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天辟地》展现了惊心动魄的历史疑云和一代伟人的热血青春。 《开天辟地》是一部在黑暗中用生命点燃燎原星火的英雄史诗,一个诞生在大革命中熟悉而陌生的革命神话,一曲汇集革命历史山谷回声的英雄赞歌。它以浓墨重彩的大手笔,展现了中国社会有史以来动荡最激烈、斗争最尖锐、变化最深刻时期一件件改变历史的大事件——希望与失望,追求与彷徨……它还原历史,解密真相,铺展开一幅从无到有、从弱到强、从幼稚走向成熟、从失败走向胜利的历史长卷。 第一次国共合作缘何破裂?“中山舰事件”真相为何?刺杀廖仲恺的幕后真凶究竟是谁? “四一二惨案”背后有着怎样的步步惊魂?南昌起义军为何在占领南昌城后却匆匆撤离?中共“一大”、国民党“一大”、黄埔军校建校、北伐战争、上海第三次武装起义、秋收起义…… 作者简介: 邵钧林,浙江省金华人,国家一级编剧,文职将军,现任南京军区前线文工团艺术指导。主创电视剧二十余部,戏剧作品近百件,文学作品两百余万字,主要作品有《虎踞钟山》、《抗天歌》、《DA师》、《沙场点兵》、《井冈山》、《红色摇篮》、《决战南京》、《兵心依旧》、《战北平》、《潮人》等,获“五个一工程奖”、“文华大奖”、“飞天奖”、“金鹰奖”等百余个奖项,被授予“全国百佳电视艺术工作者”、“中国话剧百年庆典优秀话剧艺术工作者”、“全军军事题材二十年突出贡献者”、“中国电视剧五十年暨改革开放三十年优秀编剧”等荣誉称号。荣立个人一等功一次、二等功两次、三等功和嘉奖多次。《开天辟地》演绎“青年中国说”。 ——新京报 《开天辟地》书写了大时代的光辉启程。 ——《人民日报》 《开天辟地》作为献礼第一剧,有人情味。 ——《解放日报》 《开天辟地》以一代伟人青春气息与年轻人对话。 ——《文汇报》 《开天辟地》真实呈现众多重大历史事件。——《新闻联播》 ——腾讯 《开天辟地》的影响力可能会影响到今后很多人,或许同类题材再写的可能性不大了,因为把最完整的怎么建立党的过程表现出来了。它在这个方面走前了一步,而且也可能是开天辟地,以后比较难超越了。 ——著名编剧王丽萍地》,红色情怀的新解读。北京。清晨。不知何处飘落下一张张传单,可电线上趴着的麻雀们似乎已经见怪不怪地依然在昏睡。 一辆拉尸体的人力车,拉了不少尸体,沿街走来。收尸人将一具具冻僵的尸体拖到大车上拉走了。 听到远处的狗叫声,抬尸人抬起眼睛看向前方:一个妇女垂着头把孩子整个搂在怀里一动不动,一群饿狗扑上前去叼走了她怀抱的婴儿,当街撕扯着,婴儿被撕得粉碎。妇女却在街沿上一动不动,她裸露着的单薄衣衫在风中摆动着,她早已断气,收尸的大车向她拉去,人们把僵死的她丢上大车拉走。 突然,凄厉的警笛声和杂乱的马蹄声骤起,惊飞了麻雀。满载着北洋政府军警的卡车呼啸而过。一标荷枪实弹的马队出现在街口,杀气腾腾地迎面奔来。一群恶狗四散而去,一只狗的嘴里还叼着婴儿血淋淋的小瘦腿。 杂乱的马蹄践踏着古砖铺设的路面,积雪飞溅。飞奔而过的马队留下一阵旋风,卷起散落的标语和传单,四下飘零。一根电线杆上残破的标语依稀可辨:废除卖国条约,打倒卖国奸贼! 路过的军警熟练地贴了一张通缉令覆盖在电线杆的旧标语上,通缉令上的画像正是陈独秀。 几队军警冲进月台,空气中弥漫着恐怖。在月台上候车的旅客惊恐万状,纷纷退避。军警头目指挥着军警把月台围得水泄不通。一双双端着长枪的手拉动枪栓把子弹推上了膛,如临大敌。 一辆警车开上站台,停下,车门有人打开。在卫兵们的簇拥下,北洋政府北京卫戍司令大步走来。 军警头目连忙迎上:这么冷的天,司令怎么亲自来了? 卫戍司令:王某承蒙大总统抬爱,有拱卫京师之职,岂敢懈怠? 军警头目不解地问:不就抓只小鸡吗? 卫戍司令两眼一瞪:小鸡?你不会连抓什么人都不知道吧? 军警头目从随从手里接过一张通缉令:不就抓个陈独秀吗?司令,我可已经把这份通缉令贴满了北京的大街小巷。 卫戍司令随手接过通缉令,展开。陈独秀的画像和悬赏十万大洋的标题赫然在目。 卫戍司令扬了扬通缉令:这个陈独秀可不是只小鸡,而是面大旗,一面煽风点火的旗。如果让这面旗再摇下去,像“五四”那样的暴乱还会越来越多。赵家楼的火要是越烧越旺怎么办?告诉你吧,大总统有令,如果他敢拒捕就乱枪打死! 军警头目:司令放心,今天就是这个姓陈的死期。 