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读书月《新京报》年度好书《寻找·苏慧廉》作者沈迦新作 作者跨越三大洲亲身考索域外一手史料首度公开 周振鹤何光沪李天纲白岩松隆重推荐 发掘传教士与胡适、陈寅恪、翁同龢等文化巨匠之渊源 重现晚清大时代下波澜诡谲的官场事件、民间风波 钩沉“中国的耶路撒冷”——温州近代基督教传播历史 本书简介: 《寻找·苏慧廉》出版后,作者沈迦继续寻访调研,利用未用尽的一手材料,陆续撰写了十余篇独立文章,继续叙说与苏慧廉有关的传教士在华的往事逸闻。其中有涉及胡适的信仰认识及与苏氏父女的交往,这是早已汗牛充栋的胡适研究所忽略的;还讲述了翁同龢家族这个晚清最大的文官家族如何与传教士交往,并由此影响了后辈的传奇生活;《陈寅恪受聘牛津的缘起》则首次披露了陈公与苏慧廉承前启后的关系。寻找、写作苏慧廉的背后故事也有记录,如《英伦“寻宝”三记》《牛津寻找苏慧廉墓地》等,作者寻访前人足迹遍布几大洲,不乏曲折离奇之经历。书中另有部分文章是与温州近代史有关的,苏慧廉在温州生活了四分之一世纪,由他的视角回望这座现在闻名遐迩的城市,不论是重新解读枫林教案的起承转合,还是考证艺文学堂的细枝末节,作者都能用鲜见的域外材料,说出不一样的故事。作者虽以运用史料、考据史实见长,但在铺陈、叙述时亦具备技巧,把历史写得既扎实又好看。还有很多来自海外的珍稀老照片,也是首次与中国读者见面。 作者简介: 沈迦温州人,曾为《温州日报》记者,现移居加拿大。近年致力于温州基督教史及苏慧廉等传教士研究。著有《寻找·苏慧廉》一书,该书深受好评,获得2013年深圳读书月十大好书、《新京报》年度好书等多种奖项。 目录: 上辑 一条开往中国的船——读苏慧廉航海书信有感 胡适与苏慧廉 陈寅恪受聘牛津之缘起 西斋十年 英伦“寻宝”三记 牛津寻找苏慧廉墓地 翁同龢家族的域外留影 西人笔下的晚清山西巡抚下辑 冒广生的温州旧照 曹雅直、李华庆、苏慧廉抵温时间考 苏慧廉的引路人——英国传教士阚斐迪与温州早期基督教史 英国传教士笔下的枫林教案 艺文学堂开学典礼 甲申教案的导火索——释读一封新发现的苏慧廉家书上辑 一条开往中国的船——读苏慧廉航海书信有感 胡适与苏慧廉 陈寅恪受聘牛津之缘起 西斋十年 英伦“寻宝”三记 牛津寻找苏慧廉墓地 翁同龢家族的域外留影 西人笔下的晚清山西巡抚下辑下辑 冒广生的温州旧照 曹雅直、李华庆、苏慧廉抵温时间考 苏慧廉的引路人——英国传教士阚斐迪与温州早期基督教史 英国传教士笔下的枫林教案 艺文学堂开学典礼 甲申教案的导火索——释读一封新发现的苏慧廉家书 晚清西人温州方言著述知见录 美福:永不消逝的温州记忆 除非经由记忆之路后记白岩松:《一条开往中国的船》,是从沈迦《寻找·苏慧廉》的航程中驶出的,虽然这艘历史之船比原来的小,却似乎驶向了比以往更远的地方和更深的水域,于是带来好奇:沈迦的下一艘船会驶向何方?是的,当沈迦坚定地继续寻找着苏慧廉的时候,或许也到了我们该寻找一些什么的时候了……因为我们有着太多的未知!何光沪:提到清末以来从西方“开往中国的船”,中国人往往想到侵略中国的英国炮舰。但事实上,经过连续几个月的舟车劳顿,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无数西方人,却是对中国人充满深切的同情和爱心,为其改善此生并获得永生而来,他们就是沈迦先生苦苦探寻真相、着力刻画的那些传教士。即使是仅仅关切传统文化的国人,也会在此书中惊喜地发现传教士同胡适、陈寅恪、孙诒让、翁同龢等等巨匠鸿儒的关联,对中国的教育、学术、风俗改良、方言文化等等的贡献……我相信,此书的读者会赞叹沈先生的文才和严谨,也会感谢他的求索和辛劳!