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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千破坏了敦煌壁画吗?


作者:张大千破坏了敦煌壁画吗?     整理日期:2013-06-02 12:06:35


  
  张大千破坏了敦煌壁画吗?
  
  郑重  对张大千有没有破坏敦煌壁画,这是个由来已久的老话题。前不久,敦煌研究院陈列中心执行馆长重提旧事,并对记者说:“张大千的行为,从客观上说,是对敦煌艺术的破坏。”此话令人吃惊。  张大千在敦煌临摹壁画时,打掉壁画的消息就传到了重庆。重庆国民党政府行政院当即发电报给敦煌县县长要查实这一情况,但电报写得比较婉转:“张大千君,久留敦煌,中央各方,颇有烦言,敕敦煌县县长,转告张大千君,对于壁画,毋稍污损,免兹误会。”  关于张大千打掉敦煌壁画有三种说法:  第一种说法:张大千率弟子们在第20号窟临摹,注意力集中在一幅五代壁画上,目光偶然落到右下角,看见早已剥落的那小块壁画下面,内层隐隐约约有颜色和线条,他认为画的下面还有画。当天晚上,张大千到上寺请教老喇嘛,老喇嘛说:“我幼年进庙时,老法师带我去看壁画,曾经对我说,莫高窟到处是宝,画下面有画,宝中有宝。”张大千和弟子们商量后,决定打掉外面的一层。在剥落之前,他把上面一层五代画临摹下来,剥落后,下面果然是一幅敷彩艳丽、行笔敦厚的盛唐壁画。  第二种说法:张大千在敦煌期间,重庆国民党监察院院长于右任和高一涵在西北视察时,曾绕道敦煌,与张大千共度中秋。此时已是63岁的于右任,到了敦煌,流连忘返,由张大千陪着观看壁画。于右任的随员、且是敦煌土著窦景椿,在纪念张大千的一篇文章《张大千先生与敦煌》中有着这样的论述:“我随于右老由兰州前往敦煌,及驻军师长马呈祥等人,记得参观到一个洞内,墙上有两面壁画,与墙壁底层的泥土分离,表面被火焰熏得黑沉沉的,并有挖损破坏的痕迹,……从上面坏壁的缝隙中,隐约可见画像的衣履,似为唐代供养人像,大千先生向右老解释,右老点头称赞说:‘噢,这很名贵。’但并未表示一定要拉开坏壁一睹。当时县府随行人员,为使大家尽可能看到底层画像的究竟,手拉着上层张开欲裂的坏壁,不慎用力过猛,撕碎脱落,实则因年久腐蚀之故。”  第三种说法:张大千跟于右任商量以后,命马呈祥的士兵打掉的。  当时社会传言张大千破坏敦煌壁画,并引重庆方面的误解,窦景椿在文章中说出了起因:“适有外来游客,欲求大千之画未得,遂向兰州某报通讯,指称张大千有任意剥落壁画、挖掘古物之嫌,一时人言啧啧,是非莫辨。”  张大千从敦煌回成都昭觉寺,继续完成在敦煌未完成的工作,当时在重庆监察院任职的沈尹默写了一首诗赠他:“三年面壁信堂堂,万里归来鬓带霜;薏苡明珠谁管得,且安笔砚写敦煌。”第三句即咏张大千受谤。  张大千是职业画家,他率领门生子侄在敦煌两年多,据说全部花费达“五百条黄金”之多,结果复制了276件敦煌壁画,在成都举办了敦煌壁画临摹展,评论很多,张大千最看重陈寅恪的一段话:“敦煌学,今日文化学术研究之主流也。大千先生临摹北朝、唐、五代之壁画,介绍于世人,使得窥见此国宝之一斑,其成绩固已超出以前研究之范围。何况其天才特具,虽是临摹之本,兼有创造之功,实能于吾民族艺术上,别阔一新境界。其为敦煌学领域中不朽之盛事,更无论矣。”陈寅恪为研究北朝文化之权威,在佛教东传入中国,对于中国历史文化所产生的影响这个大题目上的造诣,深不可测,是故当时有关敦煌学的著作,皆以得陈寅恪作序。张大千在敦煌的艰辛及贡献,得收名定价于陈寅恪,自然是精神上的一大安慰。1948年,张大千出国赴印度,将其临摹的敦煌壁画留给在北京的夫人杨宛君。1952年,杨宛君将这批摹品作了捐献,并在北京展出。  张大千以卖画为生,那时他的画就很值钱,他为什么要付出那样大的代价去临摹敦煌壁画?他临摹的作品又不出售,他为什么犯这样的“傻劲”?当时人们就提出了这样的问题。没法得到解释,现在就更无从解释了。  还是把话题回到张大千打掉敦煌的壁画上来吧:问题不在于张大千是怎样打掉壁画的,而是在该不该打掉这两幅壁画?  要回答这个问题,且看画敦煌壁画的结构。敦煌石窟的墙壁,本是戈壁滩的石子一块块砌成,在壁上画画,先要在墙上涂上泥巴、石灰,把墙壁铺成。敦煌壁画,由北魏到宋,历代前来求神祝福的很多,墙壁是前人画满了,后人在墙上再铺一层泥巴、石灰、继续再画,经历若干朝代,目前敦煌的墙是厚厚的,由好几层壁画组成。  1981年《旅游天府》第二期发表了石湍的《张大千并未破坏敦煌壁画》的文章,文中说他在敦煌莫高窟工作10多年,据他亲眼所见,张大千不仅没破坏过敦煌壁画,相反对恢复和整理敦煌壁画艺术做了不容否认的贡献。  此时,谢稚柳恰在香港,各报记者访问谢稚柳时,也提到这件事,3月29日《新晚报》发表了记者夏令的采访记《谢稚柳谈张大千及敦煌》,谢稚柳说:“我到敦煌之前,这两幅壁画的外层,已经给张大千打掉了,所以我并没有亲眼看见打掉的过程,……要是你当时在敦煌,你也会同意打掉的,既然外层已经剥落,无貌可辨,又肯定内里还有壁画,为什么不把外层去掉来揭发内里的菁华呢?”  谢稚柳从唐代郡县设置及“墨离军”等资料判断“此窟当始于天宝五年后,成于十四年前”。  谢稚柳在香港回答记者说:“这幅壁画对考据唐代艺术帮助很大。”谢稚柳的话是有权威性的。  张大千也不避讳此事,在《临摹敦煌画展览目次》中叙述云:“莫高窟重遭兵火,宋壁残缺,甬道两旁壁画几不可辨认。剥落处,见内层隐约尚有画,因破败壁,遂复旧观,画虽已残损,而敷彩行笔,精英未失,因知为盛唐名手也。东壁左,宋画残缺处,内层有唐咸通七年题字,尤是第二层壁画,兼可知自唐咸通至宋,已两次重修矣。”  很清楚,张大千使之“恢复旧观”的唐代壁画,对研究敦煌壁画艺术史的断代起了决定作用。  于右任离开敦煌回到重庆,奔波呼吁建立敦煌研究所。后来,敦煌研究所也按照张大千的方法剥落两幅壁画。连同张大千剥落的两幅,在40年代,敦煌壁画有4处被剥落。在历史上,敦煌石窟遭到3次大破坏,这笔账总不该算在张大千的头上吧。如果今天发现类似情况,人们会不会采用比张大千更先进的方法剥落晚期壁画,使早期的更有历史价值与学术价值的壁画菁华重见天日呢  ?摘自8月31日《文汇报》郑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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