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十九世纪传奇的全能大儒,隐忍坚韧,克己自省,四平八稳又端庄励志,既合士大夫典范,又颇具草根直爽之态。道光十八年,二十八岁的曾国藩历经两试落第,终于三甲得中。虽然与开始的希望相去甚远,只落得个同进士出身,但总算也是一条腿迈进了京师的大门,由此开启了他的波澜壮阔、跌宕起伏的宦海初途…… 纵观历史,曾国藩在一无家世背景、二无丰厚资金支持下,实现了人生逆袭,成就千古官圣的美誉,乃至死后百年仍荣宠不失。其为人处事的独到之处,值得每一个有抱负的年轻人品读与借鉴! 作者简介: 朱琨,生于河北,祖籍天津,一个写字讲故事的人。 现时今日的我们,往往苛求天资与背景,为找到一个可以不成功的“理由”而暗自欣喜。其实,以大多数人的努力程度之低,根本轮不到去拼天赋。这就是为什么人人都说曾国藩,做官做事做人大抵都写了个遍后,我却仍觉得这老头可以再写一写的原因。 目录: 楔子 第一章万事开头难 失落的同进士 英雄救美的代价 落空的圈套 第二章一生的贵人 劳崇光的赌注 文章才是硬道理 制造出的爱好 第三章突如其来的姻缘 新欢旧爱 情至深处 投其所好 第四章入豪门的宛姑 曾国藩的少年情愫楔子 第一章万事开头难 失落的同进士 英雄救美的代价 落空的圈套 第二章一生的贵人 劳崇光的赌注 文章才是硬道理 制造出的爱好 第三章突如其来的姻缘 新欢旧爱 情至深处 投其所好 第四章入豪门的宛姑 曾国藩的少年情愫 广元救难 宁亲王的阴谋 第五章情人和内人 做人要大度 纳妾也包办 夫人来京的尴尬 第六章以德报怨 寻医海淀 险入邪教 二入医仙府 第七章非同寻常的药引 穆彰阿拉拢人心 寻药圆明园 涤生见春圃 第八章泪别宛姑 该求教时一定要求教 算卦也不顺 化名李又堂 第九章功夫不负有心人 对弈得贵人 多用点心总是好事 多个朋友多条路 第十章好朋友欧阳兆熊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过年也得想着领导 散馆考个好成绩 第十一章人生总要度劫数 医仙显圣 跟着皇上去祭天 老油条也会闹笑话 第十二章师从理学 一顾不成便二顾 日记里的门道 省身十二课 第十三章饿晕的侍讲 送礼的策略 饺子宴上的《里胥》 工作狂人 第十四章巧得《冰鉴》 修身六法 识人之术 劳辛阶的妙策 第十五章觐见天颜 胸有成竹的舌辩 节俭的道光 临行前的拜访对于年轻人,三年五载就可以是一生一世。 ——张爱玲 老曾和顾准同是体制中人,都并非天才,受尽困厄,回到平实,都经历了从理想主义到经验主义的痛苦转变。这个路径意味着以中人之姿,人人可为。 ——柴静 楔子 道光十六年的冬天出奇的冷,直到阳春三月开科取士时,一群群的叫花子就像从地里冒出来般,在京城的街衢巷尾蹿来簇去地讨要吃食。伴随着这些衣衫褴褛的汉子们的,自然是全国各地蜂拥而来的举子。所谓“臭沟开,举子来”,自过完年起,公车会试的孝廉们水陆舟车络绎不绝,荟萃整个京华,一时间酒楼茶肆里人头攒动,到处是文人寄宿会友之地。直到恩科大典结束,各处同乡会馆关闭,连日来论诗会文的举子们才纷纷散去,或摆酒庆贺,或拜见座师,或整理行囊辞行而去,喧嚣了好一阵的北京城才逐渐清静下来。 晚霞轻舒,好似笼罩着夜空,天安门左侧芦棚下的龙门里,孤零零地站着一个年轻的举子。这人二十岁出头,一对三角眼迷蒙少神,粗黑面皮;头发像是几个月没剃,寸许长蒿草般的发碴儿叉叉丫丫,一部分被汗水浸湿贴在前额;大襟马甲里的月白布截衫满是油污汗渍,脚下套了双露着洞的布鞋,显然是落魄至极。看样子他应该站在广场很久了,目光呆滞,脸色苍白,整个身体一如木雕泥塑般痴呆。他下意识地抓紧袖子,里头几十文串好的小钱已经被攥热了。这些钱,连剩下的饭账都无法结清,更别提回湖南老家的盘缠了。 他叫曾子城,字伯涵,时年二十六岁,是从长沙赶赴京城应试的举子,这次恩科会试已是他第二次落第。本来出榜前,考官透出风是给荐卷的,他也自觉这三篇文章无论如何都能高中,谁知发榜时竟然连个末等名次也没排上。