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用才者,方能成为时代的弄潮儿。识才不精、用才不当者,注定被扫入历史的尘埃。清末乱世,用才之际,诡谲多变的时局中,我们既看到了一个血肉丰满、个性十足的左宗棠,更通过他的成才之路,领略到领导艺术的无穷魅力和伟人智慧的精彩卓绝。张亮基请才、骆秉章容才、洪秀全弃才、曾国藩尽才,“五百年来Di一伟人”的传奇里,左氏是主角,但他们是导演。 这本书,是从识才用才的角度切入,既是写左宗棠的,更是写左宗棠的几任领导,比如张亮基、骆秉章、曾国藩等人,写他们如何请出左宗棠,又如何使用左宗棠:张亮基“知轻重”,他知道一个高层领导,最主要的工作是寻找和使用人才;骆秉章“脸皮厚”,左宗棠说他是木偶、是傀儡,他都不生气,继续使用左宗棠;洪秀全“可惜了”,如果他把左三爷纳入帐下,定能脚踏紫禁城;曾国藩“用得尽”,让左宗棠独当一面,最大限度挖掘人才的潜力。这本书构思独特,条理清晰,既有知识性,又有可读性;既是领导科学的教材,又可当作人物传记。 ·第一章寻才002 壹军情急迫033 壹持危扶颠053 壹鲶鱼效应092 睡梦中,我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壮实的汉子。再一看,吓了一跳,此人是左宗棠。 没等我说话,左宗棠劈头盖脸地斥问:“听说你以我为主线写了一本书,可有这事?”不等我回答,又问道,“你这本书,究竟是什么内容?” “左三爷,您别急,听晚辈慢慢汇报。”我把左宗棠迎进屋,请他坐下,上了茶,然后说,“您给胡林翼写信,说‘弟可大受而不可小知,能用人而必不能为人用’。我的理解,您这话的意思是说,您老人家是干大事的,领导别人还可以,让别人来领导您,难呀!” 左宗棠喝了一口茶,说道:“小子,看来你研究我有一段时间了。你说说,这本书是如何写我的?” “我这本书,是从识才用才的角度切入,既是写您的,更是写您的几任领导,比如张亮基、骆秉章、曾国藩等人,写他们如何请出您,又如何使用您。”我自我评价,侃侃而谈,“这本书构思独特,条理清晰,既有知识性,又有可读性;既是领导科学的教材,又可当作人物传记。” “你说得这么好,谁知道你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左宗棠说,“让我考考你,怎样?”“吟安一个字,捻断数茎须。”经过无数加班加点的夜晚,本书初稿杀青。写篇序文吧。我正在构思,用了无数脑细胞,仍不得要领。当指针指向晚上12点,周公找来,我打瞌睡了。睡梦中,我听见敲门声。开门一看,门口站着一个壮实的汉子。再一看,吓了一跳,此人是左宗棠。没等我说话,左宗棠劈头盖脸地斥问:“听说你以我为主线写了一本书,可有这事?”不等我回答,又问道,“你这本书,究竟是什么内容?”“左三爷,您别急,听晚辈慢慢汇报。”我把左宗棠迎进屋,请他坐下,上了茶,然后说,“您给胡林翼写信,说‘弟可大受而不可小知,能用人而必不能为人用’。我的理解,您这话的意思是说,您老人家是干大事的,领导别人还可以,让别人来领导您,难呀!”左宗棠喝了一口茶,说道:“小子,看来你研究我有一段时间了。你说说,这本书是如何写我的?”“我这本书,是从识才用才的角度切入,既是写您的,更是写您的几任领导,比如张亮基、骆秉章、曾国藩等人,写他们如何请出您,又如何使用您。”我自我评价,侃侃而谈,“这本书构思独特,条理清晰,既有知识性,又有可读性;既是领导科学的教材,又可当作人物传记。”“你说得这么好,谁知道你是不是王婆卖瓜——自卖自夸。”左宗棠说,“让我考考你,怎样?”“请出题,小生据实回答。”