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督最后的诱惑》以公元初以色列受到罗马的残暴统治压迫、民不聊生为大背景,讲述了木匠耶稣在朦胧中感知到了上帝赋予的使命,以爱感化世人,宣讲人人应该相爱的神旨,赢得了不少村民和门徒的跟随。经过与约旦河畔施洗者约翰的交谈后,耶稣决定建立新的法律和秩序。但此举触怒当时的祭司,耶稣也因此被钉上了十字架。 作者简介: 尼科斯·卡赞扎基斯,是位享誉世界文坛的宠儿,他的许多作品不仅被翻译成各种语言在国际上发行,而且还被搬上舞台和电影。他的作品的主题多是土耳其占领下的克里特岛屿、宗教与伪善、人生的欢愉和对人生意义的追寻等。除了独立创作,卡赞扎基斯还翻译了许多外国文学家的重要作品。卡赞扎基斯的作品中译本有:《基督的最后诱惑》、《自由与死亡》、《左巴》等。 目录: 第一章 第二章 第三章 第四章 第五章 第六章 第七章 第八章 第九章 第十章 第十一章 第十二章 第十三章 第十四章 第十五章第一章第二章第三章第四章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九章第十章第十一章第十二章第十三章第十四章第十五章第十六章第十七章第十八章第十九章第二十章第二十一章第二十二章第二十三章第二十四章第二十五章第二十六章第二十七章第二十八章第二十九章第三十章第三十一章第三十二章第三十三章 第一章一股凉爽的清风,让他感到无比的沉醉。 头顶的天空繁星点点,犹如一片花的海洋;地上的石头,经过太阳一天的灼烤,仍然是炙手可热。天地笼罩在甜美的静谧之中,悠悠无限,万籁俱寂,正是那常言所谓此时无声胜有声之境。正当午夜之时,四周一片漆黑。太阳和月亮,有如上帝紧闭的双眼,正睡得酣畅。这午夜凉爽的清风,让这位年轻人心摇神荡,遐想万千。多么完满的寂寥啊!多么甜蜜的天堂啊!遐思之中,风向突然变了,风力突然大了;风不再是刚才那凉爽宜人的清风了,而是变成了一股浓重的浊气,好像是来自于某片荒芜的灌木丛或是某个潮湿杂乱的果园,又好像是来自于某只喘着粗气的野兽,甚至是来自于某个村子里正挣扎着入眠的村民。浓重的浊气里充满了骚动与不安。人类、野兽、精灵呼出的温热气息,与人体的汗臭、刚出锅的面包味、女人用来抹头发的月桂油的味道,全都混杂在了一起。 你可以嗅到某种浊气,你可以感觉到某种东西的存在,你甚至可以推测到某些事情将要发生,但你却无法看清四周任何的东西。待眼睛习惯了周围的黑暗,你才开始辨别出,这里有一棵比黑夜更黑的柏树,那里有一片枣椰树,再远一点还有几棵橄榄树,疏朗的树叶在黑暗中透出些微的亮光,正在风中摇曳起舞。 远处的一片绿地上,数间残破的村合胡乱地簇拥在一起,仿佛是用泥土和砖头外加黑暗搭建起来的,但全部都是用白石灰粉刷过的。你所嗅到的那股恶臭让你意识到,一具具人体,或盖着白布单,或全身赤裸,正在那些屋顶上呼呼大睡。 沉寂消失了。美好的无人夜晚变得痛苦不堪,人们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发出声声叹息。在这寂静的上帝行走过的痛苦喧闹之中,成百上千的人们正在发出持续不断的绝望的号叫。他们想把自己的声音汇成一股声浪,呼喊出他们心中的渴望。但是,他们的渴望消失在了零零散散互不相连的号叫声里。 突然,在村子的中央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利的声音,似乎是某个人的胸膛被剖成了两半儿。“以色列上帝,以色列上帝,圣明的主啊,究竟还要等多久?”这声音并不是由一人发出的,而是整个村庄的人在梦中一起喊出来的。整个的以色列人的这片土地,连同他们祖先的尸骨,还有深深植根于这片土地上的树根,都正处在分娩的阵痛之中。由于新生命迟迟无法来临,这片土地只有在痛苦之中号叫着。 一段长长的寂静之后,哭喊声再次撕裂了整个夜空,哭声中夹杂了更多的愤怒与冤屈。“究竟还要等多久?究竟还要等多久?”村子里的狗被惊醒并开始狂吠。泥巴抹就的屋顶上,受惊的女人们将头埋在了丈夫了臂弯里。 此时,那位年轻人还在做着美梦。他在睡梦中听到了这些喊叫声和骚动声。梦被惊醒,逃之天天。笼罩大山的黑暗慢慢散去,它所怀抱的一切渐渐变得明晰起来。这是一座梦之山,它怀抱的是睡眠与惺忪。一群山中野人迈着大步向山顶奔去,他们长着长长的胡须、睫毛、手臂。野人们也似乎正在慢慢散去,他们的身影越来越长,越来越宽,直至完全变形,好像被拉成了一根根细细的线条,犹如一片片被风吹散了的云彩。过不了多久,这些线条将从那位年轻人的大脑中完全消失。 就在这一刻,年轻人感到脑袋沉重,再次进入了深度睡眠之中。大山又被笼罩在了黑暗之中,云彩又找回了原有的形状。他听到急促的喘息声,接着是急切的脚步声。那个长着红胡子的人再次出现在了山巅。红胡子敞着怀,赤着脚,满脸通红,气喘吁吁,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同样气喘吁吁的人,只是这些人仍然被隐没在大山的阴影之中。气派的苍穹只剩下了最后一颗星,看上去像是一团火,远远地挂在东方的天际。天正在破晓。 年轻人四肢伸展地躺在铺满刨花的地上,呼吸深沉而均匀,一天的劳累之后,正在安静地休息。似乎是受到晨星的刺激,他的眼皮微微打开了一下,但他并没有醒来,睡梦再次包围了他。 梦境出现了:红胡子停下脚步,汗水从他的腋窝和双腿,以及皱巴巴的前额滴下。由于爬山过于用力,也由于愤怒,红胡子的口中喷出阵阵热气。他想诅咒,但又忍住了,只是沮丧地咕噜道:“圣明的主啊,究竟还要等多久?”他的怒气并没有减少。他转过身,像一道闪电般再次开始了长途奔跑。P2-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