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年美国总统大选,希拉里·克林顿能否成为美国首位女总统?目前,希拉里和川普在各自党内领先,将获得党内提名参选,而希拉里的支持率一直高企,极有可能创造出从总统夫人到总统的壮举。·《旗帜》周刊驻白宫资深记者多年跟踪采访写成的权威之作作者丹尼尔·哈伯是美国国内举足轻重的政治记者、政治评论员,驻白宫资深记者,常年跟踪采访历任总统和政府高官,本书内容是他根据多年对总统、白宫职员、两党议员、希拉里幕僚团、克林顿幕僚团跟踪采访、深入访谈写成。·真实版《纸牌屋》 希拉里与克林顿的政坛生涯中,充满了波诡云谲的博弈和斗争,从克林顿性丑闻到希拉里的强势崛起之中,希拉里经历了常人无法想象的困难和艰险,其中的情节比《纸牌屋》还要跌宕起伏。 本书简介: 2001年,在莱温斯基丑闻和弹劾案的余波中,希拉里和克林顿黯然离开白宫,连他们的盟友都认为两人已经出局。但在此后的十几年中,希拉里卷土重来,纽约州议员、总统候选人、国务卿,并开始高调参加2016年总统大选;克林顿则以政治活动家的身份活跃在政坛。在这些年中,希拉里·克林顿已经成为美国政坛中举足轻重的力量,并很有可能成为美国历史上第一位入主白宫的前第一夫人,这一切都是如何实现的?希拉里通过多少艰苦卓绝的奋斗才实现了政坛逆袭?用了哪些方法才走出丑闻的泥沼?希拉里如何把曾经的敌人转化为盟友?希拉里·克林顿能否成为美国首位女总统?本书通过详实的调查、采访,为读者揭开希拉里·克林顿成功背后的秘密,以及美国政坛真实的“纸牌屋”故事。 作者简介: 【美】丹尼尔·哈伯,美国重要政治杂志《旗帜周刊》记者、编辑,负责报道白宫、国务院、外交、选举等政治方面的新闻,文章被美国主要政治媒体转载、引用无数,是美国著名的政治评论员之一。为写作本书,丹尼尔·哈伯对希拉里·克林顿进行了多年的跟踪报道,并采访了希拉里与克林顿顾问团队中的很多人。本书一经出版,轰动美国,长时间位居畅销榜前列。 目录: 引言克林顿是个品牌001 第1章希拉里的救赎017 从第一夫人到参议员020 丑闻后的夫妻关系027 白宫的最后时光045 第2章自力更生057 希拉里的政敌062 克林顿的门客073 卸任后的政治布局080 第3章希拉里的魅力085 化敌为友的能力093 克林顿的笑话109引言克林顿是个品牌001 第1章 希拉里的救赎017从第一夫人到参议员020丑闻后的夫妻关系027白宫的最后时光045 第2章自力更生057希拉里的政敌062克林顿的门客073卸任后的政治布局080 第3章希拉里的魅力085化敌为友的能力093克林顿的笑话109希拉里还得再等等114 第4章取悦布什家族117下一任教皇121克林顿家族与布什家族的恩怨情仇128第5章死亡挑战者145不听话的记者150希拉里的喉舌170 第6章失控的大选173奥巴马的计划184 第7章画地为牢的泡泡199核心圈子之外202国务卿的军师208希拉里的外交理念217民主党的撒手锏222班加西事件227政绩与名声237 第8章政治交易239政坛阴谋论244尴尬的副总统251第9章爸爸的小女儿265克林顿家族的“驸马”279咨询公司的股份281离开的亲信284 第10章追击希拉里293脏水已经备好301希拉里的过往303 第11章加冕之路315希拉里的拉拉队318大选的准备327安东尼·韦纳丑闻336总统之路340 致谢344前言引言:克林顿是个品牌 “汤姆和黛西都是没心没肺的人——他们会把周围的一切搞个稀巴烂然后逃之夭夭……逃遁进暂时维持他们婚姻的屏障里——不管那是种什么样的屏障,而把自己闯下的祸扔给其他人收拾。” ——F·司各特·菲茨杰拉德 2013年年初,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站在五角大楼的一处平台上,笑容满面,喜气洋洋。几乎有点孩子气的希拉里身着一件显得有些走样的小圆领大黑纽引言:克林顿是个品牌 “汤姆和黛西都是没心没肺的人——他们会把周围的一切搞个稀巴烂然后逃之夭夭……逃遁进暂时维持他们婚姻的屏障里——不管那是种什么样的屏障,而把自己闯下的祸扔给其他人收拾。”——F·司各特·菲茨杰拉德2013年年初,希拉里·罗德姆·克林顿站在五角大楼的一处平台上,笑容满面,喜气洋洋。几乎有点孩子气的希拉里身着一件显得有些走样的小圆领大黑纽扣绛色便装,一边向与会人员大力挥手,一边准备参与克林顿的“造神运动”。自1992年克林顿首度竞选全国性公职以来,这种精致的品牌再造活动与精心准备的表演便成为克林顿家族的标志。站在她身边的是有些古板的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马丁·登普西,以及美国的国防部长——整天一副乐呵呵模样的莱昂·帕内塔。帕内塔曾在希拉里丈夫第一届总统任期内出任白宫幕僚长,而且在2008年民主党初选激烈缠斗中自始至终坚定地支持克林顿家族。帕内塔穿一套黑色西装,打一条蓝灰领带,对前第一夫人不吝惜各种溢美之词。这位身材魁梧、热衷于交际的意裔美国人热情洋溢地介绍说,希拉里是“我有幸共事的公职人员中见识最广博、最热忱,同时也是对工作最敬业的一位”。在两人应奥巴马总统之邀担任公职期间,他一直是希拉里的亲密盟友。帕内塔授予她五角大楼的最高荣誉——杰出平民服务奖,然后向前来采访的记者们透露了一点信息。“从许多方面讲,我必须向你们坦白,是她鼓励了我前进,使我有能力打破女性在国防部任职的最后一道障碍,使她们有了在实战中一试身手的机会。”