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葬礼竞技会


作者:玛丽·瑞瑙特|者:郑远涛     整理日期:2016-03-26 12:26:45

由玛丽·瑞瑙特所著的《葬礼竞技会以亚历山大的垂死开篇。公元前323年的巴比伦皇宫,笼罩在沉重压抑的气氛之下,昔日的帝国统治者已日薄西山,而他身后遗留的子嗣此时尚未出生。弥留之际,亚历山大只留下“给最强者”的遗言就去世了。自此,亚历山大周围各怀野心的将佐、亲属,为了夺得帝国继承权开始了一段混乱的斗争:有人毫不留情地剪除异己;有人被迫推上台前扮演傀儡角色;有人结成脆弱的同盟,很快又挥戈相向……在权力斗争的旋涡中,人人都是棋子,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亚历山大曾经苦心经营的庞大帝国正走向不可预知的结局。
  作者简介:
  玛丽·瑞瑙特(MaryRenault,1905—1983),以描写古希腊的历史小说享有世界性的声誉,其作品传神地展现了忒修斯、苏格拉底、柏拉图和亚历山大大帝等名人的生平。瑞瑙特出生于伦敦,毕业于牛津大学,大学时的老师包括希腊学教授吉尔伯特·默雷(GilbertMurray),和后来以《魔戒》成为一代文豪的语言学教授托尔金(J.R.R.Tolkien)。大学之后,她在牛津的拉德克利夫医院(RadcliffeInfirmary)学习护理,并跟日后的终身伴侣朱莉·穆拉德相遇。二战期间两人曾专职照料伤兵。瑞瑙特本小说发表于1939年。1948年以《归于夜晚》赢得15万英镑文学奖金后,携朱莉移居南非。其后的写作生涯中,瑞瑙特先以同性爱情故事《御者》震撼文坛,继而转入一向令她痴迷的古希腊历史,共写出八部考据翔实、想象驰骋的大师之作,包括《残酒》《国王必须死去》《海里来的公牛》《阿波罗面具》《颂诗人》与“亚历山大三部曲”(《天堂之火》《波斯少年》《葬礼竞技会》),至今广受喜爱,长销不衰。
  目录:
  葬礼竞技会
  作者识
  译者致谢
  “所以他才要求亚历山大提名自己的继嗣。”“但他还是不愿说?”“他说了:‘给最强者。’他交给我们,交给马其顿人来选择——当他的孩子们成年时。嗯,他至终是个马其顿人。”“如果都是男孩的话。”欧迈尼斯提醒他。陷入沉思的托勒密说道:“还要他们都有机会成年。”欧迈尼斯没有言语。他们沿着带蓝瓷砖墙壁的幽暗回廊,走向临终者的寝宫。尼布甲尼撒的卧室曾经带有浓郁的亚述风格,但是早已被居鲁士以降的历代国王波斯化了。坎比西斯往墙上悬挂了征服埃及的战利品;大流士大帝用黄金和孔雀石包裹了廊柱;薛西斯把掳自帕特农神殿的雅典娜的绣袍展开,钉在整一面墙上。阿尔塔薛西斯二世召来波斯波利斯的工匠,造了亚历山大弥留所卧的大床。床的基座覆着绯红色镶金织毯。床长九尺宽六尺,令昂藏七尺的大流士三世亦未觉局促。四个黄金的火精灵高高擎起床帐,他们有银翅膀和宝石眼睛。那临终的人裸裎躺着,被堆叠的枕头垫高,有利呼吸,他在这些金碧辉煌中显得瘦小。当他不再辗转并挣脱被褥时,半截身子便被盖上一张亚麻的薄被单。被单吸了汗,像雕塑似的紧贴着他。他沙沙的浅呼吸逐渐变响,然后停止,单调地循环着。它暂停时,一室拥挤的人全都屏息,然后它再次开始,很慢,起伏如前。先前一直极少别的声响。现在他对嗓音或触碰都不再有反应后,一种轻轻的私语开始流播,谨小慎微而极力压低,难以定位,是死亡的强节拍之中的一种基础低音。站在床头的佩尔狄卡斯,对托勒密抬起浓黑的眉毛;他高大,是马其顿人的身材,肤色却不然,脸上带着久习为常的、如今正在增长的权威。他默默以头示意:“还是没变。”一把孔雀翎扇子的摆动,将托勒密的目光吸引到床的另一边。