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制霸太平洋:从珍珠港到东京湾


作者:奥利弗·诺斯     整理日期:2014-12-16 11:05:18

 ★隐藏于秘密计划背后的日本人笃信能够击败美国的心态;★真实的人间地狱“巴丹死亡行军”和“巴丹幽灵”的大胆突击;★被称为“不可能完成之任务”的杜利特突袭;★麦克阿瑟富有戏剧性的“重返菲律宾”;★置于主流视野之外的“中缅印战区”;★被美国人破译的日本“JN-25”密码如何改变战争进程。
  作者简介:
   奥利弗·诺斯(OliveNorth)被称为美国的叛徒和英雄。电影《战争之王》中“奥利弗·索森上校”的原型。1987年将里根总统卷入“伊朗门”政治丑闻的关键人物。曾是一名美国海军陆战队中校,在越南服役并荣获战斗勋章。现为美国《纽约时报》(NewYorkTimes)畅销书作者、福克斯新闻频道(FOXNewsChannel)“战争史话”栏目主持人。乔·马瑟(JoeMusser)美国畅销书作者,作品包括五十余本书籍和超过十二部电影电视剧剧本,其中与奥利弗·诺斯合作编写过四本书籍。
  目录:
  PREFACE战争前奏曲在太平洋上回荡/001(1930年至1941年)CHAPTER1谁打响的第一枪?/007(1941年12月7日至8日)
  CHAPTER2菲律宾的陷落/029(1942年1月)
  CHAPTER3比战场更残酷的地狱:“巴丹死亡行军”/043(1942年4月)
  CHAPTER4为珍珠港复仇:“杜利特突袭”/057(1942年4月)
  CHAPTER5巨人醒来:珊瑚海海战/079(1942年5月)
  CHAPTER6转捩点:中途岛战役/093(1942年6月)
  CHAPTER7“飞虎队”/111(1937年至1945年)
  CHAPTER8主流视野之外的前线:中缅印战区/125(1937年至1945年)
  CHAPTER9死亡折磨:瓜达尔卡纳尔岛/143(1942年8月至1943年2月)
  CHAPTER10空中骑士:“黑羊中队”/177(1943年8月至1944年1月)
  CHAPTER11血色塔拉瓦/195(1943年11月)
  CHAPTER12突击马里亚纳群岛/217(1944年6月至8月)
  CHAPTER13被遗忘的贝里琉岛/237(1944年9月)
  CHAPTER14“我回来了”:莱特岛战役/257(1944年10月)
  CHAPTER15“巴丹幽灵”的非凡拯救/287(1945年1月) PREFACE 战争前奏曲在太平洋上回荡/001 (1930年至1941年)CHAPTER 1 谁打响的第一枪?/007 (1941年12月7日至8日)
  CHAPTER 2 菲律宾的陷落/029 (1942年1月)
  CHAPTER 3 比战场更残酷的地狱:“巴丹死亡行军”/043 (1942年4月)
  CHAPTER 4 为珍珠港复仇:“杜利特突袭”/057 (1942年4月)
  CHAPTER 5 巨人醒来:珊瑚海海战/079 (1942年5月)
  CHAPTER 6 转捩点:中途岛战役/093 (1942年6月)
  CHAPTER 7 “飞虎队”/111 (1937年至1945年)
  CHAPTER 8 主流视野之外的前线:中缅印战区/125 (1937年至1945年)
  CHAPTER 9 死亡折磨:瓜达尔卡纳尔岛/143 (1942年8月至1943年2月)
  CHAPTER 10 空中骑士:“黑羊中队”/177 (1943年8月至1944年1月)
  CHAPTER 11 血色塔拉瓦/195 (1943年11月)
  CHAPTER 12 突击马里亚纳群岛/217 (1944年6月至8月)
  CHAPTER 13 被遗忘的贝里琉岛/237 (1944年9月)
  CHAPTER 14 “我回来了”:莱特岛战役/257 (1944年10月)
  CHAPTER 15 “巴丹幽灵”的非凡拯救/287 (1945年1月)
  CHAPTER 16 硫黄岛:“二战”最血腥之役/307 (1945年2月至3月)