李天纲:《一条开往中国的船》带我们进入历史的深处,看到了基督教和近代中国的密切关系。沈迦用尘封的档案,亲身的踏勘,以及充沛的情感,证明了以基督教为特征的西方文明和中华文明的关系必须寻求新解。一条开往中国的船——读苏慧廉航海书信有感《寻找·苏慧廉》(新星出版社,2013)付梓后,我才在陈年的英国《偕我公会会刊》(TheUnitedMethodistFreeChurchesMagazine)上发现两封苏慧廉(WilliamEdwardSoothill,1861—1935)百余年前航海去中国时撰写的书信。一封写于1882年10月13日,首途中国,船近科伦坡,尚在途中;另一封写于1883年2月,已抵目的地温州。两信收件人都是阿德科克(J.Adcock)牧师,时任偕我公会海外差会干事(MissionarySecretary)。此二信中,苏慧廉详细汇报了旅途所见所闻。隔了一百三十年,展读旧日记录,世事白云苍狗,心头意味别样。第一封信 大英轮船公司“尼扎姆”(Nizam)号,近科伦坡。星期五,1882年10月13日。 亲爱的阿德科克先生:明天即要抵达期盼已久的科伦坡,此时给您去信也许是个适当的时间,这样您可知道我们已走了多远。总而言之,航行是愉快并舒适的,当然颠簸难免(现在就在摇晃中,以致书写都困难)。也可以这样说,我们或多或少都需为大海付出代价。 离开伦敦的那个早晨,来火车站送行并勉励的朋友,至今让我难忘。 登船后不久,便认识了伦敦会干事托马森牧师,他此行要去印度、中国及非洲视察工作。我们在苏伊士分别前都在一起,他后来去了孟买。此君友善可亲,我从他那里获得不少勇气与忠告。 在苏伊士,与托马森牧师分别后,我新认识了Lambuth夫妇及Park牧师。Park牧师是美国监理会派往中国的医疗传教士。Lambuth医生在中国已有四年,从他那里我也获得了不少关于中国人的有价值的信息。 同船的人还有固威林先生,其为驻宁波领事。我与他有很好的交流,他与阚斐迪牧师也很熟。 托马森先生还告诉我,在我离开后的一周,他们伦敦会有七位传教士或其夫人,搭乘“霍尔特”(Holt)号轮船,由利物浦去中国。 还是说回这趟旅程吧,从离开比斯开湾到上周六抵达亚丁湾,天气一直很好。此后,大海变得狂野,轮船因为载重少(有四百个士兵在马耳他下船),颠簸得让人很不舒服。 天气很热。在苏伊士运河,气温达到华氏一百度。来自沙漠的热风整日笼罩。在苏伊士城里,树荫下的温度都有一百零五度。我们还饱受臭名远扬的埃及苍蝇的侵扰。在这里,行程拖延了四天,因为邮件迟到。红海亦很热,估计有九十五度。 因为知道邮件来迟了,托马森与我正计划前往开罗。不过,因该地区不安定,有人建议留在苏伊士不失为明智的选择。军方人士告诉我们,离开市中心及港口都将不能保证安全。 一路见识不少有趣处。我会永远记住直布罗陀。抵达那天是9月17日,正是星期天的午夜,先不提月色下的如幻美景,我就是在那里获悉阿拉比被俘,战争终告结束。 我们亦在马耳他停靠,在那里,托马森与我造访了圣约翰大教堂、大王宫(Palace)及圣方济各修道院(FranciscanMonastery)。在巨大的地宫里,目睹了许多修士的遗骨,每一具都单独存放于壁龛。 前往中国的旅客将于明天转搭“伦巴第”(Lombardy)号,这艘船将带我们前往目的地。 安抵中国后(求神赐福),我将第一时间给您去信,并汇报更多。 颠簸的船让人既不能安静思考,也不能好好写信。 敬希谅宥 祝好 您忠实的苏慧廉 第二封信中国温州,1883年2月 亲爱的阿德科克先生:突然想起至今还没给您一份旅途报告,也许它类同于其他游记,乏善可陈,但多少还有些值得一提的地方。 