那波斯少年坐在床的基座上,好些天都如此,似乎不眠不休。托勒密仍觉得他是少年,其实他肯定有二十三岁了;宦官的年龄不易看出。十六岁时,他被一个卷入大流士之死的波斯将军献给亚历山大,作为证人帮他洗脱罪名。他曾是那国王的娈童,熟知宫闱之事,故足以胜任。他留了下来,把他的故事讲给了史官们,而且始终在亚历山大左右。今天很难看出那迷倒一连两代君王的国色。大的黑眼睛凹陷着,面容比枕上那个发烧而病瘦的人还要憔悴。他穿得像个仆人;是不是他觉得一被注意到就会遭驱逐?他究竟在想什么,托勒密纳罕。他必定在这同一张床上跟大流士共枕过。一只小苍蝇在亚历山大汗涔涔的额上飞舞。那波斯人赶走它,然后放下扇子,拿起毛巾在一盆薄荷水中蘸了蘸,擦洗了那张不动的脸。起先托勒密并不喜欢这异邦尤物徜徉在亚历山大的住所,鼓动他穿上波斯君主的服饰,采用波斯宫廷的礼仪,日夜在他耳边吹风。但是渐渐也习惯了总有这个不张扬的人。托勒密虽然自己怀着悲戚与灾祸的隐忧,也生起一点怜悯。他走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去歇歇吧,巴勾鄂斯。另找个执事的来做这些就行。”一大群宦官——大流士甚至是奥库斯时代的年老遗孑——殷勤地上前。托勒密说:“现在对他没有分别了,你知道的。”巴勾鄂斯回头,仿佛被判了久已料到的死罪,马上要押赴刑场一样。“没关系,”托勒密温和地说,“这是你的权利,你中意就留下来吧。”巴勾鄂斯抚了抚额。虚惊一场。他再次注视亚历山大闭着的眼睛,摇动扇子,让巴比伦炎热的空气吹起轻风。什么也赶他不去,托勒密回想。他甚至挨过了国王在赫菲斯提昂死后的那一阵癫狂。离床最近的墙前,一张大如祭坛的桌子上,赫菲斯提昂仍受着供奉。不仅供奉,而且分身众多;这些献上的小雕像和胸像来自吊唁的朋友、勤于钻营者、跟逝者有过口角而不安的人;短时间内能觅到的最好的匠人受委托造了它们,以安抚亚历山大的哀恸。赫菲斯提昂站着的铜像,一尊裸体的、握盾持矛的阿瑞斯;一身贵气的金盔甲,脸和肢体是象牙的;着色的大理石像,头戴一顶镀金月桂花冠;做成一面银战旗,用于冠以他名字的中队的阵前;还有做成半神的,那是他在亚历山大港的享殿所供雕像的第一个模型。有人清空一处来放置某一件病室器物,碰倒了一个镀金的赫菲斯提昂小铜像。托勒密飞快地瞥了一眼枕上那张目不能视的脸,把它扶正。让它们等等吧,他就来了。那细小的声响引来欧迈尼斯的目光,很快望到别处去了。托勒密心想:如今你没什么可怕的了,对吧?噢是的,他偶尔也傲慢。最后几年,他觉得自己是那个唯一懂得的人——而他又错了多远?认了吧,欧迈尼斯,他对亚历山大有益。在他们同学时我就知道了。他自己也不是等闲之辈,这他们两人都知道。你不喜欢的傲气正是亚历山大的救赎;从不迎合,从不强求,从不妒忌,从不伪装。他爱亚历山大,从不利用他,在亚里士多德的课上跟他齐头并进,比赛时从不故意输他一回。终其一生,他能和亚历山大平等交谈,能对他说他错了,而且未有一时惧怕他。他救他免于孤独——谁知道还免于什么?现在他死了,看看我们的境况吧。倘若他健在,我们今天都会在苏萨宴饮,哪管迦勒底人说什么。一个惊惶的医者被佩尔狄卡斯从后面推了上来,一只手按住亚历山大的额头,把了脉,肃然低语,然后倒退而出。尚能言语时,亚历山大拒绝医助;甚至他迷糊后也找不到人给他诊治,都怕背上毒死他的罪名。现在迟了;他已经不能吞咽。那该死的庸医,托勒密心想,抛下赫菲斯提昂去看竞技会,送了他的命。我恨不得再吊死他一次。P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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