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部传记文学。由作者朱彦夫口述,张立新代笔。全书共分为十章,前两章讲述了作者幼年和少年时期的经历;第三章至第五章,讲述了作者的参军经历,虽身负重伤但没有消沉,而是勇敢地迎接命运的挑战,回村锻炼自理能力。第六、七章,牺牲多年的“烈士”突然回村,村民惊慌失色,虽然演出了一场“打鬼”闹剧,但他最终为亲人和乡亲们所接纳。第八章,朱彦夫在疗养治疗期间,收获了爱情。后来,他担任了村党支部书记,一干就是25年。他克服残躯带来的种种不便,顶着各种流言蜚语的中伤,带领群众改变了家乡贫困面貌。朱彦夫几经磨难,学会了读书和写字,并写出了几十万字的自传体小说《极限人生》。 作者简介: 朱彦夫,1933年7月出生于山东省淄博市沂源县,14岁参军,参加过济南、渡江、上海等上百场战斗。1950年10月参加抗美援朝战争,在一次战斗中身负重伤,成为特等伤残军人。 目录: 序 飘摇的雨夜 我出生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那些年,村里常遭洪灾,吃了上顿没下顿。长大后,我便随着姐姐外出讨饭,每一处荒凉贫瘠的土地上,几乎都留下了我年幼的足迹。
少年的心愿 现在想来,当初参军的这个愿望,仅仅是出于一种报仇的渴望,爹的惨死,激发了我一种本能的反抗,当时的我不可能有更高的理想了。 成长的战士 是党给了我一生的勇气和力量,是党影响并最终改变了我的一生。每逢个人命运的转折关口,总是因党在心中的神圣和伟大而支撑着自己信念不倒,并神奇地战胜了一切艰难困苦。
雪地英雄 战友们是以雪作为自己的归宿的。在异国他乡寒冷无情的冰天雪地里,他们埋葬了自己的生命,也把自己对正义事业的无比忠诚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序 飘摇的雨夜 我出生在一个风雨飘摇的夜晚。那些年,村里常遭洪灾,吃了上顿没下顿。长大后,我便随着姐姐外出讨饭,每一处荒凉贫瘠的土地上,几乎都留下了我年幼的足迹。 少年的心愿 现在想来,当初参军的这个愿望,仅仅是出于一种报仇的渴望,爹的惨死,激发了我一种本能的反抗,当时的我不可能有更高的理想了。 成长的战士 是党给了我一生的勇气和力量,是党影响并最终改变了我的一生。每逢个人命运的转折关口,总是因党在心中的神圣和伟大而支撑着自己信念不倒,并神奇地战胜了一切艰难困苦。 雪地英雄 战友们是以雪作为自己的归宿的。在异国他乡寒冷无情的冰天雪地里,他们埋葬了自己的生命,也把自己对正义事业的无比忠诚永远地留在了那里。 不屈的斗士 身体的健壮与残疾并不是衡量人生价值的唯一标准,只有最大限度地向社会贡献自己的潜能,才能使人生有价值,才能使自己的人生重新充满光明! 风雪夜归人 世上没有不认娘的儿子,更没有不认儿子的娘。儿子一别15载,母亲长梦盼儿归,端碗思断肠,看山山蒙蒙,望天天空空;春去秋来,雨枯雪消,头发盼白了,人熬老了,泪流干了,儿子总算回家了。 故乡重生 每一次我都强烈地渴望着生。人的躯体可以残缺,人的生命可以终结,但一个人的精神和信念必须是完整的、永生不死的。但只要信念不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我也应该全身心地去争取。 衔环相报 我从乡亲们不约而同的意见中,觉出了一份信任、鼓励和殷切的期待,更感到这是一项神圣而沉甸甸的使命。有所作为、不甘寄生是我梦寐以求的理想,只是想不到它来得这么快、这么意外、这么真实! 共产党的书记 在我的心中,始终不变地奔腾着的是对党、对人民、对正义无限忠诚、无限挚爱的热血,在我的世界里,只要不死,就得战斗!生存,就应该是为了更大的胜利,更光明的未来! 生命的诗篇 命运虽然给了我太多苦难,但所幸的是,我始终是用一种战斗的姿态去面对这些苦难。当最终一一跨越和征服这些苦难后,我庆幸自己的坚韧和顽强,为能以胜利者的姿态去笑傲生活而自豪。 代笔者赘语 沂蒙山脉绵延起伏几百里,重重叠叠,岭高谷深。