  CHAPTER 17 冲绳岛:最后的鏖战/335 (1945年4月)
  CHAPTER 18 麦克阿瑟与战争的终结/359 (1945年 战争前奏曲在太平洋上回荡(1930年至1941年)夏威夷,珍珠港2004年3月21日,星期日
  当地时间:8时00分对于美国人来说,第二次世界大战是在此地的一个星期天早晨爆发的。那是一个晴空万里的礼拜日。白云悬浮翻动,点缀在蔚蓝明亮的天空中,尽管太阳尚未越出地平线,但耀眼的光芒已经覆盖了这片土地。远处传来清脆嘹亮的升旗号声,教堂的钟鸣在召唤人们去做礼拜。清晨的薄雾笼罩下,战舰编队静静停泊在珍珠港水域的锚地内,甲板上的水兵在一片忙碌气氛中进入各自勤务岗位,伴随着回荡的军号声,悬挂在吊索上的海军军旗缓缓升起,在和煦的微风下轻轻飘动。然而,就在1941年12月7日的这个时刻,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被认为是不可能发生的“一幕”,即将发生。每当我到珍珠港参观游历时,我总是试图将已载入史册的那一刻——安息日[1]早晨7时55分——在脑海里形成一个与当时场景相吻合的、清晰的轮廓。在那一刻,渊田美津雄海军中佐率领183架日本飞机,伴随着震耳欲聋的轰鸣声,对珍珠港发起了第一轮突袭。空中攻击开始前一小时,就在珍珠港进出通道口的外域位置,美国海军“沃德”号驱逐舰——一艘第一次世界大战时代的陈年旧货——将一艘日本小型双人偷袭潜艇击沉。即使出现了这样的“预警”先兆,日本飞行员还是在未受任何阻拦的情况下飞临港区上空。俯冲轰炸机率先发起攻击,大多数停放在福特岛机场以及埃瓦、惠勒、贝洛斯、卡内奥赫和希卡姆等机场的陆基作战飞机均被击毁。两分钟之后,鱼雷轰炸机低空快速掠过——集中打击港口内号称“战列舰大街”的各艘主力战舰。美国海军历史悠久的“亚利桑那”号战列舰,以及紧邻其旁的“维斯塔尔”号维修船被航空鱼雷击中,一颗炸弹钻进“亚利桑那”号弹药舱,舰体发生剧烈爆炸并随之下沉,攻击开始仅五分钟,就有1012人被送入海底。到上午9时45分,当日本飞机实施的第二波攻击行动收场时,已经致2403名美国军民死亡,1178人受伤。泊于珍珠港内的96艘战舰,有18艘被击沉或重创,美国海军主要攻击力量——太平洋舰队所属八艘战列舰中的五艘被击沉或受损,夏威夷的388个陆军、海军和海军陆战队航空基地,有199个遭到损坏,近百个基地丧失使用功能。当美国人手忙脚乱地展开救助伤者、扑灭大火、打捞沉船等行动时,六艘日本航空母舰则正在瓦胡岛以北200英里海面进行回收飞机作业,而后踏上归程——日本人所付出的代价微乎其微,舰队毫发未损,仅有29名渊田麾下的飞行员未能返回。在这被称为“臭名昭著的一天”[2],与日本帝国军队展开战斗的美国人,并非只有夏威夷群岛上的美国陆军士兵、海军水兵、航空兵飞行员和陆战队员,那天傍晚,日本人又攻击了我们在关岛、威克岛以及菲律宾群岛的基地和设施。驻扎在香港和马来亚的英国及荷兰部队也同样遭到打击。12月8日,正当美国国会就一项宣战决议案进行辩论时,日本帝国海军袭击了中途岛。这一系列同步攻击行动,是日本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海军大将所构思的征服计划的组成部分,这些打击成果使东京相信,一个华丽丽的、足以将对手击懵的军事成功已近在眼前。但是,任何事物总是有其两面性,当日本人为其暂时的胜利而弹冠相庆时,其负面效应也随之而来,这是日本天皇及其麾下那些野心膨胀的陆海军将领所未能预见到的——直到1945年8月14日,日本人在东京湾正式投降之前,[3]各行各业、各种肤色和不同种族背景的美国人,在战争的召唤下释放出参军服役的无限热情,他们以忘我的精神努力工作节衣缩食,贡献出更多无偿志愿服务以及金钱资助。所有的这一切,都是在一句口号的感召下凝聚形成的:“铭记珍珠港!”(“RememberPearlHarbor!”)当我还是一个少年的时候,我就从照片和新闻影片中对“臭名昭著的一天”有所了解,后来我进入了美国海军学院(NavalAcademy),在深造期间对该事件的资料进行了系统学习和研读。在此之后,我来到这个有“圣地”之称的军港参观游历、实地考察,其间又与其他不同战争的知识交叉互补。