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父亲黄锡铨 我的父亲生活在十九世纪中叶到二十世纪前期,正是清朝末期到民国初期,处于半封建半殖民地的旧中国。父亲的一生,从事过外交、教育、实业、政治等方面的工作,早年曾在日本、美国、秘鲁做过外交官;回国后长期在家乡和南方省份从事兴校办学、创办实业、发展农林等事业;曾当选为广东省临时议会正议长,晚年当选为国会参议院议员,定居北京。 自幼勤奋好学,关心国家大事 我的父亲自幼勤奋好学,弱冠之年即应乡试,补嘉应州学生员,随即以品学兼优举为贡生。他少年读书时即才思敏捷,思想维新,认为八股文章毫不务实,空洞无物,科举取士亦不合理,迟早必废。他二十七八岁即在乡设校教学,坚持学贵通今、求为实用的宗旨。教导乡人注重国家大事以及四海时事,并自费向北京购《京钞》(即当时《朝报》————上载诏令章奏,有如政府公报),向上海购《万国公报》,以传阅乡人子弟,开梅州人阅报注重时事之先导。 担任驻外使节,保护海外侨胞 1880年,因父亲思想精进博晓时事,应广东大埔县何如璋(时为清驻日公使)之聘,往任驻日公使署文案。在日本两年余。时值驻日大使黄遵宪编修《日本志》,父亲成为其得力助手,协助完成。 1882年,清政府派父亲任驻美国旧金山总领事署副领事。当时正值美国工人及美国人排斥华工与华侨,华人经常受到不合理的严苛限制,甚至住房、洗衣也受限制,动辄遭拘留,滥加罚金方释放,甚至今天释放出来明天又被拘留。华工华侨备受苛待,深感痛苦。父亲了解此种情况后,向美国政府交涉并代向法院诉讼,取得胜利,得以消除部分苛例。据说这是华侨向侨居国法院提出诉讼并获胜的先例,当地侨胞甚感庆幸。 1885年,父亲被调往纽约任正领事。时值美国政府开始限制华工粤侨在怀俄明州石泉山采煤为业。1885年9月2日,石泉城爆发剧烈排华事件,当地人聚众大肆屠杀华工,死伤千余人,财产损失惨重。清政府电驻美公使郑藻如,指派父亲由纽约前往调查真相。父亲抵达石泉后,用一周时间夜以继日详细调查,并将死者埋葬,伤者医治,将死伤人员、财产损失、住房破坏等情况详细报告给清政府。清政府根据调查所提供资料,向美国政府提出严重抗议,要求其道歉与赔偿,并要求严惩暴动凶手,及采取安全措施以防再发生类似事件。但是,美国国务卿借故推诿,以暴动为外来移民间的互相殴斗,无美国公民介入为由而推卸责任。父亲奔走呼吁,联络纽约巨绅、教士及报界,群起书言,请主持公理与正义,受到各界的同情与对暴力的责难。由于各界的压力,美国总统克里夫兰请国会采取体恤态度,拨款十四万七千元救助受害人。这十四万七千元是中国侨民从十九世纪初叶到末叶,在美国近百年间受到种种不平等待遇与遭受残害等许多事件中,首次获得,也是唯一争取得到的伤害损失补偿。 1886年,父亲被调往中美洲秘鲁任二等参赞,代公使职务。不久后因病辞职回国返乡。父亲从国外刚回到广东不久,在澳门居住的葡萄牙人侵犯广东边境。粤督张文襄派兵到边境镇守,闻得善于外交的黄锡铨由美洲返乡,急忙邀请他前往前山海防水陆师营务处,会同蔡国桢担当对葡抗议事,经两年取得胜利。 说来也许是历史的巧合,我一辈子大部分时间都在从事国际妇女工作,开展外交活动。我曾经出访过五十多个国家,参加过各种大、中型的国际妇女会议,其间主要是友好的交往,但也不乏激烈的斗争。在那些错综复杂的情况中,我眼前时常会显现出父亲坚持正义、无所畏惧的身影,对我是一种精神上的支持和鼓励。 兴教育、兴实业、兴农林,造福乡里 归国返乡后,父亲一心一意为家乡服务,如选乡董、设学校、兴山利、种茶桂、兴水利、积仓谷、修桥路、除奸盗等,并订立五福乡约,事事公开,为乡亲谋进步与福利。