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过云楼旧影录


作者:王道     整理日期:2015-11-05 11:45:46

百年过云楼第四代主人顾公硕先生遗存摄影作品首次结集面世
  一个收藏家族的集体留影,一段旧山河的全景展示。
  一位被忽视的斯文士子,一批历史中幸存的完美影像。
  人文、翰墨、器物、风景,重续、再现风雅时代。过云楼是江南著名的私人藏书楼,世有“江南收藏甲天下,过云楼收藏甲江南”之称。本书所辑为过云楼第四代主人顾公硕先生遗存的摄影作品,由著名昆曲大家顾笃璜先生独家提供,乃首次结集面世,图片包括人物摄影、工艺美术摄影、砖雕、门楼、书画、风景等,种类丰富,具有重要的资料意义。整理者王道更走访顾公硕诸多生前好友、名书法家、名画家、名刺绣家,并北京、上海等地过云楼后人,寻找照片背后的线索,搜集相关资料,撰文一一解读。书香家族,自有一段风雅时代。
  作者简介:
  王道安徽太和人,青年作家。著有《流动的斯文:合肥张家记事》《一生恰如三月花:民国女子别册》,编注有《小园即事:张充和雅文小集》等。
  目录:
  序(王稼句)
  你要是认识他就好了──顾公硕生平追溯兼自序
  **辑顾家人,顾家事/001
  从一尊泥塑开始/003
  (附)过云楼顾氏与顾野王/006
  40首《落花诗》的背后/008
  *后的士:顾鹤逸检索/029
  (附)怡园的鹤/042
  顾公硕印象/045
  (附)顾公硕与周瘦鹃/059
  她们的背影/062
  第二辑旧时光,旧山河/071
  过云楼学馆的师生们/073序(王稼句)
  你要是认识他就好了──顾公硕生平追溯兼自序
  **辑顾家人,顾家事/001
  从一尊泥塑开始/003
  (附)过云楼顾氏与顾野王/006
  40首《落花诗》的背后/008
  *后的士:顾鹤逸检索/029
  (附)怡园的鹤/042
  顾公硕印象/045
  (附)顾公硕与周瘦鹃/059
  她们的背影/062
  第二辑旧时光,旧山河/071
  过云楼学馆的师生们/073
  文人社团与先锋摄影/082
  山山水水皆入镜/096
  劫后余生的照片/124
  (附)顾公硕发表在《飞鹰》上的摄影论文/127
  第三辑器物之美,工艺之魅/137
  一个人的工艺宝库/139
  “檀龛宝相”及虎丘记录/182
  (附)苏州市民间艺术和传统玩具/194
  第四辑丹青过眼,并不如烟/201
  过云楼书画旧影/203
  顾家画风及欣哥画作/233
  第五辑锦绣万花,古色今香/239
  一部古籍,几多变故/241
  顾公硕读书心语/251
  第六辑复兴过云楼/255
  纪念顾鹤逸先生兼怡园诸子/257
  怡园寻旧/266
  过云楼再起/278
  后记/285前言序(王稼句)
  过云者,烟云过眼之谓也,自苏轼《宝绘堂记》将收藏的聚散,譬之“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后世不少藏家都以此两字名斋馆,如杨夔生有过云精舍,范玑有过云庐,洪家汭、顾文彬均有过云楼。如今唯顾氏过云楼尚在,其他都真已烟云过眼,了无痕迹了。顾氏源远流长,自越王勾践七代孙封于顾余,至汉初迁会稽,就指邑为姓,繁衍生息,其中顾野王一脉,至晚清顾文彬勃然兴盛。
  顾文彬,占籍元和,字蔚如,号子山,晚号艮盦,道光二十一年(1841)进士,历官浙江宁绍台道。咸丰兵燹后,购乐桥西北隅春申君祠和尚书里弃地,先南临铁瓶巷建第宅,序(王稼句)
