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常人、非常事、非常言》系列书参照《世说新语》之体裁,摘取了从1840-1949年间的各色人物的言行举止、思想碎片、人物掌故,力图以故纸堆里的边角料还原出历史的原貌,通过细节展现人性最本真的一面。三本书中,《非常言》分为史景、国事、武运、军事、革命、将帅、世道、爱憎、廉耻、诙谐等十五篇。三本书风格、体例相近,都是从细枝末节里窥探历史,还原历史,是难得的笔记体佳作。 作者简介: 李异鸣,青年作家、翻译。 目录: 史景第一 国事第二 武运第三 军事第四 革命第五 将帅第六 世道第七 爱憎第八 廉耻第九 诙谐第十 文坛第十一 学者第十二 言论第十三 敬挽第十四 苦难第十五史景第一 国事第二 武运第三 军事第四 革命第五 将帅第六 世道第七 爱憎第八 廉耻第九 诙谐第十 文坛第十一 学者第十二 言论第十三 敬挽第十四 苦难第十五 史景第一 林则徐开展虎门销烟,英国人不服,与清朝在广东开战,不胜而北击福建,又败,再北击渤海湾天津。渤海湾是清朝内海,完全可以水陆夹击痛歼英军,而道光帝吝惜银两,不愿再与英军开战,致使英军得地得款。大清赔列强的银两越多,人家来打大清的军队也越多。英法德日美俄,个个狼吞虎咽。几十年后,清朝就亡了。道光帝派人审问英俘,所提问题是:“该国地方周围几许?”“英吉利到回疆有无旱路可通?”“与俄罗斯是否接壤?”《南京条约》签订后,道光帝很难受。清史记载:“上退朝后,伏首于便殿阶上,一日夜未尝暂息,侍者但闻太息声,漏下五鼓,上忽顿足长叹。” 道光病重时,将奕詝、奕訢一起召到榻前,以便决定究竟由谁来继承皇位。两位王子事先都向各自的师傅讨教对策。奕訢的师傅旬秉恬教奕訢说:“上如有垂询,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奕詝的师傅杜受田则很会揣摩皇帝的心理,他献计道:“阿哥如条陈政,知识不敌六爷。惟有一策,皇上若自言老病,将不久于此位,阿哥惟伏地流涕,以表孺慕之诚而已。”奕詝如法炮制,道光帝果然大悦,说皇四子仁孝,于是把奕詝定为皇太子。 1860年10月18日,接到命令的3500名英军冲入圆明园,点燃了罪恶之火。一个曾参与英军罪恶活动的牧师在追忆中写道:“焚烧的命令发布后,不久就看见了重重的烟雾由树林里蜿蜒曲折升腾起来。顷刻间,几十处地方都冒出了一缕缕的浓烟密雾。不久,这缕缕的烟,聚成一团团的烟,又集合成弥天乌黑的一大团,万万千千的火焰向外爆发出来,烟青云黑,遮天蔽日。” 1861年11月2日,咸丰帝尸骨未寒,慈禧便联手恭亲王奕訢发动辛酉政变,次日即在密云抓住头号政敌肃顺。肃顺非杀不可,但用什么罪名杀,却颇费周章;大臣们密商了三日,想出这么几条:一、矫传遗诏,自封顾命大臣——这条已被史料证伪;二、擅坐御座——这条无法证实,也不可证伪;三、“于传取应用物件,抗违不遵”——这是唯一一条可以落实的罪名。 清政府在甲午中日战争中战败,这对坚持洋务运动的奕訢来说刺激很大。他总结过去:自自强新政以来,虽“人人有自强之心,亦人人为自强之言,而迄今仍并无自强之实”。他忧患未来:“以一小国之不驯,而备御已苦无策,西洋各国之观变而动,患之濒见而未见者也,倘遇一朝之猝发,而弭救更何所凭。”为此,他呼吁全国应“上下一心,内外一心,局中局外一心,自始至终,坚苦贞定,且历之永久一心,人人皆洞悉底蕴,力事讲求,为实在可以自立之计,为实在能御外患之计,庶几自强有实,而外侮潜消”。 1873年,同治帝下旨重修圆明园。第二年,工程全面铺开,内外重臣普遍认为这是劳民伤财之举,恭亲王奕訢也屡屡谏阻重修圆明园。同治帝大怒,以奕訢“召对失仪”、“无人臣礼”为由,下旨降奕訢为郡王,并撤去一切职务。翌日,慈禧出面,“加恩赏还”奕訢亲王世袭罔替。此后,奕訢对慈禧更加俯首帖耳。 