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世间已无胡适之!一介书生,无意间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惊鸿一瞥2.这是一部关于著名学者胡适的颠覆之作,更是一部重塑之作。3.作者才思隽永,文笔清新,飘逸洒脱而绝不枝蔓,为我们还原了一个真实、率性而释然的胡适之。 李敖:胡适是一个褪了争的诗人、一个落了伍的外交家、一个*卓越的政论家,一个永不停止的真理追求者。 本书简介: 时胡适胡适胡适两米胡适胡适胡适胡适胡适鲁迅1895年8月22日凌晨子时,胡传含泪逝世,死于时疫。胡传死的时候54岁,顺弟则3个月前才刚满22岁。胡适在《四十自述》里说:“这时候我只有三岁零八个月。我仿佛记得我父死信到家时,我母亲正在家中老屋的前堂,她坐在房门口的椅子上。她听见读信人读到我父亲的死信,身子往后一倒,连椅子倒在房门槛上。东边房门口坐的珍伯母也放声大哭起来。一时满屋都是哭声,我只觉得天地都翻覆了!”胡传,大号胡铁花,当然,他不是古龙小说里的落魄大侠,楚留香的好友胡铁花,而是中过秀才、当过知州的胡铁花。他真正闻名于世的身份是诗人,但他不甘心做个文人,他前往京师寻找报国机会,又怀揣一封介绍书,走了42天到达吉林,面见钦差大臣吴大徵。吴大徵好奇地接纳了他。当时台湾刚建省,在朝廷大臣心目中是个瘴疠蛮荒的苦地。胡传却主动请缨,离开怀孕待产的妻子,来不及看一眼新生爱子,就踏上了茫茫海路。胡传到达台湾的时候,首任巡抚刘铭传的改革,已经人去政亡。胡传穷尽心血写下了第一部《全台兵备志》。三年后,中日甲午战争打响,胡传征募兵勇、守卫台东,无奈光绪皇帝下旨“将台湾交接日本”。胡传拒绝奉旨,做出封建文人最大的反抗举动。他四处奔走,募兵保台,又徒步行走到台南,面见黑旗军老将刘永福,以书生之身要求参战,成为统领。胡传病后,已不能动笔,落寞的诗人只能在黑暗的午夜里,躺倒在厦门的风浪声中。我无法想象,一个一心为国的铁血汉子,躺在冰冷的床上,遥想着娇妻幼子倚门而望,他的眼中满涌的是怎样坚硬如冰的泪水。是失意诗人的泪水,是丧失国土的官员的泪水,还是一个丈夫和父亲的泪水?胡传死时,是日军攻占八卦山的第二天。据说他去世时无言气喘、手足俱僵,死得无声而痛苦,当时没有一个亲人在他的身边。后来,台东父老为了纪念这位州官,特别把火车站前的光复路改为“铁花路”,并将鲤鱼山忠烈祠旁日人遗留的“忠魂碑”改为“胡传纪念碑”。胡传的家乡至今还流传着他战死沙场的传奇,也许战死是胡传最美丽的神话。他壮硕的身躯,停歇在南国的红色土地上,仿佛关于历史和未来的无字之书。胡适曾谦逊自己不会写诗,《尝试集》那类白话诗也确不以文采见长。但胡适的父亲胡传,却是个不折不扣的诗人。我读过他的诗,大气磅礴,狂傲而热烈,在万马齐喑的晚清,应该是飞扬跋扈的: 严华世界,任凭我踏遍云山千叠。瘴雾蛮烟,笼不住猛虎磨牙吮血。试问当年,英雄几辈,学班超探穴?寒光射斗,看来辜负长铗。只当竹仗芒鞋,寻常游览,吟弄风和月。圆峤方壶都在望,无奈海天空阔。浪拍澎湖,秋涵鹿儿,应笑重来客。那堪骊唱,正逢重九时节。 一枝初绽的铁花,迎风斗雪斜插这座宝岛上,被寒风凛冽冻疼的心情,悄悄地有了温度,扯出一段故事的开端,却又很快有了结尾。大江东去,这位侠儒的风骨,却透过历史和空间的间隔,影响着后人。 仰视飞云天外起,酒酣愁听大风歌。 胡传,最后的儒将……僧道无缘在上庄村口闲逛,我无意中看到了一个别开生面的游戏——掷硬币。五六个孩子,在空地上放了一块青砖,然后各自拿出一枚硬币,纷纷往砖头上投去。