  过云者,烟云过眼之谓也,自苏轼《宝绘堂记》将收藏的聚散,譬之“烟云之过眼,百鸟之感耳”,后世不少藏家都以此两字名斋馆,如杨夔生有过云精舍,范玑有过云庐,洪家汭、顾文彬均有过云楼。如今唯顾氏过云楼尚在,其他都真已烟云过眼,了无痕迹了。顾氏源远流长,自越王勾践七代孙封于顾余,至汉初迁会稽,就指邑为姓,繁衍生息,其中顾野王一脉,至晚清顾文彬勃然兴盛。
  顾文彬,占籍元和,字蔚如,号子山,晚号艮盦,道光二十一年(1841)进士,历官浙江宁绍台道。咸丰兵燹后,购乐桥西北隅春申君祠和尚书里弃地,先南临铁瓶巷建第宅,又北隔尚书里构义庄、祠堂,再就隙地辟园,即怡园。子山公好收藏,宋元以来佳椠名抄、珍秘善本,缥缃盈架,又广搜字画、金石、碑版等,筑过云楼,著声南北,自撰《过云楼书画记》。文孙顾麟士,字鹤逸,一生不仕,以绘画为事,又祖述先人,广综博收,又撰《过云楼书画续记》。子山公卒于光绪十五年(1889),鹤逸公卒于民国十九年(1930)。自此而后,时势嬗递,高门大族,终于星散。过云楼的旧藏,1949年后,亦由后人陆续捐献国家,归于上海、南京、北京、苏州等地。
  言归正传,这本《过云楼旧影录》的主角,应该是顾公硕先生,编者将他的摄影串缀成书,且以他的事迹作主要叙述对象。公硕先生乃子山公四世孙,逸鹤公幼子,名则奂,字公硕,以字行,光绪三十年(1904)生人。余生已晚,于公硕先生唯睽仰而已,其哲嗣笃璜先生则是我的前辈,亦多承謦欬,但似也没听他多谈尊大人的事。我所知道的公硕先生,几乎都是从别人的文章看来的,或从别人的闲聊中听来的,所得印象,只是一个穿着中山装,越走越近的身影,然而至今还是模模糊糊,并不那么清晰。
  即便如此,公硕先生的几件事,让我想得很多。
  他去世是在1966年“文革”发动不久,当时笃璜先生在文化局任职,与钱璎、周良并列苏州“三家村”,批斗抄家,事在必然。我在陈从周先生《春苔集》里读到这样的记述:“一九六六年的秋天,从苏州传来消息,说顾先生辞世了。那天因他次子笃璜关系,‘造翻派’去抄了他的家,要他跪下,这种无礼的行动,挫伤了他的自尊心。可是他还是礼貌地送走了抄家的人,自己却从来没有这样的打扮,短裤背心,悄悄地黑夜中出了胥门,在不到虎丘的河中自尽了,他不愿再次受辱而结束了六十几年的生命。”他投水的地方,乃在虎丘道上的一号桥,但究竟是在哪一天,至今没看到明确的说法。据说,他留下遗书:“士可杀,不可辱,我先走了。”但更多的是失望,他对社会的满腔热情,满怀厚望,顿时冰散瓦解,真是“梦到好处成乌有”,精神既已坍塌,又遭受如此耻辱,就不得不死了。在这场浩劫中,他大概是弃世*早的一位苏州文化人。开吊那天,只有三人上门,周瘦鹃先生还送了一首挽诗和几粒红豆。在那样的形势下,朋友同事,人人自危,不来吊唁,亦情有可原,但也自有为了划清界线甚至落井下石者。看看当年公硕先生与一些人的合影,真让人感慨良多。
  公硕先生是世家公子,前半生虽已不是绮阁金门、锦衣玉食,然而生活是无忧的。名门高第,自有家风世德,他自小熏陶,养成了儒雅质朴的性格,拿俞文豹的话来说,就是“内而存心养性、立身行己无所歉,外而待人接物、处事应世无所戾”,即所谓谦谦君子。他喜欢写写画画,白相白相照相机,因有家学渊薮,看到的字画特别多,鉴赏自然是独具眼光的,偶尔还会哼几句昆曲。1949年后,他以极大的热情投入社会文化事业,有过不少虚衔,也担任过实职,如博物馆副馆长、工艺美术研究所所长等。在他看来,什么头衔和职务,都是无所谓的,有了用武之地就好。观照他的后半生,对工艺美术方面的贡献特别显著,在挽救苏绣、缂丝、泥人、年画、雕刻等传统工艺人亡艺绝的过程中,他起了很大的作用。可以这样说,如今苏州民间工艺的璀璨烛坤,若然没有他,会逊色很多很多。