“你分别用三个字,来表现书中几个主角如何识才用才?”我略为思考,回答:“张亮基‘重点明’,他知道一个高层领导,最主要的工作是寻找和使用人才。骆秉章‘脸皮厚’,您说他是木偶、是傀儡,他都不生气,继续使用您。洪秀全‘可惜了’,如果他把您左三爷纳入帐下,定能脚踏紫禁城。曾国藩‘用得尽’,让您独当一面,最大限度发挥人才资源。”“听你如此说,我对这本书有了整体了解。我提个要求,可以吗?”“左三爷尽管吩咐。”“这本书构思精巧,又有新意,出版时,千万别自费。”我笑着答:“当然,当然,我还指望靠着您挣几个稿费。”左宗棠笑了笑,表示认可,然后站起来,一转身,瞬间飞走了。我从睡梦中醒来,突然间觉得,梦中的情节与对话,可以作为本书的序文。贰亲自面试半夜,无月,天黑,张亮基身着便服,带着十几名随从,悄悄走出北门,登上停在湘江岸边的一艘船。王心柏过来,说:“大人,这里到湘阴需要三个时辰,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会儿。”张亮基嘴里说,“好,好。”王心柏退出。出来之前,张亮基在巡抚衙门睡了一会儿,但睡得不踏实。战事激烈,明天太平军又可能攻城,张亮基第一次指挥作战,睡不踏实很正常。此刻,他也没多少睡意,只顾思考左宗棠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如果左宗棠真如胡林翼所说,是旷世奇才,我就是厚着脸、弯下腰也要请他出山,若言过其实,或只会纸上谈兵,那我转身就走。在张亮基的用才理念中,关键时刻,要用自己的眼睛去观察,要用自己的思维去判断。事关重大的人事安排,无论多么紧急,面试这道关,都必须亲自去吧。今日面试的思路,张亮基总结为“看”“听”“思”三个字。 首先说“看”。天蒙蒙亮,船靠岸了,王心柏进来,说:“大人,从这里下船,还要走七八里山路。”下船后,张亮基借着晨曦一看,河的两岸几座大山相连,山上植被葱郁,江边微风吹拂,空气清新。与长沙的硝烟和血腥味相比,这里真是世外桃源。这里不是码头,船只能勉强停靠,岸边和山上均不见明显的路,看来人迹罕至,是隐居的好地方。王心柏在前面带路,用一根竹竿拨开树和野草,一行人循着隐约的路痕,高一脚、矮一脚地向山上走去。翻过山峰,看见山的另一面有一块较为平坦的地方。张亮基心想,如果左宗棠是诸葛亮,这块地方应取名卧龙岗。果不其然,平坦处有房屋。走近一看,房屋虽简陋,但布局合理,错落有致。在这里隐居,若没人带路,外地人很难找来。张亮基第一次安排随员来送信,是据胡林翼指点,在湘阴县城请左宗棠的亲戚带的路。看完环境后,张亮基得出一个结论,左宗棠想在乱世中保全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出山的愿望并不强烈。走近院子,一个管家模样的人站在路旁等待。见张亮基走来,管家模样的人上前向巡抚大人问好。“你怎么知道我是巡抚大人?”张亮基感到奇怪,自己今天到这里来,除了王心柏之外,没向任何人提起。王心柏这人口风一贯很紧,不会随意透露消息。“我家老爷交代,说来的人一定是巡抚大人,叫小的好生伺候。”“你是左家的管家吧?”张亮基问。“小的叫刘德,是左老爷的仆人。我们左家不是大户,管家的事情,都是老爷自己做。我只是听从老爷吩咐,干些杂活。”张亮基仔细看了看刘德,一个仆人,说话既懂礼节,也不阿谀,其气质超过许多大户人家的管家。把下人调教如此之好,主人应该不简单。刘德把王心柏等随员安排到客厅喝茶,然后带张亮基进书房。书房整洁、干净,笔墨纸砚齐全,书架有四层,第一层摆放“四书”“五经”等儒家著作;第二层和第三层,摆放的是兵书战策,从孙子到诸葛亮,再到戚继光的兵书,几乎应有尽有;第四层是实用科学书籍,包括农业、水利、气象等等。