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蒋介石的家事与国事
作者:王晓华,张庆军 整理日期:2021-12-17 03:50:52
国民党正史论及蒋介石家世时,都要说:蒋介石世代浙人,祖居奉化溪口。蒋介石曾祖父名祁增,字怀盛;祖父名斯千,字玉表;父名肇聪,字肃庵,明火;肃庵生二子,长子周康,即蒋锡侯、次子瑞元,即蒋中正。蒋家从玉表公时从商,经营玉泰盐店,后由蒋肇聪接办。他先后娶妻徐氏、孙氏、王氏。徐氏生子锡侯、生女瑞春,后故亡;孙氏亦亡,无后;蒋介石其母王采玉,为浙江嵊县葛竹村有则公次女也,嫁与肇聪填房,生子瑞元、瑞青,生女瑞莲。来龙去脉,清清楚楚,不容怀疑。 从抗日战争时期,就流传着一种小道消息,一位河南许昌乡下的土老帽,异想天开,千里寻亲,一路要饭到陪都重庆,冒死硬闯九重,认定全国最高领袖蒋委员长是其失散多年的胞弟。一个浙江的谱牒与一个中原的血统,究竟有什么联系? 要猜得几分这里的奥妙,要从郑发给蒋介石的两封信说起。 不少野史、歪史,腌臜蒋委员长,都要细说“郑三发子”。尤其是唐人先生的8卷本的《金陵春梦》,妙笔生花,洋洋洒洒,把蒋介石糟蹋成一个“拖油瓶”的小叫花子。该书描述,光绪年间,王采玉先嫁给河南许州繁城镇后郑庄一位郑姓农民,生有三子,即大儿郑绍发、二儿郑二发与三儿郑三发,就是后来的蒋介石。郑家世代务农,老实巴交,唯有三发子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唯其母采玉偏爱三发子。日子虽然清苦,倒也过得去。迨至清光绪十八年(1892年),许州一带闹开了大灾荒,赤地千里,寸草不生。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了各自飞。为了活命,郑氏农民与妻子各带一个孩子去逃荒。蒋介石的母亲带着6岁的“三发子”,要饭到了开封。后经人介绍,给一位姓蒋的师爷当奶妈,乃至做了填房。后来一起随蒋师爷回到浙江奉化溪口镇。蒋介石发迹后,自然不愿意提起这一板儿,于是学前人一样去寻一个显赫的祖宗。 战国时期,楚国政治家、大诗人屈原在著名的楚辞《离骚》的开头就这样写:“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日伯庸。” 楚为上古帝王颛顼氏之后代,颛项在得天下时称高阳帝,因此,在《离骚》一开头,屈原说:“我是古帝王高阳氏的后代子孙,我的父亲(皇考:皇为大、美,父死日考)字叫伯庸”。这可能是最早的吹捧祖先家世的例子了。 1921年,蒋介石在孙中山领导的广州革命政府中已有了一席之位。他为了掩饰自己家世中的隐情,也学做古贤先哲的样子,翻来奉化县的蒋氏家谱,去找体面的祖宗。 据蒋介石考证:蒋姓其先出自周公第三子伯龄。东汉时有蒋澄者,封函亭侯,其墓在宜兴。蒋澄后人,晋时迁台州。到蒋介石时已是第二十八代。 蒋介石认为(民国9年12月4日日记): “吾蒋氏在唐代由台州迁奉。楼隘或即俗呼楼岙者便是之。蒋浚明公,官至金紫大夫,即此派也。其墓在三岭山,子璿与玧祔葬。摩诃蒋宗霸公,世传为吾祖。谱中所称为必大公者是也。当五季之周,其居三岭,与岳林寺之弥勒相友善,亦近情理。惟由常州丹阳来之说不可考。据谢山全氏云:由昆陵迁来者为蒋猷氏,与蒋浚明别为一派。则吾祖自台州迁来者,而非昆陵一派审矣。” 但有关“郑发”寻亲又是怎么回事呢? 1946的12月初,北方已是地冻天寒,雨雪交加,而在南京城里,依然是深秋景象,木叶萧萧,透着瑟瑟的冷风。城南的秦淮河畔,当月上东山之时,河中画舫,岸上灯火,相互辉映,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富者自在享乐,花天酒地;贫民饥啼号寒,沿街乞讨,形成鲜明的对比。 水西门内升州路糯米巷15号,坐落着一幢旧式老宅,这里是河南同乡会馆。当时各地都有同乡会馆,主要为接待同乡的食宿及帮一些小忙。