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讲述了平民之子郭威从一介武夫历经百战最终成为后周开国国主的曲折历程。郭威光彩照人的英雄本色与足智多谋的老到、不露声色的城府相得益彰。他的重情重义与审慎的步步为营,使得全书在人物生动、情节曲折的同时,悬念迭出。沙场征伐与机谋深算、刀光剑影与人问亲情,互为比衬,相映生辉。 作者简介: 王占君,1944年12月生,汉族,中共党员。1985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1991年评为国家一级作家,1992年获国务院一等特殊津贴,1995年中央电视台“东方之子”栏目作了报道,1996年当选为中国十大“世纪之星”。第六届全国文联委员。现为辽宁省作家协会副主席、阜新市作家协会主席,中国残疾人作家联谊会副主席,中国大众文学学会理事、中国通俗文艺研究会理事、中国俗文学学会理事等。1975年因病下肢瘫痪后,迄今已出版文学作品44部,发表作品总量超过1000万字。其中,长篇历史小说《契丹萧太后》获全国奋发文明图书一等奖和首届东北文学奖。长篇小说《白衣侠女》获中国首届通俗文艺优秀作品奖和辽宁省人民政府奖,长篇小说《蝎子沟暴动》获首届全国“乌金奖”,长篇小说《黑玉》获第六届全国“乌金奖”,回忆录《苦海泛舟》获第五届全国图书奖,还有多部影视作品获全国、东北和辽宁省奖。 目录: 开篇辞 第一章手刃朱屠 第二章由爱及恨 第三章村店奇缘 第四章致命三劫 第五章只身救主 第六章血溅宫帷 第七章智取双城 第八章后晋覆亡 第九章后汉代立 第十章兵围河中 第十一章汴京喋血 第十二章邺都举义 第十三章滑州誓师 第十四章入主京都开篇辞 第一章手刃朱屠 第二章由爱及恨 第三章村店奇缘 第四章致命三劫 第五章只身救主 第六章血溅宫帷 第七章智取双城 第八章后晋覆亡 第九章后汉代立 第十章兵围河中 第十一章汴京喋血 第十二章邺都举义 第十三章滑州誓师 第十四章入主京都 第十五章澶州兵变 第十六章兵伐河东 第十七章后宫绯闻 第十八章兖州苦战 第十九章深宫遗恨第一章手刃朱屠 公元九二二年的春季,要比往年热得早。潞州田野里的冬小麦,已显露出成熟的微黄。由于干旱缺苗,麦田稀疏而又低矮。阡陌长达百日未经雨水的滋润,轻风吹过即扬起缕缕烟尘。小道尽头处一道滚滚尘沙腾起,依稀可见有个身材魁伟的青年人在大步流星地赶路。破旧的布衫已是补缀了多处,两条裤腿吊挂成飘零的布片。脸上的汗水混合着灰尘化为泥道,蓬乱的头发状如擀毡一般。只有那两只眼睛清澈得像两汪深潭,透出机灵和狡慧。手中那条不停摆动的齐眉长的木棒,使这衣装褴褛的青年,流溢出几分英武气。他叫郭威,刚满十八岁,是个父母早逝到处流浪的孤儿。他是获悉潞州节度使李嗣昭招兵,特地赶来投军的。今日是报名的最后期限,所以他不顾饥渴和疲累,一溜小跑般赶路,要在中午前到达潞州城。 “救命啊!救命啊!”随风飘来一阵紧似一阵凄厉的呼救声,如同裂帛一般在空旷的田野中回荡。 郭威不禁止住脚步,寻觅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双眼落在一处黄土围墙的宅院,距离路边约有二十丈远近。天生的就爱管闲事的性情,使他毫不迟疑地向呼救方向飞奔过去。 这是一处典型的农家院落,三间正房,两间东厢屋,西侧是长长一排猪舍。