有鉴于此,我踏上了“珍珠港事件”的研究历程。我开始通过各种途径寻访事件的亲历者,从对他们的访谈中,我逐渐了解了那个重要日子所发生的现场实景,并且深刻领会了“那一天”对一代美国人意味着什么。到目前为止,挖掘和探寻历史真相的过程仍在持续之中。“珍珠港事件”发生的时间已超过60年,那些曾经参加过战斗的勇士,以及每个活在那个时代的人,无论他们当时置身何处,如今依然可以准确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经历的所有细节。他们中的许多人在最初听到遇袭消息的时候,甚至搞不清楚夏威夷海军基地究竟在什么地方,但是所有人心里都明白,这场袭击事件的发生意味着:美国进入了曾竭力避免的战争状态。日本人发动攻击后的那些日子里,美国所有的报纸杂志和电影院,都对美国国民展开了一场关于夏威夷地理知识的普及教育。“铭记珍珠港”这句口号,成为呼吁人们奋起奔赴前线的动员令,大批年轻人响应国家的召唤,毅然走向新兵征召中心。“铭记珍珠港!”是一句蕴含强大凝聚力的口号,其效应穿越了浩瀚的海洋,覆盖了即将面临血腥洗礼的、被称为“太平洋战区”的辽阔地带和水域。所有家庭都将这里的地图挂在墙上,追寻着那些在遥远的大洋服役的亲人的踪迹。那些连名字都难以读准的地理名称,成为亲人们在教堂做礼拜时的祈祷内容。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在太平洋上所发生的一切绝非是“太平”的。从战争事件在太平洋上的珍珠港爆发,到停战书在太平洋上的东京湾签署,历时三年八个月又二十四天,在这场堪称历史上最具规模的海空交战期间,这里爆发了无数让人们永远不能忘怀的惨烈战役。沉默的太平洋仿佛一个巨大的蔚蓝色的灵柩,吞没了无数勇士的生命。与美国在太平洋上兵戎相见的敌人,被证明是一个顽固不化、毫无妥协概念的“死敌”。它与我们在欧洲战场的对手——维希法国、墨索里尼的意大利兵团以及德国国防军都迥然不同,直到1945年9月2日停战签字仪式在美国“密苏里”号战列舰上签字的那一刻为止,没有出现过成建制的日本帝国军队投降的情形。日本人的确做到了“战斗至死”——即他们所谓的“玉碎”。美国年轻人开赴前线,投入与日本陆军、海军和陆海军航空兵的殊死战斗,他们的勇气足以证明他们是一个非凡的群体。他们中的大多数人,是在那场被称为“终结一切战争之战争”[4]的余映中来到这个世界上的。这一代人的成长环境,是乡村田园生活方式依旧占据绝对优势的美国。他们在“咆哮的二十年代”[5]蹒跚学步,他们在“大萧条”的艰难岁月长大成人。他们承受了1929年始于美国的世界经济危机,此外还有,布尔什维主义扫荡席卷俄国、法西斯主义攫取意大利、日本、西班牙和德国的权力,他们在这样一个“艰难时世”中挣扎求存,在他们这一代人的身上,几乎都有一种非同寻常的乐观精神,同时对不确定的前景持有一种与日俱增的怀疑心态。二十世纪三十年代,当战争的阴云在亚洲和欧洲上空最终爆发时,我们这部《战争史话》中的受访者,大多数还都是年龄不过十几岁的青少年。他们中几乎没有人想过美国会卷入那可怕的、如同沸水开锅般的糟糕情势。所有口才雄辩的政客都引经据典,通过诸多实例极力使美国人民确信,“那边”所发生的意外事件并非是我们的战斗。1941年夏末,希特勒兵团横扫欧洲挺进莫斯科,日本军队控制中国沿海大部地区并进占印度支那,英国在昼夜空袭中残喘度日,美国国会对《选征兵役延长法案》(SelectiveServiceExtensionAct)启动了辩论审议程序。该法案允许调遣美国驻海外军事人员和延长他们的服役期限,但是,法案的反对者则认为,对于一个“中立国”而言,这意味着“侵略”、“好战”,甚至是“挑衅”。激烈的争论反映出,我们对于“别人的战争”问题上,所持的两种矛盾态度。1941年8月12日,《选征兵役延长法案》在美国众议院经过激烈辩论,在最后表决中以一票多数获得通过。[6]时间过去不到四个月,珍珠港便遭遇了攻击。美国青年人踊跃报名参军服役——那些应召入伍的人数后来攀升致数百万。这场战争的形势不久后变得显而易见——当欧洲战场呈现为一种联合的杰作时,太平洋战区则“显然是美国的主要事务”。