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心(1900-1999),作家,诗人。原名谢婉莹,福建长乐人。1918年入北平协和女子大学(后并入燕京大学)。1921年加入文学研究会,创作提倡“爱的哲学”。1923年燕京大学毕业后,赴美国威尔斯利女子学院留学。1926年回国,先后在燕京大学、清华大学等校任教。1949年任教于东京大学。 1951年回国,先后担任中国文联副主席、中国作协书记处书记等职。著有小说集《超人》,诗集《繁星》《春水》,散文集《寄小读者》《樱花赞》等,译著有《吉檀迦利》《泰戈尔抒情诗选》《先知》等。 《冰心全传》作者陈恕是冰心女儿吴青的丈夫。《冰心全传》作者以大量鲜为人知的资料和珍贵照片全面反映了冰心的一生和冰心生活的时代。 作者简介: 陈恕,1937年生,浙江富阳新登人。北京外国语大学英语系教授。冰心女儿吴青的丈夫。著有《爱尔兰文学在中国》《爱尔兰文学作品选读》《尤利西斯导读》《爱尔兰文学》等。译著有“比得兔的世界”系列、《爱尔兰文学名篇选注》等。编辑出版冰心的作品有《关于女人和男人》《冰心:中学生文学精读》《泰戈尔抒情诗选》《纪伯伦抒情诗选》《有了爱就有了一切》《东方赤子·大家丛书,冰心卷》《冰心译文集》《冰心儿童文学作品选》等。 目录: 第一章福州、上海、烟台的童年生活 一、出生于福州隆普营 二、上海寿昌里的三年 三、与大海结缘 四、福州——父母之乡 第二章初到北京的日子 一、铁狮子胡同中剪子巷 二、进入贝满女中 三、五四运动把冰心“震上”创作的道路 第三章问题小说——对家庭等问题的关注 一、笔名的来历 二、早期的“问题小说” 第四章燕园春秋 一、燕京大学的历史沿革 二、活跃的预科生第一章 福州、上海、烟台的童年生活 一、出生于福州隆普营 二、上海寿昌里的三年 三、与大海结缘 四、福州——父母之乡 第二章 初到北京的日子 一、铁狮子胡同中剪子巷 二、进入贝满女中 三、五四运动把冰心“震上”创作的道路 第三章 问题小说——对家庭等问题的关注 一、笔名的来历 二、早期的“问题小说” 第四章 燕园春秋 一、燕京大学的历史沿革 二、活跃的预科生 三、文学创作渐入佳境 第五章 《繁星》《春水》及早期诗歌 一、五四以后的白话诗创作 二、《繁星》《春水》 第六章 赴美留学 一、乘“约克逊号”邮轮远航 二、太平洋上的日日夜夜 第七章 在美国威尔斯利女子学院的三年 一、初到美国 二、与吴文藻的交往 三、结束威尔斯利学业 第八章 燕园执教岁月(一) 一、从美国归来 二、笔伐军政府和日本军队的暴行 三、结婚进行曲 四、南归 第九章 燕园执教岁月(二) 一、20世纪30年代的文学创作活动 二、平绥沿线旅行团 三、赴欧美考察 四、战乱中的燕京 第十章 春城一昆明 一、全家抵达昆明 二、吴文藻筹建云大社会学系 三、呈贡县 四、告别昆明 第十一章 陪都——重庆 一、投入社会活动 二、“文协”欢迎冰心、茅盾、巴金、徐迟等人 三、歌乐山“潜庐” 四、《关于女人》出版前后 五、与巴金的友情 六、日军占领燕大 七、与谢冰莹、浦薛凤、梁实秋、赵清阁的交往 八、昊文藻心系社会学 九、吴文藻参加中国驻日军事代表团 第十二章 “二战”后的日本东京 一、东京印象 二、回国参加参政会 三、在东京的日子 第十三章 归来 一、新中国成立的喜讯传到东京 二、回国 三、历史的转折 第十四章 中国友谊与和平的使者 一、出访印度 二、出访欧、亚、非各国 第十五章 反右运动 一、反右运动中的冰心和吴文藻 二、三弟谢为楫的厄运 三、儿子吴平和两个女儿的遭遇 四、邓颖超大姐的关怀 第十六章 恢复外事活动 