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挂职市长


作者:瑚布图     整理日期:2014-08-13 22:57:35

  省委副书记赏识儿子的好友——作家杜斌,让他挂职副市长回到家乡。为了回报生养自己的地方,杜斌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了如何搞好当地的教育事业上。可他却不得不面对地方腐败势力和旧有习俗的阻碍。一系列生死抉择中,杜斌如何开展工作?如何在情感的痛苦漩涡中苦苦挣扎?与昔日恩师的恩怨缠斗,与三个不同年龄、不同身份的女人之间的感情纠葛贯穿始终。小说首次提出了自古以来就困扰着人们的文人做官不可避免的、致命的性格缺陷与倔强的精神、极深的责任意识以及为民请命的勇气的矛盾,开掘了当代人生的困境与人性的深度。
  作者简介:
  瑚布图,本名董岐山,1964年出生,黑龙江省作家协会会员,当代著名写实作家。
  
  目录:
  接风宴
  方案
  敲山震虎
  端午节
  代价
  上告信
  妥协
  钓鱼
  禁酒令
  俞敏
  标底
  桃花劫
  俄罗斯
  谈话
  体罚接风宴
  方案
  敲山震虎
  端午节
  代价
  上告信
  妥协
  钓鱼
  禁酒令
  俞敏
  标底
  桃花劫
  俄罗斯
  谈话
  体罚
  吃空饷
  桃符
  奸情
  洪水
  举报信
  欺瞒
  常委会
  敲门砖
  静坐
  怀疑
  吕慧
  批捕
  通缉令
  引渡
  人命肤浅的作家,总是以想象和虚构的艺术世界,来对抗生存现实的尖锐与平庸。而《挂职市长》却站在一个高叙事点上,悲悯地洞烛着生存图景,直面当下生存现实的奇崛与荒诞。
  在这块凝滞的土地和凝重的文化传统面前,个人或可变得无足轻重,但却惊喜地发现作家对灵魂与内心的留守,力求把属于人类永恒的记忆和想象的诗性带到文学的乡土里,重新构筑生活的田园之梦……
  ——著名文学评论家、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汪兆骞
  人情社会、宦海沉浮、丧失与获得,一位市长的抉择就是一座城市的抉择。或者辉煌或者沉沦,毫厘之间的犹疑,其实已经掀起内心十级风暴……
  ——《小说林》常务副主编何凯旋
  这本优秀的小说,深刻透析了目前最受百姓关注的教育问题,展现了权、钱、色对当下精神价值的锈蚀。官场珍闻,入木三分,欣赏作者的文笔,有思想、有深度!
  ——《北大荒文学》主编张玉林
  岐山的《挂职市长》不媚俗、不作秀,不唱高调,更不避世间种种龌龊,是一剂良药,切中灵魂本真,凸显生活质地,与通常的主旋律小说大有不同!肤浅的作家,总是以想象和虚构的艺术世界,来对抗生存现实的尖锐与平庸。而《挂职市长》却站在一个高叙事点上,悲悯地洞烛着生存图景,直面当下生存现实的奇崛与荒诞。
  在这块凝滞的土地和凝重的文化传统面前,个人或可变得无足轻重,但却惊喜地发现作家对灵魂与内心的留守,力求把属于人类永恒的记忆和想象的诗性带到文学的乡土里,重新构筑生活的田园之梦……
  ——著名文学评论家、人民文学出版社编审汪兆骞
  人情社会、宦海沉浮、丧失与获得,一位市长的抉择就是一座城市的抉择。或者辉煌或者沉沦,毫厘之间的犹疑,其实已经掀起内心十级风暴……
  ——《小说林》常务副主编何凯旋
  这本优秀的小说,深刻透析了目前最受百姓关注的教育问题,展现了权、钱、色对当下精神价值的锈蚀。官场珍闻,入木三分,欣赏作者的文笔,有思想、有深度!
  ——《北大荒文学》主编张玉林
  岐山的《挂职市长》不媚俗、不作秀,不唱高调,更不避世间种种龌龊,是一剂良药,切中灵魂本真,凸显生活质地,与通常的主旋律小说大有不同!