那些加入美国部队的青年很快意识到,他们即将面临与所爱的一切割舍的岁月,他们要前往一个从未留意过的、隐没在浩瀚大洋深处的陌生小岛,去面对可怕骇人的死神。这是一本关于他们事迹的书籍。它不是一本叙述战争的著作——而是讲述那些昔日的英雄、那些老战士在战争的现实环境中经历和体验的作品。这本书又并非那类正统“学院派”的、严格意义上的历史学专著,但是,其中所描写的却是那些创造和书写历史的人——美国的年轻人——他们来自社会各界、来自这个伟大民族的每一个组成部分,这些美利坚男女青年在“铭记珍珠港”的口号声中走上了战场。在这里,作为一种对英雄气概和牺牲精神的追忆和纪念,受访者用朴实无华的口吻、不带任何渲染成分的平淡词句,向人们讲述了往昔亲临其境的严酷场面、随时可以听到死神在召唤的经历。这段岁月始于“珍珠港事件”爆发,终于日本在东京湾正式投降。这些太平洋战争老兵的全部经历构成了一部战争史话,那是一段值得讲述并应予牢记的战地实录。CHAPTER1谁打响的第一枪?(1941年12月7日至8日)夏威夷,珍珠港1941年12月7日,星期日
  当地时间:7时55分第一批飞机在空中出现了。几名在甲板上的水兵朝着天空挥起手来,在这样一个星期天的早晨,居然能看到如此多的军机,确实让他们感到惊奇。接着,从水面另一端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人们随即看到,福特岛和希卡姆机场黑烟翻滚上升,烈焰腾空而起。两分钟后,更多的飞机以极快的速度低空飞来,直奔福特岛沿岸成行排列停泊的战列舰。挂在机腹下部的航空鱼雷不断地投入水中,目标为庞大的美国太平洋舰队舰群。机群从人们头顶呼啸掠过,舱面甲板上的人能够看到在绿色机翼下方和银白色机身上涂有鲜明的徽章:一轮升起的红日。尚未脱离睡梦的水兵们稀里糊涂地送了命,甚至不知道屠杀他们的是些什么人。几分钟后,岸上的无线电收发站和几艘战舰的电台紧急发出电文信息:“珍珠港正在遭到袭击,这不是演习!”几周之后,情报官发现了另外一个无线电传送记录。那是当天早晨7时53分,指挥空中攻击行动的渊田美津雄海军中佐给南云忠一海军中将发出的一条密码暗语信号。南云忠一是日本海军“第一航空母舰攻击舰队”指挥官,他麾下集结有49架“凯特”式轰炸机、40架“凯特”式鱼雷轰炸机[7]、51架“瓦尔”式俯冲轰炸机[8],还有43架“零”式战斗机[9],这些战机构成了南云舰队第一轮攻击的主要打击力量。渊田的密码信号仅用重复三遍的一个词汇来确认已圆满完成突袭任务:“虎!虎!虎!”(“TORA,TORA,TORA!”)。渊田传递的信息是准确的。日本的空袭行动的确让驻夏威夷美国陆军、海军和舰队措手不及。上午9时45分,由167架日本作战飞机实施的第二轮攻击,使美国人陷入了更大的混乱。日本战机在珍珠港上空稍加盘旋后便调头向北方飞去,返回它们的海上浮动机场——六艘航空母舰:“赤城”号、“加贺”号、“苍龙”号、“瑞鹤”号、“飞龙”号和“翔鹤”号。珍珠港,太平洋上最具规模的海军军港,现在已是满目苍痍,起火燃烧的美国战舰散落在港口各处。这个位于加利福尼亚州以西、设施最为完备的干船坞和舰船维修中心已告报废。夏威夷只剩下25%的航空设施还可以使用,有3581名美国人非死即伤。“珍珠港事件”堪称一个历史性灾难。然而,这个灾难的制造者也未能实现其设计的“终极目标”,即直到日本帝国武装占据足以保持其本土安全的领土和“大东亚共荣圈”(“GreaterEastAsiaCo-ProsperitySphere”)建立完成之前,使美国海军不具备发动一场针对日本的西向作战攻势的力量。日本帝国海军联合舰队司令长官山本五十六具有超乎常人的胆识和才华,这位57岁的舰队司令将自己潜心设计的奇袭行动命名为“Z作战计划”,意图模仿东乡平八郎著名的“Z”字旗信号。1905年,日本人在对马海战[10]中一举击溃俄国海军舰队之前,东乡平八郎就发出了“Z”字旗信号。山本五十六有在美国工作和生活的经历,曾任日本驻美国使馆海军武官,其间还进入哈佛大学接受教育,因此,他在对美国高度关注的同时,也对美国抱有相当的尊重。起先,山本力劝他的同僚避免同美国人开战。但是,当他的主张被日本帝国海军军令部拒绝之后,山本便开始投入到这项作战计划的构思工作中,他绞尽脑汁,试图通过实践他的计划,毕其功于一役,给美国造成一个程度远非寻常的打击。