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情人”揪出“风流烟王”
刘志武
第一回 见色起意敲门求奸 破胆丧魂放火焚尸
“冰肌玉骨绝尘埃，美女养眼夜明珠。”列位看官，爱美之心，人皆有之。这两句定场诗说的是女人若天生丽质如出水芙蓉必定受看养眼，走在街上，无论是正眼斜眼红眼白眼抑或色眼，总得瞥她几眼。然万物有阴阳，凡事有利弊，石榴裙长婀娜多姿，却也常常演义出人生苦短红颜薄命的悲剧。大江高歌猛曲，小溪低吟浅唱，自古以来，天下文人墨客无数，神品华章作尽，今日且听在下叙述一段因行奸事件导致一串贪官落网，堪称拍案惊奇的风流戏文，相信诸位看官定会摇头不止举座哗然。
1998年10月10日晚9时许，湖南省郴州市“119”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开元大楼C栋308室发生火灾。火光就是命令，消防队当即出车派员风驰电掣来到火灾现场。开元大楼是竣工不久的住宅小区，物业管理手段较为完备，三下五除二，火势就被控制了。 清理现场时发现，308室的女主人黄美清已经窒息死亡。她全身赤裸，脸部朝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薄的被子。火灾现场出现尸体，消防队当即向公安局报警。警方在侦破案件时发现，黄美清，女，24岁，生前任郴州市湘南烟草集团下属相思宾馆餐厅部高级领班，未婚，独居。验尸表明：黄美清系非处女，身上遗留新鲜精液，身上多处有抓痕，似生前曾经与人有过激烈搏斗。案发现场有黄美清的生前照片， 从照片看，黄美清眉清目秀冷艳惊人好个芙蓉娇貌。308室装有带窥窗的防盗门，安全系数甚高，显然，犯罪嫌疑人与死者黄美清有过往来，或者是熟人，因为他是先入户后强奸再放火准备焚尸的，那么，作案凶手是谁呢？
最先进入警方视野的嫌疑人是拨通“119”电话的黄大康。黄大康，男，53岁，社会职务是湘南烟草集团党组书记、董事长、总经理，兼郴州烟厂厂长。黄大康是郴州市知名人士， 人称“湖南烟王”。黄大康向警方介绍了拨打“119”的具体情况： 今天下午4时许，黄大康接到了黄美清打来的电话。黄美清在电话里说，她要和黄大康一起吃晚饭。10月10日这天是星期六，恰好黄大康有饭局———他的朋友结婚， 没答应与黄美清共进晚餐。晚9时，婚宴结束，黄大康给黄美清打电话，想问一问她吃饭没有，结果，电话里出现盲音。再拨手机，电话局说“用户已经关机”，打BP机，黄美清久久不复机。在这种情况下，黄大康驱车来到开元大楼，没想到这里浓烟滚滚， 遂拨打“119”求救。警方调查表明：黄大康所言不虚，他确实参加了朋友的婚宴，就是说，黄大康没有作案时间。黄大康是“湖南烟王”，黄美清是“湖南烟王”手下的工作人员，二人事先约定共进晚餐，他们之间除了上下级工作关系外，还有没有其他关系？
经过整整三日内查外调，郴州警方终于将犯罪嫌疑人许秋云抓获，许秋云对强奸、 杀人、放火焚尸等犯罪行为供认不讳。许秋云向警方供认：“我是1998年8月认识黄美清的。 当时，黄美清是308室的房主，我是开元大楼物业管理员。黄美清长的漂亮，漂亮的让我动心，昼不思食夜不能眠，总想与她发生性关系，但多次遭到她的拒绝。 9月的一天，黄美清说她家的水管坏了，领导派我去修。我敲开了她家的门，一边摆弄修理工具，一边打她的主意，借机说些有关性方面的话。黄美清火了，一气之下将我推了出来，还恶狠狠地骂我。这事放在一般人的眼里，就算了，可我不行，黄美清的拒绝反而挑起了我的更大的欲望，我想，我一定要找个机会与她发生性关系。”这个机会来了。10月10日晚，许秋云抬头发现黄美清的屋子亮着灯，便悄悄地上楼了……
警方在对犯罪嫌疑人许秋云突击审讯的同时，在案发现场发现了一本黄美清日记。黄美清的日记很怪，除了记载她来到郴州市后，与多个男人发生性关系的时间、地点，还记载了她所了解的某某人贪污受贿情况。将这些男人的名单排列出来，警方发现，这些人都是郴州市有身份有地位的社会知名人士。警方遂将这一重大发现报告郴州市委。10月14日，中共郴州市委特意召开紧急会议，将黄美清被害一案列为“001要案”，指示公安局重点侦破。
