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公元前一世纪晚期,中国上古文献的文本形式发生了一次革命性的巨变,其剧烈程度甚至超过了孔子时代。同一部书,在此界限前后,我们需区别对待,而非等而视之。这不仅关乎我们对传世文献的认知,也会左右我们对出土文献价值的评判。若混同这种前后的变化,以东汉以来的传世文本为基础,以《汉书?艺文志》为想象模型,来描述先秦学术或文学,我们勾勒出的只是先秦的镜像,而非早期知识世界的真实图景。 观察西汉以前的知识世界,刘向和《汉书?艺文志》是必要的起点,但也是特别需要超 越的视点。刘向、刘歆父子所描绘的早期知识世界,被班固简化为《汉书?艺文志》中的六艺、诸子等清晰的线描图谱。但是,这个图谱只是一种叙事的结构,我们后来的人被这个叙事结构给“规范”了。如何站在学术传统之外观察这个结构,以及如何超 越它对我们的“规范”,乃是此书研究的中心问题和元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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