他转过身来看着满脸笑容的希拉里,“我衷心感谢您带给我的启迪。”就这样,莱昂·帕内塔为“希拉里·克林顿品牌”引入了新的谈论话题,这个品牌已经是版本10或12甚至是15。此前从未有媒体披露过希拉里在推动女性参与实战的权利中发挥过作用,这条重磅新闻即时登上美国及全世界报纸的头条。当时,在全力备战2016年大选之际,即将卸任国务卿的她谋求将自己打造成女权运动推手的形象。事实上,自离开国务院起,她便在全世界范围内检视“女权”,为此她甚至与自己的新密友——前第一夫人劳拉·布什搭档。她为美国女性最终能够走上战场铺平道路之举,不过是她影响所及的另一个迹象而已。当然从技术上讲,这一切还有待商榷。与当年2月国防部长帕内塔在台上的说辞相反,奥巴马政府的国家安全政策并不是由国防部或国务院负责的,这是令国务卿希拉里·克林顿倍感挫折的地方,同时也是令帕内塔及其前任国防部长罗伯特·盖茨备感受挫之处。盖茨在其2013年回忆录中指出,奥巴马手下的白宫“是我所见过的自理查德·尼克松与亨利·基辛格主政以来集权程度最高、对国家安全政策抓得最紧的一届政府”。根据盖茨与国务院、国防部里其他人士的说法,所有重大政策均由白宫里忠于奥巴马的一小帮人决定——这帮人如果不能说完全没有国家安全领域里的经验,至少也是缺乏实质性经验,而且他们的运作方式几乎完全出于政治考量。然后他们会把接近既成事实的决策提交内阁各部长执行。此外,跟帕内塔的吹嘘之辞相抵触的是,让女性上战场这一具有争议性的决策肯定不是为了向希拉里·克林顿致敬。事实上,该举措压根儿与克林顿夫人或帕内塔先生无关,就此而言,忠于奥巴马的人士对二人均心存疑虑或不屑。例如,国防部内的一位官员批评帕内塔的行为,称其对每周赶回加州家里聚餐比对管理组织庞大的五角大楼更上心。有多位国家安全消息人士对我说,在2013年里,政治是奥巴马的国家安全委员会的主要关注领域,目的是在2014年国会中期选举中重新夺回众议院多数党席位。对于奥巴马团队而言,2010年众议院选举中败给共和党是一大耻辱。奥巴马构想出允许女性上战场这一项目,目的是为了确保社会问题始终是媒体报道关注的核心。此外,奥巴马执掌下的民主党坚持在女性参战问题上捍卫女性权益,是为了彰显民主党对女性问题的关注,在2012年大选中,正是这种态度促使绝大多数单身女性选民将票投给了民主党。关于当天在五角大楼里发生的事情,最令人感兴趣的不是摆在台面上的话,而是围绕这些话生发出来的质疑——那些极少有人公开问出来的问题。第一个问题自然是希拉里的健康状况。自从2012年12月的神秘昏厥以来,希拉里那双明亮的黄棕色眼睛上一直戴着偏绿色眼镜,五角大楼这次则是她数周来第一次摘掉眼镜。眼镜配有菲涅耳棱镜,顾问们声称这是她在家中摔了一跤受到震荡后所配,戴这副眼镜的目的在于帮助她看清物体。克林顿家族与华盛顿媒体间存在这种赞扬/质疑关系引发的一个直接后果便是,有一些记者从一开始就不相信脑震荡的故事。2012年12月以后的数周里希拉里一直未出现在公众面前,而当时正是她面临激烈攻击之际,原因是国务院数名职员在利比亚班加西遇难身亡。部分右派人士在媒体上揣测称,克林顿夫人是为了逃避在国会作证。而右派里一部分狂热反对希拉里的人一如既往、不失时机地抛出了阴谋论——这时提出的是她的酗酒问题。这种谣传基于有人拍到她在加州饮酒狂欢——美国广播公司(ABC)称此事“引发轩然大波”(《纽约邮报》则以“稀里糊涂希拉里”为题刊发这一报道)。2012年12月15日在政府专机登机时,她莫名其妙地摔跤——在YouTube上这一视频被反复播放。关于她酗酒的谣言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奥巴马总统都打趣说希拉里“醉中发短信”给他。其他人则认为她的健康危机远较公众所知的情况严重,严重到可能危及其更远大抱负的程度。不管是刻意而为抑或是能力不济,希拉里媒体团队未能消弭猜疑之声。一开始,记者们被告知,希拉里是因“身体不适”而未在公众面前露面,她似乎有点小感冒。接着他们又解释说她因胃病严重脱水,从而导致她摔倒并产生脑震荡。不过,仅仅数日之后他们又声称她因脑血栓而入院治疗。事实上,后一种疾病正是中风的常见症状。据美国网络医生网(WebMD)的说法,中风症状包括“突感晕眩,失去平衡或身体失调……语言及理解障碍……面部、四肢瘫痪或麻木……一只眼睛或两只眼睛视力模糊或眼前发黑,或视觉出现重影……或突发严重头疼,伴有呕吐、晕眩或意识障碍”。要隐瞒此类症状很可能需要病患在公众面前消失数周时间。一位顾问当时宣称“她并未中风”,但记者们并不同意。“当然,我认为这就是中风。”一位供职于主流新闻网的资深记者事后反思称,“这是唯一解释得通的说法。”这一发现,如果属实,对于任何一位到总统就职日将接近七旬的女性来说,肯定不是好消息。记者们指出了多个支持“中风”说法的因素。其一,她完全离开公众视线数周却没有拿出足以服众的说法。其二,克林顿夫人家族有中风史,1993年她父亲因中风于82岁辞世。她遭受脑震荡后所戴的菲涅耳棱镜也是医生为中风病患矫正视力而开出的常见治疗措施。记者们注意到切尔西·克林顿去纽约医院探视母亲后脸上现出了担心的表情。在昏厥前数日,克林顿夫人曾取消了一次出国访问,声称是胃中病毒所致——而这与她在2005年纽约水牛城演讲中昏厥所用的理由相同。尽管并非无先例,但昏厥并不是肠胃炎的常见症状。在被送进纽约医院后,希拉里的医生与院方迟迟不肯向媒体发布医疗声明,所有信息只能从希拉里的顾问那里获得。