我好像已对您提及过,9月13日上午出发时,金(King)船长、斯内尔(Snell)先生、R.E牧师、阿伯克龙比(Abercrombie)先生等一众伦敦教友都亲临利物浦街车站送行,并预祝我中国之行顺利、成功。家父及舍弟一直送我到“尼扎姆”号船上,直到最后一遍铃声响起才依依惜别。轮船沿宽阔的泰晤士河直下,他们一直伫立岸边目送。那一刻,可爱的家、亲人、朋友都离我远去,摆在我前方、即将踏足的是一万一千英里外的一片陌生大陆。一个对家深深眷恋的人应能明白我此刻的心情。船刚开出不久,我尚倚靠船舷时,一个和蔼的声音传来:“不会是去海外传教吧?”说这话的人就是托马森牧师,伦敦会干事,您应认识。他此行是去视察他们在印度、中国及非洲的传教点。彼此投合的感觉霎时而生,由此,我们相伴度过了许多愉快的时光。 沿着河道航行时,天气一直很好,但在比斯开湾,我们见识了它惯常的残暴。之后,天气也是平和的,一直到旅程结束,仅有一两次例外。 周日晚上,我们抵达直布罗陀。以下由我日记摘录:“抵达直布罗陀正是午夜时分,如许景色令我难忘:粗犷的山峦高耸入云,灯火点点,漫至半山腰。天空蔚蓝,虽然没有月亮,但星星闪耀。平静的海面,仅见一对硕大的海豚如箭般飞驰而去,弄皱海面,并余下一串粼粼波光。我们的船就这样驶入这片静谧的空间,恰在此时,午夜的整点钟声从镇上传来,钟声甜美,使人陶醉。此情此景共同构成了一幅既庄严又辉丽的场景,堪称令人终身难忘。”无独有偶,许是为了让我们的记忆更加深刻,有好消息从岸上传来,阿拉比已被捕,战争宣告结束。这是我们第一次听到该消息。 次日清晨我们离开了“磐石”,沿着美丽的非洲湾前行。去马耳他,走了四天,沿岸处处青山绵延。当西班牙山脉从视线中退隐后,我们目睹了一幕此前只在图片或书本上见过的灿烂落日景象。如此壮丽,平生未睹。 马耳他是个奇特的地方。城里众多的街道,不是狭长的阶梯就是陡峭的山路。特别是在城中高地,街道狭窄,房子高大并古老,屋顶上还飘出团团的浓烟。当然,那里有很多地方值得一游,特别是圣约翰大教堂,有华丽的祭坛和管风琴、巨大的金盘银碟(甚至包括一扇银制大门)、精美的油画、雕像,以及其他装饰品。所有这些,同肮脏的乞丐形成鲜明的对比。乞丐聚在教堂门口,或游荡在城镇各个角落。另一个值得去的地方是大王宫,即今统治者的府邸,里面有很多古骑士的胄甲。有些很重——其中最老的一件重达三十磅,曾属于一位身高七英尺六英寸的骑士。福罗拉丽亚花园(FloraliaGardens)一带也值得一观。圣方济各修士的修道院亦独具特色。托马森先生陪我一起徜徉其间,参观了修士宿舍及形形色色的小教堂,里面有很多漂亮的雕像,其中有些在我看来既恐怖又不敬。我们还参观了最下层的地宫,向导展示了六十四具已故修士的遗骨,每一具都披着长袍,分别矗立于独立的壁龛。我们瞻仰了其中二十五具,年代从1730年至1876年。向导将微弱的烛光凑向他们的脸部,烛光如幽灵般在黑暗的走廊里晃动。为了这样看一眼,我们付出了一先令。回镇途中,买了些正宗的马耳他花边,实付的钱尚不到开价的一半。另一人只花了二十元就买到了开价六十元的东西。 我们在马耳他逗留了五小时,下午一时离开。轮船煤仓里补充了新煤,其他各空余角落也堆满了足够数量的煤粉。我们还与一支由四百名军人组成的分遣队分别,他们原欲并入大军团,但现接到命令,不再前进。其中军队医疗团的成员继续与我们同行,直至伊斯梅利亚,才另有军务。 抵达塞得港的晚上,有两小时靠岸。在那里看见了一队英国的英勇士兵,很快他们就控制了这座小城。房门大多紧闭,表明许多本地人已逃走。街道上拥挤着脸色黝黑的埃及人及其他异族人。声名狼藉的歌女酒吧与轮盘赌桌的生意似乎还红火。在塞得港和苏伊士运河,我们驶过几艘曾在攻城拔寨中屡建奇功的战舰,如佩内洛普号、猎户座号和君王号。 离开马耳他后,一颗又美又大的彗星首次进入我们的视线。