山本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赌徒,他拟定的作战计划,既体现了超常的胆识和勇气,又包含了卓越的才智,但是,隐藏在这些溢美之词后面的,则是巨大的冒险性。他告说过:“如果我们要同美国人打一场战争,那么,除非我们能够消灭夏威夷水域的美国舰队,否则我们便没有赢得战争的希望。”山本的话意味着,在美国太平洋舰队有能力向日本发动攻击之前,必须要使其就地瘫痪;同时还意味着,日本帝国陆军必须要占领美国设在菲律宾群岛和关岛的关键基地,并同时进攻英国的香港殖民地和荷兰属印度尼西亚领地。山本对海军军令部表明,这场袭击行动“如果大功告成”,将能够带来“经历一场短暂且有限战争”的希望,而后,日本可以迅速按照自己的条件和时间表,提出谈判要求以结束战争。1941年6月,总体作战方案获得海军军令部核准,随后,山本向他手下最优秀的作战参谋们展示了任务中最困难和艰巨的部分:针对距离日本4000英里之外的珍珠港,发动一场规模空前的空中奇袭。到8月间,任务在极其保密状态下昼夜不停地展开,大西泷治郎海军少将与他的两位战友、海军航空兵飞行员源田実和渊田美津雄即将把这项由六艘航空母舰和超过350架战机实施的终极打击计划变为现实。1941年9月初,日本帝国海军军令部批准了山本五十六这项胆大包天的作战计划,舰队作战单位立即进入一个严格的“前打击训练期”,但并未被告知将要攻击的具体目标。到11月初,由六艘航空母舰、两艘战列舰、三艘巡洋舰、九艘驱逐舰、30艘潜艇和八艘供油船组成的南云“第一航空母舰攻击舰队”,在千岛群岛的坦堪湾进入集结状态,这里是日本位置最北,也是最为偏僻的海军基地。11月26日夜间,这支舰队按照预定计划在寒冷的北太平洋中破浪前进,随后,水面编队调转航向驶往东方。“第一航空母舰攻击舰队”在严格的灯火管制和无线电静默状态下悄然前行,所有舰体上看不到一丝光亮。舰队的58位舰长开启了各自手中的信封,上面写着给他们的绝密命令,同时明示了他们的“标靶”:珍珠港。令人遗憾和可悲的是,当南云的攻击舰队如同“洋面蒸发”般偷偷地向他们的目标接近之时,珍珠港的美国人却对即将临头的打击毫无察觉。相当一部分美军指挥官认为,对于任何日本人的进攻行动,他们已具备充分的预警能力,其中包括美国太平洋舰队司令赫斯本德·金梅尔海军上将,以及负有对美国陆军夏威夷军区全面指挥职责的瓦尔特·肖特陆军中将。金梅尔和肖特确信,美国密码破译员已破解了日本人的“紫码”(Purplecode),美国高级官员可以读取日本的外交电报。根据所截获的从东京发给驻华盛顿日本大使的密电,美国海军部在11月27日向太平洋舰队司令部发出“战争警告”——这恰好是“南云战斗舰群”驶离日本水域的第二天。12月2日,美国密码破译员再截获一份电报,内容是要求所有日本外交和领事机构销毁所使用密码和密码设备,烧掉全部机密档案文件。在截获的电报中,还有命令日本驻檀香山领事馆继续监视珍珠港的美国太平洋舰队动向的内容,有鉴于此,美国陆军部和海军部向驻夏威夷所有军事单位又发出一道“战争警告”。但是,金梅尔和肖特这两位指挥官依然认为,他们至少还有几周时间备战。金梅尔和肖特并非对形势采取忽视态度。自从1940年5月,富兰克林·德拉诺·罗斯福总统“无限期地”将整个太平洋舰队的驻扎地配置在夏威夷以来,海军高级将领便不断发出抱怨,称舰队是在冒遭遇日本攻击的风险。1940年10月,时任舰队司令的詹姆斯·理查森海军上将造访华盛顿,当面向海军部长弗兰克·诺克斯指出舰队在实力方面的缺陷和不足。1941年1月,理查森将指挥职务移交给了金梅尔,此后不久,太平洋舰队差不多近四分之一的舰只都被调往大西洋,根据《租借法案》向英格兰运送物资的船队提供护航支援作战,因为这些商船队在海上遭遇到德国潜艇部队的大肆劫掠。虽然从金梅尔的编制表可以看出,他名义上拥有六个巡逻机中队,每个中队由12架飞机组成,但实际上,可以执行任务的却仅有49架巡逻机。因为陆军负有夏威夷群岛的防御责任,所以瓦尔特·肖特将军对于人员和物资的配置要求极为严格。