例如,对于希拉里顾问团队所发布希拉里正在接受血液稀释剂治疗的声明,全国广播公司(NBC)新闻频道科学与健康领域首席记者公开表示质疑。罗伯特·巴泽尔在NBC《今日》节目上表示:“问题在于,因脑震荡而产生的血栓通常是不能进行血液(稀释剂)治疗的。因此,要么她的病事实上跟脑震荡无关,而是她腿上或其他地方有血栓,要么是有其他我们尚不清楚的事情发生。”专门报道克林顿家族的记者们明白,很难从希拉里·克林顿的首席发言人菲利普·莱内斯口中套话,莱内斯向来只向自己偏爱的记者们提供精心编制的信息——他所偏爱的记者屈指可数。当天五角大楼传出的第二项秘闻更是引起了公众的兴趣。在希拉里从其丈夫的幕僚长手中接受这样一项杰出荣誉之际,她的丈夫到底在哪里呢?当天可是情人节呢。不管威廉·杰斐逊·克林顿身在何处——打着自己基金会的名义发表演讲,和以前的敌人纽特·金里奇寒暄,或在国会山里指导民主党人——他也同样在制造新闻。《纽约邮报》就在当天的报道中称,比尔·克林顿私下向克林顿家族的一位长期捐献者“确认”希拉里几乎肯定参加2016年总统大选。比尔曾无数次当众揣测妻子的志向,而不顾及她是否喜欢他的这种做法(她当然不会喜欢)。同时,美联社在突发新闻中播发了前总统克林顿与其曾经的对手理查德·尼克松之间的一系列秘密通信。通信并无特别重要之处,但从另一方面证明了克林顿的过人之处,他具有按自己喜好转移人们对其看法、与最意想不到的人结成同盟的能力,这种能力举世无双,当然,还包括抢自己妻子新闻风头的本事。对于任何出席过五角大楼当天活动的人来说,比尔·克林顿这样招摇地缺席授勋仪式肯定会引起华盛顿政治圈子的闲话——他们可能是自亨利八世与凯瑟琳以来人们谈论得最多、谣传最盛的一对夫妻。这一桩婚姻中的两人或许不久就要达成一项新的成就,一项空前的成就:美国历史上首对夫妻二人均出任过总统的婚姻。仅仅十多年前,在克林顿一家狼狈离开白宫时,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常言道,婚姻在很多方面酷似商业伙伴。在结婚后的38年中,这便是克林顿一家的写照:百万美元帝国克氏公司的双首席执行官。一位与克林顿夫妇多年关系密切的消息人士也持同样看法,他向我表示:“我认为此前已有人用过合作伙伴关系一词……这一用词相当公允。”跟其他企业实体相似,克氏公司开展了多种多样的营利性活动。该公司不断调整经营策略并削减亏损。该公司一边抵御竞争对手品牌——其他民主党派系或共和党挑战者,一边时不时与他们结成互利性伙伴关系,如出人意料地与布什家族进行合作。在该公司的高管层,为博得两个首席执行官的关注与青睐而不断发生斗争。顶层的双巨头在公司内部有不同的权力体系。例如,在前十年中,比尔负责赚钱,据说他的资产净值超过1亿美元。希拉里则负责改善家族的政治际遇,她先后在参议院和奥巴马政府里任职。凡此种种经营使得他们可以过上舒适生活,甚至可以生活得很快乐,同时也在各领一帮顾问及随从的情况下过着大致井水不犯河水的生活。他们各自的气质、风格及在各种不检点行为里的牵涉程度的不同,考验过他们之间的伙伴关系,但双方均已得出结论,即二人通力合作要胜过各自单干。他们的无数努力均指向同一个目标:以其种种努力为克林顿家族谋利,包括政治上与经济上的利益。一切都为了有效改善该公司的价值,或提高其股价。前参议员约瑟夫·利伯曼在一次采访中对我说:“这是最奇特但是具有极高生产力的一种关系。”利伯曼于2000年被选为艾尔·戈尔的竞选搭档,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公开、严厉地批评比尔·克林顿与白宫实习生莫妮卡·莱温斯基的丑闻。一位在民主党内颇受尊敬的犹太人的抨击使得进退维谷的戈尔可以与这桩丑闻拉开距离。多年后,即便是利伯曼似乎也对比尔与希拉里伙伴关系的牢固性与持久性感到意外——这一关系持续时间之久明显超过了戈尔与蒂珀的婚姻。利伯曼对我说,他曾偶然听到过两人在电话上的会话,比尔在电话上跟妻子打招呼:“嗨,宝贝。”接着两人就亲切地谈起了各自的活动。这令他惊叹不已,尤其是经历了这么多飞短流长之后。在他的纽约办公室里,他评论说:“在经历了婚姻中的风风雨雨后,他们却似乎依然全心全意地爱着对方。”在我就同样话题采访克林顿曾经的劲敌纽特·金里奇时,他的分析鞭辟入里。在位于弗吉尼亚阿灵顿的办公室里他这样说:“她嫁给他是因为他终将出人头地。”这表达了共和党人普遍所持的一种观点,“而他娶她的原因在于她终将助自己成就一番事业。于是他们决定一起成就一番事业。事实上,这一直是一种互利关系。他们肯定在某个点上有过分歧——比如基本规则该如何定,以及双方关系的定位。扬克洛维奇过去常用一个他称为‘取舍策略’的公式:我付出了什么,我收获了什么……显然他们已就各自运作方式及各自该做什么明确达成了一致。”大学教授出身——从政前他曾在西佐治亚学院的大学里教过书——的金里奇甚至为我这本传记提供了一些书名上的建议。“我觉得这个书名早已有人用过,不过,从某种意义上讲《权势夫妻》几乎是关于这两人作品名称的不二之选。”后来,他经过一番思考后说,“没有她,他就无法存活,因此书名也可是《共存,共赢》。”在这种互利伙伴关系中,两人之外只有一个人有权投出决定性一票,这就是他们的女儿切尔西。在过去多年来,切尔西已慢慢成长为克氏公司强硬而有远大抱负的高级副总裁。切尔西的父母在老去的同时,遥望未来,深谋远虑,因此切尔西的“投资组合规模”与日俱增。例如,最近她被列入克林顿基金会的发起人名单,而该基金会也于2013年改名为“比尔、希拉里与切尔西·克林顿基金会”。