张亮基心里感叹,在重视科举、研究八股文的今天,像左宗棠这种隐居深山,潜下心来研究军事和实用知识的人,确实太少了。这时,左宗棠进来,说:“巡抚大人亲临寒舍,我应当到路口迎接,但想到大人一行应是半夜出发,没吃早饭,就去张罗厨房生火做饭了。”张亮基定眼一看,左宗棠的外貌与别人描述得差不多,个子不算高,但很结实,脖子粗壮,面相方正,眼神刚毅,语言充满自信。 其次说“听”。考察时间有限,不可能听被考察人天南海北地神吹乱侃。考察人必须抓住话语主动权,根据拟任职位提出问题。张亮基问:“走到院子门口,就有人叫我巡抚大人。你怎么知道我今天要来?”左宗棠答:“大人在山峰时,可曾注意路旁有棵大树。那是我建的瞭望塔,树上面可以睡人,晚上也有人在那里值守,河边若有风吹草动,马上便回来报信。当报信人说来了艘官船,下来的人又没带长矛、洋枪之类的武器,我就想到是大人您来了。”张亮基笑了笑,说:“你左宗棠名声在外,万一是长毛邀你入伙,进山寻你呢?”左宗棠笑答:“不会,不会,从地理上说,通常要先打入长沙,再取湘阴。如对长沙刚围困,就分兵来攻打湘阴,就相当于将握紧的拳头松开。至于邀我入伙,哈哈,不说乱贼,就是在湖南官场,恐怕只有您张大人才有这种礼贤下士的胸怀。就算乱贼要邀我入伙,也不会像您这样一而再再而三地请,恐怕是带着刀枪来,如我不从,除了抢东西,还要杀人。所以我每天派人值班,如发现乱贼来了,立即向山的更深处转移。我虽然住在深山中,但每过几天就要派人到湘阴或长沙了解情况,外面的大体形势,我还是知道的。”“请问左先生,长沙能守得住吗?”“长沙有四个门,只要有一个门不被封死,便守得住。北门是水门,太平军没有水师,不能围困。粮草运得进城,守城官兵心不慌,在此前提下,只要指挥调度得当,坚持两三个月,乱贼必然自会退却。”“万一乱贼长期围城,不退却呢?”“不会的。乱贼是流窜造翻,好几万人马要吃要喝,只有攻下城市,才能劫得钱粮。如两三个月打不下长沙,便会去攻打其他的城市。”张亮基点头,表示满意,接着问:“守长沙的要点是什么?”“第一阶段,乱贼士气高涨,轮番进攻,我军要以防御为主,顶住三板斧。第二阶段,乱贼士气有所低落,但仍存在侥幸心理,继续围城,我军在防守同时,要派兵骚扰敌人,与敌拼消耗。第三阶段,各省援军到达,与我遥相呼应,那时再视情况,争取聚歼乱贼。”这时,刘德进来,请张亮基用餐。左宗棠刚打开话匣子,不想中断思路,叫刘德把早饭端到书房来,边吃边聊。左宗棠接着说:“长沙的四个门,除了北门,南门也很重要,因为站在天心阁上,城内兵力调度尽收眼底。还有,在妙高峰上架红衣大炮,可以直接打上城墙,好在据我估计,乱贼还没有如此威力的大炮。所以说在时机恰当时,要派出官兵收复南门。如果确实没力量收复,也要在妙高峰附近驻一支军队,以牵制敌军。”张亮基见左宗棠说得有理有据,暗自思量,胡林翼说左宗棠懂军事,把地图装在脑中,今日一见,果真如此。张亮基想起前几天军事会议上的困惑,于是说:“我进城时,有人对我说要准备柴火,长沙一旦守不住,便立即烧城。左先生你如何看待此问题?”左宗棠:“烧毁城市以免资敌,如壮士断腕,需要勇气。但这一招要慎用,更不能早用。再者烧城准备时,如消息透露出去,必然影响民心士气。长沙的居民大多留在城内,是因为他们相信官府能守住省城。普通百姓关注的,是自身安全和财产得失。一把火下去,房屋烧了,几十年的积累没了,对于百姓来讲,就算打胜了也等于败了。如今的上策,是鼓舞全体军民众志成城保住长沙,暂不考虑烧城。”“那城外的房屋该不该烧呢?”张亮基又抛出一道考题。“长沙城外,只有东门有房。