掌灯时分,从外面摸着来了一位六十多岁的操河南许昌口音的土老头,穿了件大襟粗布棉袄,甩裆掖腰棉裤,掂着个布包袱。后来,有个河南老乡寄凡先生回忆曾见到此人时的情景时说:“从他满面皱纹上看来,就可以知道他过去的岁月是挣扎在艰难困苦之中,一位姓张的为他介绍说‘这是郑老先生’。老头子显得非常慈祥,两只明亮的眼睛,一撮小胡子,骨架、轮廓都非常像蒋介石,唯一不同的就是他的脸上的皱纹,黝黑的肤色,臃肿的身态和已经成了弓字形的背脊。” 这就是郑发。他专程来南京的目的,是要和国民政府主席蒋中正见上一面。 后来,在南京的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里保存了一宗档案,就是当年郑发写给蒋介石要求接见的两封信。 第一封信由国民政府职员高桂南登记,文件号为“总收文京府字第15517号”。内容如下: 主席钧鉴: 敬禀者窃郑发,年六十二岁,原籍河南许昌灵沟镇人。于清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笔者注),曾在开封郑老师福安馆内求学时,与主席系属同学,别后数十年始终不克一晤(函)。民国十八年秋,承蒙主席昭见,因发离家未遇,殊觉怅然。发分别来京,晋谒无门。同学敬请 崇安 民人郑发 拜启 此封信寄出后不久,郑老头受到“大内总管”、国民政府秘书长吴鼎昌的接见,安抚一番,给些法币,郑发便回许昌去了。 问题是民国十八年秋天,蒋介石是否在许昌呢?查蒋介石日记:1929年11月3日 星期六 晴 “……今晨八时由郾城出发,十一时到许昌会各将领,分派任务,决定计划,派员到巩(县)告孟潇(唐生智)速行总攻击也。下午入许昌城县署,此为曹孟德旧都,而今已不成都矣。”直到11月22日才离开,“昨夜由郑州回许昌,今晨会见各部长,处置完毕。十时后由许昌开车南旋……”原来这一时期,即郑发说的民国十八年秋天,蒋介石真在许昌逗留过。难怪郑发记性好,十八年后,还记得那么清,蒋介石召见郑发,可是郑发偏偏不在,蒋介石要见一个乡下人干什么呢?蒋介石日记中没说,郑发也不便说。 至于郑老师福安是何许人呢?原来就是郑发的父亲。这也是暗示郑发与蒋介石之间的关系。 P3-5 宋代李曾伯挽史鲁公诗曰:“盖棺公论定,不泯是人心。”蒋介石于1975年清明在台北去世,其棺暂厝台湾慈湖。据说蒋介石生前对自己有个评价,云不如孙中山那么高,但又没有朱元璋那样低,因此陵墓应选在南京中山陵与明孝陵之间。二十年就要过去了,逝者长已矣,夙愿久未成,盖棺不能论定,人土亦难为安。 作者生活的石头城中,是烟笼寒水月笼沙的金陵春梦处。工作环境原为国民党国史馆,遗有汗牛充栋的民国档案,如果能将案卷立着紧紧相连,可绕南京城墙四圈有余。咫尺之遥便有黄埔路官邸,总统府,中央军校,国民大会堂,励志社等陈迹。都是当年蒋介石统治所在。 从厚淀淀的历史尘卷中,翻阅前朝记载,始悟我们以往在论及蒋介石及其国民政府时,不少观点有失偏颇;而台港学者,评价不乏阿谀;不是鬼,即是神。我心不泯,小子狂傲,《蒋介石的家事与国事》大概是属这种认识的产物。我们力求将蒋介石写得有血有肉,有情有欲,还其历史真实的本来面目。“文章千古事,得失寸心知”,要做到这一点,也不是区区几十万字所能达到的。 本书的作者,均为历史专业工作者,电许操持起八股式的文章来尚可应付,而想写成一部寓可读性、科学性熔一炉的专著却勉为其难。但有一点理直气壮,本书所引用的史料, “无一字无来历”,有不少是第一次公布于世的“黑匣子”,对治史者研究蒋介石或有一定用处。 该书由王晓华、张庆军主编,全书撰写目次,王晓华:家庭篇、婚姻篇;张庆军:思想篇、权术篇;孟国祥:外交篇及军事篇第6节;戚如高:军事篇。全书由王晓华、张庆军策划、统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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