,只是怕到安南再找不到姑姑。”“可别说这样的话,还没有到安南怎么就说怕找不到姑姑呢?如果真找不到,就给我娘做干姑娘,我娘甭提有多高兴呢?”马金戈接过话头说。苗樱马上解释·道:“我是找亲人找怕了,担心找不到呢?小马哥这么一说,我心里就踏实了!找不到姑姑,可找到一个哥哥还有一个娘,可是赚了!”梅江笑着对马金戈说:“你倒想得美,还没有到家就想白捡一个妹妹。”马金戈一摸头,故作恍然大悟地:“对,咱大事小事还得请示团长不是?咋就自作主张了呢?”苗樱脸上泛起幸福的笑容:“身逢乱世,孤身一人背井离乡,能遇上你们两位哥哥,真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梅江和马金戈受苗樱忧伤的情绪感染,看着远处青葱翠碧的山峰不再说话。骄阳西斜,和风蝉鸣。柳家堡的右厢房里烟雾弥漫,柳树槐和柳天龙父子相向而坐,各自抱着一个红木镶银的水烟筒呼噜噜地吸烟。咕噜了好一阵,柳天龙从水烟筒上抽出脸来对着柳树槐说:“爹,梅老二是狗变的,命会那么大?日本人在南京可是杀了几十万人,真怪了,他还能平安回来?”柳树槐长长地吐了一口青烟:“你这张嘴可不可以收敛一些?知道吗?咬人的狗是不叫的。”柳天龙嘟着嘴:“爹,我都三十多岁了,这脾气是改不了了,你比我清楚,梅老二一回来,他梅家就更得势了,我们柳家更是占了下风。”柳树槐没有答话,起身走到客厅里悠闲地喂鱼,鱼食从他的指间缓缓滑落进玻璃鱼缸里。柳天龙跟在他身后想说什么,他摆了摆手,示意往鱼缸里看,透明的鱼缸里,红黄两队鱼群正在水中游动,鱼食像线一样从柳树槐的手指缝间漏进鱼缸,鱼儿们乱成一团,相互拥挤着争抢鱼食。他喃喃地说:“就这一缸水,就这么点食。”柳天龙看看鱼又看看他爹。“鱼儿吃食有什么好看的?”还是一脸的茫然。柳树槐看柳天龙榆木脑袋不明白启发,指着缸中鱼儿问:“你说红的鱼大还是黄的鱼大,红的肥还是黄的肥?”柳天龙仔细看了鱼后说:“大小差不多,肥瘦也差不多。”柳树槐盯着柳天龙:“你说就这一缸水,就这一把食,为什么它们都长得一般大小。”柳天龙迷惑地摇摇头。“鱼多而水少不行,这缸水嘛只能有这些鱼,再说就这一把鱼食,大小肥瘦就看谁争吃得多。看来它们是势匀力敌呀。”柳树槐指着鱼缸说。柳天龙抓了抓头皮,“对,我看它们吃得都差不多,要不然个头怎么会分不出大小呢?”柳树槐长叹一声,“明白了吗?这好比我们柳梅两家在安南呀!”柳天龙似乎悟出了他爹的意思,突然做了一个抓鱼往外丢的手势,瞪着眼睛说:“要打破这个均势也不难。爹,您说要红的少还是黄的少?”柳树槐两手相拍,抹干净手上的鱼食。“你是柳家长子,该有勇有谋刚柔兼济,这样才能让柳家永远在安南这个鱼缸里吃到该吃的食。”柳天龙抬起头,睁大眼睛看着他爹。“再想想,如果我们两家好比这些鱼,鱼有人的手吗?”柳树槐继续循循善诱。柳天龙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没有手。”“是呀,我们两家谁也改变不了现状,在安南我们既要争食又要相互依存,可是这一缸水只能有这么多鱼呀。”“这么多水,只能有这么多鱼。”柳天龙突然醒悟,“爹,我就说嘛,梅老二一回来,这水里就多了一条大鱼。”他指着红黄两队鱼儿说:“它们就不平衡了。”柳树槐脸上有所欣慰,抓了两只铁蛋在手里摩挲,踱步到院子中央。“是啊!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大鱼进缸了,小鱼们必须争食才能生存长大呀!”。柳天龙冷笑一声接过话。“爹,梅老二这条鱼恐怕是回不到安南这潭水里了。”柳树槐心里一怔,站住脚步,似乎没有听明白柳天龙的弦外之音,慢条斯理地说:“龙儿,我还是那句话,柳梅两家在安南的地位,决定了两家做事得遵循一个原则,场面上得相互给面子,这就好比缸中的两队鱼,相安无事各有其所,相互相斗要么两败俱伤,要么你死我活。这是我们两家都不愿意的现实,懂吗?”柳天龙钦佩地看着父亲,连连说:“我懂,我懂。”他转了一下眼珠上前一步说:“爹,梅老二具体哪天能回到安南,梅家不知道,我们更不知道。可以确定的是他这两天就要来了,而且必经沙子岭……”柳树槐打断柳天龙的话:“沙子岭?梅老二从昆明回安南,他不走沙子岭,从天上飞回来呀?”柳天龙看了他爹一眼,继续说:“沙子岭到县城有两条路,一条马路大道,一条山间小路。没有车辆,梅老二必走小路,走小路必须经过弯腰树的黑松林,黑松林是杀人越货的土匪出没的地方,梅老二虽是败军之将,回家总得有行李吧,土匪见他大包小包人背马驮地路过,不动手抢他才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