在最北端的崇山峻岭中,有一条溪流蜿蜒南下,东转西拐,一路接纳群山流出的十几路溪水,在大山环绕间,硬是撕开几百米宽的河床,汇成浩荡、渺茫的沂河,并折转向东,一路咆哮远去。 沂河水一年年、一代代地流淌着,流走泥沙,流走了岁月,留下苦难和贫瘠。 就在沂河水折首向东的山谷间,一条叫九曲河的支流把西部的荒山僻岭冲开了一条窄窄的河谷。顺河谷弯弯转转逆流西去山里的地方,因河水年年暴涨,泥沙淤积,在河北岸渐渐形成一片南低北高的三角地带。这个三角地带北依红崮山,跨过河就是南珠山,南北距离窄处不足百米,东西狭长超过10公里。顺红崮山南下的一条横直山梁直抵这片冲积地带的中部。古人称此地为“风水脉头”,人们便安下家来,祈盼好风水能给山里人带来好年景。可穷山恶水留给山里人的只有苦难,于是人们渐渐离去。河谷依旧荒凉。后来,不知在哪朝哪代,一位姓张的猎人,毅然看中了这片土地,便落户扎根,繁衍后代,人烟渐旺。这个小山村叫做张家泉。 1933年的夏天,雨季早早地来到了这片贫瘠的土地上,铺天盖地的大雨没日没夜地倾泻在这狭窄的山谷里。不几天的时间,山洪连连暴发,浑黄的洪水顺九曲河咆哮而下,冲走了树木,冲走了庄稼,冲走了穷苦百姓的草房。村西头张西元家不仅两间草房被洪水吞没,多病的妻子也被洪水冲去。张西元和两个孩子哭天抢地,可那撕人心肺的雷鸣和暴风雨的呼啸却把一家人的悲嚎淹没了。 到了7月6日这天的晚上,依旧雨如瓢泼。 天黑沉沉地压在山头上,几乎把南北两座山都要压扁了。闪电和闷雷仿佛就在脑后,偶尔撕开雨帘中的一线天,瞬间又压到了头顶上,令人窒息和恐惧。 九曲河的洪水夹杂着上游冲下来的树木、沙石,横扫了这片狭窄的三角地带,恐怖和绝望在村子里蔓延。 约莫二更天的时候,村南的几户人家哭喊着奔向村北,洪水已漫上了那几户人家的草房。眨眼间,房子就被吞没得无影无踪。洪水继续上涨,村东头在南北山梁下的几户人家,由于地势较高,九曲河水暂时威胁不到他们,可顺山沟冲下来的山洪,却夹着碎石、泥沙、荒草、烂木滚滚而下,从北向南,由高及低,凶猛地压了下来。张长明一家四口还没从恐惧中惊醒过来,山洪已卷了过去,房子没了,人不见了。 这时,又一声闷雷从红崮山顶滚了下来,擦着村子的上空,“泼剌剌”地炸响在九曲河对岸的绝壁上。洪水把闷雷的余声冲走以后,雨点慢慢地稀疏了。偶尔的几道闪电从山上划过,但没了雷声,只有山洪的低吼和整个村子的呜咽交织在一起,天地一下子静了许多。 这时,村北一间石砌的草顶房里,一声嘹亮的啼哭划破了阴沉寂静的夜空,一个新的生命在这苦难的夜晚降临了。 雨虽小了下来,可草房顶漏下的雨水仍然不断线,蜷缩在房子西北墙角的父亲猛地站了起来。这位还不到40岁的男人,由于被生活重担压得腰弯背驼,看上去倒像50岁般的苍老。他焦躁地把头上的雨水撸了两把,急匆匆踩着满屋的泥水奔到土炕前。土炕四角插着四根指头粗的树枝,上面遮了一条草席,由于屋子东南角雨水漏得厉害,雨水顺着草席子“滴滴答答”地把炕南头淋湿了一大片。父亲伸手把草席向南扯了扯,这才低头去看妻子怀中的儿子。孩子小脸憋得有些发紫,但眉眼清秀,小手、小腿有力地蹬踹着,小嘴大张着,一声声嘹亮的啼哭像是大声宣告着自己的降临。 父亲头发梢上流下的雨水很快就冲刷掉了刚刚显现出的一脸惊喜。望着妻子苍白无力的脸庞和一双疲惫无神满是忧郁的眼睛,看看在风雨中飘摇不定、一无所有的家,听着门外轰然作响的水啸,儿子的出生仅仅给做父亲的带来了一丝欢欣,更多的却是忧虑和无奈。是啊,在这个凄风苦雨的夜晚,在这无衣无食、贫困交加的年月,这个孩子不该出生啊!爹娘拿什么养你长大?这个不平的世界能容得下你吗? 起风了,茅草屋难遮风雨,炕头的一盏小油灯被风吹得忽明忽暗。湿透的衣服经风一吹,父亲不禁打了一个寒颤。他赶紧伸手给妻子拽了拽被角,并叫八岁的女儿艳花从炕洞里抽出些茅草盖在娘和弟弟的身上。 又一阵风,拱开了仅剩几根枯枝的房门,油灯忽地灭了。刚刚安稳地睡在妈妈怀中的婴儿像是被惊醒一般,“哇”地一声哭了起来,这响亮、清脆的哭声久久地回响在这凄苦的雨夜中…… 我的出生,是伴着一场灾难来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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