他常说:“欲救国非兴实业,欲救人心非兴教育不可”。其兴学兴山利惠及乡里诸事迹,均被采入《光绪嘉应州志》。 …… P13-15 我今年已经进入九十四岁高龄了。我这个人一辈子风风火火、忙忙碌碌,干工作从不知疲倦,做事情从来都是只争朝夕,这已经成为我的习惯和作风。回顾我的一生,在党的指引下,在平凡而重要的岗位上,我为党的事业、为妇女解放事业,贡献了全部心血。我无愧于国家,无愧于党。进入老年以来,我常常回首往事,童年、青少年、成年、老年的经历一幕一幕走马灯似的呈现在眼前。 我赶上了波澜壮阔的时代,见证了中国历史的风起云涌。无论是在日寇侵华的铁蹄下,在国民党反动派统治的腥风血雨中,在国际反帝反殖反霸斗争大舞台的风云变幻中,还是在“文化大革命”“打倒一切走资派”的残酷斗争中,甚至是被关押在黑暗的秦城监狱的冤狱八年中,我一直像个斗士一样,永不向艰难困苦低头,不向莫须有的罪名屈服,活得光明磊落。 离休之后,我照样忙碌,热心社会工作,参与社会活动,关心客家事业,支援家乡建设。活得丰满,活得充实。 2006年,我八十六岁时,出版了我的自传体小册子《无怨无悔的人生》。这本书得到很多同志和朋友的关心和关注,他们认为如此丰富的人生经历,写得太简单了,建议我充实内容之后,重新出版。再加上最近这些年,又有了一些新的内容。因此,就有了现在这本新的自传《客家妹的无悔人生》。 毕竟我的年龄已经很大了,在两个女儿的帮助下,断断续续用了近一年的时光,让记忆的列车驶过了我一生中难以忘怀的每一个停靠站,并把它记录下来。我这么做不为别的,就是要留给后人一个念想。让他们记住,我们这代人曾为了消灭日本鬼子,建立新中国,倾注了全部的青春热血。我们这代人为了建设祖国,为了祖国的繁荣富强,贡献了一切的智慧和力量。我们为了理想的实现,不怕牺牲,不怕挫折,走过了无怨无悔的人生。 非常感谢前人大副委员长、全国妇联名誉主席彭骊云同志,在百忙中为我的书题词,顿使该书蓬荜增辉。 非常感谢前人大副委员长、全国妇联主席顾秀莲同志,百忙中不辞辛苦,语重心长地为我的书写了序言,既有鼓励又有鞭策,使我十分感动。 非常感谢阿宁(叶选宁将军,原任解放军总政治部联络部长)为我的书题写书名,表达出对我的支持和关切,使我又一次感受到来自挚友阿曾同志的温暖。谢谢曾晓兰的帮忙。 非常感谢人大副委员长、全国妇联主席沈跃跃同志在百忙之中亲自审阅了全部书稿。感谢刘京雷同志的帮助。 非常感谢我的工作单位全国妇联和我的家乡梅县、水车镇,为我这本书的出版所给予的热情帮助和大力支持。感谢中国社会主义文艺学会对组织、创作该书所做的大量工作,包括立项、策划和大力支持。 在本书编写和出版过程中,还得到很多同志的关心和帮助。全国妇联国际部、档案室、办公室、老干部局的同志抽出时问帮我提供、查找、核对资料,帮我安排有关事项;徐静溪同志提供了很多相关历史情况。我的挚友北京客家联谊会的卜鼎顺同志自始至终关心该书的进展,提供支持帮助。我的家乡梅州市、梅县、水车镇历届各级领导游宁丰、谢强华、何万真、张文广、钟光灵、李发祥、罗金华、钟联发、廖新松等同志都给予了关心支持,或接受采访、提供材料,或为采访提供方便,等等。在此一并表示感谢。 再次向所有帮助过我的人表示最诚挚的谢意。 黄甘英 2013年8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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