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深圳时是1996年,不到19岁。大学毕业后找的工作是一家老的纺织企业,说实话我很不满意,不仅仅是因为那时纺织行业很不景气,一听说还要到中国入关后才可以恢复中国纺织大国的生机。我想在那种地方饿死倒也未必会,但一定是不会过得很好的,更何况我对国企的信心一向都是平淡得说都不想说的。
我下定决心一定要出去闯一番的,并且一定是要在沿海干。现在想那时我真的有点冲,除了一张毕业文凭和仗着自己年青外,其实自己什么都没有的。世界在我眼中就象一块漂亮的滑板,而深圳是我仰慕已久的城市,这个城市在我心目中也许就是滑板的脚轮了。
7月份武昌火车站的人还比较少,买好了车票后踏上了我的深圳之行。一路上我想着这个城市的种种昌荣盛景、激情、动感、迷离冲动和即将发生的故事。
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和开阔,除此之外就是繁华。
我想这里一定是很适合我这种人的,对于象我这种有洁癖更怕吵闹的人说,这种干净和开阔其实就是可以滋养自己的乐园了。
1997年6月,来深圳一年。那时全国都在庆香港回归。我也一样在庆贺着、不过我是在欢庆自己找到一份好工作,是从八卦岭跳槽到了福田一家贸易公司做总助。当时这在深圳是一份可令一般的打工仔眼羡的工作,我也觉得应该好好珍惜,因为这种饭碗的职业想来分一杯羹的人很多。
我的广东话那时说得也很好了,几个同事知道我来深圳刚一年都夸我说小麦你真行真聪明才一年不到这粤语或者说白话鸟语就讲得这样棒象广东仔了,刚来时我很腼腆所以只是呵呵的笑着应付。由于薪水不高的缘故,自己好象也没有什么很高的生活奢求,就和一个叫东东的同事合伙在白石洲租房子住,那里房子很便宜,两房一厅才1200元。在上沙、下沙或者岗厦一带房子很便宜的,我想着坐深南大道的车也很方便更何况每天都好玩——那里就在华侨城的旅游景区旁。其实更主要的原因是那里离住在南头的正和我精神恋爱的几个BF很近……
在这里没有人知道我在性取向方面的问题,对周遭的环境过得也比较坦然。来深圳后一直想着该怎样发展和给自己的事业定位,更没有时间去找BF了,现在觉得特压抑、总想着找个机会好好的释放出来。那时我的这种感觉就象春天猛喝着水和各类营养而涨大身体的虾,身体长得丰满丰满的却弹跳得并不快乐。来这边也有几个喜欢我的男仔但我好象提不起兴趣,只是一直和他们周旋着大谈纯洁的同志之情。我承认自己的这种思想一定会在我的放纵中消逝的,因为我现在压抑太很厉害。这世界永远的真理是平衡,因为现在我没有拥有这些没有玩味这些,所以我的放纵一定会好好补偿我的。
有点后悔原来在武汉念书时那些缠着我的清清纯纯男仔我都不好好把握,仔细分析原因其实是自己怕,甚至有时会觉得这种事脏脏的。那次在汉王府酒店里喝醉酒,被同系的小哲弄回去后吐了他一身人家都没嫌弃我,晚上他弄我时我还不给他机会。我觉得欠小哲的,有点对不起他,小哲长得帅、只怪我当时的洁癖太严重了。那时每一个日子在我眼中就是一块水晶,总想着会有一块精彩绝伦的出现,现在想起来小哲该是那块水晶了。
身边的女仔每每有意无意的试探着约我一起玩时,我都会故意伸出戴着戒指的无名指晃着很不客气的说“对不住小姐,我已有女朋友在屋里等我”。几个很熟的同事说我太不够意思,女追男都不乘着这钩上去揩一把甚至挤些油出来,还大谈着说公司的女仔们议论新来的总助那个小白脸小麦冷得CEA一样不知到底有几把刷子整天表情象他的眼镜片一样冷冷的,我只笑。
说实话我长得还算帅气,但至今引以为憾的是带着一幅眼镜,这给我除工作之外的各方面表现都打了折扣——戴着眼镜是一种累赘。使用隐形眼镜虽然可以很好的解决问题,但我对这种直接附在身体上的东西却充满了恐惧,第一次戴上去后就觉得眼睛变得会痒痒的还有一种头昏呕吐窒息的感觉。所以为了避免那隐形眼镜给我的贽生物般的感觉,我还是不得不戴着眼镜。
我的近视程度并不厉害,其实只有三百度而已。
周末我多半的时间都静静的躺着看小说,晚上偶尔也会沿着深南大道慢慢走着。深南大道两旁还有很多未开发的荒地,衬着夜景的美艳,这些荒地让人有一种购买虽然漂亮但已过时的打折廉价衣衫一样,令人心里多多少少有点不舒服。但这并不影响这个城市夜的美,可以看着两边缤纷绚丽流光异彩的景致,看着狂飙着的飞车少年,还有载着别人财富的汽车疾驰而过……
自从第一次被东东带着去泡吧看见那个帅帅靓靓的男仔后,我就经常缠着东东和几个同事去那里(可能因为我比较小又没什么去这种地方的经验,所以每次都是他们象带弟弟一样”带”我,我也乐意这样被他们带着)。那家是春潮柔情STT—BAR,第一次去的路上东东说那里的妹妹仔特有趣还够荡的,只是不能来真的。那时我象刚出炉的小弟乖乖的不敢吭声,回来后东东哄笑着我说小麦你在公司里冲得很怎么到这里象个小痿哥似的,我想如果东东知道我真正的兴趣(性趣)甚至知道我一晚都在盯着那个帅帅靓靓的男仔他是不会这样说的,所以我并不介意他的话。
我期望着能和那个引起我某种幻想和冲动的男仔进行交流,同时我更想印证的是他有意无意间停留在我身上的眼神是否也说明了他和我一样……
日子就这样过着到了10月25日周六,我就开始鼓动着东东一起去泡吧。终于在那天结识了他,知道他叫阿兰……
到吧里后人有点多但不闹,前卫的POP在厅里荡来荡去,舞池灯光暗暗的很清雅。另外两个同事一去就找到几个女仔聊天,我的目光在搜寻着所期盼的人出现,但失望的是那个给我以幻想和冲动的他不在。尔后和东东刚坐下喝了几口啤酒DJ就换了恰恰的曲子,恰恰是我最喜欢的俗舞了,我还是很兴奋拉着东东一起下了。“小麦你还很容易兴奋嘛!我以为你从来不激动呢,从来不会跳跃的。”阿东嘻笑着说。“是啦!你看我今晚骚动给你看看,让你睇睇我有几贪玩。”我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