彗星可是目前天文学界热议的话题。此后两周,它越变越大,也逾见清晰。一月中旬,直至进入中国境内,它仍清晰可见。 我们花了四十八小时穿过苏伊士运河。我发现,地中海的空气与苏伊士运河有诸多差异,前者潮湿,我们总是汗流浃背;而后者,哪怕有一滴汗也早被来自沙漠的热风吹干。 抵达苏伊士港是9月28日,城市离港口有三英里远。印度分遣队的一个分队驻扎于此,都是些英俊的男人。因为在苏伊士有四天时间,我与托马森先生商量去开罗及金字塔转转,但不止一位军方人士坚决反对我们在尚处动荡的地区有如此举动。他们甚至认为前往离这里仅四英里远的“摩西井”也是危险的。于是我们只能骑着小毛驴在苏伊士城里转悠。苏伊士城甚无趣,街道又狭又脏,屋宇商铺东倒西歪,其中很多因战乱已大门紧闭。街上臭气难闻,路人形容污秽,处处苍蝇围绕。孩童的脸上也病菌肆虐,此为眼科疾病之温床。这种疾病几乎感染了所有的穷人。由这些细枝末节,我可判断这个曾强盛一时的民族,在卫生管理方面现已远远落后于中国。 10月2日离开苏伊士。我与友善的托马森在此惜别,他搭乘另外的船只前往孟买。不过,我新认识了三位美国传教士,并很快与他们关系亲密。在苏伊士海湾,乘客兴趣盎然,当然不仅因为历史带来的遐想,还因为两岸粗犷而独特的巨石形成的景色。在红海,天气变得燥热,压得人透不过气来。弥漫的阴霾几乎让我们无法远眺西奈山。穿过曼德海峡,帕米(Permi)右行,我们来到亚丁,这里是鸵鸟羽毛的集散地。我们仅在此逗留数小时,然后就进入印度洋。 科伦坡,位于锡兰的一个大岛,为下一停靠站。也就在这里,我从“尼扎姆”号换乘了“伦巴第”号。把行李安排妥后,我与美国朋友尚有时间在城里开车转悠。我们去了一个又大又好的市场,那里四处都堆满了香蕉、柚子、菠萝等水果。锡兰对过往的旅客而言就像伊甸园。棕榈树在街道的两边昂首挺立。肉桂等其他的树,还有很多美丽的花草,散发着香气。开车绕肉桂花园一周后,我们即返回船上,船很快就驶离这个美丽的岛屿。 四天后,我们来到马来西亚半岛外的槟榔屿。参观了大瀑布,四周茂盛的热带植物为其增色。其美景足以抵偿大太阳下艰苦的攀登。此中人似乎多为华人,下一站也即加煤点新加坡亦如是。新加坡位于赤道二度内,城市繁华,遍布华丽的建筑。近郊则与科伦坡很像。潜水的孩子吸引了很多游客的目光,当有碎银被抛到水中,其捡拾的速度简直让人目瞪口呆。他们轻松潜入水中,在水下停留相当时间,有时还从船底穿过。穿越马六甲海峡颇壮观,经过新加坡港那一段尤胜。 在中国南海,我们备尝艰辛。若非船长谨慎,恐已卷入台风,这场台风重创了马尼拉。抵达香港是10月28日,星期六。在这里结识了伦敦会的雅治牧师,也造访了当地名胜。周日,上午参加愉宁堂(UnionChapel)英文礼拜,下午的中文礼拜则由雅治牧师主持,我对此兴趣盎然,赞美诗尤是动听。周日上午早餐前,我与两位美国朋友还一起去跑马地,离城三英里的地方。这里有英国坟场,选址于此,堪称绝佳。站在坟场最高处可鸟瞰四周风景。场内布置也甚有品位,名花异草扶疏,香气弥漫,真是个好地方。 当晚离开香港,去上海的旅程令人愉快。我们抵达目的地是11月2日,终于结束了五十天的旅程。阚斐迪牧师亲到上海,热情迎接。在上海我们花几小时采购物品,之后就坐“江天”(KiangTien)号轮船前往宁波,并于次日清晨抵达。在宁波,我受到了阚师母及燕乐拔牧师夫妇的热情接待。 希望我的流水账没有让您觉得乏味。 祝好 您忠诚的苏慧廉 那些船上的伙伴们 读如上二信,印象最深的是苏慧廉在船上邂逅的旅伴。 第二封信里,苏慧廉说:“船刚开出不久,我尚倚靠船舷时,一个和蔼的声音传来:‘不会是去海外传教吧?’说这话的人叫托马森,也是个牧师,时任伦敦会干事。” 