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降生天津盐商桐达李家,到上海滩翩翩浊世佳公子,“二十文章惊海内”,从赴日本留学,到归国后从事艺术教育,桃李满天下,最后,出人意料中年出家,皈依佛门,《印象李叔同》以叙事散文形式,讲述李叔同波澜跌宕的传奇一生,探询其在特殊历史背景下的崎岖心路历程。沉浸于本书的字里行间,读者当可领略到法师非凡的人格魅力与崇高的精神境界。通过法师生前的一系列言行事迹,感悟到其毅然出世的因缘际会,并找到那看似离奇的内心答案与隔世感动。 作者简介: 袁江蕾,女。曾用笔名:狐眉儿。七十年代生人。爱好写作,但不以此为生;混迹职场,却不安于朝九晚五的职业生涯。曾发表多篇文字作品于报刊杂志及网络媒体。2009年加入“漫漫古典情系列”,出版文集《忆昔花间相见时》。 目录: 01缘起?1 02梦初?6 03斯乐?14 04心动?24 05室家?37 06忠孝?44 07南迁?52 08天涯?60 09国破?73 10教诲?84 11孽缘?93 12救国?102 13失亲?111 14东瀛?119 15探乡?12601缘起?1 02梦初?6 03斯乐?14 04心动?24 05室家?37 06忠孝?44 07南迁?52 08天涯?60 09国破?73 10教诲?84 11孽缘?93 12救国?102 13失亲?111 14东瀛?119 15探乡?126 16贪爱?133 17归国?144 18良师?153 19皈依?162 20修行?169 21慈悲?179 22弘法?187 23涅槃?196 附录一李叔同诗词?203 附录二李叔同年谱?245 参考书目?26303,斯乐财富与功名富贵是果报,而修财布施是因缘;聪明智慧是果报,法布施是因缘;健康长寿亦是果报,无畏布施是因缘。人生犹似西山日,富贵终如草上霜。作这一诗句的,是刚刚十几岁的少年李叔同。家境殷实富庶,衣食无忧,缘何而发此惊世悟语?难道真是慧根早驻,小小年纪,内心深处便已看破这俗世虚华了吗?想起一则李鸿章的故事来。传说李鸿章的父亲一次随口吟出“风吹马尾千条线”,其时年仅六岁的李鸿章遂朗声应对:“日照龙鳞万点金。”日后果然成长为国家栋梁之才。人说三岁看小,七岁看老。由此看来,我们每个人的一生竟或是早已注定的一般。李叔同生母王氏生他的时候,只有十九岁。高墙大屋,老夫少妻,或许,我该将她嫁人后的人生,想象得如张艺谋早年电影般,畸变不堪。夜晚,红灯笼在漆黑嶙峋的幢幢屋影映衬下,显得格外诡异妖艳……然而,我却不能,因为她有个不同凡响的孩子。为李叔同所深深敬爱的生身母亲王氏,非但知书达理,且心性恬淡,清静无争,更兼笃信佛教。在人际关系颇为复杂的李氏家族中,她这个太过年轻的外来女人,无依无靠,无根无基,无疑会受些委屈。丈夫健在之日,她因生有幼子文涛而地位得以巩固。但仍不过是这个家族里的边缘人,完全仰赖年迈的丈夫为自己撑腰。作为给李家带来难得子嗣的大功臣,王氏亦曾有过几年短暂的幸福时光。初为人母的喜悦,母因子贵的受宠,令远嫁他乡的她得到过不少安慰。可惜,世间事总是好景不长。瞬息间就会乐极生悲,人非物换。就在李叔同五岁那年,农历八月初五那天,支撑着这个大家族的顶梁柱李世珍,忽然病逝了。卒年七十二岁。许多老树即将枯死之际,总会有新鲜的嫩芽勃然生发。生命既如此源源不绝,续延下去。窗外秋风萧瑟,又一场秋雨过后,草地上铺满了落叶。衰败与死亡的气息,像瞌睡时必得打出的哈欠,既弥漫成形,就无法回避。草木随四季而荣枯,与人之生死实不可比。至此,我仍不能参透生死,人的生命,怎么看都只是一次性的抛物线过程。由幼至长,由盛而衰,哪里会有回头路?此时此刻,好想听印光法师现身云端,凛冽呵斥一声,了生死事大!我捧着茶杯,立在落地窗前,就着杯口蒸腾起的水汽,呆看楼下花园里奔逐嬉闹的孩子。岁月氤氲,眼前浮现起属于我的童年。院落小小,门前人流不息的街道。无轨电车划过。我是那个一下午都坐在街边,独自一人,吮着冰淇淋看风景的小女孩。融化了的冰淇淋汁,滴到白纱公主裙上,一点点粉红色,像开在早春的桃花……文涛实在太小了,还没来得及走进大人的世界。他能记得父亲多少?于那段短暂的有慈父庇护的快乐日子,又能记得多少? 春去秋来,岁月如流,游子伤漂泊。回忆儿时,家居嬉戏,光景宛如昨。茅屋三椽,老梅一树,树底迷藏捉。高枝啼鸟,小川游鱼,曾把闲情托。儿时欢乐,斯乐不可作。儿时欢乐,斯乐不可作。 这是1921年,李叔同于上海创作的歌曲《忆儿时》。“茅屋三椽”,与拥有六十余间房屋的李宅大院相去甚远。但树底捉迷藏,高枝啼鸟,小川游鱼,应是他清晰记取的儿时印象无疑。李家富庶,老宅新宅,规模均比普通人家的院落大。孩提时的他,绝不会缺少玩耍嬉戏的空间。李家新宅格局方正。门前挂着进士第匾额,过道里还有文元匾。前后进两院,正房厢房,耳房过廊,花园洋楼,一应俱全。洋书房里,更摆放着奥国驻津领事赠送的钢琴。幼年李叔同或许在这里边练琴,边惦记着花园鱼缸里的大金鱼。在这样的环境中成长,金钱与物质于他根本构不成任何欲望。在他看来,即便是每次镖局从销盐引地运来成箱成箱的财物,他亦只当是家里难得敞开正中大门,热闹一场,大人们忙进忙出,他跟着绊腿绊脚跑来跑去,好玩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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