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延水河畔识曾山


作者:延水河畔识曾山     整理日期:2013-06-02 12:17:58


  
  
  延水河畔识曾山
  邓六金
  革命老人邓六金,1911年9月出生于福建上杭一户贫穷的农家。因生活所迫,她出生十几天后就被送到他人家里做“望郎媳”?即到没有男孩的人家里“等郎”,等男孩出生?,很小的时候就不得不从事繁重的劳动。
  1929年,“朱毛”的队伍来到闽西上杭,邓六金从此投身革命,于1931年加入中国共产党。
  曾山诞辰百年之时,邓六金回忆录《我与曾山》由新华出版社1999年12月出版,《延水河畔识曾山》一文即选自此书。文中记叙了经历长征后邓六金在延安与曾山相识、相爱,于婚后共赴华东,此时党派曾山参与改编游击队、组建新四军的工作。
  
  ——编者
  
  
  延水河畔识曾山
  1938年,组织送我进中央党校学习。我在十四班学习,班里的学员都是像我这样参加革命较早又文化较浅的团以上干部,主要是识字学文化,还学些理论、修养、历史等方面的知识。教员都是由中央首长和中央机关的一些干部兼任。徐特立、谢觉哉都给我们讲过党课,李维汉等也讲过课。其他班的学员是各地来延安参加革命的高中、大学及留学回来的知识青年。我以前在瑞金党校学习过一段,但时间太短,又被工作打断。这次有了学习机会,就想认真地补上学习这一课。
  那时在中央党校上课,几十个人挤在一起,缺桌子少凳子,条件艰苦,但大家的学习热情高涨。中央领导、教师们很关心我们,讲课尽量用通俗易懂的语言,结合现实问题。
  听课记笔记是一件大事,对于我这样好多字不会写的学员来说,真是伤脑筋。于是我就尽自己的能力,记下大概的意思来。因为写得慢,所以有很多遗漏,课后只好找别的学员,大家对笔记。有的我记下了,别人没记下,有的别人记下了,我没记下,于是互相补充上去。这样的方法很管用,大家都进步不校通过学习,我字认得多了,理论上也学到不少东西,对于马克思列宁主义、党的建设、社会发展史有了更多的认识。
  在党校学习期间,我们还经常背着书包到农村搞调查研究,学用结合。这一段的生活过得特别充实、热烈,使我终生难忘。
  就是在这一段时间前后,我认识了曾山。
  第一次见到曾山,是在1937年11月。一天危秀英拉着我说去见一个人,带我到了延安中央机关的一间窑洞里。我看到一个中年人,眉清目秀,高高瘦瘦,很诚恳的样子,坐在那里。危秀英介绍说:“这是我们江西省苏维埃的曾山主席,这是我的战友邓六金。”危秀英以前在江西省苏维埃妇女部当部长,和曾山很熟悉,一别3年多,都经历了无数的生死考验,现在又在延安见到面,很激动。曾山也热情地和我握手。这是我第一次见曾山,长征前就听说过曾山这个名字,但没见过。大家坐下后,曾山就讲了他的一些情况,中央红军长征后他在江西打游击,失利后,突出重围,化装到了上海,又受组织委派到苏联列宁学院学习两年,刚从苏联回来。我这才想起,前几天,是有一架飞机在延安上空盘旋了好几圈,才找准跑道降落下来,原来是他和一些领导干部从苏联回来了。第一次见面,曾山给我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他是老革命,人很稳重,实实在在,还在苏联学习过,他的经历使我产生敬重感。
  第二次见曾山是在1938年夏末,我正在党校学习。各根据地许多领导干部来延安参加中共六届六中全会。一次,贾拓夫找我谈话,我请假出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在那里我又看见了曾山。贾要介绍,我忙告诉他,我们已经认识了。当时,我有点害羞和拘谨,曾山温和地笑着告诉我,他是来参加六届六中全会,还简单讲了在南方组建新四军的情况。这一次,我感到贾拓夫是有意识地让我们见面,建立朋友关系。我对曾山也产生了朦胧的好感。
  1938年10月的一天,中央组织部副部长李富春叫我去一下。我到后,见曾山也在他的办公室里,我们相互笑笑,点头示意。大家就坐后,李富春说:“现在抗战虽然打了些胜仗,但东北、华北的广大国土都被国民党给丢了。为了动员各地群众起来抗日,党中央决定抽调一批干部去加强这些地区的工作,中央组织部决定派你去地方工作,你看去哪里合适呢?”我考虑了一会儿,说:“我去东北工作。”当时想的不多,选择东北,是因为我没有去过那里。