他向上级机关提出,要求得到180架B-17型轰炸机的配属,但结果是能够升空执行任务的仅有六架,而肖特手中全部的战斗机,则都是些过时的老旧机型。陆军希望配备233门防空火炮,因为那是不可或缺的必需品,然而兑现的只有102门,数以千计的防空火炮,都通过海运提供给我们那些战斗中的英国和苏联盟友了。虽然在11月份,五个新组建的、高度保密的移动雷达单位抵达夏威夷,但是几乎找不到受过良好培训的操作员。更有甚者,那些设备都处于“闲置状态”,原因是驻扎夏威夷的陆军和海军没有统一指挥机制,在行动方面都是各自为政、独立运作的,即使是一名雷达操作员发现了一个入侵攻击的信号,陆军方面除了给舰队司令部打个电话之外,并没有向海军方面递送信息的其他渠道。对于赫斯本德·金梅尔海军上将来说,至关重要的是他那些战舰和储油库的安全,在执行空中巡逻时,海军飞机的飞行距离远至750英里开外,可以在敏感区域击沉任何潜艇,特别是珍珠港的入口处。金梅尔将敌方潜艇视为对其舰队最严重的威胁,美国人在军港入口处布设了一道针对潜艇、水雷和鱼雷攻击的防护网,它横置在出入水道上,两端延伸的末尾处几乎触及了45英尺深的海港底部,其周围水域严禁民用及外国船只驶入。虽然反潜网属于高度机密,但日本人对反潜网的存在却知道得一清二楚。德国特工和日本间谍四下出没,努力搜集各种关于我们设施、舰船和飞机的信息,他们向本国提供的海港反潜网的情报资料有超过半打之多。关于日本间谍的重要性问题,无论是金梅尔海军上将,还是肖特陆军中将,谁都没有给予足够的重视,在他们向华盛顿发回的报告中,也只是提及对此问题“表示关切”。两位将军认为,在备战工作方面他们把能够做到的都做了。肖特将军针对可能出现的破坏飞机的行动也发出了预警通知,下令将他指挥的飞机统统集中到希卡姆机场和惠勒机场,这样安排是为了更加便于守卫和保护。所有停泊在港口内战舰接到命令进入“三级战备状态”,全体舰员的四分之一在炮位执行战备值班勤务,舰队可以在12小时内进入作战运行状态。12月7日凌晨,出于尽量不动用零件储备和待命机组人员的考虑,金梅尔仅派出三架被他视为“稀有珍品”的远程PBY水陆两栖轰炸机执行巡逻任务——但是三架巡逻机中没有任何一架被派往瓦胡岛以北区域,而那里正是南云忠一的空中打击发动的位置。星期六(12月6日)就寝时,金梅尔和肖特二人都深信不疑,在日本人发起一场进攻行动之前,他们还有拥有充裕的时间。毋庸置疑,他们犯了致命错误。从结果上看,似乎所有一切都是严格按照山本的计划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然而实际情况却并不尽然。在东京,直到最后一分钟,伏见宫博恭王依然坚持此番攻击行动要将“某些特殊武器”包括在内,这些武器目前隐藏在吴港海军基地,并置于极其严格的保密措施之下。对其存在有所知晓者,仅限于日本军方少数高层将领。所谓特殊武器即“小型偷袭潜艇”,为制造这种专门任务用途的潜艇,日本人已经默默工作了数年之久。伏见宫博恭王确信,这种小型偷袭潜艇可以穿透珍珠港防御设施严密的保护层。伏见宫要求在行动中应该配属五艘小型偷袭潜艇,目的是用于攻击那些正好停泊在码头船坞的美国军舰。他希望偷袭潜艇的水下行动,可以成为此次对美国舰队取得伟大胜利的一个组成部分。与一般的常规潜艇比较而言,这种体积出奇小的潜艇可谓“尺寸不达标”。艇身长度只有78英尺,高度6英尺,排水量也不过46吨,艇舱仅可容纳两名为执行这次任务而经过特别训练的艇员。最初,对于将这种未经实战检验的潜艇纳入攻击行动,山本五十六的态度非常勉强,他担心这种“侏儒般的东西”可能会坏事:如果他的空袭战机尚未抵达目标上空而水下的偷袭潜艇却被发现,那么他计划中的“奇袭元素”将被大打折扣。小型偷袭潜艇的正式称呼是“特战潜艇”,自二十世纪三十年代晚期投入开发以来,便在设于吴港的日本帝国海军秘密基地进行强化测试。无论如何,特战潜艇属于一种新型武器,它的威力并未在实战中得到过检验。但是,山本五十六不仅精于战争的艺术,而且更了解政治的现实,他知道,伏见宫博恭王在皇室中势力强大,因此,尽管不情愿,山本还是修改了他的攻击计划,把特战潜艇也包含到任务行动中。五艘“伊”级潜艇——日本最大的潜艇——在各自瞭望塔后部位置加装了特殊支船架,使每艘“伊”级潜艇成为可搭载一艘特战潜艇的“潜艇母舰”。