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政府主义人类学碎片是作者从人类学的角度对无政府主义做的一个新诠释。格雷伯从人类学的历史出发,尝试勾划出人类学和无政府主义的关系,特别通过探讨实行平均主义的“原始社会”的权力架构、莫斯(MarcelMauss)的礼物经济,以及他在马达加斯加的田野研究,为我们打开一个走出国家—市场局限的视野。格雷伯书中还探讨了全球化所引发的问题,以尝试建立一种基于无政府主义的“共识主义”,作为民主的新方向,强调人类学关于权力制衡方面的研究如何帮助我们重新看待乌托邦的梦想,以及怎样实现一个更美好的社会。这本书也是对人类学的批判:为何百多年来人类学家掌握了这些田野资料和人文志技巧,却不能为我们指出另一个方向?而这本书便是第一个这样的尝试。 作者简介: 大卫·格雷伯(DavidGraeber),现为伦敦政治经济学院人类学教授。在这之前,他曾任教于伦敦大学金匠学院(GoldsmithsCollege)以及美国耶鲁大学人类学系。他还是一名无政府主义者,最为人知的是参与策划“占领华尔街”运动。格雷伯至今出版了多本关于人类学的专着,包括TowardsanAnthropologicalTheoryofValue(2001)、LostPeople(2007)、Possibilities:EssaysonHierarchy,Rebellion,andDesire(2007),以及Debt:TheFirst5000Years(2011)。人类学家MauriceBloch曾这样形容他:“他的人类学理论写作十分杰出,我认为他是他那一代最杰出的人类学家。”许煜,英国伦敦大学金匠学院哲学博士,曾为法国巴黎蓬皮杜中心博士后研究员,现于德国吕纳堡大学从事研究及教学,研究以技术及媒体哲学为主,亦从事中、英、法、德的学术翻译。 目录: 译者序中文版序 从无政府主义到人类学 为什么学术界里的无政府主义者这么少?这不表示无政府主义理论是不可能的格雷夫斯、布朗、莫斯、索雷尔几乎已经存在的无政府主义人类学想象的权力制衡理论炸毁围墙反对派怎样说思想实验,或炸毁围墙 我们需要什么去推翻围墙?一门虚构科学的原理无政府主义的主张 人类学(作者有点不情愿地恩将仇报)问:换一个灯泡需要多少人投票?答:零。因为投票者什么都改变不了。 无政府主义的主张当然不会有一个独一无二的无政府主义程序,事实上也不可能有,但如果给读者一些现有的思想和组织方向作为总结,可能有些帮助。(1)全球化和取消南北不平等就像我说的,“反全球化运动”变得越来越受无政府主义影响。长远来说,无政府主义者在全球化里的角色会相当明显:取消民族国家意味着消除国界。这才是真正的全球化,否则便只是伪善而已。但在这个过渡时期,我们也不乏各种具体的建议—如何改善当前的情况,而不走国家主义者和贸易保护主义者的回头路。(2)抵抗工作抵抗工作一向都是组织无政府主义者的核心。我指的并不是要争取更好的工作条件或更高的工资,而是以争取完全取消工作为主导的关系,所以世界产业劳工联盟的口号是“反对工资系统”。当然这是个长远的目标,在短期内,无法消除的至少能被减少。在世纪之交,世界产业劳工组织与其他无政府主义者在争取工人一周工作五天、每天工作八小时的过程中扮演了重要的角色。(3)民主这可以给读者机会,看一看无政府主义者以及被无政府主义影响的组织到底是什么样的(有些新世界的轮廓都是建立在旧的躯壳中),还有我试着提出来的历史—人种志思考方法,即尚未出现的无政府主义人类学,可以有些什么贡献。 事实上,人类学家都知道,几乎所有已知的人类共同体需要做集体决定时都要运用我所说的“共识过程”的不同形式—这并不是来自古希腊传统。以罗伯特议事规则(Robert’sRulesofOrder)为典型的少数服从多数的民主(MajoritarianDemocracy)很少会自行产生。有趣的是几乎没有人,包括人类学家,问为什么会这样。在受无政府主义影响的新型运动里,最鼓舞人心的是他们提倡一种新的国际主义。旧的共产国际主义有相当美好的理想,但就组织方面来说,却只有一个方向。它成为欧洲以外的政权及其殖民地学习西方组织方法的途径:政党结构、全体会议、排除异己、官僚架构、秘密警察……这一次—我们能称之为第二波的国际主义,或者无政府主义全球化—运动的组织形式已出现大的改变。那不只是共识过程,如首先在印度和南非开始的非暴力直接行动,现在的模式是契亚帕斯的抗争中所提倡的,甚至包括西班牙和拉丁美洲的亲密团体(affinitygroup)的概念。人种志研究方法的成果—以及人种志研究方法的技巧—在这里能起到巨大的帮助,如果人类学家能克服他们(可以理解的)因为卑劣的殖民史而造成的犹豫,明白他们研究的不是见不得光的秘密(那最多只是他们自己而非别人的内疚),而是人类的共同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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