我想在乱贼到来之前,官军已派人烧毁,这是军事常识。”“可惜的是,东门外的房没烧。”张亮基叹了口气,“现在可否亡羊补牢,黑夜里派士兵悄悄出城,射火箭烧房。”左宗棠说:“现在的难度就特别大了,乱贼占据房屋,加以利用,必然有重兵防守,士兵很难接近,就算有几枝火箭射中房屋,但由于没有煤油、干柴等助燃品,火势很快就会被扑灭。”张亮基认为左宗棠说得有理。 再次说“思”。在“看”和“听”两个环节上,左宗棠表现优秀,完全合格,考察进入最后阶段,接下来的工作,就该张亮基唱主角了,他要思考对左宗棠这样的人才,何时用,怎么用,又如何管的问题。何时用?这还用问吗?长沙战事紧急,当然马上就要用。但左宗棠不是劳动市场的民工,给工资就干活。左宗棠心气很高,打工也要选老板,如老板品位不够,免谈。考察是相互的,左宗棠也在面试张亮基,看是否值得为他打工。且看张亮基的表现。张亮基说:“我在常德时,听说你写了一副对联,‘身无半亩,心忧天下,读书万卷,神交古人’。”左宗棠笑然,说:“我在柳家庄时,这副对联就挂在大门口。这里大门小,挂不下,所以没挂。”张亮基摸了摸胡须,说:“依我看,这副对联,言过其实了。”“什么?言过其实?”脾气火爆,被别人戴惯了高帽子的左宗棠,哪里听得了这种话。张亮基不慌不忙,慢慢道来:“以前林则徐大人请你出山,你以要教育女婿为由,没有去,这可以理解。现在乱贼围困长沙,我两次派人请你,你却仍然婉拒。这是心忧天下吗?就算你不忧天下,也该保卫家乡啊!长沙到湘阴,不过几十里路。如果乱贼打到家门口,你左老弟,还有闲心在此耕读逍遥?”“张大人,我知道你是在用激将法,但你说话直来直去,我倒挺喜欢。”左宗棠略为停顿,接着说,“湖南巡抚衙门人才济济,文案多得是,为什么非要找我?”张亮基一听,感觉左宗棠口气有所松动,于是哈哈一笑,说:“我知道湖南有‘三亮’,‘三亮’中,‘今亮’最高,我认为,唯有请出‘今亮’,长沙才守得住。”见张亮基戴“高帽子”,左宗棠心里听着舒坦,但嘴里说:“哪里,哪里,‘老亮’罗泽南,弟子满天下;‘小亮’刘蓉,博集古今。我这个‘今亮’,徒有虚名罢了。”左宗棠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张亮基知道,他是在等自己表态,于是放低音调,诚恳地说:“左老弟,你是有大才的人,怕下山当普通幕僚,干文案之类的工作,不能施展你平生所学。今天我把话说开,请你当幕僚,只是掩人耳目,实际上是请你为我料理兵事,军中一切大小事务,全由你定夺。”张亮基交了底,左宗棠沉默了,若有所思。显然,他被张亮基的话打动了。张亮基官场历练已久,善于察言观色,细看左宗棠的表情后,说:“沧海横流,方显英雄本色,终老山林,绝非你左老弟的追求。此时的长沙,说不定乱贼正在攻城。你就别再犹豫了,赶紧收拾一下,随我回城。”说到这里,左宗棠再无推脱的理由。张亮基面试完毕,请才成功。通常情况下,作为主官,此时要思考,对左宗棠这样的超一流人才怎么管理。但张亮基立马需要左宗棠去退兵,怎么管,没想。用多久,张亮基也没想,左宗棠却提了出来,说:“张大人,我左老三性情有些古怪,如今后与大人合得来,就多干些时日;如合不来,我随时回山林,希望大人能放行。”真是一个牛人,还没开始打工,就摆出一副随时要炒老板的姿态。这样的牛人怎么管?最好的办法,不管!张亮基心想,只要他能帮我解决棘手问题,就算骂我两句,又何妨?!于是连忙答应左宗棠的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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