托马森(RalphWardlawThompson,1842—1916)在英国基督教界甚有名望,晚年筹建英国传教士协会联合会(ConferenceofBritishMissionarySocieties),并出任第一届主席。他比苏慧廉大十九岁,当时正是不惑之年。 托马森是英国人,但出生在印度贝拉里(Bellary),他父母均是伦敦会派驻印度的传教士。父母后又去南非传教,举家再次迁居。托马森也是在南非大学(SouthAfricanCollege)、好望角大学(UniversityoftheCapeofGoodHope)完成学业,毕业后返回英国,从此在英国教会服侍。1874年当选为伦敦会理事,1881年起任海外差会干事。1882年至1914年受该会派遣,先后前往印度、中国、南非、马达加斯加、巴布亚新几内亚等地,做环球传教考察。晚年筹建英国传教士协会联合会,1916年分别被格拉斯哥大学与爱丁堡大学授予神学博士学位。中国人对托马森了解不多,其实,他写过著名来华传教士杨格非(GriffithJohn,1831—1912)的传记《杨格非:在华五十年》(GriffithJohn:thestoryof50YearsinChina,1906)。杨格非也是受伦敦会派遣来华,将一生献给中国。 托马森1882年的这次出行,就是他全球传教考察的开始。第一站为印度。当时去印度,需在苏伊士换船。因此,他与苏慧廉在此告别。但也就在这里,苏慧廉结识了几位新上船也要去中国的旅伴。 苏慧廉在第一封信里说,新上船的人叫Lambuth与Park。“Park牧师是美国监理会派往中国的医疗传教士。Lambuth医生在中国已有四年。” Lambuth的大名是WalterRussellLambuth(1854—1921),汉名蓝华德。Park牧师全名WilliamHectorPark(1858—1927),汉名柏乐文。在中国近代历史上,这两个年轻人后来都彪炳史册。监理会(MethodistEpiscopalChurch,South)与苏慧廉所属的偕我公会同宗,均源自约翰·卫斯理(JohnWesley,1703—1791)。监理会1848年开始向中国派遣传教士,在浙江、江苏深耕。 蓝华德,1854年11月10日出生于上海,其父为监理会派驻东亚的著名传教士蓝柏(JamesWilliamLambuth,1830—1892)。蓝柏1854年来华,在上海、苏州等地传教三十二年。1886年调往日本,为日本监理会创办人。 蓝华德出生在中国,年少时回美国接受教育,获范德比尔特大学(VanderbiltUniversity)神学和医学学位。他的志向是像父辈那样做传教士。被监理会按立为牧师后,1877年,他和妻子戴西(DaisyKelly)作为医疗传教士返回出生地中国,并在上海嘉定南翔开设诊所。为了提升自己的医学水平,1880年再度赴美深造,取得博士学位后重返中国。1882年与苏慧廉邂逅的这趟旅行,就是他学成后的中国行。 与蓝华德同行的柏乐文是他的妹夫,作为蓝氏家族的成员,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目标——为荣耀上帝的名,服侍中国。 柏乐文1858年10月27日出生于美国南部佐治亚州一贫寒农家,为十一个兄弟姐妹中的长兄。父亲在南北战争中失去左手,因此他八岁就下地干活。当时美国南方监理会影响颇大,该会很多年轻人远赴海外传教。他们以天下为己任的抱负激励年轻的柏乐文,他也想做一名海外传教士,并希望到遥远的中国。 由此,柏乐文发愤学习,因为做传教士须具备很高的学识。他先后去范德比尔特大学医学系和著名的纽约表维医院(BellevueHospitalCenter)学习。据说他学习十分刻苦,有时因时间紧,必须在路上复习功课。