第二回冰肌玉骨美女养眼 红颜命薄石榴裙长
列位看官，从北京出发，乘坐火车沿京广线南下，驶到湘粤交界处，有一大站曰坪石。坪石之东是威镇华南的罗霄山，坪石之西则是风景别致的骑田岭。骑田岭与毗邻的香花岭同属九嶷山脉，1961年，毛泽东重游湖南，写下七律《答友人》，以“九嶷山上白云飞”起句，用“芙蓉国里尽朝晖”收尾，由此可见九嶷山在毛泽东心中的位置。骑田与香花二岭之间，有座县城名为宜章。山青水秀的宜章县内有个浆水乡，浆水乡内有个杉树山村，杉树山村有个美丽的姑娘叫黄美清。24岁的黄美清，姿容媚丽，玉骨冰肌，曲线毕露，体态轻盈，实乃造物主精工细制的一个模特。1994年，黄美清从湖南省郴州市中级技术学校毕业后，适逢郴州烟厂向社会招工，她便带着毕业证书前去面试。鹤立鸡群，艳压众芳，漂亮的脸蛋就是一笔雄厚的资本，主考人大笔一挥，“招你没商量”，20岁的黄美清没费吹灰之力就当上了湘南烟草集团相思宾馆餐厅部高级领班。
列位看官，经商是门学问，开酒楼办食府招聘一批美女伫立门前当咨客端坐柜台管收银更是一门精深的学问。酒楼食肆门前若有美女当先导，那些挥霍公款不眨眼的贪官污吏，那些一夜暴富不知自己排行老几的大小财主，一见秀色可餐，双腿立马就不听自己的使唤了。买单时，美女露出两个酒涡一副笑脸，外加一句“老板您真潇洒”，这食客傻乎乎地就结账了，多收他几十元甚至几百元，他也浑然不知。餐厅酒楼本来就是大款云集的地方，像黄美清这样漂亮的湘籍美女在这担任领班，定能招财进宝，当然，也会招蜂引蝶请来好色之徒。
1995年的一天，一个男人闯进了黄美清的生活圈，他就是郴州赫赫有名的建筑包工头江国山。江国山有妻室，还有一对未成年的儿女。第一次见到黄美清时，江国山就夸奖黄美清长得妩媚；第二次江国山见到黄美清时就说他一天看不见黄美清就失魂丢魄五爪挠心如丧考妣。女人好虚荣，来自乡村的黄美清经不起都市的诱惑，吵着闹着找江老板要时装要项链要她心爱的化妆品。“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江老板笑吟吟地说，“答应了我，什么都好办？”“什么条件？”黄美清不解。“我爱你，就应该有个爱的方式。”江国山后退一步如箭在弦引而不发，其实是虎视眈眈守株待兔故作深沉。姜是老的辣，酒是陈的香，好男人一心一意干事业，坏男人精心构筑温柔乡。江国山老谋深算欲擒故纵，黄美清虎落平川入乡随俗，这当儿，只见黄美清双脚后跟一提，双手猛地搂住了江国山的脖颈，像串钥匙挂在了江老板身上。江老板嘴里喊着“别这样”，双手却如剥笋般将黄美清脱了个精光。
1995年8月，与江国山同居多日的黄美清提出了要求，她不满足这种“地下党”式的“接头方式”。江国山说：“好办。不就是房子吗？由隐居改为明居。”江国山开着车带着黄美清到郴州市新建小区选购商品房，最后，终于选中了一套豪华的单元房。有了房子，添了家具，黄美清又提出要求：“我不能夜夜守空房。”江老板一听，麻烦了，自己本来想的是“潇洒走一回”，万万没有想到黄美清一心一意盼的是名正言顺。
1996年8月， 江国山与结发妻子打了一年嘴仗，终于平静地分手。江国山说：“美清，你看，这是离婚证书，这是我的解放证书呀！咱们终于可以夫妻一场啦！”黄美清说：“孩子呢？你的孩子怎么办？”江国山一脸窘色：“法院判给我了。”黄美清听罢勃然大怒：“你叫我一进门就当后妈？那我还如何做人？”1998年3月，黄美清与江国山干了一架，二人分道扬镳。
黄美清脸上的泪痕未干，黄大康又走进了黄美清的生活圈。
第三回 铁腕治厂为己谋利 湖南烟王原是蛀虫
列位看官， 1998年3月，湘南美女黄美清与郴州老板江国山分手不到一周，湘南烟草集团党组书记、董事长、总经理，兼郴州烟厂厂长黄大康在相思宾馆摆席设宴招待上级领导。相思宾馆是烟草集团属下的经济实体，“黄老板”在自家的“食堂”为上级领导同志摆酒，究竟端上何等美味佳肴自不待言。也许是这日喝多了酒，当娥眉淡扫、莲脸微匀的餐厅领班黄美清端着酒盅款款走来“向诸位领导敬酒”时，黄大康把眼一觑，立时五官移位，以为仙女果真下凡。黄大康万万没有想到，在自己的领地还有如此清纯的靓妹， 他捏着黄美清的指尖久久不肯撒手。 百姓戏言：“男人五十才变坏，高歌一曲《迟来的爱》；不想跳舞光贴面，女伴专找第二代。”黄大康未能免俗，在他53岁的时候，与24岁的黄美清同床而眠共享婚趣。
