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爱默生的极简智慧


作者:爱默生哲空空编     整理日期:2015-06-22 13:54:43

爱默生是十九世纪美国哲学家,在他的时代的一次”公众投票“中,他被认为是当时美国最著名的两三位作家之一,他的主要成就在他的哲理味浓郁的散文方面。
  他那饱含哲理的思想火花,被认为是推进美国崛起的时代最强音,历届美国总统都对其推崇备至,林肯,罗斯福,奥巴马等美国总统都将爱默生的著作当做他们的必备枕边书。
  本书精挑细选出最能代表爱默生大师思想精髓的200多句话,把艰深晦涩的经典著作转化为人人都能领悟的极简哲思,将人类最顶级的智慧无损耗、无障碍地传递给日理万机的现代读者。
  作者简介:
  爱默生是十九世纪美国哲学家,在他的时代的一次”公众投票“中,他被认为是当时美国最著名的两三位作家之一,他的主要成就在他的哲理味浓郁的散文方面。其作品跨越时代,深刻地影响了现代人的生活方式。
  哲空空,每月28号还房贷的“哲学家”,著有诗集《我知道结研所和交干院之间有几站》
    
  目录:
  第一章拥有全世界
  第二章从不绝望,勇敢面对一切困难
  第三章真正的人必能自强自立
  第四章永不止步,在无常中追逐永恒
  第五章宇宙的存在就是为了让人们的心灵不受伤害
  第六章所有美的事物都不会死去
  第七章用人生的教训来提升自己
  第八章仔细品味人生的每一段时光
  哲空空谢幕诗
  附录:你不知道的《瓦尔登湖》
  说到梭罗这个人,绕不过“瓦尔登湖”,既然绕不过,那咱们就游过去吧。
  这位写了一辈子散文的老兄,终其一生只出版了《瓦尔登湖》和《河上一周》两本书,卖得也不怎么样,那时候人们没太把梭罗当回事儿,觉得他就是爱默生的一个follower,性格怪癖,喜欢往小树林里钻,因此人们给梭罗脑门上贴了个标签:“主流社会的弃儿”。
  梭罗跟卡夫卡、梵高这些天才倒霉蛋一样,都是生前寂寞死后封神,在梭罗死后几十年,人类工业文明的火车头驶入20世纪时,他的价值才逐渐为人们所知。托尔斯泰、甘地、马丁路德金都深受其影响,诗人海子在山海关铁路卧轨自杀时,随身带了四本书,其中一本正是梭罗当年卖不出去的滞销书——《瓦尔登湖》。海子还写过一首名为《梭罗这人有脑子》的长诗,里面有一段是这么写的: 
  梭罗这人有脑子
  梭罗手头没有别的
  抓住了一根木棒
  那木棍揍了我
  狠狠揍了我
  像春天揍了我
  在这节诗中,梭罗随手拿起木棒,揍了海子,这个画面让人想起禅宗里的“棒喝”公案:南派禅宗推崇顿悟,经常在门下弟子思考某个问题时,冷不丁地用木棒狠敲他们,如果时机掌握得准,弟子就能顿悟,这就是所谓的“禅宗棒喝”。海子的意思是,梭罗的思想如禅宗棒喝那般,让他顿悟。
  写完“顿悟”这段,海子继续写道:
  梭罗这人有脑子
  看见湖泊就高兴
  看见湖泊就高兴,没有悬念,必然用的是梭罗跟瓦尔登湖的典故(单论诗歌,这种用典当然是够俗套的)。海子似乎忽略了一个可怕的事实:一个看见湖泊就高兴的人,是很容易脑子进水的,而被一个脑子可能进过水的人棒喝,是有危险的。从整首诗可以看出,梭罗之于海子,是灯塔,是标杆,如果这种“灯塔”和“标杆”的作用只在文学创作领域里,自然是无甚大碍,但要是知行合一地反映在生活中,那就要警惕了。海子的自杀,有的说是因为精神分裂,有的说是诗歌美学上的殉道,还有的说是源自弗洛伊德理论中的“死本能”,但不论哪种说法,都无法否定一个人的自杀,是跟其自身的思想意识相关联的。海子是一个活在精神世界里的人,有一种近乎宗教狂热的气质,而梭罗的超验思想,也许正是他精神堡垒中的重要基石之一。
  无独有偶,西恩潘导了一部名为《荒野生存》的电影,电影主人公克里斯多夫是一个超验主义者(梭罗的信徒),大学毕业后,他舍弃了自己的全部财产,携一本《瓦尔登湖》来到阿拉斯加的茫茫荒野中,体验回归自然的生活,四个月后,人们在一辆废弃的公交车上,发现了他腐烂的尸体。这部电影是根据真人真事改编。
  我们有必要重新审视梭罗的《瓦尔登湖》和他的“超验主义”思想。
