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想到,因为干部的知识化、年轻化与专业化要求,福建省委组织部贾庆林部长又把我调到福建省政府,担任副秘书长。省长就是原政治局常委贺国强同志,我刚刚调任副秘书长的时候,省长给我了三大国策的调研任务,一个是环保,一个是计划生育,一个土地。我接了三个任务后,跑遍全省,提交了有一定分量的调研报告。 全国政协的一些提案具有超前性。我也是敢于发言的政协委员,对于计划生育政策出现的一些偏差,我很早就提出来了。当时我们做农村调研发现,男女的性别比存在差别,男性比女性多2000万人左右,还有近亲结婚的现象————乡村里奉行“肥水不流外人田”,很多人都是表兄妹成亲,后代出现智力问题的很多。另外,残疾人的独生子女政策如何执行,失独家庭怎么办,当年我们也发现了这些问题。我不但在全国政协会议上提案,在省政协会议上也提案,现在都一个个兑现,包括适当放开二胎。刚开始的单独二胎政策我也提了。过不了多久,大陆或许也会跟台湾地区一样,生第三胎要给予奖励。为什么呢?因为我们提前进入了老龄社会。 征兵过程中出现一个情况,就是很多独生子女不愿意当兵。他们也不愿意念职业学校,都去念大学。于是出现了一个现象,一方面,每年毕业的大学生逐年增长,失业的大学生也越来越多。另一方面,劳动密集型企业又招不到工人。国家不得不采取新的政策。原来我们以为,劳动密集型企业,在东莞的招不到工人,在福建、广东的招不到工人,可以转移到中西部地区,到那里去投资,那里的农民工不需要到东部打工,可以就地就业。这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但是现在看来不行。比如说制鞋要用二甲苯,容易让工人得职业病。所以,我跟中央建议,中央出台政策,引导这一类劳动密集型企业用机器人代替人力。我认为,从全国范围来看,企业从东部地区转移到中西部地区,不是简单地进行产业结构调整,而是要在中西部地区搞智力扶贫,通过科技、智力来扶贫,逐步转移到中西部的企业必须符合环保标准、生态标准。 到了福建省政府,我负责民政这一块工作。有一年福建发生水灾,贺省长就跟我说,嘉騋同志,我现在没空,你代表我到灾区救灾。我便到了清流,一路调研过去。我们发现,这次的损失除了跟自然灾害有关,跟干部的素质、管理水平都有关系。比如清流县县委书记跟我解释,为什么整个县城都被洪水淹了?清流有一个安砂水库,本来气象部门预报了这几天有大雨,但是管理安砂水库的老总舍不得放水。因为一吨水就能发一度电,放了水就意味着水库损失了金钱。大雨过后,安砂水库还不肯放水,我没办法,只好给贺省长打电话。省长命令他放水,否则就地免职,安砂水库只好放水。但是动作太快,一下子把安砂水库的水放出去,来不及通知山民。这一下就糟糕了,因为清流县城的水刚刚退掉,猛然来一拨,整个城市又被淹了。 那次发了水灾,我就在全国政协会议上提案。长汀是革命老区,遭受水灾,一些珍贵的医疗仪器被淹了,怎么办?福建省政府又没钱。恰好当时日本红十字会有一个价值80多万美元的援外捐赠项目落不了地。一看到我这个提案,上面拍板,80多万美元全部给长汀这家医院,一下子解决了革命老区医院的受灾问题。我们国家管理有这样一个问题,一是信息不对称,二是部门条块分割,各自为政,造成有时候政府层面有钱,但是找不到落实的地方。我们政协委员发挥的就是桥梁作用,通过一个点一个点发现情况,及时向上面反映。 我在福建省政府工作这几年,受益匪浅。我为什么没有参加共产党,一直作为党外人士呢?其实我是一个追求进步的人,在复旦大学念书时就申请加入中国共产党,但是没批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在宁德地区农械厂、福州大学也是这样。最后福州大学党委书记给我透露了一下。当时他知道我要从福大调到外贸集团去,就跟我说,嘉騋,你条件那么好,组织上也准备发展你入党了,你不要走。但是后来项南书记认为,要把嘉騋调到更需要的地方去。后来我也没能入党。最后我才知道,因为我在台湾那边的关系多,组织上认为,我留在党外,更能为国家、为党做工作,便有意把我安排在党外。 P12-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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