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走到今天,实在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她所走的路太长,所经历的岁月太久远。且不说从猿猴演化为能直立行走的早期智人花费了多少时间,单从已经进化成人类的我国的元谋人到现在就已经170万年。 古人行进在这条漫漫长路上,并不会如现代人一般保存自己的足迹。更多的时候,她们有意毁弃或隐藏自己的足迹,为的是自身的安全。在那一段历史中,她们时刻都在创造着人类的文明,可又随处在毁损遗弃自己所创造的文明。这样的毁损行为伴随着整个人类发展史,无以记数的战火烧毁了绝大部分文物。 因为如此,整个地球上千个民族中,只有十来个民族的古文字被保留了下来。而被保留下来的这些珍贵古文字,多半是中、晚期的文字体系,如我国的甲骨文、西亚苏美尔人的楔形文字,这些文字都进入高度符号化的文字体系。显然它们已步入文字发育的青年时期。那么她的童年该是啥样?她的婴幼儿时段的稚拙憨态又该是何种模样? 人类文字的最初形态又是怎样的呢?就成为三岁孩童问倒了历史学家的难题了。古埃及金字塔及神庙石壁上的图形符号,发现于中美洲的玛雅图形记事,文字学家们一致认为它们应当属于人类的早期文字,即文字的童年时代。然而,此两种文字早已被人们遗弃,所存文物也十分有限,极难作出系统化的研究。当人们发现了纳西族的东巴图形文字之后,文字学家们惊喜异常,认为东巴文当类似于甲骨文的前身。我们不仅有数以万计的东巴文经典存世,而且尚有不老东巴仍在使用这种文字,他们都是古文字研究的活化石。 进入20世纪,世界各国的人类学家开始注意郊野文物的考察与研究,逐渐在世界上许多古人类活动过的地方发现了岩画。到目前为止,已在120个国家发现数万个岩画点,近百万幅岩画,学者们很快发现“岩画表现他们的活动、社会事件”,“当经济生活变得更加复杂,人们可以在岩画上看到分工的具体化,诸如耕作、畜牧、手工业、贸易,加之程度不同的采集和渔猎”。“很有意义的是在岩画中出现了许多象形文字,它们与岩画成为一体,似乎一种最初文字的雏型”(《中国岩画发现史》序言,国际岩画委员会主席阿纳蒂)。我国著名的岩画学家陈兆复先生,也在他的《中国岩画发展史》一书中谈到:“岩画符号图案,在原始时代并不只是一种轻率、简单的线条刻划活动,符号图案中隐喻着深刻的内涵,它在某种程度上类似于我们今天的文字。这些符号,或者是原始的记事,或者是配合说明某种事件,或衬托某种神圣的图形,以及隐喻某种观念等等。”“用图画记事,启发了象形文字的创造,可以这样说:古岩画是文字之母。”陈先生还用甲骨文字例与岩画作了深入的比较研究,取得了让人信服的科学成果。 具有思维能力的人,创造了语言用以沟通。而语言的致命弱点是不能跨越时空的限制,当然这是对远古社会而言。如遇上需长时间记忆的信息,古人们则使用过结绳、刻木、陶片刻画等原始方法。然而结绳与刻木的方法简单,记不准确还容易消失与混淆。于是,古人们想到了高高耸立的岩石,岩石坚不可摧,威不可撼,早已成为古人们崇拜之物,将全体原始部落的心声,铭刻石上是一件壮举,将一串串神秘的绳结与难破谜底的木片刻痕变做一幅幅震撼人心的岩画,是人类信息史上的一大飞跃。它的发明不亚于当今社会的电脑,它给当时人类的思维与交流插上了一对矫健的翅膀。 所以,我们可以肯定地说:世界各地的古岩画,是人类第一道划破茫茫夜空的文明之光,它是人类文字之父,信息文化之母。 纳西族的东巴图画象形文字,也无例外,它们最初的载体也是一堵堵坚硬的石壁。 纳西族对这些图画文字称之为“森究鲁究”,“森”为“木”,“鲁”为“石”,“究”为“痕迹”,全词意为“木痕石迹”,即木石上的痕迹,也就是木、石上的刻画符号。可见,该文字的最早载体是石壁与木片,可暂称为“石迹文字”与“木迹文字”。木迹文字已有较多的遗物收藏,至今可以见到。东巴教一切祭祀活动中的祭场,无论其为神坛还是鬼寨,都必须插竖众多的有东巴图画文字的木牌。竖于神坛的木牌,绘着神的形象及颂神的言辞,立于鬼寨的木牌则绘着鬼怪的形象与祭鬼驱鬼的内容。而至今保存的石迹文字之遗物相对较少,她们多被历史的尘土所淹没。 据国内岩画勘察报告,中国岩画的制作形式大致有三种,一是用手或简制刷子蘸赤铁矿涂绘岩壁;二是以坚硬石器敲击岩壁,有目的地使图形显现;三是用较精制的尖状石器在崖面上刻划,以线条形式刻绘图形。除此三法外,还没有见到用铁器刻绘崖壁的崖画勘察报告。这说明了处于崖画时代的古人,还不会使用铁器。由于在崖石上刻写文字费工费时,难于适应需要;再由于纳西族是以游牧为业的流动民族,石迹文字无法随族迁徒,只好留存于原来的活动范围内。P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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