  超验主义思想的始作俑者是爱默生,爱默生曾是梭罗的良师益友兼长期饭票,但在梭罗的第一本书《河上一周》出版后,二人的关系一度紧张。事情是这样的:爱默生把梭罗介绍给自己熟悉的书商,书商觉得梭罗这本书不好卖,提出让梭罗自己承担图书的成本和风险,也就是“自费出书”。书商不幸言中,书出版后没几个人肯花钱来买,梭罗背上了债务,在这种情况下,已经是名人的爱默生拒绝当“腰封小王子”,觉得这书写的一般,没有积极推荐。这件事只是俩人矛盾的发端和表象,此外,还有其更深层次的思想分歧。
  在携泰山超北海的爱默生眼里,梭罗显然是过于厌世了,而梭罗则认为爱默生背离了“超验主义”理想的初衷。
  看到“超验主义”这个词,也许有人会望文生义,认为超验即是超出经验之外,超验主义就是追求超常体验。从梭罗遁世瓦尔登湖等行为来看,他的确是在追寻一种背离主流价值观的刺激和体验,按这个解释,如果活在现在,梭罗有可能会为了追求超验,搞点大麻来抽,成为“监狱风云”的主角之一,然后在超验的幻觉下,写一本类似《接近无限透明的蓝》的畅销书……
  只不过这不是“超验主义”。
  “超验主义”(transcendentalism)是神秘主义的一个分支,发轫于宗教改革,在中世纪,教会控制着人们的思想,人们要想跟上帝沟通,必须要借助于神父以及一系列繁冗复杂的宗教程序。垄断导致腐败,当教会垄断了人们的信仰,就滋生出种种龌龊和罪恶,比如源自旧约时代的“什一税”,强制居民把总收入的十分之一捐给教会,理由是《圣经》里有农牧产品的十分之一归上帝的说法。教会利用《圣经》里的只言片语架空上帝强取豪夺,这个状态贯穿整个中世纪,维持了近1000年。在薄伽丘的《十日谈》中,塑造了很多满口“哈利路亚”,却诲淫诲盗恶事做尽的神父,当时教会之腐败堕落可见一斑。
  宗教改革后,新兴的清教徒鼓励人们自行跟神沟通,无需让教会和神职人员从中间插一杠子,这就斩断了教会的腐败之源,把教会这个肆虐千年的“特大号老虎”关进了笼子,也让那些打着尊神的幌子诲淫诲盗的“宗教贩子们”下了岗。
  “超验主义”就是诞生在这个背景之下,需知英雄都是时势造出来的,没有宗教改革文艺复兴的大环境,也就没有爱默生和他的“超验主义”。
  “超验主义”的核心观点是:人能够靠直觉超越感性和理性直接认识真理。单看这句话,可能会觉得费解,但联系上文所说的宗教改革背景,就好理解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直觉,可以跟上帝直接沟通,无需教会和神父这种“二道贩子”和“中介”。
  因为“超验主义”强调直觉的作用,多多少少会带点神秘主义和浪漫主义的色彩,爱默生说过一句话:世界将其自身缩小成为一滴露水。在爱默生眼中,万物都受“超灵”的制约,而人类的灵魂是与“超灵”一致的,这就大大提高了人在宇宙万物中的地位,他的那句名言“相信你自己”既是超验主义者的座右铭,也是热情进取的美国文化的基础。神说:凡信靠我的,我必把他安置在高处。而爱默生提着自己的头发,以“超验主义”之名,把包括他自己在内的全人类安置在了高处。
  “相信你自己”,这句话现在听来,很像励志书里或某个仁波切说烂了的鸡汤,但在爱默生那个年代,却是振聋发聩的时代最强音。爱默生所在的19世纪,正是美国刚刚开始崛起的时候,在此之前,工业革命让人类进入到机器大工业时代,而横扫欧洲的法国大革命,则摧枯拉朽地摧毁了苟延残喘的旧制度和旧思想,这二者为美国之崛起创造了绝佳的客观条件。
  就是在这个状况下,爱默生的“超验主义”应时而生,这种热情开阔的思想正是美国人在美洲新大陆建立人类文明试验田的投影和反射。顺势而为的爱默生,赶上了好时候。
  读到这里,也许有读者会有疑问:你说的是梭罗和瓦尔登湖,怎么扯这么远,又是爱默生,又是超验主义,又是宗教革命,又是美国崛起的。需知,要想真正了解一个事物,就必须把它放在彼时彼地的具体环境下来分析,并且了解它的来龙去脉,否则就只能是盲人摸象。因此,要想真正搞清楚梭罗和瓦尔登湖,就必须扯爱默生,扯超验主义,扯宗教革命,扯美国崛起……
