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篇《病房杂忆》写于二○○六年,父亲九十五岁。这是父亲在生命最后阶段的回忆。他已经打开了回忆的水闸。文章谈了两件事情,一件是小时候,对“小姐姐”和“荷姐”两个女子的回忆。当时他刚从农村到济南不久,他自称丑小鸭,貌不惊人,一身土气,也没有什么学问,自卑感很强烈。他对“小姐姐”的记忆是非常深刻的,用了数首苏东坡的词来形容她的美丽。在我父亲眼里,“小姐姐”是十足的美人了。“小姐姐”就是我的二姨。我对二姨有很深的印象。基于我的回忆,二姨算是漂亮的,但恐怕也没有父亲说的那么漂亮。我想,这或许是因为他刚从农村来,见到城里的女子,反差很大,称赞便不免有些过了。尽管被她的美貌所吸引,但他没有胆量去做非分之想。年龄是个问题,如果他大一点,也许他会有勇气去追求这么一个女孩。这恐怕是他一生都会感到遗憾的事。这么多年他一直没说过,这是他第一次回忆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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