列位看官，闲言少叙，书归正传。话说1998年10月10日晚，原开元大楼物业管理员许秋云见黄美清的屋里亮着灯，遂起淫心，上楼敲门。黄美清正坐在屋里看电视，听见门响，以为是黄大康来了，慌忙起身开门。一见门外站着许秋云，黄美清一脸愁云，她说：“你找我有什么事？”许秋云要她开门，黄美清不答应，这时许秋云就不停地敲。应了那句老话：“未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黄美清心理很矛盾，许秋云已经几次前来性骚扰，让他进来无异于开门揖盗引狼入室；不准他进来吧，他肯定还玩命敲门，这等于向邻居通风报信自己不是贞女。黄美清倒霉就倒霉在这种“当完婊子立牌坊”的偷情情结。许秋云对于敲门也有他的想法：“你黄美清是什么东西，骗得了我？黄大康能摸，我凭什么就不能摸？”许秋云久久敲门，黄美清心存恐惧，她太怕惊动邻居了，便十分厌恶地给许秋云开了门。许秋云进屋后，一下子将门反锁上了，接下来翻身一跳若饿虎扑食将黄美清推倒在床，褪去衣衫，强行奸污。泪痕满面的黄美清骂了一句“你不得好死”，像一盆冷水浇头，许秋云清醒了，他害怕她报警，他担心她仰仗黄大康的势力致自己于死地，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用被子罩住黄美清，双手掐在了她的脖子上。然后，许秋云放了一把火，企图焚尸灭迹。 这当儿，黄大康前来偷情，发现屋里有火并冒烟，遂向“119”报警。
郴州市公安局将火灾现场发现的黄美清日记送到了郴州市纪委。“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本日记里除了记载着黄大康等一批社会名流与黄美清偷情的时间和地点，还详细记载了黄美清耳闻的黄大康受贿次数与金额。根据这一情况，郴州市纪委、市监察厅决定成立专案小组，调查黄大康等人的贪污受贿问题。1998年11月24日，郴州市纪委、监察厅召开新闻发布会，通报了此案初步调查结果。经查：黄大康这个大名鼎鼎红透湘江两岸的企业家，原来是个心狠手黑吃里扒外的特号蛀虫。 他利用职务之便，收受贿赂30．5万元；收受红包、礼金和贵重礼品共计折款人民币15．6万元、港币3．4万元、美金600元。最为严重的是，黄大康独断专行的目的，用粤语普通话来说，就是“西红柿炒鸡蛋———鸡子（自己）炒鸡子（自己）”。例如：黄大康伙同其妻，与他人合股开办了一家专门生产卷烟材料的公司，郴州烟厂所需的原材物料一律由这家公司供应，这家公司的固定资产和流动资金，则完全依靠郴州烟厂的“贷款”。这家公司开办的时间并不长，黄大康已经两次“分红”获利55万元。专案组还查明：黄大康包养情妇，与黄美清长期通奸，并为黄美清购买商品房一套。鉴于黄大康问题严重，现已被开除党籍、撤销行政职务，并移送司法机关。现在，黄大康正蹲在看守所里交代问题。从被拘留那一天起，黄大康就闹不明白：“我受贿的事情，是拿你（黄美清）当贴心人才跟你说的，你写什么日记呢？这不是整我的黑材料吗？”黄大康哪里会明白，被男人包养的女人，尤其是被多个男人包养或玩弄过的女人，心理已经变态，出于保护自己的本能，为了防止再次被抛弃，她必然要在与男人交往的过程中，掌握将来能够致男人于死地的撒手锏。弗洛伊德、伯吉斯等心理学专家，还有那个金赛大师，对此早有定论，你怎么不事先翻一翻。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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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露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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