大概是人的呼叫声使圈中猪受到了惊吓,几十头母猪公猪仔猪,全都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嚎叫声,并且在圈中乱撞乱跳狂闹不止。 正房西间是卧室,土炕一角蜷缩着一个年约十五六岁的少年。原本就白皙的面庞,而今惊悸得越发惨白。他的衣裤已被剥下,雪团似的身体完全裸露。泪珠儿挂在两腮,粉玉般的一双手臂不停地遮拦着借以自卫,口中除尖叫救命外,还连声告饶:“朱大爷,不要啊不要!你饶了我吧。” 对面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爬上炕来,他已是累得气喘吁吁。赤裸的上身,显露出满身肥膘,胸前密匝匝一溜护身毛。再看长相更是满脸横肉,核桃眼射出狠毒的凶光。他口中喷着浓浓的酒气,急于要将少年按在身下:“雪郎,朱大爷是不会亏待你的。” 郭威带着一股风跃到房中,声音随人而至:“谁喊救命,郭威来也!”面对眼前的情景,他竟然怔住了。因为他看见那一丝不挂的呼救者,分明是个男子。不由得发出疑问:“你们这是做甚?” 说来这确实为常人所难以理喻,这是人世间少有的性变态心理在作怪。这个意欲与雪郎强行苟合的汉子人称朱屠,是个以杀猪卖肉为生的屠户。他在潞州城也算得是棵高草,手下雇有二十多个年轻力壮的伙计,肉铺有十几间门面,平素里依仗他亡命徒的狠毒,没少干欺男霸女的勾当。这个朱屠将潞州的烟花女子几乎全都染指殆尽,又将主意打在了少年雪郎身上。雪家是以养猪谋生的小康门户,出栏的猪全由朱屠收购,近年来断不了常打交道。朱屠见过雪郎几次,早已垂涎在心。近日获悉雪家老夫妻双双患病身亡,他感到有机可乘,便以收猪为名来此,要了却他对男色的企盼。 朱屠本有些拳脚功夫,根本未将郭威放在眼中:“哪来的讨饭乞丐,也敢来管爷的闲事,痛快滚走,免得找不自在。” 雪郎却是犹如落水之人抓到了木板:“好汉救命。” “他是要杀你不成?” “不,”雪郎说不出口,“他,他……” 朱屠回过身,对郭威举起双拳怒目相向:“你小子是肉皮发痒欠打了,让爷来教训教训你。”他的右拳便狠狠砸下。 郭威手中的木棒可不是吃素的,回手一棒架来:“看棍!” 朱屠怎肯以肉拳与木棒相撞,他收拳下面却出其不意踢出一腿。这是有名的扫堂腿,如若扫中,对方双腿便难免齐刷刷断裂。 郭威虽说年幼,却已是久走江湖,类似这样的交手可说是身经百战。他早有防备,一个旱地拔葱跃起,化解了对手的毒招。 二人由此展开了一场恶斗,从屋内打到室外,从院里搏到田间。一百多个回合之后,朱屠终因赤手不敌郭威落荒而逃。 郭威也未穷追,而是发出警告:“姓朱的,以后再若胡作非为,被俺撞见,这条木棒是容不得你的!” “臭要饭的,你等着,朱爷有找你算账的时候。”朱屠边说边跑,转瞬在旷野里没了踪影。 犹自胆战心惊的雪郎,已着好衣装,来到近前,深深一躬:“多谢壮士相救,请到舍下酒肉款待。” “不必了,咱还要赶路。”郭威就要扬长而去。 雪郎迎住去路:“壮士千万留步,如不肯赏脸留餐,请容小可取些银两,以为盘缠。” 郭威淡淡一笑:“郭某浪迹天下,多曾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从不接受馈谢的,你不要再纠缠,俺是断不会收受的。” 雪郎屈身跪倒在地:“好汉救命。” 郭威愕然:“那歹徒已被我打走,为何还言救命。” “好汉不知,那朱屠心狠手辣,吃了大亏,决不会善罢甘休,定会纠集手下回来报复。”