如今考试已完,连个打抽丰的去处都没有了,而立誓不取功名不回乡的曾子城,自觉在家人面前已无任何颜面。 曾子城长叹一声,踉踉跄跄地寻了块石墩坐下,实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正自怅然罔顾间,却见远处菖蒲河边有一男子正沿河迤逦而行,似是要寻短见的样子。一时间曾子城热血上涌,便顾不得适才还萎靡的心绪,快步赶了上去,一把扯住他的袍袖道:“这位兄台也是举试不第么?” 听闻有人说话,男子回过头来。曾子城看这人年纪和自己大抵相仿,白净面皮,长得清瘦,留着两绺八字须,一条发辫乌黑直垂,穿件靛青的半棉夹袍,鱼肚白夹裤,脚踏一双黑冲呢布鞋,倒是打扮得干干净净。再往脸上看去,发现他神色间虽然带着些许惆怅,却并无半分懊恼哀怨。伫立半晌,男子才轻哼一声笑道:“应试举子千万,得中者不过寥寥百人,此间相遇也不算新奇吧?”曾子城苦笑不语,随着男子走下河岸道:“来次再试未尝不可,兄台大可不必认真。” 谁知他此话一出,男子竟忽然嬉笑起来:“我看认真的倒是足下。适才我在河岸观鱼,见此处风景甚好,正想借景咏诗一首,谁知道刚开了个头就被你唤了下来。”说着话他找了块干净的石头随意坐下,说道:“宣室求贤访逐臣,贾生才调更无伦。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他这诗文念完,逗得曾子城也笑了起来:“此乃李义山的名句,可也正印你我此刻心境。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我是湖南人,复姓欧阳。”男子微微一笑,黑瞋瞋的瞳仁中闪出这年龄难有的聪颖老练:“叫我晓岑就好,敢问尊姓台甫?”一面说一面又笑起来。曾子城见他不想以真名示人,寻思着兴许有成绩不好的原因在里面,此刻自不便深问,遂点头道:“你我倒是同乡,我是湘乡人,大号曾子城,你叫我伯涵就是。”说话间曾子城也暗自心惊,他没想到这欧阳晓岑竟如此豁达,落榜之余仍观水咏诗,实非常人能及。却见欧阳晓岑舔了舔嘴唇,无所谓道:“也没什么,大不了再来一次罢了,伯涵也不必太过放在心上,家父总说,《四书》虽然要读,但天下文章却是读不完的,不如顺兴之所在学些对自己有用的更为要紧。你说,我辈读书却是为了什么?” 欧阳晓岑这一问倒把曾子城问呆住了。他不是没想过读书是为了什么,只是这题目过大,一时竟无法回答。想到父亲曾麟书穷一生博取功名,十几次考试,到头来却只是个秀才。自己如今也两次落第,实不知这读书何用。却听欧阳晓岑说道:“自然是想博个功名,中了秀才想中举,中了举人想进京;即使得了状元又能怎样?不如趁早治学才是正途,无论如何都是为国家出力罢了。” 曾子城重重点了点头,少年时的志愿宏图有如一幅渐影的泼墨山水般浮现上来,他若有所思地道:“对,无论如何为国出力才是我辈读书之志。如今内忧外患、遍地疮痍,只有早立宏图之志,才有效国之力。”欧阳晓岑看曾子城说得郑重,也被他感染了:“伯涵有此大志,何愁再试不中?姜尚耄耋之年还能登台拜帅,你还有何忧虑?” 他这一席话虽然不多,却对此刻的曾子城有醍醐灌顶的功效,白居易尚且因三登科第不中而留下“策蹇步于利足之途,张空拳于战文之场”的名句,自己缘何这般承受不起!世上哪个人又能生下来不经磨砺就平步青云的?想到这里他站起身,对欧阳晓岑深施一礼:“闻晓岑此言真似十年苦读,曾伯涵在此谢过。这就回乡再读,下科定当中第。”说着对欧阳晓岑再次颔首以礼,转身大步向远方走去。 欧阳晓岑眯着眼睛,在辉映的晚霞间看到曾子城并不高大的身躯已经渐行渐远,只留得沉重有力的脚步声兀自回荡。他仰天长笑,大声道:“君既有忧国忧民之志,望早日成就国之藩篱屏障。”曾子城站住脚步,缓缓地转过身体,悠然说道:“下科如若得中,定当更名‘国藩’!”言讫再不说话,背着行囊的身影早已消融在橙黄氤氲的天际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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