  ——《章回小说》常务副主编李凤臣
  与世界各国不同,官场是正宗的中国特色。董岐山的小说续写了历史,又昭示着新生,使我们在历史与现实的交叉感悟中,死去活来。
  ——中国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赵瑜接风宴
  杜斌终于和刘玉林尿到一个“壶”里了。不过此“壶”却非彼壶,而是一个长五尺、宽一尺、高一尺,一头高一头低的木槽子。
  其实这二十多年来,杜斌对于这个能尿到一个壶里的最朴素的愿望,一直耿耿于怀,但当两股焦黄的尿流在木槽里终于交汇在一起,这个愿望得以实现时,杜斌却没能感到预期的丝毫激动。不过如此吧,虽然那时的刘乡长变成了现在的刘市长。因为,杜斌现在也是个副市长了。而且他来昌海市挂职锻炼前,在省作家协会工作时,曾跟那些比乡长级别高得多的领导一起共进过晚餐、撒过尿。
  杜斌的这个愿望,是他在羊甸子乡中学读书时产生的。他还清晰地记得,那是个细雨蒙蒙的下午,天空阴沉沉的像寡妇的脸,杜斌因为尿急,举手向语文老师赵自忠请假上厕所。可当他急慌慌地夹着那股就要喷薄而出的尿流,一路小跑来到厕所门口时,却被以严肃闻名的校长俞思卿拦住了。
  “刘乡长在里面小便,”俞校长板着脸孔,面无表情地说,“你先在外面憋一会儿。”
  杜斌只好将小鸡鸡夹住,双手捂着裤裆在厕所门口打转,用力憋着。中学生杜斌想,刘乡长,这是
  个多么牛的人物啊,他管着一个乡、三十二个村、几万人口,是个大官啊!刘乡长在里面撒尿,校长都得在门口站岗把风,真他姥姥的威风!
  他看了眼俞思卿校长,发现这个平时一脸严肃、过早秃了顶、令全校老师害怕、叫他们这些学生见了绕道走的威风凛凛的一校之长,此时脸上竟堆着一副谦卑、恭顺的表情,语调温柔和在厕所里撒尿的刘乡长搭讪。厕所里传出很响的“哗哗”撒尿声,勾引着杜斌极力要夹住的尿流向外涌流,杜斌明显地感到他的小鸡鸡胀得生疼,尿流已快决口了,他就在心里祈祷刘乡长快点撒完尿,不然他要尿裤子了,要被同学们耻笑了。
  谢天谢地,刘乡长总算从厕所里出来了。杜斌顾不得多想,“哧溜”从他身边钻进厕所,掏出小鸡鸡,一股尿箭便被射出老远。等杜斌从厕所出来时,他看见俞校长和学校里的大小几个领导,正陪同刘乡长视察校园。看着那前呼后拥的阵势,还有俞校长的谦卑样,杜斌再次想,乡长是一个很大的官儿!大官啊!他想,要是有朝一日,我不再被人挡在厕所外,能和刘乡长并排站在一起牛逼地撒尿,那将会多么荣幸啊!
  其实,现在他们吃饭的这个“晓月山庄”是配有室内卫生间的,而且都是高级抽水马桶。可昌海市市长刘玉林为了显示对新来挂职的副市长杜斌的重视,特意将饭局安排在最靠近水库的一个独立的餐厅。这个餐厅建在水面上,离山庄大厅有几百米的距离,为了让那些喝多了酒,急需撒尿的游客节省路程和时间,“晓月山庄”在这个餐厅旁用木板钉了个简易厕所,上面钉了块牌子,写着挺有诗意的三个字——“宽松厅”。所以,杜斌才有机会与市长的尿撒在同一个槽子里。
  这是昌海市政府班子成员给杜斌举行的接风酒会。此时为1999年暮春。
  作家杜斌到昌海市当了挂职副市长。昌海是他的家乡,他有十多年没回去了。
  杜斌当初不想到下面挂职当副市长。省委组织部主管干部的吴副部长征求他意见时,杜斌感到非常突然,他不知道省委组织部为什么会选中他去下面挂职,因为他从未向组织部门提出过这个请求,而且他跟省委组织部的人也不熟。
  “我感谢组织对我的信任,但我没这个思想准备,请让我考虑考虑,再给你们答复好吗?”他对吴副部长说。
  “可以,我们是在征求您的意见。”吴副部长谦和地笑笑说。
  杜斌回家后,给好朋友李金标打电话,征求他的意见。李金标原来是省委宣传部主管文化市场的处长,他父亲李明达是省委副书记,前些年,李金标下海经商,开了家集吃、住、洗浴、玩于一体的“金宇大酒店”。
  “好啊!你可以衣锦还乡了,不但能光宗耀祖,还前程似锦啊。”李金标听了杜斌的电话后,嘲讽他说。
  “扯淡!我们老杜家的祖坟早荒了,压根不会冒什么青烟。哪像你们老李家,祖坟冒的青烟那么旺,既管你爸官场飞黄腾达,又管你商场大赚银子!”杜斌挖苦他说。
  “你小子别他妈以为我听不出来,动不动就拿我开涮。你也别装谦虚,其实你肚子里准在偷着乐呐!”李金标揶揄道。
  当晚回到家,在饭桌上,杜斌征求小姨子雅芬和女儿娇娇的意见。雅芬和娇娇都赞同杜斌到昌海市挂职。雅芬夹了块鳕鱼放进杜斌碗里,说:
  “好!太好了!这比在作家协会写小说强多了,当上副市长,又风光又实惠。有车坐,还有秘书拎包伺候着,多滋润啊!”