雪郎道出本意,“请好汉屈尊在寒舍小住几日,若朱屠再来,小的也好有个依靠。” “这断断不可。”郭威告知,“俺要去潞州投军,下午便是最后期限,不能错过,是非走不可。” 雪郎长叹一声:“是我命苦,看来只有一死。” 郭威有些反感地斥责道:“干吗要死,你先躲一躲。” “咳!”雪郎显出无奈,“好汉有所不知,这潞州地界,他就像阴魂一样无处不在,我是无处可藏的。正像俗话所说,躲过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啊。” “那你说怎么办,我总不能带着你去投军吧?” 岂料此话正中雪郎下怀:“在下正有此意,愿与好汉八拜结交,共同投军,以便长相聚首。” “什么,你和我结拜!”郭威撇了撇嘴,他对这个女人味的男人,确有几分反感,“就你这油头粉面的,你能投军打仗吗?你的家不要了,圈里还有那么多肥猪,别开玩笑了。” “我的家?家还有何用,注定要被朱屠霸占啊。”雪郎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 “你自己好自为之吧。”郭威抛开他径自大步离去。 “好汉!好汉!”雪郎在后追赶。 郭威见状遂飞跑起来,大约跑出几里路光景,总算将雪郎远远抛开,郭威正想放慢脚步,前面传来一阵阵喊杀声。他不由隐身在一株大树后面要看个明白。 前边是一片河滩,由于干旱已是滴水皆无,裸露的河床上,横七竖八躺着十几具尸体,有的还在汩汩流着鲜血,显然是刚刚战死。眼下的河滩战场仅剩四个人在打斗,可以很容易地辨出一方已是孤身一人,另一方则是三人围攻。人的同情心一般都倾向弱者,郭威此刻自然而然也对那被围攻的孤身者暗暗担心。 那孤身一人者年约三十开外,手中双剑舞得如电闪相似,两个银色的光环在他身前滚动。三名围攻者俱都使刀,步步进逼,着着凶狠,明显是要将对方置于死地。孤身人的脚步已显零乱,意欲突围却走不出三个敌人的包围。双剑舞动的光团旋转到哪里,三把刀都紧紧咬住不放紧跟过去。渐渐,孤身者被逼到了杨树附近,脚下越发步履踉跄,手中剑也舞动不快,眼见得难以招架。围攻的三人招式又加快了节奏,内中的为首者发出了狂笑:“哈哈!李继韬,今天就是你的忌日,你是难逃一死了!” 舞剑的李继韬,吁吁带喘:“李守贞,你恩将仇报赶尽杀绝,苍天有眼,你绝没有好下场。” 李守贞发出得意的冷笑:“李继韬,你而今说什么也无用 了,和你那死鬼父亲黄泉路上相会去吧。” 这话使李继韬越发义愤填膺,他们父子一行百余人,应后梁国主之邀去赴会,谁料消息走漏,被后唐国主派李守贞的伏兵截杀。双方苦战半日,李继韬之父李嗣昭阵亡,李继韬带亲信杀出重围逃回潞州。可是李守贞穷追不舍,在此赶上他们,经一场激战,他的手下俱皆身死,而李守贞也仅剩两名帮手。但毕竟还是三对一,李继韬情知是性命难保了。 李守贞堪堪得手,更加快了招式:“李继韬,你今日之祸,乃咎由自取。我家国主再三请你父子与我后唐结盟,而你们鬼迷心窍,偏向那后梁称臣,说来是你们自取灭亡。” 李继韬已是气力快要耗尽,双剑舞动慢下来,稍一不慎,左手剑被李守贞的刀磕飞,更加不知所措,掉头就逃。一不留神,脚下绊在树根上,结结实实摔了个前趴。 李守贞不失时机,挺手中刀向李继韬后背便刺:“我给你来个透心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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