山本将这个潜艇编组命名为“特别攻战分队”。这种“袖珍潜艇”由一组蓄电池推进,可获得600马力的动力,在浮出水面时能够以每小时23节的速度行进,潜航时也可达到19节,但仅可维持两小时。如果两名艇员没有把最初注入艇舱内部的空气耗尽的话,潜艇则能以2节的速度在水下保持近10小时的航行状态。考虑到“袖珍潜艇”存在的这些限制条件,山本命令“特别攻战分队”,作为母船的“伊”级潜艇小组,务必要在12月7日凌晨进入到距离珍珠港10英里以内的位置,在海港入口处附近以扇形展开并释放所搭载偷袭潜艇。随后,“潜艇母舰”小组便撤回位于瓦胡岛外的出发集结地,等待接应这些完成攻击行动之后返回的特战潜艇。每艘特战潜艇都配备有两枚直径为18英寸的97式鱼雷,而这可不是些什么“袖珍”武器,每颗鱼雷的弹头重量达到772磅。当鱼雷被垂直艇首的鱼雷发射管释放出来后,它能以每小时50英里的速度在水中向上爬升3英里。微型潜艇自身还塞满了爆炸物,并且可以由艇员操作引爆,这样,一艘特战潜艇实际上就成了一枚“潜艇自杀炸弹”。一旦从其“潜艇母舰”被释放,每艘特战潜艇便要规划各自的作业途径,穿过反潜网进入港口,随后将所携带的鱼雷射向停泊在福特岛周围的美国战舰。10名通过挑选的人员在接受培训后,成为小型偷袭潜艇的艇员,他们必须要具有在一个狭小空间内度过漫长时间周期的耐力,他们要接受的训练包括抵御严寒、承受酷热、忍耐污浊空气,以及如何在铅酸性蓄电池组所排放的大量硫磺酸气体中保持任务作业。艇员们不但要抛弃对死亡的恐惧,而且必须要去“期待死亡”。12月7日凌晨,五艘“特别攻战分队”的“潜艇母舰”驶抵珍珠港口外水域指定位置。日本帝国海军大尉出羽吉治在其中的I-16号“潜艇母舰”上,其所搭载的“特战潜艇”编号为SPSI-16TOU。当特战潜艇准备与母船脱离时,出羽吉治与SPSI-16TOU号艇长通了话,向这位置身特战潜艇内部的同僚表示祝贺,因为他即将成为率先冲向珍珠港的“十勇士”之一。出羽吉治,日本海军通信兵日本帝国海军“千代田”号潜艇
  1941年12月6日
  当地时间:22时10分我们都是经过严格筛选而被选中的,可谓“精挑细选的中签者”。对于我们所要执行任务的重要性,我们是了解的,因此可以说,无论我们的任务属于什么性质,我们都无所畏惧。在针对港口和海港的攻击训练中,我们的战术技艺获得了很大提升。在“千代田”号潜艇上度过的那段时间,我接受了一整套科目的系统训练,还领受了不少关于针对“精挑细选的中签者”专门安排的“精神调教”。大概是在我登上“千代田”号之后的两个月,我才真正知道,我的身份是参加特战潜艇作战任务的全体成员之一。我内心产生了一种感觉,我们正在接受的训练涉及到某些真正重要的事情。训练期间,他们制定了被称为“港口和海港攻击”的计划方案。根据这项攻略,当特战潜艇与敌人战舰发生遭遇时,要采取先发制人的行动,是使对方的作战舰船、战列舰和军力集结“减量”——也就是缩减敌人军事作战单位的数量,特战潜艇要在此项使“敌方力量缩水”的计划中发挥功效。我们潜入水下时,要专心致志于“我们自己的睡眠”。当夜间浮出水面时,我们便进行艇船的保养和维护工作。给电池充电和艇舱通风换气是我们的主要任务。因为我们配备的电池组体积很大,如果整天让艇舱处于封闭状态,就会造成大量有害气体在舱内聚集滞留。由于发动机在这种污染的空气环境中运转,很有可能因故障起火进而引起爆炸。实际上,已经有人在一次爆炸事件中把命搭上了。所以,我们必须要经常性地、小心翼翼地维护我们的潜艇。此外,我们还要使潜艇保持干净,清洗掉污物。因为在舱底部位,经常会淤积不少的脏水,我们不能只是把它排出去便算完事,尤其是像发动机舱这样的位置,保持清洁和干燥是必须要做到的。当我们将特战潜艇装载到“潜艇母舰”上并启航出海之后,艇长正式宣布,我们的目标是珍珠港。我听说,对于我们要去执行的这项任务,高层参谋军官并不是一致认同的,除非全体艇员能够得以生还,但是我认为,特战潜艇指挥官横山直治(MasajiYokoyama)海军少佐就没指望能活着回来,他常常说:“有这样一句谚语:‘一将功成万骨枯。’”总的来说,我们预先设想的是,特战潜艇可以完成袭击并成功返回,而美国人并没有产生怀疑也未跟踪搜寻,可是,一旦美国人的反应不是如同我们所设想的这样,那么我们的“潜艇母舰”便将暴露无遗,如果接下来他们再发动攻击,我们的面临的结局将是一败涂地,什么也剩不下。