一、出访活动(一) 二、人大代表活动 三、出访活动(二) 第十七章 “文化大革命”中的生活 一、“文革”初期的冰心与吴文藻 二、下放“五七”干校 三、由干校返京 四、外事活动 五、人大代表活动 六、“文革”后期 第十八章 生命从八十岁开始 一、恢复创作 二、创作新起点 三、痛悼好友 四、搬新居迎友人 第十九章 关于女人和男人 一、《关于女人和男人》出版 二、老朋友重逢 三、畅谈文学创作 四、晚年的创作 五、对中国民主促进会的希冀 六、情系台湾 七、九十大寿 第二十章 故乡深情 一、福建乡亲来访 二、文艺界友人访冰心 三、设立以“冰心”命名的奖项 四、向“希望工程”和灾区捐款 五、荣获嘉奖 六、九十五、九十九华诞 第二十一章 在北京医院最后的日子 一、国家领导人的探望 二、逝世 第二十二章 永远的怀念 一、纪念画册、纪念文集出版 二、纪念园和纪念馆的建立 三、弘扬冰心爱心的多彩活动 冰心生平、著作年表简编 参考书目 住在海军练营旁边,是她在烟台八年中离海最近的一段时光。这房子北面的山坡上有一座旗台,是和海上军舰通旗语的地方。旗台的西边有一条山坡路通到海边的炮台,炮台上装有三门大炮,炮台下面的地下室还有几枚鱼雷。这里还驻有一支穿白色军装的军乐队,她常常跟父亲去听他们演奏。炮台的西边有一个小码头,父亲的舰长朋友们来接送他的小艇就停泊在这码头上。码头的前方就是崆峒岛、扁担岛。这营房、旗台、炮台、码头,和周围的海边山上,是婉莹童年初期活动的舞台。 我童年活动的舞台上,从不换布景……在清晨我看见金盆似的。朝日,从深黑色、浅灰色、鱼肚白色的云层里,忽然涌了上来,这是太空轰鸣,浓金泼满了海面,染透了诸天……在黄昏我看见银盘似的月亮,颤巍巍地捧出了水平,海面变成一层层一道道的有浓黑而银灰渐渐地漾成光明闪烁的一片……这个舞台,绝顶静寂,无边辽阔,我既是演员,又是剧作者。我虽然单生独自,我却感到无限的欢畅与自由。(《海恋》,《冰心全集》,第六卷,第123页)婉莹和父亲在一起的时间特别多,白天在家塾附学,放了学父亲也从营里回来,就教她打枪、骑马、划船,夜里就指点她看星星。每逢过节,父亲带她到烟台市去,参加天后官里海军军人的聚会,或到玉皇顶去看梨花,到张裕酿酒公司的葡萄园去吃葡萄,更多的时候,就是带她到进港的军舰上去看朋友。 婉莹虽从4岁开始就跟母亲认字,但对文字却不感兴趣,总喜欢到野外去,在海隅山陬奔游,不过那时她已认得二三百字了。 1906年,婉莹的大弟谢为涵出世,婉莹的老师已不是母亲,而只是她的舅舅杨子敬先生了。舅舅等她功课做完,’吃完晚饭后,总给她讲故事,头一部书讲的便是《三国志》,晚上听得入神,都舍不得睡觉,每夜都得乳母哄着,才能上床。舅舅是有公务的人,一忙,讲书往往就中断了,最终她只得自己拿起《三国志》来看,这时她才7岁。她囫囵吞枣,一知半解,连猜带蒙地往下看,越看越有劲,一口气看完了《三国志》,接着是《水浒传》和《聊斋志异》。那时,她父亲的朋友们知道她会看《三国志》,会讲“董太师大闹凤仪亭”,觉得很有趣。父亲每次带她到船上去,总把她抱坐在圆桌子当中,叫她讲《三国志》。这时她也偷偷地写小说。第一部是白话的《落草山英雄传》,一部“介乎《三国志》《水浒传》中间的一种东西”。 (《冰心全集·自序》三卷本,北新书局,1932年;《我的文学生活》,《冰心全集》,第三卷,第6页,海峡文艺出版社,1994年)写到第三回,侧亭止了,因为“金鼓齐鸣,刀枪并举”,重复了几十次,写得没劲了。她又换了《聊斋志异》的体裁,用文言写了一部《梦草斋志异》:“某贤者,多行不道”,等等,后来也没有写下去。 