她已做好了有朝一日接管家族事业的准备。排名在切尔西身后的是一大帮董事会成员、形形色色的顾问,如詹姆斯·卡维尔[ 克林顿竞选州长时的竞选战略家,后曾以顾问身份参与希拉里2008年的总统初选。此外还是电视节目主持人、政治评论家、大学教授。莱尼·戴维斯是一名坚定的克林顿支持者,他与克林顿一起读法学院时就成了朋友。在克林顿圈子里,戴维斯有个坏名声:老是未经授权便跟记者们乱讲,而且还利用与克林顿的数十年交情来谋利。他不仅与克林顿一家还与乔治·W·布什有交情,他与小布什在耶鲁读书时成了朋友。克林顿圈子里的许多人都推荐我去找戴维斯,询问他的看法并求证相关谣言,称其善于“自吹自擂”而且是个令人讨厌的家伙。事实上,戴维斯是个很讨人喜欢的家伙,热心而且显然真心热爱这对前第一夫妇。在摆设着与克林顿家族及布什家族交往证据的办公室里,他说出了这样的话:“自从第一次跟她见面,我就认为(希拉里)注定要从事公职。”他又贴心地加了一句,“这句话可以公开引用。”这类话语是克林顿圈子可以接受的。跟其他治理有方的企业一样,克氏公司的投资者们精心呵护着公司品牌,并处罚那些可能会置公司于险地的人。一位要我保证不透露其姓名才同意引用其话语的前克林顿内阁官员对我说:“他们有一种基础结构。一种政治基础架构、政治顾问、媒体基础架构、商业基础架构。”因此,我尽量引用消息人士的话语。不过,很多时候我作过保证,只把克林顿顾问的话用在背景描述中或不公开姓名。一开始跟许多人接触时,我心里是有负担的,我任职的《旗帜周刊》被理所应当地看作是一份中间偏右的杂志,因此,许多人一开始不愿跟我讲话。前白宫新闻秘书迈克·马凯利建议:“不要写得像《旗帜周刊》那样鲜明,写一些有趣而又出人意料的东西……我常常读得津津有味,甚至曾有一次给编辑去了封信……我担心书中对希拉里·克林顿的评论……可想而知,将会十分尖锐,而且批评只会增加我们当前政治中的极化现象而不能解决这一问题。写一些保守派的话语:‘要知道,我从来就没想过比尔/希拉里·克林顿会这样做,不过这不禁让我想到……’”这些话的弦外之音自然就是,我必须实事求是地写作本书。从某些方面看,本书已证实了这一说法。不过,随着我对比尔与希拉里(以及切尔西)的了解加深,每一个角色更复杂的形象逐渐浮现,有时候这个形象与他们的公众形象格格不入。比如,私下里的希拉里更热情、更亲切,在某些方面比她展现出的公众形象多一些忧郁色彩。她是这一家里比较具有同情心、比较容易打交道的一个。她的最大资产与她的最大弱点都来自同一个人:她的丈夫。与冲动的南方白种人形象相反,私底下的比尔·克林顿较冷酷、精于算计而且咄咄逼人。许多人喜欢他在身边,至少在短时间里是如此,然而与其妻子相反,他缺乏真正长期的朋友。他的确魅力四射,但有其局限性。克林顿一直钦佩阿肯色州参议员J·威廉·富布赖特——克林顿曾为参议员开过车。富布莱特的一位亲属讲了一个发生在富布赖特葬礼上的故事,时任总统的克林顿坚持挤进富布赖特家庭照里。这个故事揭示了从小失去父亲的克林顿渴望这种关系。需要指出的是,我曾多次就本书内容要求采访比尔与希拉里·克林顿。我在一封信中写道:“我希望给前总统克林顿一个机会,来回答由雇员、朋友及顾问所提出的某些问题,同时给他提供一个自圆其说的平台”,克林顿的“故事值得一讲。而我也希望采访克林顿总统以便给他一个说出自己想法的机会——谈谈他的见解”(克林顿通过其发言人否决了我的请求)。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设法会见了围绕在克林顿家族周围的很多人,包括每天跟比尔、希拉里及切尔西打交道的一众朋友、同事及顾问。我曾有机会查阅由政工人员、私人调查员及法律团队收集的数千页文档,这些文献从未向公众公开过。而且我也采访过数十位克林顿顾问,包括前任顾问及现任顾问、前内阁官员(曾出任过克林顿、小布什及奥巴马政府官员),以及一度成为克林顿对手的不少人。事实证明,这项工作并不总是能顺利进行。华盛顿几乎每个人都有个关于克林顿的故事,或两个,或两百个故事,但很多人却不敢将其公之于众,担心受到克林顿顾问及其媒体盟友的无情攻击。跟公众的看法相反,这种担心时至今天依然存在,甚至对共和党人来说也是如此。第一个遭到克林顿反击的是前顾问乔治·斯特凡诺普洛斯,他于2000年未获授权便出版了一本克林顿传记,传记中对克林顿持批评态度,这引发了克林顿圈子的强烈谴责与敌意。斯特凡诺普洛斯对克林顿家族的评价有点太极端了,他们有点受不了。该书中写道:“克林顿翻脸不认账手法之娴熟与其乐观心态——其最擅长的政治实力——相结合。他对自己弱点及对周围人弱点的利用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不过他对自己及身边人才能的运用也同样高明。”尽管克林顿对一名身家百万且颇得观众喜爱的荧屏人物造不成多大伤害——斯特凡诺普洛斯现在是ABC电视台《早安美国》的节目主持人——但还是对他的人际关系造成了痛楚。在传记出版后,他损失了多位自己看重的朋友。多位与斯特凡诺普洛斯关系较密切的朋友对我说,尽管诸如伊曼纽尔与卡维尔等旧友仍然定期跟他通话,但事实证明克林顿圈子本身对他却毫不宽恕。克林顿的一位前媒体顾问回忆说:“我们组织了一次大型职员联谊活动,不管多么声名狼藉的人都在受邀之列。但乔治是未获邀请的少数人中的一位。”时至今日,这位ABC新闻主播仍在为赢得他们的宽恕而努力,但一位消息人士称:“比尔仍然恨着他。”同样在心理上付出代价的也包括比尔·理查森,他在2008年民主党内总统预选中冒险公开支持奥巴马而不是希拉里。