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敏和张金玲 子婴 五年前(1976年),长春电影制片厂摄制故事影片《希望》。从各地借来的一群青年演员中,差不多都早已有了“意中人”,只有29岁的徐敏和25岁的张金玲还未曾尝过爱的滋味。 眼神儿不对劲 徐敏和张金玲,分别是《希望》的男女主角,一块儿研究剧本,一块儿学开电单车(演戏需要),一块儿试镜头,一块儿看样片……一块儿…… 当时,摄制组明文规定青年演员之间不许谈恋爱。开始,俩人都不肯承认。 “不认帐?看样片!” 找来样片一看──虽然他俩演的是兄妹,虽然试拍只是相互随便看几眼,可那眼神儿不对劲。胶片无情地把他们的内心一泄无余。俩人傻啦,不再嘴硬啦。 于是,摄制组的“头头”们开会,把张金玲批哭了(张金玲是演员组长)。从此,研究戏也好,看样片也好,当中总夹着个副导演。但是,无形的压力反而把他们压得更近了。后来,索性在食堂里同桌吃饭了。 问他们谁先看上谁?徐敏“嘿嘿”一笑。 婚礼委员会 两年之后,老导演谢铁骊特意给徐敏在《大河奔流》里安排了一个小角色,以便有机会使他去外景地跟张金玲见个面。 一下火车,老演员张瑞芳就郑重宣布:大家已经组织了一个“婚礼委员会”,决定在外景地主办他们的婚事! “什么都没准备呢。”--“没关系,一切从简。” “还没跟父母商量。”--“没关系,先斩后奏。” “还没登记呢。”--“没关系……不,这个关系重大!” 于是,谢铁骊抢着把徐敏的戏拍完,让他先回北京:购置家具,禀告父母,准备登记。徐敏到了北京之后才发现,张金玲所在单位开的那张结婚证明马上就要过期啦,等金玲回来,拿着过期的证明还是登不上记。咋办? “这个好办!”北影厂演员剧团的头头说,“咱们这儿有的是女演员,咱们来一场‘假扮金玲去登记’。” 第一位姑娘,不合适;第二位姑娘,男朋友反对;第三位姑娘讷讷地说:“谁不认识金玲?揭穿了多难为情……” 最后,还是徐敏好求歹求,结婚登记处的人员才答应通融一下,等金玲回来。 10月12日,张金玲从外景地回到北京。 14日,举行婚礼的当天上午,张金玲还在棚里录音,徐敏还在赶着油漆酒柜。晚上的结婚典礼,成了北影厂文革后第一个舞会,老演员陈强为年轻一代的演员婚事高兴,跳得浑身冒汗。 婚后第二天,张金玲就进棚工作;一周后,南下上海去拍《从奴隶到将军》。电影,使他们结合,也使他们时时暂别…… 牛郎与织女 结婚以前,徐敏已先调到北影厂;结婚后,张金玲也调入北影厂。这样一来,他们总可以厮守在一起了吧? 不。他们在北影宿舍安的那个小巢,几乎常年空着。1980年他们总共只在一起呆了21天。他们就像银色的鸟儿,在广阔的长空飞行,各奔东西,总也碰不到一起。 张金玲在上海拍《从奴隶到将军》的时候,徐敏在北京拍《婚礼》。 拍完《婚礼》之后,徐敏赶往上海拍《四0五谋杀案》,而张金玲却从上海赶回北京,拍《瞧这一家子》。 接着,张金玲去东北拍《黄英姑》,徐敏去西北拍《亲缘》。 之后,张金玲在北京拍《许茂和他的女儿》,徐敏在南京拍《零点起飞》…… 结婚一周年,他们没在一起过。结婚两周年,他们也没在一起过。牛郎织女每年七月七日还有一次鹊桥相会呢!1981年,结婚三周年的纪念日,他们相许一定要见见面:当时徐敏正在香港拍《大海在呼唤》,趁“上海”号在上海泊岸的时候,张金玲从南京赶到上海,相聚了四天,徐敏便又到香港了。 他们现在难得相聚还不是什么严重的事,反正年轻,来日方长。徐敏的88岁的老奶奶可等不及了,老人家急着抱重孙呢!老奶奶倒挺开通: “生男生女没关系,反正你们得给我生一个。生了就送过来,你们还去拍你们的电影,一天也不用你们带,一分钱也用不着你们花。反正你们得给我生一个。”真是难题! 爱的乐趣 他们只要聚在一起,话题总离不开电影,徐敏演《婚礼》的时候,张金玲在家帮着他练戏常常练到半夜;张金玲演《大河奔流》有一段装疯的戏,徐敏就陪着她上街找疯子,回家俩人就装疯。 为了“开拓戏路”,张金玲去演了一个绿林女豪杰黄英姑,自己花了很多力气,结果令人失望。小两口去请教老导演陈怀皑,大年三十之夜,就把张金玲说得难过得哭起来;接着,初一、初二,陈怀皑从表演理论到张金玲本身的表演素质,整整谈了一个春节! 金玲想通了,轻装上阵。在《许茂和他的女儿》中,她演三姑娘,有一场为四姑娘打抱不平的戏,她一边骂阵,一边搓麻绳,搓、甩、捋、转,语言和动作巧妙地配合,活灵活现。 当然,金玲从小在农村长大,说起搓麻绳,她搓了十几年,搓了卖,以此为生--谁能演得过她? 小两口笑了,甜在心里。这就是爱的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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