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强干、经验丰富、生性耿直的审计干部欧阳布局接受局里的委派,借调至纪委参加一桩贪污渎职专案的调查工作。看似简单的贪污渎职案件,背后却隐藏着各种奇异和阴谲难测的事件。一张颇为复杂的关系网,叫人难以理清头绪。经过艰难的疏通、整理和锲而不舍的调查之后,眼看这个专案终将告一段落,孰料风起云涌,却又牵扯出另一桩专案。接连发生的一系列绑架案,使人感觉弥漫着一层森然阴暗的云雾,令欧阳布局和她的同事们一筹莫展。人性的贪婪和阴暗、官场上的明争暗斗,就这样通过一个个案件逐渐得以解剖。 作者简介: 林燕飞男,1976年生,1995年从北京信息管理干部学院毕业后,回家乡企业工作。1999年考入南京市东南大学哲学系,攻读伦理学专业,2002年毕业获硕士学位。现在南京市审计局工作。闲暇之时,喜欢读书、写书,对中国传统文学、玄学和经济知识,略有涉猎。曾在全国人文社会科学核心期刊发表多篇学术论文,出版有长篇玄幻小说《搜神战记》、长篇商战小说《风水商王》、中篇武侠小说《神剑山庄之谜》等。 目录: 一私生活方面暴露出来的线索 二铁面人 三怪哉!老王竟被“绑架” 四美丽的纸花 五抱打不平的美人 六追击 七柳暗花明又一村 八真实的账簿 九久违的羞涩和畏怯 十传说中的职业杀手 十一姑嫂战斗的成果和逼供 十二隐藏于发廊屋的秘密 十三钱一忠的暴动 十四用以赎罪的秘密账号 十五违规的目的在于和谐一私生活方面暴露出来的线索 二铁面人 三怪哉!老王竟被“绑架” 四美丽的纸花 五抱打不平的美人 六追击 七柳暗花明又一村 八真实的账簿 九久违的羞涩和畏怯 十传说中的职业杀手 十一姑嫂战斗的成果和逼供 十二隐藏于发廊屋的秘密 十三钱一忠的暴动 十四用以赎罪的秘密账号 十五违规的目的在于和谐 十六交锋 十七公务员需扶贫 十八旧的延续和新的任务 十九被盗窃的影视剧道具 二十香烟铺 二十一四龙戏珠的赝品 二十二较量 二十三王德罗的分析 二十四被纠缠的大叔 二十五华丽的转身 二十六真品和赝品 二十七结局一私生活方面暴露出来的线索 真是难熬的一天!欧阳布局坐在办公桌后,看着窗外金灿灿的阳光和冲天高耸的大槐树,心里暗暗感慨。这是朝北的房间,托当初设计师的福——也许是喝醉了酒后“才情横溢”方画出的图纸——此屋冬冷夏暖,终年没有阳光惠顾。如果再在某个时候遇上宾馆的“二刀子”发脾气,偏偏不肯按下中央空调的那个总按钮,天花板上垂挂于风嘴旁的尼龙丝线在该动弹的时候却浑无动静,那想要克服酷暑侵袭、心无旁骛地办公,几乎是不可能的。 现在,空调倒是开了,风口发出呼呼的响声。如气象标般闪动着的尼龙绳,正忽左忽右肆意张扬地飞舞着。可是,电脑中纷繁复杂、几乎令人无从人手的数据,却令她恨不得将那些数字恶魔一个个揪着耳朵拎出来,甩至地面,再恶狠狠地踏上几脚。 “怎么了,欧阳姐,是不是和小姑子闹别扭了?”小黄抱着厚厚的一叠资料走了进来,笑嘻嘻地看着她。这个小伙子常笑嘻嘻的,不过,欧阳布局知道,他工作得蛮憋屈的。 众所周知,欧阳布局男朋友的妹妹,是旁边宾馆——确切地说,应该叫做“审培中心”比较合适——的总经理,脾性之暴烈远近闻名。正因为这样,才得了“二刀子”的绰号:一把是厚重浑猛的鬼头大刀,走硬碰硬的路数,摧枯拉朽,和你吵得天翻地覆没商量;一把则如同古龙笔下的圆月弯刀,虽也异常锋利,不过刀光背后拉出一轮皎洁的明月光芒,在布造出罗曼蒂克氛围的同时,“宰”得你一败涂地尚幸福无比。