  言归正传,“超验主义”有三大特点,除了“超灵”和“相信你自己”之外,它还推崇自然,认为大自然不仅仅是物质的存在,而是“超灵”的象征,充斥着“超灵”的精神。梭罗身体力行地将超验主义“推崇自然”这一方面发挥到了极致。
  以下是从梭罗著作中节选出的一段话:
  光脚踏水时,我能看到水面下几英尺处有成群的鲈鱼与银鱼,大概一英寸长,连鲈鱼的花纹都能看得一清二楚。我有时会觉得,这些鱼也是不愿意沾染红尘,才来这里生存的。
  这段话基本体现了梭罗推崇自然和厌倦世俗生活的思想,爱默生称其为“厌世者”并不为过。不过这段话里有一个问题:梭罗确实是不愿沾染红尘的,但那些水里的鱼也是不愿意沾染红尘的吗?这个问题并不像看上去那么容易回答,首先你要搞清楚,对于鱼来说,“红尘”是哪里?一个人厌倦红尘,会去远离人群的地方,如果这个推理成立,那么同样,一条鱼厌倦红尘,就应该去远离鱼群的地方,而不是像梭罗所描写的那样成群结队地在水里游。当然,你也可以说所谓红尘,就是特指人多的繁华之地,而不是鱼多的地方。但子非鱼,又岂知鱼之“红尘”?或者换个角度,如果梭罗觉得一群鱼在水里很快活,那么是否可以得出:鱼应该跟鱼在一起,人也应该跟人在一起的结论?
  梭罗这段话在《瓦尔登湖》中,还算是比较温和的,如果你一页一页地细读,你会发现梭罗对整个现代文明基本是持否定态度的。他说多余的钱只能换来奢侈品,而心灵的必需品无需花钱购买;他说应该取缔所有商品房,每个人要自己动手建造房屋,下地干活,吃自己种植的粮食和蔬菜;他说人类已经沦为自己工具的工具……
  梭罗这种不无过激的反社会思想,在当时那个方兴未艾的工业扩张时代肯定不如爱默生的“相信你自己”讨好,虽然他们同属“超验主义”。如果说爱默生的思想是恰逢其时,那么梭罗则是“先知式”的。在他死后几十年的世纪之交,他的思想才逐渐被人们所知,进入20世纪,经济危机和两次世界大战给人类带来了难以平复的伤痛,人们开始反思单纯追求物质财富增长的现代文明,这时梭罗如田园诗般的文字成了人类受伤灵魂的安慰剂。
  一个活在当下的现代人,如果对梭罗《瓦尔登湖》中的思想不假思索地全盘吸收,那就会出问题。你会觉得自己每天上班下班是毫无意义的奴隶一般的生活,会对整个城市文明失望乃至绝望,会极度向往世外桃源,找个鸟不拉屎的地方隐居起来……如果一个人真的知行合一地去实践《瓦尔登湖》中的完美理想,那更是危险的,就像《荒野生存》中那个抛尸荒野的年轻人。
  在这个推崇“说走就走的旅行”的年代,假如你是梭罗的门徒,又不幸是个处女座,那该如何避免重蹈《荒野生存》中年轻人的悲剧呢?
  其实跟《神雕侠侣》里能解情花之毒的断肠草一样,解药就在毒药旁边,或者说解药就是毒药本身。虽然梭罗在《瓦尔登湖》中的文字里表现得很绝决,似乎要跟现代文明一刀两断,但他的身体很诚实,他选的隐居地点“瓦尔登湖”并不是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离康科德市的直线距离只有1.32英里,差不多两站地铁站那么远,梭罗在瓦尔登湖附近盖的小木屋,距离直达康科德市的公路只有200米(高德导航都醉了),更令人发指的是,梭罗的小木屋距离他的良师益友兼长期饭票爱默生的居所不足1英里,到他父母的居所,也只需步行十分钟。当时康科德市流传着一则笑话:爱默生先生(夫人)摇响了晚餐铃,梭罗从林中猛冲出来,手里拿着餐盘排在队伍最前面。
  英国作家王尔德说过一句话:“每种思想都危险。”确实如此,每种思想都有它自身的局限,我们必须要学会独立思考,同时让自己的知识储备丰富起来,以鉴别出它的好处和害处,为自己所用。一个人如果读了《瓦尔登湖》,不加筛检地全盘吸收,然后跑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把自己玩死了,那又能怪谁呢?受某个人某本书的洗脑,跟从小受国家机器洗脑并无二致,即使经典如《瓦尔登湖》,即使大家如梭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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