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当图书成为武器


作者:彼得·芬恩,比特拉·库维     整理日期:2015-03-13 14:34:32

1956年5月,一位意大利出版商的书探乘列车前往莫斯科郊外,拜访伟大的俄国诗人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他离开时带走了帕斯捷尔纳克首部小说的原始书稿,以及作者托付的一句话:“这是《日瓦戈医生》,愿这本书流传全世界。”帕斯捷尔纳克相信,自己的小说不可能在苏联出版,因为官方认为此书攻击1917年革命,是一株无可救药的毒草。
  从意大利开始,《日瓦戈医生》多种语言的译本在世界各国出版,广为流传;与此同时,帕斯捷尔纳克则在苏联国内遭遇了疾风骤雨般的舆论抨击。这部巨著及其跌拓的出版历程也引起了中央情报局的注意。后者秘密印刷了一批俄文版《日瓦戈医生》,偷运进苏联。《日瓦戈医生》被卷入冷战双方意识形态斗争的漩涡,这成为该书非凡经历的一部分。
  时过境迁,这段不同寻常的轶事,终于在半个世纪之后,由本书的两位作者发掘整理,公之于世。
  作者简介:
  彼得?芬恩|PeterFinn,《华盛顿邮报》资深编辑,曾任《华盛顿邮报》莫斯科记者站站长。
  彼特拉?库维|PetraCouvée,作家,目前任教于俄罗斯圣彼得堡国立大学。
  目录:
  序/1
  "这是《日瓦戈医生》。愿这本书流传全世界。"
  第1章/
  "俄罗斯的屋顶整个给掀翻了。"
  第2章/
  "帕斯捷尔纳克不经意间走进了斯大林的个人生活。"
  第3章/
  "我作了安排,要在一部小说中与你见面。"
  第4章/
  "你意识到这小说的反苏性质吗?"
  第5章/
  "完成之前,我是个没有自由却无比幸福的狂人。"
  第6章/
  "不出版这样一部小说等于犯下反文化罪。"
  第7章/序/1
  "这是《日瓦戈医生》。愿这本书流传全世界。"
  第1章/
  "俄罗斯的屋顶整个给掀翻了。"
  第2章/
  "帕斯捷尔纳克不经意间走进了斯大林的个人生活。"
  第3章/
  "我作了安排,要在一部小说中与你见面。"
  第4章/
  "你意识到这小说的反苏性质吗?"
  第5章/
  "完成之前,我是个没有自由却无比幸福的狂人。"
  第6章/
  "不出版这样一部小说等于犯下反文化罪。"
  第7章/
  "假如这是西方人眼中的自由,那我不得不说,我们的看法不同。"
  第8章/
  "我们在铁幕上撕开一个大洞。"
  第9章/
  "我们来秘密做。"
  第10章/
  "遭受过不幸与灾祸,精神痛苦,但他看上去仍是个天才。"
  第11章/
  "形势十分明朗,不会留情。"
  第12章/
  "帕斯捷尔纳克的名字就是战争的代名词。"
  第13章/
  "我像头困兽般无奈。"
  第14章/
  "与俄国大学生共度周末。"
  第15章/
  "天空蓝得让人难以忍受。"
  第16章/
  "现在让我为没出这本书感到遗憾,太晚了。"
  后记/
  鸣谢/
  资料来源说明/
  注释/
  参考文献/前言《日瓦戈医生》于1957年在西方出版,次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颁授给了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这触发了冷战时期一场规模最大的文化风暴。《日瓦戈医生》一直是一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小说。然而,出版这部书经历过多少磨难,在两个超级大国意识形态争斗导致的分化世界上,这部小说如何激起轩然大波,却很少有读者知道。
  《日瓦戈医生》在苏联被列为禁书,克里姆林宫试图利用意大利共产党,阻止这部小说的译本在意大利首次出版。莫斯科官方和意大利共产党领袖向帕斯捷尔纳克和他的米兰出版商詹贾科莫?菲尔特瑞奈利发出威胁。这两个从未谋过面的人顶住压力,结成出版史上最伟大的合伙契约。他们之间的秘密通信由可靠的联系人传递,通信内容本身就是一部艺术自由的宣言。