  杜斌抬头看了她一眼,往嘴里扒了一口饭,边嚼边说:“我写小说行,可当官……我哪是那块材料啊?再说,我担心我到昌海市去工作,一千多里地呢,不能经常回家,你能管得了娇娇?”
  娇娇正念高二,她夹了块鳕鱼,塞进杜斌嘴里说:“老爸,你尽管放心为家乡的父老乡亲谋福利吧。我是谁呀?作家的女儿,能着呢。再说我有小姨照顾,人家可比你心疼我。”
  杜斌是省作家协会的专职作家,今年2月刚过完三十九岁生日。他是省里的几个专业作家之一,国家给开两千多工资,每月还能挣两千块钱的稿费,如果哪篇小说打了炮,还能多赚万把块钱。比如他前年写的长篇小说《月是故乡圆》,光国家和省政府的奖励加起来就有三万多。
  杜斌很满足自己的写作生活,虽不能暴富,却也不会遭受冻馁之忧。他信奉无欲则刚的原则,所以发表的杂文以文笔犀利、文思敏捷而深受读者喜爱。其实,这次被派回家乡当挂职副市长,是受了他文章的影响。省委副书记李明达特别欣赏杜斌的文笔,说他敢讲真话,富有责任感,有思想,再加上儿子李金标时不时地在他面前夸奖杜斌,所以这次省委选派下基层挂职的干部时,主管组织工作的李明达,就向组织部的吴副部长推荐了杜斌。
  雅芬在省财政厅工作,是外经贸处的副处长。她见杜斌还拿不定主意,晚上看电视时就开导起了杜斌:“再怎么写小说,你也获不了诺贝尔文学奖。娇娇明年就考大学了,家里只有一万多块钱存款,哪够她交学费啊?”
  雅芬现在俨然以家庭主妇的身份自居,说话行事也不跟杜斌见外。前年,杜斌妻子雅芳因胰腺癌去世前,就是不肯咽气。她说只有一个心愿,就是她死了后,希望妹妹跟杜斌过……
  杜斌不同意妻子的安排,雅芳就一直咽不下最后那口气。
  雅芬比雅芳小六岁,自小跟着姐姐一起来到杜斌家过。从她上中学、大学,直到毕业找工作,到现在待字闺中一直跟杜斌和雅芳生活在一起。杜斌早就把她当成女儿一样看待了。
  杜斌看得出来,雅芬愿意和自己重组新的家庭。所以为了不再让雅芳遭受痛苦,能称心地咽气,杜斌就违心地点了头。
  雅芳去世后,杜斌没太当回事,可雅芬却记在心里,并逐渐找到了当家庭主妇的感觉。
  第二天是星期天,杜斌在阳台上给几盆花剪枝。门铃响了,李金标来了。雅芬给李金标倒了杯水,进了厨房。李金标挨着杜斌在沙发上坐下,说:“你不是老觉得作品深度不够吗?我帮你把把脉吧。其实不是你的才气不够,而是你的生活基础太差,素材薄,所以你整天在家闭门造车,写一辈子也出不了惊世之作。”
  李金标点着香烟抽了一口,说:“你的小说脱离了群众和火热的生活,啥也写不出来!所以我劝你还是去昌海市,在那深入生活三年,多和老百姓接触接触,回来肯定能写出好作品。弄不好,还能得个茅盾文学奖呢!”