欧阳布局可没有少和“二刀子”较量过,她也不是好惹的。她们彼此过招百回,互有胜败。 “胡说八道什么咧?臭小子,你不想活了啊?”欧阳布局瞪圆了眼睛,极力摆出凶恶的气势,想镇住小黄的调侃。但是,那股气才从丹田拔起,到了胸口,便立即被岔堵起来。 小黄忍不住咯咯笑了起来,将资料往中间的会议桌上一放,随后将窗户推开些。一阵清风吹入,带着隐约的栀子花的香味。 “那个‘1221’专案,进行得怎么样了?”他半是出于好奇,半是出于对“欧阳姐”的关心。从局领导临时抽调欧阳布局参加这个纪委的专案以来,这位素来有“铁娘子”之称的女主任科员便神情日衰,脸容之上终日悬浮着和她韶华年纪颇为不称的憔悴气象。 欧阳布局懒洋洋地抬起一根手指,轻轻压于自己的左眼皮,顺势往下轻微划拨,露出森然的血丝:“你这不是问我废话吗?我拿的是一份主任科员的工资,可怜巴巴,权为度日,可是现在的工作量,繁琐厚重,应该是好几个人分担的活儿才对。啊,网上锋戈一片,说公务员都生活得很轻松。一个‘都’字,简直令人欲哭无泪啊,竟然将各个机关、不同部门以及公务员内部的阶层区别全部抹煞了!这是网民的悲哀,还是我们这些基层工作人员的悲哀啊?”她将双手反环于脖子后面,打个哈欠,眼睛这才留意到桌上的那些档案袋。“鼓鼓囊囊的,那是什么东西啊?” 小黄自顾自走到窗边的矮柜旁,从塑料袋中摸出一个纸杯,掂起“公茶”——阳光之后,所有的福利都被取消或限制,以前每年三月按期给机关人员发放、供私人享受的茉莉花茶,现在亦如昨日黄鹤。每个处室仍旧可得四袋从茶厂直接购来的茶叶,但自己皆不许泡用,只准招待来访之客——看了看欧阳布局,又将茶袋放下,倒了一杯白开水:“不管怎么说,你好歹每月有个三四千元人民币入账,虽比垄断性国企的职工差远了,但是比起其余单位的工人也算不错了。你干着几个人的活儿啊?那不过是因为摊着专案,想‘一兼数能’,可不是常常有这个机会的。我呢?老姐,可惨了,被发配至边缘处室之后,整个就变成了奴隶。” 他的语气清清淡淡,神情从容不迫,目光也甚为亲柔,但是欧阳布局却从中捕捉到了其中的怨气。 所谓“边缘处室”,乃是全局对小黄所在处室的一个颇具有揶揄意味和饱含讥讽色彩的笑称。如此绰号,无非表达两个意思:其一,该处室旗下的办公用房皆靠在走廊最边缘,如晦暗暮昏中的黄蛾,极不惹人注目;其二,从地位乃至各处室之间的架构关系而论,那个处室长期也处于被“边缘化”的尴尬境界。尤其令人绝望的是,小黄的处长、“边缘处室”的第一把手,或许因为到了快退休年龄的关系,似乎很安于现状,竟从未考虑过要去改变如此窘境。而这个处室最有特色的地方便在于:上上下下加起来全部也不过六个人而已,然处级以上的干部便有四位之多,其中两位居于领导职位,另外两位则享受着正处级待遇。而受命奉令、跑腿办事之小兵,却只有寥寥两人,形成诟病甚浓的“十羊九牧”的人员格局。在局里面,这个处室更被同事戏称为“头重脚轻的要害部门”。 “啊,你是蛮辛苦的。”欧阳布局微微叹口气。她知道,小黄在那个处室承受着巨大的工作量。同时,又不得不周旋于诸领导之间或波澜壮阔或死水微澜的斗争之中。虽极力想从类似的勾心斗角、明攻暗斗中解脱出来,可惜,职务的游戏规则并不为他制定和掌握,因此折腾了许久,却总也调不出去。 不过,好在小黄生性乐观。同时,由于近来他开始滋长男人脾性,对这种“压迫”无论从情绪或者行动上都开始产生反弹,而反弹的好处之一,便是能将积聚胸中许久的郁闷怒气倾泻掉一些,所以,他并没对自己的处境感到绝望。“总会有别的出路,活人会被尿憋死啊?”