他先是在一盏路灯下大声朗读,然后边走边重复刚才读的内容,直至走到下一盏路灯下,又开始朗读新的一段。1882年,柏乐文提前通过了考试。当年5月,即与蓝华德一起由纽约出发。他们先去爱丁堡、伦敦,然后取道苏伊士运河,前往中国。 蓝华德与柏乐文1882年底抵达中国后,即在苏州城东部葑门内的天赐庄买下七亩坟地,并将原在上海南翔的诊所迁入,在此基础上创办了博习医院。从此苏州成为监理会在中国医疗传教之中心。这所英文名为“SoochowHospital”的医院,1883年4月8日动土兴建,当年11月8日即开业。时为光绪九年,博习成为中国医学史上第一家开设于内地(不包括通商口岸)的西医医院。 尽管当时中国人对西医尚难以接受,但由于蓝、柏二人善于交际,又为人谦和,不久就获得当地人士的信任。医院开办第一年,门诊量即达到7600人次,住院125人次。面对巨大的需求及挑战,柏乐文决定回美国继续深造。1883年至1885年,博习由蓝华德负责。1886年,深造两年的柏乐文返回,接任院长一职。 也就在1886年,蓝华德被监理会派往日本,协助父亲创建日本监理会。蓝氏后来任监理会干事,负责该会全球传教工作。1910年更当选为监理会会督。蓝华德在西方基督教界很著名,美国田纳西州的蓝华德大学(LambuthUniversity)就是以他的名字命名。 蓝华德离开中国后,博习医院由柏乐文全面负责,并由此开启了他长达四十一年的院长生涯。柏乐文在博习医院,将许多西方最新发明的技术,如消毒法、麻醉术、X光机等介绍到中国。博习是中国最早使用X光机的医院。1888年,他又创办了一所医学校,为中国培养医学人才。1901年,监理会在苏州创建东吴大学堂,柏乐文兼任教务长,并在1904年将医学校归并东吴,筹建医学院。1920年,他利用来自监理会、洛克菲勒基金及各方捐助的二十万银元,兴建新的住院大楼和门诊大楼,将床位从三十张扩充到一百张。扩建工程1922年春完成,博习遂成为当时中国相当先进的一所西医院。1926年,美国外科专门医学院派人来院审定,“视建筑、人才、仪器三项之设备完全”,高度评价:“如此医院全中国仅三四处而已。” 1927年春,年近古稀的柏乐文卸下院长之职,退休回国,同年12月14日即在美国去世。家人将他的骨灰运回生活了四十五年的苏州,安葬于葑门外“安乐园”公墓,并在墓碑上镌刻“苏州的Park博士”。六年前,蓝华德在日本横滨去世。他与柏乐文一样,深深眷恋中国这片土地。家人亦将他的骨灰送到上海,安葬于他母亲的墓地边。蓝氏家族,已与中国融合在一起。 其实,与蓝华德、柏乐文同船前往中国创办博习医院的还有个叫孙乐文(DavidLaurenceAnderson,1850—1911)的年轻人。苏慧廉在第二封信里就说,他新认识的是三个年轻的传教士。 孙乐文1850年2月出生于美国佐治亚州一小镇,父亲是个商人。由弗吉尼亚州的华李大学(WashingtonandLeeUniversity)毕业后,他与柏、蓝二氏一起,受监理会派遣,远赴中国传教。他先在上海南翔,两年后调往苏州。1886年11月,监理会中国传教区首届年议会举行,孙乐文被任命为苏州教区长老。此后,在他的带领下,监理会在苏州的传教事业发展迅速。1891年,“乐群社会堂”在苏州城中心宫巷建成,他出任牧师。1895年冬,一群年轻的中国学子受到中国在甲午战争中惨败的刺激,来到乐群堂,热切要求学习英语和西方知识,于是孙乐文兴办了后来名闻遐迩的中西书院(KungHangSc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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