  杜斌看着他面前的烟灰缸,没说话。
  “你小子不会是恋家,舍不得雅芬吧?别介呀,雅芬交给我了。我来帮你照顾,管叫你放心,我会从精神上到身体上给雅芬无微不至的关怀和体贴的。”李金标不怀好意地坏笑起来。
  “去死吧你。”杜斌踹了他一脚。
  三天后,杜斌走进了组织部吴副部长的办公室,他对吴副部长说:“我服从组织的决定。”
  昌海市对杜斌来挂职当副市长非常重视,组织部长刘伟提前跟杜斌通了电话,她说:“杜市长,欢迎您到昌海来工作。市委书记赵法瑶和市长刘玉林专门给我做了指示,要求我和市府的常务副市长陈鹏、市政府办主任付然专门去省城接你来赴任。”
  杜斌想,何必兴师动众呢?我还没为家乡做什么贡献呢,市委、市政府就来那么多领导迎接我,一千多里地啊,太远了,要是让昌海市的老百姓知道,还不得骂我耍官僚呀!于是他连忙推辞说:“不用,明天我坐火车到市政府报到。”
  刘伟是个女同志,原来是太岭市妇联办公室主任,她是去年被太岭市委下派到昌海市担任组织部长的。
  刘伟的语气不容置疑,“杜市长,您就别客气了,我们哪能让领导坐火车来报到呢?这样的话,让省作协的领导咋看我们昌海市啊,好像我们不欢迎您似的,于情于理都不通啊!”
  杜斌还在推辞。刘伟知道杜斌对官场上的规则还不清楚,便不打算再跟他费唾沫,“杜市长,您就别推辞了,明天下午,我们就到省城。住一夜,后天起早往昌海赶。再说,这也是法瑶书记和玉林市长的意思!”末了,她语声加重地强调了一句。
  杜斌感到很别扭。撂下电话,把李金标叫了来,想听听他的意见。李金标是杜斌的大学同学,和杜斌住上下铺。二十多年了,两人的关系一直处得挺近。
  第二天下午,昌海市的三台奥迪A6在李金标的“金宇大酒店”门前停下,从车里走出来十二个人。
  昌海市来的人,有一个人杜斌认识。他高高的个子,黑红的脸膛,叫马德良,在昌海市检察院当检察长,是杜斌的中学同学。后来杜斌考上大学,马德良当了兵,两人分别二十多年了。
  “昌海宾馆”的酒店大厅金碧辉煌,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杜斌没想到,昌海市给他的接风宴会是如此高规格、隆重。
  市委书记赵法瑶、市长刘玉林、人大主任原道石、政协主席胡丰林、纪委书记孙向东,以及五个班子的领导都到场了,整整四张大桌子。来的人每个人都露出真切的笑脸,逐个到杜斌这桌来敬酒,说些欢迎之类的客套话。
  杜斌的酒量不小,斤把两白酒不在话下,他又被这种真诚的气氛感染,所以来者不拒,一律干杯。马德良没和杜斌在一个桌子吃饭,他端着酒杯走过来,拍着杜斌的肩头,说:“老同学,我敬你一杯!”与杜斌撞了下杯子,两人仰脖子干了。
  马德良把嘴巴凑近杜斌耳朵,低声说:“别太傻帽。别人敬酒,你只象征性地喝点就行,要不,你会被灌死的!”说完,会意地朝杜斌笑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杜斌瞥了眼另三张桌子要来敬酒的人,不由在心里倒吸了口冷气。他很感激马德良在关键时刻的提醒,省得他不知死活地往枪口上撞。马德良警告后,他收敛了许多,不管谁来敬酒,他都象征性地抿一小口。但他还是喝多了。
  杜斌被安排在“昌海宾馆”住,三楼301号,最东端。他记得在酒桌上,市长刘玉林拍着他的臂膀说:“你就在宾馆住吧,我让他们腾出个房间,做你的宿舍。有服务员给你打扫卫生,吃饭就在下面的小餐厅,市接待办年末结账。”
  是马德良把杜斌搀回301的。市政府办给他安排好了房间,并将所有的用具都换成了新的。杜斌趴在卫生间的抽水马桶上,吐了好几次。七百多一瓶的“五粮液”,从他嘴里像喷泉似的喷出来,直到把绿黄的苦胆水吐出来后,才好受了些。杜斌洗了把脸,清醒了些,从卫生间出来,给马德良沏了杯茶,问:“刘伟也住宾馆吗?”他想,刘伟也是挂职干部,自己不能因为是作家、是从省城来的就搞特殊,吃住行等生活方面的待遇,得跟她看齐,不然她会有想法的。