即以刺绣来说,他当年筹建文联刺绣生产小组,像金静芬、朱凤、任嘒闲、周巽先、李娥英、顾文霞、殷濂君、蒋雪英、王祖识、王金山、顾金珍、朱世英等都是这个小组的成员,后来小组解散,这些人分别进入刺绣研究所、工艺美术研究所等专业单位,使得整个苏州织绣业举世瞩目。自1954年起,在他的具体指导下,苏州先后举办了“民间美术工艺品”、“灯彩”、“古今工艺美术”、“扇子”等展览,将过去视作百工末技的民间工艺,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引起了社会各界的重视,同时也让寻常百姓重新认识那些司空见惯的玩意儿。
  公硕先生对民间工艺有广泛的兴趣,包括刺绣、家具、雕刻(竹雕、玉雕、木雕、砖雕、石雕、核雕)、泥塑、金银器、镶嵌、年画、玩具等。他是有设想去进行全面研究的,并将它作为一门学问去考察。他的方法是严谨的,也是从民间工艺的本质出发的。先是作调查,走访艺人,深入工场,用相机拍下了许多实物和它们的制作过程。那时,苏州大街小巷里的神庙祠堂还有很多,他拍下了许多塑像、陈设、匾额和建筑装折细部。同时,又做了大量的笔记和卡片,*近高福民先生正在整理,说是庞杂而零乱,正可看出他研究的广泛和积累的丰富。这一期间,他写了《顾绣和苏绣》《传统绣法名称异同表》《苏州年画》《吴友如与桃花坞木刻年画的关系》《檀龛宝相——苏州虎丘塔中发现的文物》《摩睺罗》等文章,都篇幅短,切口小,却有材料,有见解,实实在在,这自然不是随便就能做到的。遗憾的是,他还来不及对苏州民间工艺作全面梳理,就离开了这个世界。*近,海豚出版社出版了他的遗文集《题跋古今》,既是很好的纪念,又可从中看出他研究的深入、作风的严谨。比照当下,也让人感慨。不少人小有经历,就成内行,偶尔涉足,便成专家,书一本接一本出,灾梨耗楮,其实都在炒冷饭,或再抄抄别人的段落,甚至还会抄错。如果公硕先生地下有知,一定会说,“闹大笑话哉”。让他们去学公硕先生的治学态度,自然不可能,那就随他去吧,还是元好问说得好,“百年人物存公论,四海虚名只汗颜”。
  再来说他的摄影。本书卷首,贺野先生有题词,“苏州**代摄影人”,那是当之无愧的。如果追溯起来,苏州还有一位陈万里,他对中国早期摄影贡献很大:1923年,发起成立我国历史上**个摄影艺术组织艺术写真研究会,简称光社;1924年,又出版我国历史上**本个人艺术摄影集《大风集》。公硕先生小陈万里12岁,算是一代人。陈申先生在《中国摄影艺术史》中将陈万里推为“美术摄影”的代表,而公硕先生则是用相机作为工具的人文记录摄影家。
  民国年间,摄影远未普及,自备相机,喜欢拍照,也是非公子哥儿莫办,公硕先生也不例外,起先总是从白相开始的,在当时真是时髦的玩意儿。继而又作摄影艺术化的追求,参加浪华旅行团,主持旅行团中的摄影研究社,他们的游屐,到过上海、无锡、扬州、杭州、黄山、北平等地。1937年刊印的《浪华旅行团十周年纪念册》,就有他拍摄的三张照片,还有他写的一篇《旅行与摄影》,特别谈到旅行时摄影应注意的问题,都是亲身体会。凡出游前,他都预先做好功课,准备拍些什么,他在笔记本上就记下“东西山待访录”,有好几十条,他所关心的,不外是寺院、祠庙、园林、造像等。可惜的是,他拍的洞庭东西两山照片,几乎都没有留下来。即便如此,在留下的照片中,苏州题材的还是居多,主要是名胜古迹,山水风光,其中如东山席家湖安定塔、陆巷王鏊墓、石湖凉亭、横塘亭子桥、韩蕲王墓碑、北园田野、古城墙等,如今已无影踪可寻。另外,还有广泛的民生题材,如胥江木排、太湖渔船、郊外农人劳作、乡人运石上山重建穹窿山上真观,留下了民国年间城乡生活的昔年烟景,具有相当的史料价值。