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人风骨 马相伯晚年,对来访的胡愈之说,我是一条狗,只会叫,叫了100年,也没有把中国叫醒。 【编者注】:马相伯,1840——1939,著名教育家,蔡元培、于右任、邵力子等人均出自其门下。 胡适曾于30年代初撰文,建议国民党政府将东北划出一个省,交给中共试验其治国方略,如成功,可以在全国范围内推广。囿于当时的政治环境,这篇宏文未能公开发表。 1928年以后,清华大学对中外教员同工同酬,取消了外国教员的特殊地位。有个教音乐的外国教员,上钢琴课的时候,对一位女学生有不正当的表示,清华大学立刻将其辞退。该教员以合同期限未满为借口,并以找美国公使为要挟。清华大学不理这套,他最后离校了事。 徐复观受蒋介石委托,带着一张100万元的支票前去看望熊十力。熊十力对徐复观大吼:“你给我快走!蒋介石是狗子,是王八蛋!我怎么能用他的钱!你快拿着走!”蒋介石后来又两次赠巨款,资助熊他筹办研究所,熊十力都辞而不受。他说:“当局如为国家培元气,最好任我自安其素。” 【编者注】:徐复观,1903--1982,名秉常,字佛观,现代新儒家代表人物之一。曾任蒋介石侍从室机要秘书。1949年去台。 熊十力,1885--1968,湖北黄冈人,新儒家开山祖师。 沈荩下狱那个月正值光绪帝生日,刑部接旨,“万岁月内例不行刑,著即日立毙杖下,钦此。”刑部为此特制了一块大木板,打了二百多下,直打得血肉飞裂,骨头如粉,他都未出一声。行刑者都以为他死了,不料血肉模糊的他发出声音:“何以还不死,速用绳绞我。”最后只能用绳子将他活活勒死。据说,这个牢房不久前还关押过原广西提督苏元春与名妓赛金花,刑部司员因此戏成一语,作上联:儿女英雄流血党。迄今尚无下联。一年后,戊戌党人王照获罪下狱,恰巧也关在同一牢房,王照的《方家园杂咏纪事》回忆,“粉墙有黑紫晕迹,高至四五尺,沈血所溅也。” 【编者注】:沈荩,1872——1903,字愚溪。曾参加维新变法,长期担任记者。1903年沈荩因揭露中俄密约内幕被处死,是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因新闻言论触怒政府而被杀的记者。 1914年,章太炎因不满袁世凯的独裁统治,遂前往总统府叫骂,并砸了总统府的家具。袁世凯只是将其软禁在龙泉寺,并每月提供500大洋作为生活费用,同时亲自规定了对章的八条保护准则,其中包括:“饮食起居用款多少不计”,“毁物骂人,听其自便,毁后再购,骂则听之”,等等。 孙传芳拜访马一浮,马不肯见。慑于孙的淫威,家人劝马不必如此直白,不如以不在家为由拒绝。马却说:“告诉他,人在家,就是不见!”孙传芳只好悻悻而去。 【编者注】:孙啭芳,1885——1935,字馨远,山东历城人,北洋军阀。1935年被施剑翘刺杀。 马一浮,1883——1967,名浮,字一浮,浙江会稽(今浙江绍兴)人。现代思想家,与梁漱溟、熊十力合称为“现代三圣”。 傅斯年在1938年担任国民参政员时,曾两次上书弹劾行政院长孔祥熙,并最终在国民参政大会上把孔赶下了台,即便蒋介石说情也没有用。其后,傅斯年的一篇《这个样子的宋子文非走不可》,又将孔的继任者宋子文也赶下了台。一个国民参政员居然赶走两任行政院长,可以说是民国史上一大奇迹。 白崇禧聘请乔大壮当参议,事先讲明不管政务,只做些应酬文字。有一次,白崇禧将乔大壮的文稿改动了几个字。乔立即面见白崇禧,严厉指责:“阁下是总参谋长,我是教授,各人自有一行。如果你能改我的文字,我也改你的作战计划,行不行?”白崇禧无言以对,只得把改过的文字又改了回来。 【编者注】:乔大壮,1892——1948,原名曾劬,字大壮。四川华阳(今四川双流)人。著名学者。 1948年,蒋介石企图对中央研究院院长人选施加影响,亲自写条子要“举顾孟余出来。”