不过反过来看,如果仅仅是付出两名特战潜艇艇员的生命代价,那么攻击便算是取得了最佳效果。这就是我们的思路,我并指望所有人能活着回来。当特战潜艇离开母艇出发的时候,艇员全都身着飞行员的航空制服,他们取走了日本军刀,吃下我们为他们准备的日式饭菜。12月6日夜间,我负责“潜艇母舰”和特战潜艇之间的通信联络。我谈了一些诸如保养维护及日常话题。在电话线路的另一端,特战潜艇艇长横山直治海军少佐说,他对我们的工作很满意,对我表示感谢,也对我们为任务所付出的一切表达谢意。我们俩都是讲究实际的人,注重的是事实,这不过是一次很平常的普通交谈。关于死亡的问题,我们没有真正想过,我们满脑子里所思考琢磨的,只是如何圆满履行我们的责任。太平洋瓦胡岛以南1英里水域
  1941年12月7日,星期日
  当地时间:2时45分小型偷袭潜艇一旦从其“潜艇母舰”脱离,各艇的艇长就要设法搜寻到进入港口的路径,因此当空中袭击开始时,偷袭潜艇已经在福特岛周围水下各就各位了。偷袭潜艇艇员通过潜望镜的观测,可以目睹到夜色笼罩下的檀香山所映射出的灯光,还能够聆听到从当地电台里传来的大型乐队演奏的爵士乐——同样的信号也引导“潜艇母舰”驶往距离港口10英里外的“特战潜艇释放点”。抵达释放位置的过程并没有费多少周折,相对来说比较容易。随后,特战潜艇便要寻找机会,隐藏在某一艘进港的美国舰船后方或下面,在未被发觉的状态下滑行穿过反潜网,偷偷溜进港口内的战舰锚地。这个过程则是一个巨大的、艰难的挑战。负责“特别攻战分队”五艘潜艇具体行动指挥的是海军少佐岩佐尚二,他此前是一名日本试飞员。岩佐负责其他九个人的训练工作,反复对他们强调所承担任务的重要性和严肃性。尽管这位指挥官没有明言,他的艇员们是在执行一项“自杀使命”,但是大家心知肚明,实际情况就是如此。“谁也没打算想要我们回去”,岩佐曾这样对他的部下说过。岩佐尚二是I-22号“潜艇母舰”的艇长,同时也是特战潜艇SPSI-22TOU的艇长,他当时29岁,是所有艇员中年龄最大的。佐佐木直吉是一位技艺精湛的日本剑客,他是岩佐尚二的艇员。军曹上田定来自山区,是一名性格文静的青年,充当特战潜艇SPSI-16TOU号艇长横山直治海军少佐的助手。特战潜艇SPSI-18TOU号艇长吉野茂美已经告知他的父母,因为随时随地都必须要做好献出生命的准备,所以他不能结婚了。吉野茂美的乘员是军曹横山树范。特战潜艇SPSI-20TOU号艇长广尾晃海军少尉只有22岁,是所有小型偷袭潜艇编组成员中最年轻的。广尾晃的乘员兼机械师是军曹片山良夫,一个农民的儿子。海军少尉酒卷和男担任特战潜艇SPSI-24TOU号的艇长,和他搭档的是稻垣清军曹长。3时42分,美国海军“安塔瑞斯”号补给舰缓缓驶向海港入口处,等待反潜网落下以便驶入港内。此刻,恰好在进出海港航道口外巡逻的“秃鹰”号扫雷舰发现,在“安塔瑞斯”号驶过所留下的尾迹处,有一架潜艇的潜望镜正在随舰前行。“秃鹰”号舰员立即发出无线电警报:“向西航向方位发现潜艇,速度5节。”收到警报的“安塔瑞斯”号船员这时也发现了潜艇,并向其他舰船转述警报信息。一架正在港口上空侦察执勤的PBY两栖巡逻机和“沃德”号驱逐舰都收到了发现潜艇警报。“沃德”号是一艘老式的四烟囱布局驱逐舰,从海军后备部队奉调前来,舰长威廉·奥特布里奇海军上校,是一位作风与众不同的指挥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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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霸太平洋:从珍珠港到东京湾的作者是奥利弗·诺斯,全书语言优美,行文流畅,内容丰富生动引人入胜。为表示对作者的支持,建议在阅读电子书的同时,购买纸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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