比尔·克林顿此后一直没有原谅过他,这一点显然让理查森很难受。“他对弥合分歧毫无兴趣。”理查森在一次采访中如是说,“我觉得他向我传递了一个信息,他与所有人的关系都是基于他的利益而非另一方的利益……他需要对方绝对忠诚于他。这样一种关系的结局要么是完全听命于他,要么就是与他分道扬镳。我希望得到他的原谅,他还是有宽恕精神的,但显然他没有原谅我。”这种人际上的损失最让人痛苦。理查森写道:“我只希望再次听到他说:‘我是爱你的。’”即使是前副总统艾尔·戈尔也因在2000年大选中与克林顿决裂而付出代价。戈尔将大选失利部分归咎于莫妮卡·莱温斯基性丑闻。尽管他与克林顿在数年前达成了和解,但据一位与戈尔关系密切的朋友讲,“二人关系仍然极差”。至今,戈尔在民主党内仍是个无足轻重的角色,克林顿圈子基本上不询问他的意见。与妻子的情况相反,比尔·克林顿只有极少私交。一位关系密切的朋友讲:“他有一些周期性的朋友,生意上的朋友。”人们在他的圈子里进进出出,但不会与他形成有意义的长期关系。但在他卸任总统后有两个人例外,分别是亿万富翁罗恩·伯克尔与一个名叫道格·班德的年轻顾问。伯克尔过去常用自己的波音757私人飞机带克林顿周游世界,但据《每日野兽》2010年报道,在两人为一桩生意闹翻后,克林顿便一直在民主党圈子里说伯克尔的“坏话”,指责其曾经的朋友欠自己2000万美元。伯克尔向《商业周刊》表示,与克林顿做生意伙伴是“我所做过最蠢的事”。在2013年的大部分时间里,道格·班德一直饱受报纸与杂志对他的人格攻击,如《纽约时报》及自由派《新共和》指其在为比尔打理多桩生意中存在不当财务做法。《纽约时报》在2013年一篇较长的文章中称,“克林顿圈子内外对于道格拉斯·J·班德的忧虑与日俱增,这位曾做过克林顿先生私人助理的人成立了一家油水极丰的企业咨询公司(克林顿先生以领薪顾问的身份加盟该公司),同时负责监管克林顿全球倡议业务,负责该基金会令人眼花缭乱的首席执行官们、各国首脑及名流的聚会”。前克林顿顾问们向我表示,这些攻击的“步调高度一致”。对于希拉里而言,2014年出版的一本书披露了她所执掌国务院的“敌人名录”,书中列举了那些在2008年不支持她竞选并理应受到惩罚的人员名单。尽管这一消息上了数家报纸的头条,但事实上这种事并不怎么新鲜。对于曾在2008年反对自己的人,她执掌的国务院阻挠奥巴马任命的做法早已尽人皆知。这一新披露的消息只不过进一步佐证了华盛顿特区里民主党人早就耳熟能详的信息:克林顿家族可不是好惹的。一位消息人士对我说过,克林顿团队成功阻挠了对曾出任美国驻联合国大使及能源部长的比尔·理查森的任命,让他无法在奥巴马政府里担任任何要职。奥巴马想指派这位久经历练的外交家出面就朝鲜扣押美国人质事件进行谈判,但希拉里的顾问或希拉里本人阻止了这个决定。相反,比尔·克林顿被派上了场。众所周知,克林顿圈内人爱浏览杂志与书籍文章,试图解读那些未署名的引语是谁说的。例如,杰伊·卡尔森,一位知名克林顿顾问,被指为是在畅销书《变局》里捏造关于2008年希拉里竞选的谣言及对奥巴马大发雷霆情节的罪魁祸首。前媒体秘书杰克·西沃特则因在2008年的一本名为《流放中的克林顿》的书中被公开引用的话语而被关注。结果是,西沃特从此拒绝任何人再引用其话语。令这种偏执狂雪上加霜的是,克林顿的顾问们都精于制造“我们早就知道了”的氛围。非授权克林顿传记作家莎莉·比德尔·史密斯对我讲了一个与克林顿得力顾问特里·麦考利夫(现为弗吉尼亚州长)一起参加晚会的情形。麦考利夫是华盛顿政治舞台上的常青树,也是克林顿的死忠,以精力过剩、说话用短句知名。麦考利夫过来跟史密斯打招呼并顺便透露了一点消息。麦考利夫说:“你要知道他手头已经有了你的书。”“他手头有了我的书?”她反问道。“是的,总统手上已经有了你的书。”史密斯感到震惊,也有些惊慌失措。该书原稿尚未公开,为防细节泄露而被妥善保管在出版社里。“那不可能,”她断言道,“没有任何图书流出,也没有排版毛样。”麦考利夫说:“他已经有了。”神情里带着一丝威胁,“我看到过他读这本书,他被气坏了(当这些细节被透露给一位记者时,麦考利夫否认曾有过这样一次会话)”。当另一本稍稍涉及克林顿的书预定于2013年出版时,克林顿手下干将詹姆斯·卡维尔插手了。卡维尔声称是该书作者好友,要求出版商提供一本预印本。而该书作者既未见过卡维尔也未与之共事。卡维尔与出版商间的会话是克林顿圈子为了得到该书的预印本而采取的一个小计谋——如果书中有谴责克林顿家族的内容,他们便可以尝试先令作者名誉扫地。事后证明,该书内容相对无害。在最近数月里,我在为本书准备采写材料时,也受到了一些滋扰。比尔·克林顿传记《我的生活》出版商诺普夫的一位高管就我的这本书内容对纽约一些编辑进行过询问,并探讨本书出版是否“合适”。我接到詹姆斯·卡维尔办公室里打来的一通电话,询问我的书里可能要写谁。倾向支持民主党的记者们,如弗吉尼亚发行行业刊物《政客》的媒体记者迪伦·拜尔斯及“左倾”的《赫芬顿邮报》网站的迈克尔·考尔德伦,均在本书出版前打电话来询问我采访过哪些人。记者们,尤其是华盛顿的记者们都有一种强烈的自保心态。事实上,本书所讲的许多事情在华盛顿记者圈里已是家喻户晓,更是大家私下里公开谈论的资料,但其中相当大一部分却从未被公众所知。克林顿圈子里的人在选择谈话对象时必须慎之又慎。大多数华盛顿记者认为希拉里将成为下一届美国总统,因此谈论克林顿家族的闲话要十分小心。一位克林顿前律师试图让我别把克林顿描述得过于负面,他说这样做会影响我的职业前景。