现在,听见欧阳布局的同情喟叹,他反而笑了起来:“凡事都有个讲究。这十年,恰好我走大霉运,也难怪如此衰败了。不过,这也正是能够锻炼自己和积攒资本的时期。等大霉运过去,我这小黄虽然真正变成了老黄,但也肯定能一飞冲天。”说到这里,他忽然比划了一个手势:“麒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就化龙。” “好,你臭小子有志气。不过光说不练可不行,好歹先朝着自己的理想而奋斗吧。”欧阳布局也笑了起来。小黄搞投资非常有一手。炒股、买基金,这几年由于整个经济形势都不太好,甚至有些混乱,大伙儿都赔了不少钱,唯独他赚得个盆满钵溢。“等什么时候你成了亿万富翁,开起来自己的公司,老姐我替你搞内审去,给你打工。”忽然,她轻轻拍拍手,“我知道了,那时是你们处室查过‘1221’公司的档案吧?” 为了进一步了解涉案单位的情况,打开混乱账目的突破口,她打听到“边缘处室”曾经成立过审计组,对该单位进行过细致的审计,并拟成报告归档。欧阳布局找到小黄的领导,希望他能和档案室知会一声,把那些材料借给自己翻阅一遍。处长大人绝无推诿,甚至还很高兴本处室的“工作成果”能发挥余热,于是让小黄去档案室将材料重新搬出,给欧阳布局送来。 不过,那时档案管理员恰好休假,谁也没有胆儿在此人不在场的情况下,抡着斧头、大棒去撬开偌大的铁皮档案柜,何况也没有那个能耐撬开。于是乎,便拖延到了今天。 小黄将散乱的档案整理好,并不急着回去。他的桌前、桌旁,便有三位“处座”,有时目光凝投过来,即使来不及辨析其中的意思,却也足以令人如坐针毡。但是在欧阳布局这里,他感到非常轻松。 忽然,门外响起脚步声。一个人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喘着气:“欧阳,好消息,有线索了。”来者是个头发蓬松的胖子,个头不高,面色潮红,身上的夹克一看便知是从本市著名的侨寓市场买来的便宜货。 “啊,是吗?什么线索?啊,不急,不急,你先喝口水润润嗓子。小黄,帮老王泡杯水吧?”说到这里,欧阳布局忽然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哟,我又支使你干这干那的了。” “没事,给欧阳姐效劳,我心甘情愿。”小黄此言出于衷肠。平日,他有事向“欧阳姐”求助的时候,她也是竭尽全力,浑无半点搪塞敷衍。然欧阳布局并非博爱之人,她布撒“热心”,也看对象。对于那些她瞧不起的人,譬如锱铢必较、器量狭窄、时时刻刻跟在领导旁边奉承拍马的家伙,她从来没有什么好脸色。那些人欲求她帮忙,给交警二大队或三大队打个电话,销了违章的记录,便和痴人说梦般别无二致。 王德罗接过杯子,微微呷了一口。他倒不是客气或不渴而显得如此斯文,实在是那白水太烫,燎烧了舌头。欧阳布局看他胸脯不停起伏,不由笑了起来:“怎么?是从外面一直跑回来的吧?听说你现在上下班都不开车了——”她歪着脖子斜睨王德罗的脚,看他果然穿着一双适合散步的软底布鞋。“就算锻炼,也得有一个过程,哪能这般急功近利啊?”王德罗愣了愣,搔搔头皮:“哪里跑回来的?我……我就爬了一层楼,热量堆在脂肪里散不出去,便喘成这个样子。” 小黄闻言,忍不住跟着窃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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