作为一个记录派的摄影家,随意随机拍下的自然更多,如怡园里的聚会,家族男女的瞬间,擫笛拍曲的场景。有两张特别有意思,潘子欣六十寿辰,乘画舫,游石湖,吃船菜,一张是全体在船上,一张是在舱内,留下了世俗生活的细节。徐刚毅先生在编辑《老苏州》系列图册时,大都已经收入进去。在摄影观念上,他虽然也照顾到构图和光影,但主要还是记录,并不像陈万里、郎静山那样刻意去追求绘画效果。他还在当时有影响的摄影专业杂志《飞鹰》上发表文章,如《正全色性软片的特征》《大苏打驱除法之新研究》《强力显影与舞台摄影》《滤色镜的倍数问题》等。在他晚年,则更发挥摄影*实用的功能,用来采集民间工艺的实物,载录制作过程和技艺琐碎,还翻拍了不少珍贵史料。这种文献记录技术,在当时具有先进性。
  陈从周与公硕先生沾亲带故,20世纪50年代,他来苏州作民居建筑调查,得到公硕先生的鼎力相助,后来印了一本《苏州旧住宅》,书中记录了顾宅,也提到过云楼的所在:“东路为花厅(名艮盦)与藏书楼(过云楼)组成一个四合院。花厅前后皆列假山峰石,而厅前者尤具丘壑,其峰石之硕大、玲珑,与艮盦内之灵璧石皆为吴中珍品。建筑物极华丽精细,槅扇俱有**木。”虽然,过云楼藏品已烟消云散,唯地方还在,可以作缅念的凭借,如今正在修葺,即将对外开放。楼中有隶书“过云楼”额,用的是冯桂芬原题,但漏失了跋尾,应按原迹重制。又据《过云楼书画记?凡例》记载,子山公自撰收藏十四忌,“旧揭诸过云楼楣”,布置时也不应该遗忘。另外,还有一副子山公自撰楹联,曰:“一枝粗稳,三径初成;商略遗编,且题醉墨。”跋曰:“过云楼者,余收藏书画之所也。蓄意欲构此楼十余年矣,尘事牵率,卒卒未果。乙亥夏余移疾归里,楼适落成,乃集辛幼安词句题之,时方有书画录之辑,故次联云。”这副楹联是过云楼的重要文献,明确记载过云楼落成于光绪元年(1875),今年恰好140周年,那是更应该复制后悬挂楼中。明年又是公硕先生去世50周年,如果将他的摄影作品选一部分出来,作为长期陈列,也是*恰当不过的。
  王道先生嘱我写点什么,放在书前,作为后辈学子,自然不可推谢。唯在下学识戋戋,不能望公硕先生项背,甚至所知道的,也不如王道等过云楼研究者详赡,只是抱着对乡先贤的敬重,斗胆而作,亦自知惭愧。相信本书的读者,会因此而更多地了解公硕先生,了解顾氏家族和过云楼,了解已远去了的沧桑岁月,许多的人和事,那是不应该忘却的。
  王稼句
  2015年5月17日这本《过云楼旧影录》的主角,应该是顾公硕先生,编者将他的摄影串缀成书,且以他的事迹作主要叙述对象。公硕先生是世家公子,前半生虽已不是绮阁金门、锦衣玉食,然而生活是无忧的。名门高第,自有家风世德,他自小熏陶,养成了儒雅质朴的性格。他喜欢写写画画,白相白相照相机,因有家学渊薮,看到的字画特别多,鉴赏自然是独具眼光的,偶尔还会哼几句昆曲。1949年后,他以极大的热情投入社会文化事业。观照他的后半生,对工艺美术方面的贡献特别显著,在挽救苏绣、缂丝、泥人、年画、雕刻等传统工艺人亡艺绝的过程中,他起了很大的作用。再来说他的摄影。本书卷首,贺野先生有题词,“苏州**代摄影人”,那是当之无愧的。陈申先生在《中国摄影艺术史》中将陈万里推为“美术摄影”的代表,而公硕先生则是用相机作为工具的人文记录摄影家。相信本书的读者,会因本书更多地了解公硕先生,了解顾氏家族和过云楼,了解已远去了的沧桑岁月,许多的人和事,那是不应该忘却的。
  ──王稼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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