  苏联在广泛报道中对《日瓦戈医生》表示出敌意,结果,本来可能只有少数精英读者的这本书,变成了全球畅销书。瑞典学院决定,将195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颁授给帕斯捷尔纳《日瓦戈医生》于1957年在西方出版,次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颁授给了鲍里斯?帕斯捷尔纳克。这触发了冷战时期一场规模最大的文化风暴。《日瓦戈医生》一直是一部具有里程碑意义的小说。然而,出版这部书经历过多少磨难,在两个超级大国意识形态争斗导致的分化世界上,这部小说如何激起轩然大波,却很少有读者知道。
  《日瓦戈医生》在苏联被列为禁书,克里姆林宫试图利用意大利共产党,阻止这部小说的译本在意大利首次出版。莫斯科官方和意大利共产党领袖向帕斯捷尔纳克和他的米兰出版商詹贾科莫?菲尔特瑞奈利发出威胁。这两个从未谋过面的人顶住压力,结成出版史上最伟大的合伙契约。他们之间的秘密通信由可靠的联系人传递,通信内容本身就是一部艺术自由的宣言。
  苏联在广泛报道中对《日瓦戈医生》表示出敌意,结果,本来可能只有少数精英读者的这本书,变成了全球畅销书。瑞典学院决定,将1958年的诺贝尔文学奖颁授给帕斯捷尔纳克,本来已经惊人的空前销售量继续猛增。此前帕斯捷尔纳克曾因他的诗作多次获提名,但这部小说出版后,帕斯捷尔纳克几乎成为该奖项的不贰人选。克里姆林宫将颁给帕斯捷尔纳克诺贝尔奖视为反苏挑衅,组织起残酷的国内批判运动,诽谤这位作家是叛国者。帕斯捷尔纳克被逼到自杀的边缘。对这位老年作家的打击规模和恶毒程度让全世界感到震惊,其中包括了很多同情苏联的作家。从欧内斯特?海明威到印度总理贾瓦哈拉尔?尼赫鲁,全世界不同领域的人物出面保护帕斯捷尔纳克。
  在帕斯捷尔纳克生活的社会中,小说、诗歌、戏剧是极为重要的交流和娱乐形式。文学作品的主题、美学价值和政治取向是引起激烈意识形态争论的主题,有时候,论战的失败者要付出生命代价。1917年革命后,有将近1500位苏联作家因各种所谓违规行为被处决,或死在劳动营里。作家们要么集中改造为新的“苏维埃人”,要么受隔离,在一些情况下,会被处决。文学的作用要么是为革命服务,要么是为国家的敌人服务。
  苏联领导层对革命文艺作过广泛的论述,他们一连几个钟头做长篇报告,谈论小说和诗歌的作用,他们召集作家到克里姆林宫,向他们灌输应该负起的责任。克里姆林宫的主人体验过文学在社会转化中发挥的力量,因此关注文学作品。在尼古拉?车尔尼雪夫斯基的小说《怎么办》中,对革命领导人弗拉基米尔?列宁的描写被激进化了。列宁说:“文艺属于人民,必须得到群众的理解,受到群众的热爱;必须团结群众,提升群众的感情、思想和愿望;必须激发他们去行动,激发他们的艺术直觉。广大工农大众连黑面包都吃不饱,难道我们能向少数人供应精致的甜点?”
  20世纪30年代初期,斯大林巩固了自己的权力,他将这个国家的文学生活置于严厉的控制之下。文学不再是政党的同盟,而是其奴仆。20世纪20年代有过的艺术活力枯萎了。斯大林自己在青年时期曾经是个诗人,也是个贪婪的小说读者,有时候一天就会贪婪地读几百页。对书中自己不喜欢的内容,他会划红线标出。对于什么戏剧能上舞台演出,要由他本人做出权衡。他曾经给帕斯捷尔纳克打电话,讨论一位名叫奥西普?曼德尔施塔姆的诗人,谈论这个人作诗的水平。但他谈论的其实是曼德尔施塔姆的命运。这个国家的主要文学奖项要由他决定颁发给哪位作家,这个奖项自然命名为斯大林奖。
  苏联大众热切渴望读到伟大的杰作,但这种愿望难以得到满足。这个国家的书架上堆满了按命令生产的干巴巴公式化垃圾作品。以赛亚?伯林认为,那些书全都是“无可救药的平庸之作。”凡是坚持以自己的声音讲话的作家,都能得到大众近乎崇拜的报偿——在少数这种作家中,就有帕斯捷尔纳克和诗人安娜?阿赫玛托娃。朗诵他们的作品时,听众能挤满音乐厅,纵使他们的作品受到查禁,也会在大众之间口耳相传。在白海附近的奥鲍泽卡强制劳动营里,有些受监禁的人们以谁背诵帕斯捷尔纳克的作品最多来取乐,来相互支持。流亡的俄国批评家维克多?弗兰克解析帕斯捷尔纳克的诉求时说,在他的诗中,“天空更加湛蓝,星星更加明亮,雨声更加响亮,太阳更加毒烈……在俄国文学界,甚至在全世界,没有任何一位诗人有能力让我们日常生活中平庸的事物获得如此的魔力。在他犀利的目光中,任何事物都不是微不足道,都不是无足轻重的。他有童真的眼睛,仿佛他是最先踏上一颗新行星的人,对一切都看得真切。积着雨水的小水潭、窗台、镜架、围裙、列车车门、隔开湿外套的发髻网——日常生活中种种微不足道的琐细物品,在他笔下都能转化成永恒的欢乐。”