CNN一位制片人说,由于担心克林顿的人可能会惩罚其新闻网,断绝其未来采访门路,因此她永远没办法让我的书上她的节目。在一次采访中,霍华德·迪恩[ 担任过众议员、副州长、州长,2005年当选民主党主席。]明确向我表示,关于希拉里,只要是能够见诸报章的一定不会有什么新鲜事。迪恩对我讲:“任何人要写希拉里·克林顿,如果不是确凿无误的事实,那一定就是早已耳熟能详的信息。”对此我早已有所见识,当时我希望为自己供职的《旗帜周刊》写一篇报道,结果惹恼了希拉里·克林顿的发言人菲利普·莱内斯。在我就克林顿夫人在2012年12月昏厥入院后出院问题提出询问时,他回了一封措辞严厉的信。他写道:“你我之间必须达成谅解:只有在事情出了问题、脱离轨道时才需要你来核查。”这是他试图与我达成协议的一次尝试——一个关于应该如何报道希拉里新闻的协议。我从未答复他,而他也从未回答过我的任何问题。对于克林顿家族而言,政治只不过是生意而已,而且碰巧是他们所擅长的生意。但对于所有加入到这一实体中的人来说,这一实体存在的目的就是保护比尔、希拉里及切尔西。其他人没有谁是不可或缺的,那些离开公司或揭露公司交易秘密的人要承担风险,而那些被证明给公司带来不便或不够忠诚的人则在被清洗之列。简而言之,我的大多数消息人士不愿触怒克林顿家族。为了消除他们的恐惧,我答应对他们的身份保密。他们这种做法不免勾起人们对另外一对著名夫妇的记忆,即F·司各特·菲茨杰拉德小说中的人物:“汤姆和黛西都是没心没肺的人——他们会把周围的一切搞得稀巴烂然后逃之夭夭……逃遁进维持着他们婚姻暂时免于破裂的屏障里——不管那是什么屏障,而把自己闯下的祸扔给其他人收拾。”今年的必读书。——休伊特,脱口秀主持人丹尼尔·哈伯是一名杰出的记者,我曾三次试图雇佣他。华盛顿的记者们鲜有如此犀利的眼光,哈伯的这本书生当其时。——卡尔森,福克斯电视台《每日通讯》主持人希拉里与克林顿位于美国政坛的顶端,作者则用细节丰富的内容揭示了他们为何能一直位于顶端。除此之外,这还是一本了解美国政治和社会的必读书。——威廉·克里斯托,《旗帜》周刊编辑如果你以为了解希拉里·克林顿,丹尼尔·哈伯证明你错了。读这本内容详实、语言犀利的著作,你要小心未来的第一夫妇会警告你。——里奇·罗瑞莫妮卡·莱温斯基丑闻是希拉里·克林顿遇到过的最“幸运”的事情,这或许是个残酷的讽刺。她丈夫与22岁的女士在离他们白宫卧室数英尺外的地方胡闹之事被披露前,第一夫人正遭受批评。备受尊敬的独立顾问罗伯特·W·雷说,在广为人知的阿肯色州“白水门”事件中,希拉里对其角色做了“不准确的”陈述,该事件引发广泛争议,而这种争议对她没有好处。纽约专栏作家威廉·萨菲尔在1996年1月的社论点评中发表了一篇题为“暴雪般的谎言”的文章,文中举了一系列例子证明第一夫人有不诚实及妨碍司法的行为。他在文中写道:“持各种不同政治见解的人们日益意识到一个令人悲哀的现实,即我们的第一夫人——一个智力超群的女性,这是毫无疑义的,一个被许多同代人视为楷模的人——是一个天生的骗子。”非右翼作家克里斯托弗·希钦斯则将一本关于克林顿夫妇的书取名为《谎言向谁扯》。但在莫妮卡丑闻发生后,这一形象现在已经淡化——至少在一定程度上有所淡化。曾经对第一夫人的每句话都揪住不放的记者们这时开始对她产生了同情,而过去恨她的人也开始对她说些友好的话。她曾说过的每一句话也产生了新的力量,仅仅因为她还没有倒下。而她也乐在其中。她的密友、已于2010年故去的黛安·布莱尔在一系列文章中披露,第一夫人几乎到了“痛并快乐着”的地步。布莱尔写道:“希拉里看起来状态不错,几乎有些愉悦……她对我讲了她跟比尔及切尔西有关的一些事,他们曾一起去做礼拜,到中餐馆用过餐,看了一出莎士比亚戏剧,到处受到热烈掌声与喝彩声的欢迎——她说,这一切令对手发狂,因为他们没有屈服于压力,没有表现出一副受难的样子。”与此同时,她却从这种受害者身份中大获其利。在水牛城州立学院出席600名纽约居民参加的集会时,她花了一个小时接受来自女性支持者的提问,而此时她仍然未宣布参加参议院竞选。她不由自主地奉承当地人,说:“你要知道,第一次来水牛城时我还是个小女孩……”她手里握着一只麦克风,深入分析了众多领域的政策事项。她曾尴尬地提及离婚。她说:“我知道,我们的婚姻里存在很多问题,我的意思是,维持婚姻不易。这需要艰巨的努力,你们是我第一次讲这件事的听众。”她笑了笑,听众报以同情的喝彩声。当大家再度安静下来后,她加了一句挑起大家好奇心的话。“有了孩子后,”她说,“你就承担起了一项特别的责任。”听众们顿时热泪盈眶,同时对这位受尽委屈的女性报以更热烈的掌声,向这位百折不挠、维护家庭的女性致敬。不过,尽管她在公开场合或私下里抛出可能在考虑离婚的诸多暗示,事实上,她从来就没真正考虑过这一想法。1998年夏末,在准备向全国供认自己与莫妮卡·莱温斯基的性行为的直播演讲时,比尔·克林顿心里惶恐不安。他当然应该惶恐。曾目睹这一情形的人们回忆说,总统面色苍白,语速慢得失常,几乎有些手足无措。据一位观察人士回忆,他几乎是被阿肯色州旧友、好莱坞制片人哈利与琳达·布拉德沃思-托马森架进演说间的。在比尔·克林顿遭受一生中的最大羞辱之际,他的妻子、女儿均不在他身边,甚至连他的新闻秘书迈克·麦柯里也可以说不在身边。麦柯里对一位记者说,当时他对自己老板的行径厌恶到了极点,基本上没办法拿正眼瞧他。麦柯里在一封电邮里向我声称,他当时其实在场,但承认饱受总统行为的“打击”。