此举触怒了学界。选举前夕,担任评议员的学者聚会,陈寅恪大谈学术自由主义,主张“院长必须在外国学界有声望”,“我们总不能单举几个蒋先生的秘书。”他的意见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赞同。学界的态度为蒋介石所知,他虽很不高兴,却又无可奈何,最终只得依据程序,由朱家骅代理中研院院长。 【编者注】:顾孟余,1888——1972,浙江上虞人。民国教育家、国民党“改组派’’重要成员,曾任中山大学校长、中央大学校长,南京政府行政院副院长等职。1949年去台。 朱家骅,1893——1963,字骝先,浙江湖州人。民国教育家、政治家,早年参加同盟会,曾任中山大学校长、国民政府教育部长、国民党中央执行委员会秘书长、国民党特务组织中统负责人等职。1949年去台。 …… P72-76 已经回忆不起来,对历史的喜好始于何时。或许与幼时爱读小人儿书(连环画俗称小人儿书)有关。 70年代出生的人,应该都有与我相同的经历。那时,街边经常有小人儿书摊儿。摊主把连环画的封面撕下来、编好序号,贴在一张四开大的牛皮纸上,挂在墙上。孩子们通常会花很长的时间,在几十、上百个封面中,选一本自己最喜欢的小人儿书,然后交上1分5厘钱,坐在摊主提供的小板凳上,沉浸在光怪陆离的世界里。 不过这种时光亦是不常有的。 那时候的孩子,能有5分钱零花,已经是很阔气的了。摊主很狡黠,一本定价1分5,孩子要看一本得交2分钱。孩子也不傻,囊中羞涩之际,就会约一个伴儿来,俩人凑3分租两本交换着看。之所以不常有,是因为每当你有1分钱的时候,最要好的哥们儿未必有2分。 姥姥家镇里老街上的小人儿书摊,给我的童年留下了无限的美好。上小学以后,几乎每个周日都要去姥姥家,在那里,在疼爱我的姥姥身边,贪吃的肠胃和幼小的心灵可以得到双重满足:如果是夏天,午饭一定有浓重酱赤汪着油的烧茄子和鲜艳欲滴的西红柿炒鸡蛋,再平常不过的家常饭,经过亲爱的姥姥亲手炮制,是孩子眼中的饕餮盛宴;而后便流连在小人儿书摊上,消磨着那漫长得望不到边际的童年光阴。 小人儿书的题材大致有传统演义、革命战争等几大类。传统演义类包括,三国、水浒、西游、说岳、说唐等等,这是男孩子的最爱。周一上学了,在老师的粉笔声中,望着黑板发呆,幼小的心早已飞回古代。下课后,向同学吹嘘着小人儿书里现趸来的故事,刹那中,仿佛自己已幻化成顶盔贯甲、罩袍柬带的古代将军。这样的幸福,可以延续一个礼拜。周日,一旦手里有了两三分钱,就又可以做一个礼拜的英雄梦了。对英雄人物的崇拜,对侠义忠信的向往,对历史的喜爱,就在这简单的循环往复中,悄然植根于心中。 后来,慢慢长大了;后来,疼我的姥姥去世了;再后来,上学、就业、成家。小镇、童年、小人儿书逐渐在记忆中模糊而遥远起来。但是对书籍和历史的喜爱,却始终没有改变。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把自己读过的有意思的东西,讲给同好,彼此讨论、分享,我将其视为人生一大乐事。在此,特将近年来读到的东西,结集出版。希望有缘看到这本书的朋友,能和我一道体味阅读的乐趣。 这本小书能够问世,离不开众多朋友的关心和帮助。 首先要感谢著名出版人、中国华侨出版社社长方鸣先生,不吝赐墨,为本书题写书名,给这本小书增添了别样的情致与气韵。 其次要感谢赵光成先生、薛冰焰先生,为本书的配图和装帧设计所作出的努力。 最后要特别感谢中侨翰林出版中心的林伟萍先生、钟天贵先生以及本书的责任编辑高文吉吉女士,对本书出版所付出的辛苦劳动。 郭岭松 2013年6月2日 于昌平北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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