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颖编著的《武王伐纣》是一部经过深度思辨的颠覆之作。它向以助纣为虐为代表的传统概念发出了挑战。雄武超迈的殷商末帝子辛,接手了危机四伏的帝国。他有眼光有智慧,识轻重明进退,养晦韬光,大略雄才构成了他丰满立体的人格主色调。他情感的丰富、细腻,也在与少女妲已的复杂关系中淋漓尽致地铺展开来。周文王、姜子牙、周武王、微子启、比干、箕子等,被传扬了几千年的人物,在小说中性格鲜明,有声有色。他们终于剥离了概念,穿越了历史尘埃……《武王伐纣》是一部殷商帝国及其君主的悲剧,对于民族几千年来的惯性认知,也是一个冲击。 目录: 仰望天空和俯瞰大地(代自序)引第一卷天命第一章“象山”奇遇第二章乍起心结第三章疑窦与危局第四章天意难违第五章截刑第六章小杀止大戮第二卷人愿第七章西岐的玄机第八章雒邑之会第九章沫邑大舞台第十章“立储”阴影第十一章第三起疑案第十二章惊世之变第三卷荆棘第十三章失算第十四章“难题”试“奇才”第十五章暗流第十六章人诡神谲第十七章风云大作第十八章以变应变第四卷激荡第十九章怅失旧梦遇新颜第二十章九侯夺棺第二十一章妲己封妃第二十二章伯邑考之谜第二十三章创造错误第二十四章无墙大都第五卷较量第二十五章鹿台之苦第二十六章两个阵营第二十七章放还姬昌第二十八章分庭抗礼第二十九章箕子之亡第三十章内外交困第六卷抉择第三十一章问己莫问天第三十二章女福女祸第三十三章陷第三十四章阴谋论与阴谋家第三十五章攻守易势第三十六章最后的倾覆 很久很久以前(周武王十二年,相对公元纪年说法不一,比较多的人认为是公元前1046年),周历二月初。黄昏。牧野(今河南汲县北),距殷都朝歌(今河南淇县一带)大约七十里。残雪斑斑,灰冷无垠。落日映着红色的周军阵营,犹如平地燃起了烈火。一架牛车,由朝歌方向不紧不慢驶来。牛车很小,大概只能容一两人乘坐。牛车出奇的白——洁白的轿棚,洁白的辕架,一身洁白的车夫,还有通体洁白的牛。远看去,似一片洁白的羽毛,轻轻飘向炽烈的火海。车夫显然看见了周营,当然,周营的值卫也肯定看见了牛车。车夫勒住牛,利索地跳下车,冲车轿叉手单跪,行了殷商的君臣大礼,起身轻道:“周营将至。”车内先没有反应,过了一阵,传出个清朗甜润的女声:“多远?”车夫答:“五箭。”女声道:“知道了。”话音未落,轿帘掀动,一身洁白男装的女人钻出来,拿裘冠遮住了如云的乌发,问低着头的车夫:“你还是,不看我吗?”车夫把头更低下,不言语。女人从他腰里抽走鞭子,说:“看一眼吧。就一眼。”把鞭子掂在手里,转头眺望周军阵营,若有若无道:“此时不看,恐再难见了。”车夫忽而又行大礼,头埋到胸口,颤声:“回……回吧……”女人抿嘴微笑,呼出的白白雾气轻轻萦向娇美的丝鬓:“你回吧。”车夫一听大惊,下意识抬头盯住女人,顿时浑身冰冷,旋即火热,而后,便似各处灼烧起来。这是他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女人的脸,虽还不算正对面,可也足以瞬间把他融化。女人刚说的“你回吧”三个字,虽轻松悦耳,却出乎了他所有的意料,超出了他所有的承受。他觉得浑身马上就要爆裂开来,剧烈地喷洒向这茫茫寒野。他感到魂魄深处无法抗拒的无名力量,正推着他去做想都没想过,想都不敢想的事——冲上去,抱住她,塞进车轿,不,搂在怀里,死死搂住,掉头扬鞭,回朝歌,或者去随便哪里,反正,远远离开这个地方,远远离开“五箭”之外火红的周军。他真的做了,真的一跃而起,伸出双臂,扑向女人。他听见一声清脆的鞭响,接着是牛儿的闷哼和车子启动的吱呀声。扑过去的双臂只抱住辕杠。他死死搂住,脚下紧跟,大张开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车越行越快,脚步不及。他索性提足悬身,试图翻上去。嘴里还是出不来声,滚热的、极其陌生的泪水飞洒而出。“回去!”女人头也不回地喊。“放手!!”一声比一声高。“啪”的一鞭,抽到他手背上。生疼。他咬牙,缓缓劲儿,刚再发力,又是“啪”的一鞭,接着“啪啪啪”三鞭,准准地都抽在同一个地方。石头硬的汉子,实在难忍,稍一松劲,又遭两鞭。鲜血飞进到脸上,手麻木了,不争气地松开了。石头硬的汉子跌落了,绝望地望着远去的牛车,浑身瘫软,匍匐在地。牛车卷起的漫漫尘埃中,传出汉子的嘶号,犹如被锥穿了心的嘶号。同时,周军帅帐。自称“太子”的周军首领姬发,一反平素太阳般的颜面,一脸阴沉,眼睛并不看两厢静坐注视着自己的“六辅”,只反复扫视那份稍早时拿到的帛卷。因为曾卷在细细的铜管内,帛卷皱得厉害,但上面的字迹很清晰,显然是用心、新近写就的。所书,用现在话讲,大意是:朝歌城现只有近军数千,可一日内调动的精兵不过两三万,但囤有大量兵器,足以武装城内外十几万工奴。罪帝大概知道你们的进程,未必确知兵力,也没有明显动静……但恶来已被召进宫……帛卷一半摊在帅案上,一半摊在姬发手里。姬发捋着淡淡的短须,头也不抬地问:“尚父,军力可确查?”下手右方首座的白须老者闻言起立,躬身颔首:“周本部步、车共计四万五千,四万布于中军,闳夭、太颠领五千于前军;虞、芮并鬼方余部盟军计一万六千,置左翼;鬻熊领族军一万二千,并鄂方余部六千,共一万八千,置右翼;庸、蜀、羌、雾、微携族部及所邻三百余诸侯共六万四千余,置后军;鲈、彭、濮等族部及属国三百余诸侯五万八千,三万汇于中军,二万八千赴前军;共逾二十万。另悉,邳侯祖伊亲率邳、挚精锐及属国联军十二万,已不过两三日路程……”话没说完,只见姬发猛抬头,冲左方首座的文装男子问:“旦,邳侯何以如此兴众?”被问话的白面男子拱手施礼,并不起身,回:“臣弟以为,祖伊来势不祥,我王须慎思。以臣弟之见,不如不等。”“我王我王!”姬发嘟囔,示意被打断话头的“尚父”平身回座,“说了多次了,大事未成,不可称王,只呼‘太子’。”转而对“尚父”及其后面的两个戎装男人:“旦所言甚是,不如不等邳侯。若此信不虚,而今战力足矣。然……”P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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