麦柯里披露:“在决定他该讲什么内容时,我并没有起主导作用,因为那不是我该扮演的角色”,这一说法出自总统新闻主管之口显得有些怪异,“可是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大个子,你得靠自己解决这一问题,因为这是你自己的事,跟白宫、总统职责或我们的国家无关。’”汤姆逊一帮人抓着他的胳膊、扶着他,撑住这位阿肯色旧友进入演说间,一如拳击经纪人搀扶着一位受伤的拳击手。“你能行的。”他们给这位面色苍白、一言不发的总统鼓劲,“你能行的”。就这样,克林顿最终做出了他几乎永远不必做的事:承认他曾撒谎而且被抓个现行。那段时间里,克林顿动不动就对每一个人横加指责,不仅因为莱温斯基丑闻,还因为共和党人的刻薄、他母亲过世、文斯·福斯[ 前白宫法律顾问,1993年7月自杀身亡。]特故去、伊扎克·拉宾[ 以色列政治家,曾两度出任总理,1995年遇刺身亡。]遇刺身亡等事件。纽特·金里奇及老大党(GOP)制定的“美利坚契约”[ 1994 年美国参众两院中期选举时共和党制定的纲领,对克林顿的政策提出多项更改,影响很大。]、对他与希拉里所做的“卑鄙”调查也狠狠地羞辱了克林顿。而且,和其职员一样,克林顿试图将罪过推给莱温斯基——称其是个欲望无尽的“掠食者”,把不情愿的总统拖进了低俗下流的泥淖。他有些自怨自艾,有时候这一情形颇令人慨叹。“我简直崩溃了,”他对朋友们说,“我要崩溃了。”希拉里进行了一场演讲后,第一家庭动身前往玛莎葡萄园进行家庭度假,在外界看来这是怒火中烧的妻子与女儿对总统施行的公开鞭刑。新闻镜头显示总统散步时只有那条宠物狗巴迪在身边,而希拉里与切尔西则明显在避开他。顾问们则散布希拉里与其家庭在尽全力“弥合”这些创伤,寓意不言自明,即如果他们一家能够应付这一状况,则这个国家自然也能应付。推动“既往不咎、放眼未来”运动的组织者中有些是女性,她们对总统在工作场合里引诱了一位20岁刚出头女孩视而不见,只是盛赞自己偶像希拉里·克林顿对丈夫不离不弃的做法。当时有无数种关于克林顿夫妇婚姻命运的猜测,而其中许多似乎都出自第一夫妇身边人之口:比尔被赶到厅里去睡沙发;他的家人不愿跟他说话;比尔一连好几小时对着宠物狗说话,就好像对着一个实实在在的人说话。在1999年国情咨文讲话中,总统花了很长篇幅表彰自己妻子的品格及其出色工作。在国会会议厅里,他抬头望着坐在访客楼座的她,对着直播镜头向希拉里说出了“我爱你”三个字。当然,这一切都是官方说法——耻辱,接下来是宽恕,再然后是最终救赎。这是做给这个国家看的,但克林顿圈子里的那些人通常则对此冷眼相看。两人间这一切戏剧性的表现都是演给公众看的,私下里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继续跟比尔在一起对她有利,无论如何希拉里都会这样做,而且理由充分。出于同样的道理,早在二十五六年前她便做过放弃在纽约或芝加哥相当有前途的律师生涯,远赴偏远的小石城操劳,并在落后的欧扎克小城里勇敢地假扮一口南方口音以取悦于南方白人(Bubba)选民的事。到了那个时候她仍然深爱着自己的丈夫。当时希拉里还像在耶鲁法学院第一次遇见他时那样惊喜,当年她偶尔听见一位蓄着小胡子、不修边幅的小伙子吹嘘阿肯色州产的西瓜是“全世界……最大的”。“那是谁?”她问一位朋友。“那是比尔·克林顿,来自阿肯色州,而他话不离口的就是那个州里的事儿了。”“他是个很难相处的人,你知道,而对于一个要全身心专注于他的女性来说就更难了。”保守电台谈话秀主持人迈克尔·梅德韦德如是说,他是强硬的自由派,而且还是希拉里在法学院时的朋友。他恳求希拉里不要跟这个家伙约会,他认为这个家伙很有才华但自命不凡。梅德韦德说:“她当时对他产生了世所罕见的迷恋。你不能对她讲他任何不好的话,比尔无疑是她的毕生挚爱。爱情的魔力真的很神秘。”他出轨的行为并未使得克林顿夫人对他的炽热迷恋有丝毫减损,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却也绝非被爱情冲昏了头脑的人。黛安·布莱尔是希拉里·克林顿的挚友,两人的友情始自20世纪70年代(布莱尔于2000年因肺癌去世,卒年61岁)。布莱尔的一位朋友向我回忆起发生在20世纪90年代的一件事,当时希拉里痴迷于一本名为《廊桥遗梦》的书。该书由罗伯特·詹姆斯·沃勒所写,曾跻身全国畅销书榜,后来又被搬上大银幕,梅丽尔·斯特里普饰演女主角。第一夫人对该书的兴趣异乎寻常,她一直催促布莱尔读一读。最终,布莱尔同意在白宫过夜的时候读一读。据这位朋友的说法,大约在凌晨两三点钟之际,第一夫人闯进了布莱尔的睡房。“你读完了吗?”她问。“读完了。”布莱尔回答道。“那么,你怎么看?”布莱尔不想扫第一夫人的兴,不过还是照实说了,说她真心觉得这本书写得并不像人们说得那么出色。听到她这么说,希拉里咧嘴笑了,心满意足了。“我就知道它不怎么样。”她说。尽管早就知道比尔不遵夫道,第一夫人似乎在某种程度上已接受这一现实,有意不加理会。“克林顿夫妇之间的关系一定是伤痕累累,不过人们发现这桩婚姻里丝毫也不缺乏爱。”克林顿传记作家泰勒·布兰奇回忆说,他和长期担任克林顿助理的斯特普·塔尔博特进行过一次谈话,“他们间的伴侣关系仍然显得温情而亲密,从来都不会冷冰冰的,有时还会从某些地方迸发出一点火花,但不一定源自性冲动。这一点一直是萦绕在斯特普和我心头的一个不解之谜。”在其丈夫推卸指责,并努力为自己的越轨性行为正名之际,希拉里支持丈夫的立场,这一点本应令女权主义支持者们感到震惊,但事实上却无人对此感到诧异。在莱温斯基事件被曝光后,希拉里的挚友布莱尔认同第一夫人的说法:“自从他就职以来,他们便经历了一系列个人悲剧(她父亲、文斯·福斯特及他的母亲过世),然后接踵而至的是各种势力制造的仇恨他们的话题,极力贬斥他们。”