婉莹从此开始博览群书,从《孝女耐儿传》(今译《大卫·科波菲尔》,查尔斯·狄更斯著)等书后面的“说部丛书” 目录: 里,挑出价洋一角的小说,每早送信的马夫下山的时候,便托他到芝罘市唯一的新书店“诚文信”书局去买。那时她正学造句,作短文。作得好时,先生便批上“赏小洋一角”。她为了买小说,便努力作文。 她看书着了迷,手不释卷,海边也不去了,头也不梳,。脸也不洗;看完书,自己嬉笑,自己流泪。 冰心10岁时,从南方来了一位表舅王逢逢先生,接替了杨子敬先生的职务,成为冰心的第二任启蒙教师,他对冰心最重要的教诲是:“读书当精而不滥。”(《我的文学生活》,《冰心全集》,第三卷:第7页)这样,在王先生的指导下,冰心开始学习《国文教科书》,以及《论语》《左传》《唐诗》《班昭女诫》《饮冰室自由书》,等等。 舅舅是老同盟会会员。常常有朋友从南边、从日本寄来革命书信,还有一些禁书,如《天讨》之类。《天讨》是同盟会机关刊物《民报》的临时增刊,上面登载了许多激烈的反清政府的言论,如章太炎的《讨满洲檄》和吴樾的《暗杀时代》等,这些书籍常带有一些偏激的种族情绪,却揭露了清王朝的腐败,充满了革命激情。看这类书,如被政府发现,轻则逮捕入狱,重则被杀头。成年人只能彼此偷偷地传看。表哥们也怂恿冰心偷着看。她也学着他们,在夜里无人时偷看,渐渐地对国事也关心了。那时他们看的报有上海的《神州目报》《民呼报》。 到了11岁,冰心已看完了全部“说部丛书”,以及《西厢记》《水浒传》《天雨花》《再生缘》《儿女英雄传》《说岳全传》《东周列国志》等。 冰心爱看书,还注意一切的字。人家堂屋的对联,天后宫、龙王庙的匾额、碑碣,包裹果饵的招牌纸,香烟画片后面格言式的短句子,她都记得烂熟。 1908年婉莹二弟谢为杰出世后,他们又搬到海军学校后面的新房子里。 这所房子有东西两个院子,西院一排五间是他们和舅舅一家合住的。谢葆璋在尽东头面海的一间屋子上面又盖了一间楼房,登上这间楼房,能望见大海。这间望海的楼房是冰心常去的地方。“我最喜在风雨之夜,倚栏凝望那灯塔上的一停一射的强光,它永远给我以无限的温暖快慰的感觉!”这时,她上学的时间长了,看书的时间也多了,主要的还是因为离海远些了,父亲也忙些了,她要好些日子才到海滩去一次。因为少到海滩上去,那间望海的楼房就成了她常去的地方。 在烟台的生活十分丰富多彩。每逢年假,婉莹的好几个堂哥、表哥回家来住。父亲会给他们买些乐器,如锣、鼓、二胡之类,让他们演奏,也买些鞭炮焰火。婉莹不会演奏,也怕放炮,只捡几根“滴滴花”来放。滴滴花是一个小纸捻,里面卷一点火药,在手里抡起来,就放出一点点四散的金星,既没有大声音,又很好看。那时的风俗,从初一到十五,是禁止屠宰的。因此,母亲在过年前,就买些肘子、猪蹄、鸡、鸭之类煮好,用酱油、红糟和许多作料腌起来塞在大坛子里,还磨好多糯米粉,做红白年糕。那些东西很好吃,一直吃到元宵节。 除夕夜,他们点起蜡烛烧起香,办一桌很丰盛的酒菜来供祖宗。他们依次磕头,供菜撤下来,就是他们的年夜饭了。 初一,他们一早就穿起新衣服,对父母长辈磕头拜年,拿到包着红纸的压岁钱,里面是锃亮的一块墨西哥“站人”银元。 这一天婉莹最盼望的是附近几个村落“耍花会”的到来。“耍花会”都是村里人办的,有跑旱船的,有扮王大娘锔大缸的,扮女的都是村里的年轻人,搽粉描眉,十分漂亮。锣鼓前导,后面跟着许多小孩子,闹闹嚷嚷地来到他们家门口,很快就会围上一大圈人,“耍花会”的人便停下来演唱,唱词很滑稽,四周笑声不断。这时家人会拿出烟酒点心,来慰劳他们。这一个花会走了,那一个花会又来了。最先来的总是金沟寨的“花会”。P14-1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