  这位诗人与共产党、党的领导人和苏联文学界保持的关系中存在着深深的矛盾。在20世纪30年代的大清洗之前,帕斯捷尔纳克曾创作过歌颂列宁和斯大林的诗歌,有一个时期,他为斯大林的狡诈和权势所迷惑。但是,随着大清洗的鲜血在全国各地流淌,他对苏维埃国家开始感到深深的失望。至于众多作家遭到无情吞噬,他为什么能幸存下来,并不能简单做出解释。大清洗的恐怖往往十分怪诞而随意,忠实者被大片除掉,某些可疑人物却幸存下来。帕斯捷尔纳克受到运气的呵护,他的国际声誉也是他的护身符,也许最关键的原因是斯大林曾作过一番评论,赞赏这位诗人独特且时而怪诞的天赋。
  帕斯捷尔纳克并不寻求与当局对抗,他刻意隐居乡下,自己的创作并不公诸于众。他于1945年开始创作《日瓦戈医生》,花费了10年工夫才完成。帕斯捷尔纳克几度生病;因为需要挣钱曾受委托翻译外国作品;还因为他的抱负日益增强,对笔下流出的内容感到疑惑,这些情况让他的写作进度放慢了。
  这实际上是帕斯捷尔纳克写的第一部小说,完成时他已经六十五岁了。他将自己的很多经历和观点注入书的字里行间。《日瓦戈医生》并不是一部辩论性质的作品,不攻击苏联,也不维护任何其他政治体系。作品的力量在于书中的个人精神,帕斯捷尔纳克希望与世人作某种交流,找到一些真实的生活,找到爱。他就像陀思妥耶夫斯基一样,想要清算过去,通过“精确的诗意真实性”表现这个时期俄国的历史。
  随着故事的进展,帕斯捷尔纳克意识到,《日瓦戈医生》将成为对苏联历史的谴责。故事的情节、书中人物、故事体现的氛围,这些都与苏联文学格格不入。故事的字里行间散发着对“麻木而无情”的意识形态的蔑视情绪,而那种意识形态却让他的众多同行为之欢欣鼓舞。《日瓦戈医生》是帕斯捷尔纳克的终极愿望,是向他心怀情感的一个时代致敬,而那个时代已经遭到了毁灭。他像着了魔一样,决心出版这部书。这与他的很多同时代人不同,那些人秘密写作,却把作品锁进抽屉。
  《日瓦戈医生》先后以意大利文、法文、德文、英文和众多其他语言出版,但起初并没有出俄文版。
  1958年9月,在布鲁塞尔举办的世界博览会上,梵蒂冈展馆向苏联参观者散发《日瓦戈医生》的俄文版,书籍装帧漂亮,用蓝色细棉布做精装封面。关于这个神秘的版本是如何面世的,立刻出现了很多谣传,1958年11月,最先出现的传说是,中央情报局是这个版本的秘密出版者。但是直到现在,中央情报局仍矢口否认参与此事。
  在过去的年年岁岁中,出现过一系列杜撰的说法,说中央情报局如何得到一部《日瓦戈医生》的原始书稿,说它用俄文印刷这部书的动机云云。有一则传说称,英国情报机构曾在马耳他迫降一架飞机,因为菲尔特瑞奈利搭乘着这架从莫斯科起飞的飞机,在飞机受控制的过程中,从他公文箱里取出这部书稿秘密拍了照。但这种事根本没有发生过。帕斯捷尔纳克的几位法国朋友相信,获得诺贝尔奖要有原语版本作证明才行,这种推论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翻炒一遍,但这种想法不对。诺贝尔奖不是中央情报局的目标,而且这个情报局的一份内部资料显示,并没有向斯德哥尔摩提供这部书。中央情报局不过是想把《日瓦戈医生》运送到苏联,传递到苏联公民手中。
  还有人辩论说,是俄国流亡者在欧洲印刷了俄文版,中央情报局的角色无足轻重,不过是向流亡者阵线组织提供资金支持而已。其实,中央情报局参与的程度很深。《日瓦戈医生》的印刷发行由艾森豪威尔总统的行动协调委员会批准,该委员会隶属于白宫的国家安全委员会。中央情报局局长艾伦?杜勒斯亲自督办此事,由中央情报局的苏俄处执行。1958年,中央情报局安排此书在荷兰出版精装本,1959年又在首都华盛顿的中央情报局总部出版了这部小说的袖珍平装本。
  《日瓦戈医生》成了东西方意识形态斗争的一件利器,这也是这部书非凡经历的一部分。“一个魅力十足的故事……《日瓦戈医生》曾被用来协助打击苏联,这桩秘闻在本书中得到了全面披露,读来意味深长……”
  ——《大西洋月刊》(TheAtlantic)
  “深入细致的调查研究让此书引人入胜,读者仿佛在欣赏一部惊悚佳作……”
  ——《新共和》(NewRepubli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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