希拉里还向布莱尔暗示,她丈夫早年丧父的童年经历影响了他。简而言之,希拉里仍然试图保护他、影响他的生活,不管他喜欢与否。一位高级助理提出了一个隐喻,或可入木三分地描述二人的关系。在克林顿入主白宫的那些年里,凡出席公开活动,希拉里通常会先于丈夫离场,坐到专车里等他。几分钟后,第一夫人便会打发人回到现场,催促其丈夫动身。而总统则通常会多待上15分钟。该助理的观点是:她寻求掌控他,而他又不让她得手,这导致她更加渴望控制他。“这是二人关系中的精髓,”该助理对我说,“她基本上始终待在车里试图让他到自己身边来,而他却不让她如愿,要等到自己认为时间到了才动身。”据这位助理的描述,比尔操纵希拉里的手法,实在是“病态却高明”。据多位助理与观察人士的说法,莱温斯基丑闻过后,这一情形已发生变化。希拉里不再是孜孜以求争取比尔的爱与关注的那位了,现在他空前地需要她的帮助。她单枪匹马便可决定他的总统职位命运。尽管她执意要挽救他的政治命运,不过希拉里却最终看清了自己丈夫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这一丑闻将希拉里解放出来,使她可以放手追求自己的职业生涯和未来,而且让比尔一辈子觉得亏欠于她。根据同情希拉里的传记作家盖尔·希伊的说法,做出继续维持跟比尔·克林顿婚姻的决定可谓“轻而易举”。希伊引用一位消息人士的话称,希拉里不过是“对这桩婚姻及他的职业生涯进行过投资”。一个众所周知与比尔·克林顿很亲密的消息人士表示,克林顿“要付出余生时光赎罪”。据该位消息人士称,和“被羞辱女性”的经典表现一样,希拉里“对此依然有些无法释怀”。不管是公开表露出来还是心知肚明,第一夫妇达成了一项新的协议,他们的伙伴关系从那时开始表现出一种新的模式。克林顿夫妇的一位密友曾对传记作家杰里·奥本海默谈过,希拉里在向其丈夫宣布自己计划时表露出强硬态度:“现在轮到我了,该是我出头露面了。你最好支持我,不然的话你知道会怎样。”(对于崇拜父母的女儿来说,这一事件可能对切尔西产生了持久而重大的心理影响。)访问布法罗(亦称水牛城)之际,希拉里在谈到婚姻中面临的困难时夸大其词,这是其在该州开始“倾听之旅”之前发生的事,目的是为了向纽约人展示其善于倾听的形象,对于被政客所遗忘的纽约上州人,这是一个高明的策略,表明其一心一意要倾听大家关心的话题,并将成为该州利益在华盛顿的优秀代理人。许多共和党人试图阻止她参选,在该州通过立法预防她进行“外来政客投机活动”。由共和党议员南茜·卡尔霍恩倡议的该项法律将要求希拉里必须在纽约住满五年方有资格出任代表该州的议员。卡尔霍恩向《纽约邮报》表示:“我以为外来政客投机活动早在19世纪60年代便绝迹了呢。本州里我们两党内有无数才俊,我们选出的下一任参议员理应出自纽约本地。”据《纽约时报》报道:“在朱利安尼与希拉里穿梭纽约活动期间,‘外来投机政客’一词也悄无声息地渗透到他的演讲中,两人均在权衡来年竞选美国参议员的可行性”。不过该报与其他民主党人均将克林顿夫人描绘为罗伯特·F·肯尼迪再世,将欢迎这位名流政客成为纽约伟大的象征。尽管克林顿夫人引发了人们的同情,不过肯尼迪的例子是最适合她的,只不过不是她所预期的那种方式。正如《纽约时报》在2000年的一篇报道中所表示的,“对于1964年的罗伯特·肯尼迪与今天的克林顿夫人来说,‘外来投机政客’确实是非难之意的简约表达,它们表达了惊人相似的内涵:据批评人士的说法,这两人都是野心勃勃的机会主义者,肯尼迪无情,而克林顿夫人则名不副实”。小罗伯特·肯尼迪曾向记者称,当年“人们对我父亲竞选的排斥情绪强烈,对希拉里·克林顿也有几乎难以言表的强烈排斥情绪。本应喜欢希拉里·克林顿的人们却不喜欢她,而且也实在无法解释个中原因,仿佛只是一种对她的本能反应——这与我记忆中人们对我父亲的反应如出一辙”。希拉里有生以来第一次需要为自己竞选,而竞选中的诡计却不是她能轻易应对的,尤其是跟她的丈夫相比。资深民主党竞选顾问鲍勃·施鲁姆在一次采访中向我表示:“我曾经见过她跟她丈夫同坐在一个会场里,而她根本就没有那种气场。她的丈夫总能吸引大家的注意,但大家的眼睛不会总是被她吸引过去。”同样,一位前克林顿顾问将希拉里比作艾尔·戈尔,是一位精通政策的书呆子,他广为人知的特点就是在公开场合表现僵硬木讷,克林顿曾将其竞选风格比作“墨索里尼式”。他对我说:“戈尔痛恨克林顿,因为他拥有一切自己所不具有的特点。”在戈尔的密友、民主党政工人员鲍勃·斯奎尔的丧礼上,戈尔一脸嫉妒与不满地看着与斯奎尔不怎么熟的克林顿作了一次声情并茂、赢得众人首肯的演说,戈尔知道自己永远也做不到这一点。“希拉里的情形跟戈尔一样,”该顾问说,“她知道自己在智力上很可能要胜过他一筹——不过优势不大——但他在面向听众时的表现甩开她十万八千里。”一位克林顿曾经的媒体顾问也作了类似比较,称比尔表现机敏,而希拉里则比较程式化。“他不断临场改变演讲内容,直到最后一秒钟,甚至在演讲中也是如此。”他在我们的访谈中回忆说,“坐在他旁边观察他演讲,同时观察撰写演说辞的新人快速翻过演说辞文本,试图找到他讲到哪里了,没有什么比这更有趣了。她则会事先写好演讲词,将大部分内容记在脑海中,演讲中不会改动一词,老实说,她跟小布什或奥巴马更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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