只听得见叮当之响,硬币掷在砖头上,一碰老高,随即滴溜溜在地上转动,宛若飞转的小轮子滚出好远。而那些没掷中砖头的小孩则气鼓鼓地拿起自己的硬币,等待下一局。各自掷完后,大家以砖头为圆心,分出硬币的远近距离。最远的为第一名,依此类推。掷到最远的人,已立于不败之地,即使赢不了别人的钱,至少可以全身而退。第一名最先出手,他拿起手中的硬币,朝第二名砸去,如果砸中了,第二名的硬币便收入他囊中了,并可依法炮制,去砸第三名的硬币,这样一直砸下去。如果砸不中,则由第二名去砸第三名,砸中的话则继续,砸不中则轮到第三名……如此循环,直至分出胜负为止。听闻胡适小时候最擅长这种游戏,从不落败,只是那时候掷的是铜钱。胡传去世后,冯顺弟对幼小的胡适说:“我这一生中只知有此一个完全的人,你不能跌他的股。”即不能丢他的脸。她对丈夫的崇拜和敬爱使她在未来的岁月里竭尽所能,完全按照胡传的遗嘱去培养自己的儿子,让“天资聪明”的胡适可以完成“读书”的任务。胡适跟他母亲在1895年3月中旬从台湾经上海回到绩溪以后,母亲就让他入塾读书了。当时他才满三岁四个月,连七八寸的门槛都跨不过。被抱上学堂的高凳子上面,自己就爬不下来,还得要人家抱他下来。可是,胡适的程度并不低,因为他从台湾回来的时候,已经在父亲的教导、母亲的助教之下,认得七八百字了。与私塾其他学生不同的是,别人家学费只有二块银洋,胡适的母亲却付给先生六块银洋,而附加条件就是坚持让老师把胡适所学的经文单独释义给他听。胡适因此受益匪浅,他之所以能在很小的年龄就在儒学教育的标准经文之外自学了其他文献,特别是阅批《资治通鉴》这样宏大的历史著作,除了天资的聪颖,还离不开当年老师给开的“小灶”,离不开母亲为他支付的高额学费。胡传是绩溪有名的“治朴学,工吟咏”的学者,耳熏目染,胡适从小就具备了汉学的流风遗韵,加上他自幼就有演讲口才,常把读过的小说变成白话故事讲给乡邻们听,因胡适小名“糜儿”,渐渐地,他便得了一个“糜先生”的雅号。有一次他在屋门口和一班孩子掷铜钱,一位本家长辈走过,笑说道:“先生也掷铜钱吗?”胡适听了竟羞愧得面红耳热,觉得大失了“先生”的身份。从此便不玩掷铜钱的游戏了。胡传是当时著名的程朱理学大家,自然是无神论者,他曾在河南郑州办河工时,看见河工祀典,于是嘲讽道: 纷纷歌舞赛蛇虫,酒醴牲牢告洁丰。果有神灵来护佑,天寒何故不临工? 胡传走后,胡家大门上“僧道无缘”的条子渐渐由大红褪变成了白色,后来完全剥落了,英魂远去,阴云渺渺,大宅子里弥漫着一股萎靡的迷信之风。孩提时的胡适,常听一些信佛老太太讲目连救母游地府、妙庄王的公主出家修行等故事,于是他满脑子里装的都是这些景象:轮回、地狱、恶魔……在女眷狂热的宗教信仰之下,稚嫩不懂事的胡适害怕死后被打入十八层地狱,也害怕来世变猪变狗。于是虔诚地跟着这些女眷依样画葫芦,人家烧香,他就跟着烧香;人家拜跪,他就跟着拜跪。直到有一天胡适温习朱子的《小学》,念到了一段司马温公的家训,其中有论地狱的话:形既朽灭,神亦飘散,虽有锉烧舂磨,亦无所施……胡适忽然恍然大悟,牛头马面、十八层地狱、刀山油锅这些景象瞬间从他眼前散去。地藏王菩萨把锡杖一指,地狱之门被打开了,阳光照了进来。从此胡适就成了一个无神论者。就像胡适二十年之后回忆道: 二十年前,我跟我母亲上古塘去烧香,回家时,我偶然读到一个古人的两句话,这两句话狠打动了我的思想。这两句话使我不信鬼,也不信什么天帝——我这二十年的宗教观,都是从这两句话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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