  “刘伟去年来的昌海,人家又是组织部长,拍马屁的多,她只在宾馆住了两个月,就搬进财政家属楼了。”马德良酸酸地说。
  “一个挂职干部,顶多在这干几年,干吗还要在昌海市买楼?”杜斌不解地问。马德良觉得杜斌问得幼稚,苦笑了下。
  “你真是个书呆子。领导干部在主管的下属单位买房,有几个交钱的?就是交钱,也只是象征性的交一点。他们交的那点钱,能买个阳台就不错了。”马德良愤愤地说。
  “真的吗?”杜斌眨巴着一对被酒精弄得通红的眼珠子问。
  “还真的吗什么呀!”马德良讥讽道,“领导买的楼,什么手续都给你办齐全了,如果你不愿意住,转手一卖就能挣个十万八万的。”
  “看你说的悬乎,我就不信!”杜斌撇撇嘴说。
  “信不信由你。看着吧,不出一年,就有单位来求你买他们的房子。”马德良不怀好意地笑笑。
  “财政局不归刘伟管呀,她怎么买财政的家属楼?”杜斌问道。
  “哪个干部不归组织部管?”马德良觉得杜斌真是一个傻小子。
  昌海市政府六楼有三十多个大房间。朝阳的有十二个房间,都是套间。这里坐着昌海市政府的全部领导。市长刘玉林在最东面办公。他的办公室最大,由四个房间组成——最外面是秘书室;然后第一个套间是小型会客室,有时也当作市长办公会的会议室,中间是一套高档红木会议桌,转圈是二十多把高级老板椅;第二个套间是刘玉林的小型会客厅,摆了几个棕色真皮沙发,红色茶几上放着景德镇茶具,四周墙上挂着几副名人真迹;第三个套间是刘玉林的办公室,宽敞、明亮、富丽,有一百多平方米。对面墙上挂着一幅字,用隶书写着“宁静致远”。门口放着一盆叫做“虎皮箭兰”的常绿植物,酷似一把把倒竖的宝剑。他的办公桌比一张双人床还大,旁边一盆茂盛、翠绿的竹子,给人带来一缕凉爽的感觉。第四个套间摆着一张宽大的双人床,还有个小型的卫生间,这是刘玉林休息的地方。
  杜斌发现,昌海市领导的办公室,都在门口摆着一盆叫做“箭兰”的植物,这一奇特的风俗,让杜斌百思不得其解。
  三天后,市政府办主任付然也给他摆了一盆“箭兰”。杜斌忍不住极大的好奇心,问他原因。
  付然年过半百,两鬓也已花白,他神秘地笑了笑,说:“都说‘箭兰’能辟邪,所以领导都在门口摆上一盆‘箭兰’。”
  杜斌心里觉得可笑,他想,照此推理,不少领导身旁摆放的竹子,肯定寄托了他们节节高升的意愿。想到这,杜斌心里的那种可笑情绪变成了一股悲哀。莫名其妙的悲哀一下子攫住了他的心脏,攫得紧紧的,疼痛中他想,难道一盆普通的花草,会有这么大的魔力?难道这些干部心中就那么怕什么邪气的侵袭?还是他们心中有鬼?多少年来我们就在喊破除迷信,破除封建思想,可现在领导们却为了“保佑”自己,拿一盆普通的花草当“神”,实在是悲哀啊!杜斌是不怕什么妖魔鬼怪的,正所谓没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看起来,以后在昌海市还是要做点实事,否则心里有鬼,自己也不会安生的。
  昌海市依仗着口岸型经济的发展,财政状况非常好,所以,五大班子领导的办公条件比其他县优越,每个领导都配了个专职秘书,都配备了一台高级轿车和专职司机。给杜斌的车是奥迪A6,正版外国货。司机叫王超,二十八岁,武警部队转业的,个子不高,但很结实机灵。
  后来杜斌逐渐了解到,昌海市是“高配”的一个县级市,市委书记赵法瑶是副厅级。但即便如此,按照中央的规定,市委和政府的副职领导也是没有资格配备专职秘书和专职司机的,但他又了解到,周围不少县也和昌海市一样,副书记和副县长都配备了专职秘书和司机,也就见怪不怪了。而按规定,他这样的处级干部,是不能配备奥迪车的,只能配备国产的“大众”级别的小车,更何况还是大排气量、高档的奥迪A6呢。逐渐他发现许多干部级别不高,要起待遇来却积极性很高,正所谓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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