光绪二年(1876)6月,朝廷决定为两宫皇太后册封徽号。按惯例,册封大典由大学士捧上册宝。此次,两位太后同时册封,用人必然要比以往多,于是礼部上奏,要求派大学士16名。这一奏折闹出了笑话。大学士为辅臣首列,是正一品官。其地位崇高,因而朝廷授受历来审慎。按例大学士只有4名,加上协办大学士满、汉各一人,合计是6人。礼部是掌管礼仪的衙门,奏折中凭空多出了l0名大学士,此等疏忽,尤为不该。当时翁同龢为光绪帝的老师,在日记上写了三个字:“可笑也。” 光绪十六年(1890),清德宗(载湉)皇帝举行大婚盛典,各国国家元首和驻北京使节纷纷致贺。大英帝国维多利亚女王送来的贺礼是一座供玩赏的自鸣时辰钟,钟上用汉字镌刻着一副贺联:“日月同明,报十二时吉祥如意;天地合德,庆亿万年富贵寿康。”贺者无心,受者有意。慈禧一见“日月同明”的镌字后,立马脸就拉长了。当即指示大太监李莲英将英国时辰钟搬出大殿,匿迹避忌。德宗皇帝知道后,觉得英国女王的贺联,并非有意嘲弄朝廷。弃之不展,有碍中英外交关系。但在慈禧的怒颜威慑下,未敢进言缓颊。 慈禧太后忙做60大寿,翁同龢等大臣上奏要求,能不能寿诞从简,节约宫中开支以补充前线的军费,慈禧听后不悦道:“谁要是令我一时不快乐,我就要他一生都不快乐。” 1895年4月17日,清政府议和全权大臣李鸿章和日本首相伊藤博文在日本马关签订了《马关条约》。条约的主要内容为:中国割让台湾岛和辽东半岛;赔偿军费白银2万万两;开放沙市、重庆、苏州、杭州为通商口岸;日本国民在中国各通商口岸,得自由从事各项工艺制造,仅纳人口税,各项机器,得自由装运入口,日本在中国制造的货物,与进口货物一样,免征一切杂捐。 光绪二十二年(1896),清政府派遣北洋大臣、直隶总督李鸿章作为外交特使,赴西欧和俄国作礼节性的访问。在欢迎会上,按照国际惯例,要演奏宾、主两国国歌。李鸿章临时编制了一首七绝诗,以充国歌,其词曰:“金殿当头紫阁重,仙人掌上玉芙蓉。太平天子朝天日,五色云车驾六龙。”后来人们称它为《李中堂乐》。 1903年,俄国公使夫人向慈禧赠送沙皇照片。德龄在她的回忆录中记道:“我们忙着准备一切,等候渤兰康太太光临。大约在十一点钟光景,她来了,先由我妹妹在会客厅接见她,然后引她进仁寿殿见太后。太后登了宝座,皇帝坐在太后左边,我站在太后右边做翻译。太后穿着黄缎绣袍,上面绣着彩凤和‘寿’字,还镶着金边,满身挂着鸡蛋般大的珍珠,手上戴着许多金镯、金戒指和金护指。我妹妹领着渤兰康夫人进殿,夫人就向太后行礼,太后也与她握握手,夫人呈上沙皇全家的相片。太后讲了一篇措辞极美的欢迎辞,并谢了沙皇帝后的盛意。我都替她翻成了法语,因为大使夫人不懂英语。太后又命皇帝与夫人相见,于是皇帝与她握握手,并问俄皇帝后安好。于是太后走下宝座,带大使夫人到她的宫中,在那里她们谈了约有十分钟。太后又命我引夫人见皇后。” 1906年7月13日,光绪皇帝发布上谕:“时至今日,惟有及时……仿行宪政,大权统于朝廷,庶政公诸舆论,以立国家万年有道之基。”从此“立宪”口号开始成为当时中国的官方话语。 慈禧太后病危,张之洞请定大计,慈禧太后只是点头。第二天,慈禧太后让奕劻去察看易州陵墓的工期,密召世续及张之洞入内,宣布将立的皇上要继承同治皇帝的位置。将立的皇上,是醇亲王载沣的儿子,已经四岁了。世续及张之洞惟恐皇后再出垂帘听政,所以一起上奏慈禧太后说:“国有长君,社稷之福,不如径立载沣。”慈禧太后戚然道:“卿言诚是,然不为穆宗立后,终无以对死者。今立溥仪,仍令载沣主持国政,是公义私情而无所憾也。”张之洞说:“然则宜正其名。”慈禧问:“古有之乎?”张之洞回答道:“前明有监国之号,国初有摄政王之名,皆可援以为例。”慈禧太后说:“善,可两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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