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洛花仙,人间别样红 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呼兰河传》 光影停驻,岁月镀金。在闭塞、守旧的呼兰河县城,人们似乎永远也忘不掉那名少女。她芜杂的一生,冥冥中,从蜿蜒盘旋的呼兰河,陡然冒出沁人心脾的冷意。她的文字如她的人生,满面挂着抹不掉的残泪,而视线所及的则是饥饿、欺骗、挣扎、死亡…… 她说:“我将忧悒以终生。” 她做到了,以荒凉固守着寂寞。 年年岁岁,不复流光。她就是民国四大才女之一————萧红。 当历史的枪声穿过呼兰河的小县城,在城内龙王南庙路南的张家大院,一阵婴儿的啼哭声正悄然传来。1911年,本就是一个不平凡的年份。辛亥革命军大举闯入北京城,就连清政府最后一点残存的势力,也在一阵苟延残喘后消耗殆尽。然而,对中国文坛来说,这一年降生了一位目后呼风唤雨的女作家————萧红。 萧红的乳名叫荣华,学名秀环。她的父亲是张廷举,毕业于黑龙江省优秀师范学堂。因为父亲长期在外为官,为人又冷漠吝啬,孤傲固执,所以,不论在下人眼中还是在家人眼中,他都是一个苛刻又顽固的人。 盛夏的大雨,冲刷着靛青色的石板。 年幼的萧红趴在格子窗前,一个人落寞地看着溅起的水花。窗户对面的房中,依旧活跃着欢乐的气氛。他们应该是在玩游戏吧,不然喧闹的鞭炮声、说笑声、唱戏声从何而来?在朦胧的烟色里,还有一股爆米花和瓜子糖酥的香味迎面扑来。 啊,真香! 她闭上眼轻轻闻了闻,也只是闻闻,若能吃到,该是件多么奢侈的事情。 虽然她和二弟同父同母,彼此呼吸着一样的空气,住在同一个家中,但他们之间的差距,又何止十万八千里可形容?在重男轻女的封建大家庭中,她的降临,似乎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大雨,仍旧肆无忌惮地下着。天空上的滚滚墨云,像是一个人无情的咆哮。 倘若可以,她一定会站在大雨中呐喊,带着小小的愤懑,告诉那些曾经冷落和抛弃她的人,总有一天,她会站在高高的山崖上,俯瞰呼兰河所有的风景。 其中也包括,她最爱又最恨的父亲。 三岁那年,小萧红常常喜欢在窗棂前掏洞玩,尤其当黄昏时分,夕阳漫进寂寥的屋子,她总会伸出小手,像弹钢琴般,将窗纸一格一格捅破。 没有父母疼爱,没有家人关心,这点小小的恶作剧,总该赐予她吧。 然而,当祖母看到她的行为时,也未说话,只是抿了抿掉光牙齿的红唇,拿着一根细针藏匿在窗户背后,专等萧红下次再捅时碰到针尖,任一滴滴鲜血顺着小手流到细白的手腕上。 她吮吸着流血的手指,眼中闪烁着泪光。祖母没有半分心疼,反而说她活该,天生就是小贱货。三岁纵然不大,但好话坏话她还是听得懂的。 P(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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