  李富春说:“你不要到东北,组织决定你去华东工作,那里缺少妇女干部。”说完他看了看坐在一旁的曾山。曾山用殷切期望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组织已经决定,党员必须服从组织决定,我便表示同意。
  李富春说:“你回去准备一下。曾山同志是中央东南分局副书记兼组织部长,到时候你们去华东的同志就跟他走。”能和曾山同志一起工作,我当然挺高兴,但想到要离开延安,我还是有些舍不得。
  西安结婚
  那次,一共从延安派了二十多个干部去华东,女同志有两个。1938年底,我和在党校学习的涂振农、陈光、饶守坤等二十多人,带上行装,随曾山步行离开延安,准备经西安去南昌。
  从延安去西安用了两天的时间。当时,下着雪,雪花漫天飞舞,寒风刺骨,天气特别冷。但我们这些马上就要投身抗日前线的年轻人,感受的只是内心的火热。一路上,曾山对大家都很好,他心很细,考虑问题很周到,我们所有的人对他都很尊敬。曾山在路上还给我们讲了两个苏联故事,给大家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一个故事是说:一个资本主义国家的大富翁到苏联旅游,爱上了一个年轻漂亮的苏联姑娘。大富翁便向姑娘求婚,说他有很多很多财产,只要你同我结婚,我的财产都可以供你享用。姑娘回答说:“先生,我们苏联有辽阔的国土,富饶的资源。作为苏联公民,这里面都有我的一份,不比你那一点财产多吗?”姑娘谢绝了他。那个大富翁被奚落了一顿,灰溜溜地走了。
  另一个故事是说:有一次,资本主义国家的资本家到苏联的幼儿园参观,孩子们看到资本家太太手上戴着金镯,都很惊奇,资本家太太问孩子们奇怪什么,孩子们回答:“在奴隶社会,这是奴隶的标志呀?”那资本家太太感到晦气,赶快离开。
  这两个故事大家听得津津有味,因为这两个故事反映了共产党人的理想、情操和追求,反映了我们对金钱、爱情的态度。我对曾山的印象更好了。
  由于国民党不发通行证,我们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等了很长时间,也有了单独相处的时间。曾山和我深入谈过几次话,起初他对我讲了很多他自己的事,包括革命经历、家庭情况。后来,曾山对我说,他爱我,要我和他结婚。
  我既爱他,又怕结婚,很矛盾。我从小是童养媳,就对结婚挺害怕的,长征路上又看到那么多女同志生孩子的可怕情景,更害怕结婚了。我当时想,结婚就要生孩子,生孩子就会影响革命工作,而我最强烈的愿望就是要工作,要革命。我非常犹豫,考虑了很久。最后,还是对曾山的感情压倒了害怕,我同意了。
  中央来电催曾山想办法快到东南分局去处理工作,而这时几个年轻同志闹着要曾山和我确定关系再走。曾山也想快点走,和我商量后,向中央组织部打电报申请结婚。很快陈云同志回电,代表组织批准。同行的几个人,在西安八路军办事处附近街上的一个小饭馆,订了两桌很简单的饭,大家喝了喜酒,然后借了办事处一间房子和两床被褥,我和曾山就算结婚了。
  因为东南分局有紧急情况,中央催曾山赶快走。结婚后,曾山只在西安住了两天就走了。他是一个人搭乘飞机从西安先到重庆,然后,又从重庆坐飞机到了南昌。
  我们从认识到结婚时间很短,这期间又要学习,又要工作,一切都实实在在、平平淡淡。组织上也可能是有意撮合,但主要还是我们两人互相都有好感,能说到一起。曾山这个人,一见就能感觉到,他善良、稳重、可靠、思想好、思想进步,值得托付终生。
  那时候,曾山很穷,我们共产党人都穷,他甚至连一件微小的结婚纪念品都没有送给我。因为我们是干革命的,从心里鄙薄任何私有的东西,组织上的同意和身边战友的祝愿就是最好的礼物。以后的几十年,我们经历了风风雨雨,但都能互相体谅和理解,我很高兴自己当年的选择。
  由于国民党阻挠,我们一行二十多人在西安滞留了一个多月,经过中央和国民党交涉,才给了我们通行证。我们坐大卡车从西安到武汉,然后到长沙,再坐火车到南昌。在南昌住了几天,又坐大汽车到了皖南云岭。这一路走走停停,沿路大大小小的车站都挤满了人,流亡的难民、学生和伤兵到处可见,头顶还不时传来敌人隆隆的飞机声,抗战的气氛越来越浓。经过长途跋涉,我们终于到了皖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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