潇潇枫子诗选 潇潇枫子(1981-),原名李婧,生于福建莆田。2001年开始文学创作,文学作品散发于《星星》、《诗选刊》、《扬子江》、《诗歌月刊》、《诗林》、《中国诗人》、《散文诗》、《福建文学》、《三峡文艺》、《海峡》等报刊杂志。有作品入选《2003中国年度最佳大学生作品》、《2003年中国诗歌精选》等众多选本。
废墟 太阳底下 我被影子绊倒 一脚,将破碎摔得 异常完整
我形同虚设 卧成一座冷色的废墟 精心开出的花 被路人高傲的目光蹂躏
用微笑包裹哭泣 内部断裂成悬崖峭壁
碎片中流出的血色亲近黄昏 被无畏的风涤成透明 影子下锁着古铜色的语言 诗句被深深埋成 绣迹斑斑的骨头
杂草同野孩子嬉戏 勾勒野生的欢笑与坚强 而他们的家总是广阔得 不知去向
连同祖母的坟 也只是个令人沮丧的安慰 渴望被打开的密码 隐藏在丢失的真实里
谁拔了草 和我顾影自怜的花朵 谁用筋骨 为我重新构筑 幸福至一起疼痛的挺拔
身体随时光风化 拥有爱与痛的废墟 是最为破碎的完整 不可能的事
那天我坐在阳台。阳台上只有 鲜艳的阳光 我突然想象,五星红旗飘起的样子 没想过你 许是雅典奥运刚过 我的心跳因女排而加速,这也是半夜前的事情 可是风很新鲜。我已经熬不出诗 熬不出浓浓可口的汤药 面对赤裸裸的世界 面对世界的强壮,脆弱袭击着我的身体 一场接着一场 我若站在 十米 跳水板上 定会惊慌失措 痛哭的是幻觉之外的人 还好这时,朋友如约而来 我们举杯对望 直到夜晚不点灯 明月和青蛙一起升到夜空 这不是不可能
电影院 我悄悄进来 在黑影憧憧的人渣里 (你相信么,人渣,这是个人渣辈出的时代,不信拉倒) 我死在了下水道 没人知道 象一个行乞的人渣,孓然一身 回归人间偏偏是我的宿命
电影里飘出伤感的乐曲 想起当初的朋友 我们象小猫一样匍匐在田野的尽头 抽烟喝酒,挥霍完了太阳星星,继续对月亮意淫 后来它们都不爱我们 我们的衣裳开始破旧不堪
我又渴望是那只细小的蚊子 冲动地窥视小姐夫人们的隐秘 我的欲望燃烧,无法自控 如果我有枪 我要让它对这黑暗的墙角勃发火焰 如果灯红酒绿能被我一手挥成苍白 告诉世界雪下得真大 让人们知道我的饥饿,他们会不会放下手中的碗 告诉我怎么赚钱来填饱肚子? 静谧的时候,我除了哭泣
我怎能告诉我我是我姐姐我是我哥哥弟弟和妹妹 我是我的妈妈和爸爸 我不想证明这是个乱伦的世界 可又有什么比乱伦更象这个世界
我是电影外匆匆的过客 后天。后天是我轻轻的过客 电影院是人们无聊的过客 无数朋友同我一起在那里等待 没有话语 屏幕黑了又亮 继续轮回地狱一般的折磨 忧伤的音乐之后 谁在撕叫连天
我在明媚的阳光下 梦见了一棵开花的苹果树,什么颜色的花都有 好象我书架上密密麻麻的书 抖一抖它身上的灰尘,五颜六色的果子就扑扑往下掉
那些在医院里进进出出的影子 藏在病人和医生的生命里自由恋爱。谁也不知道 对面田野里的老黄牛,它有过多少 不为人知的眼泪。想到这,我竟有一阵的心酸 酒后的晕眩已成为我挣扎的资本 医生说,你酒精中毒,医生说,你癫痫 医生最本质的话没说出来,他伸出看起来很宽厚的手 抚摩着我酒精麻醉的心脏 醒来以后,我腰包里的本质瘪瘪,周围人影无踪 母亲电话问候,我颤抖着说我在草地上午睡
但愿一切都是幻觉,现在我只要一棵开花的树 和长满果子的书架 可以不要房间,不要屋子,一张床就够 够我同阳光如同爱人一般的无数亲昵 免去这世间无奈的纷纷扰扰
现场 午后的马路,穿过车轮 被穿过的车轮 遇见了上星期刚买好书包现在正 高高兴兴去上学的骑自行车的少年 鲜艳的液体。红得象 少年脖子上的红领巾 红得好象燃烧的火焰,燃烧的火焰烧红了 马路上空的四个大字∶平安大道 慵懒的敦厚的马路刚刚睡醒 还有无数车轮 象没看见的幻觉一般 同时向事故现场面无表情地碾去
美好 我把心事一字排开 小心翼翼 看着你温暖的手向我打开 我们面对面 为忧伤起一个小小的名字
天上的鸟失去方向 但你隐约记起我头顶的那朵山茶 抒情的年代未曾久远 我们就这样过了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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