卫戍司令将通缉令撕烂,揉成团,狠狠地掷于地上。 一声汽笛长鸣,老式火车的长烟筒喷出一股浓雾。车轮碾着铁轨,隆隆地驶进一条隧道。 车厢里拥挤不堪,或站或坐到处都是人。陈独秀时年四十一岁,头发已经稀疏,前额像一个斜坡,鼻梁挺直,眉毛间隔很宽,线条分明,很像近代表现派非洲艺术大师雕的铜像。 陈独秀朝坐在一旁的长子陈延年瞥了一眼,说:滚,给我滚回上海去! 冬着秋衣的陈延年打了个寒颤:那你呢? 陈独秀没有答话,从桌上的三角纸包里抓过几粒花生米,扔进了嘴里嚼着。 坐在对面的白发老翁瞪了陈独秀一眼,也抓过几粒花生米嚼了起来。 陈延年没好气地说:陈先生,你可给我听好了,要你南下的不是我,而是你上海的朋友,是他们硬要我到武汉找你,劝你到上海躲一躲…… 陈独秀打断他:躲什么躲?到哪里都是乌烟瘴气,我早就不想呼吸了。中国亡,我就在亡国的前夜死! 陈独秀一拍桌子,将三角纸包里的花生米震得满桌滚落。陈独秀这一拍,他和陈延年都愣在那里安静了。车厢里的人们也都跟着一愣,旁边一个妇女怀里的孩子突然吓得大哭了起来,车厢又跟着恢复了嘈杂。被拍散的花生米有的沿着小桌直接滚落,被陈独秀座位下伸出的一只小手准确地接住。原来在车座之下还躺挤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他接到陈独秀掉的花生米便贪婪地塞进嘴里吃了。 这时火车开出了隧道,车厢里突然十分明亮。对面那白发老翁赶紧去捡桌上的花生米,一粒一粒地放回三角纸包。 陈延年冷笑地压低了声音:你要是这么死了,可没有人给你送终!像你这样,搞几次演讲,写几篇文章,就能救国救亡?别做梦了吧你! 陈独秀腾地站起喊道:畜生,我看你是欠揍了! 陈延年梗起脖子,凑上脸:揍吧,你看揍哪合适? 陈独秀扬起右手欲揍,被对面那白发老翁一把抓住了手腕。 白发老翁:你这人,骂人我就不说你了,怎么还动手打人? 陈独秀上下打量着那人:真是喝我的酒还打我的狗,吃了一路我的花生米我都没说你,我教训自己儿子,你倒管上了。 白发老翁惊讶地:你俩是父子?还真没看出来…… 陈独秀:身逢乱世,纲常岂能不乱? 白发老翁捧起装花生米的三角纸包:是啊,是够乱的。你这一路明明吃的是我买的花生米,硬说是我吃你的…… 陈独秀:这明明是我买的花生米嘛,不信你问我儿子。 陈延年朝桌下一指:你买的在那儿呢! 原来,他买的那包花生米正在椅子脚上放着呢。陈独秀俯身从桌下捡起三角纸包,忍俊不禁大笑起来。 这时,列车缓缓驶入京郊的一个小站。外面的雪还在下着。等车的人们也管不了太多了,就在风雪里站着。 陈延年二话没说,起身到行李架上取包裹:笑什么笑,眼不见心不烦!我走! 陈独秀一愣,连忙顺势把三角纸包和一卷银元悄悄地塞进儿子的口袋。陈延年没有察觉,拎起包裹扭头就走,走出几步又回过头来。 陈延年:我跟乔年就要去法国勤工俭学了,不会再让你心烦了。 陈独秀故作不屑地展开手中的报纸,一屁股坐了下来:我比你们还小的时候就开始闯关东了。你给我听好了,到了国外可不比国内,如今人类的生存之道都集于欧洲,但愿你们兄弟俩……不要僵化,能在那儿真正找到你们正确的人生。 陈延年边往外走边喊道:我给你留句话! 陈独秀瞪起眼睛:儿子教训老子? 陈延年语气生硬地说:老爷子,你树敌太多,北京的军警是不会放过你的。 陈独秀语气更为生硬:成啊!那就当今天是你我的诀别吧! 陈延年愣了愣,扭头走向车门。一声汽笛长鸣,列车轰隆隆地移动起来。陈延年一步跳下站台。陈独秀转向窗口,陈延年的身影从窗口掠过。陈独秀双手扒在窗玻璃上,激动得几乎落泪,神情与刚才判若两人!哎……延年! 渐渐远去的陈延年也伫立在站台上回望着列车,久久没有挪步。 车内白发老翁不解地说:你们这对父子可真有意思,见面就吵,分开又舍不得。 陈独秀没有回头,也没有回话。 白发老翁摇头叹息:不管如何,儿子总该叫声父亲,不该直呼其名。 陈独秀喃喃地说:他信奉的是无政府主义,没有宗族和家庭的概念…… 座位下突然伸出一只手来碰他的腿,陈独秀吓了一跳,低头一看,刚才捡拾花生米的小男孩抬头冲他“嘿嘿”地笑着,又伸出了一只肮脏的小手:我叫你爹,行吗?再来两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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