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书是作者唐君毅与其妻子廷光的相识相恋期间以及婚后多年的书信往来汇编,然而不同于一般的家书中的儿女情长家常里短,《致廷光书》中有许多篇幅探讨了儒家思想在当今社会的功效。寓学术精神于平常话语,深入浅出,从一个侧面展现了唐君毅这位儒学大师的风范。 作者简介: 唐君毅,中国现代学者,哲学家、哲学史家,现代新儒家的代表人物之一。出身书香门第,幼承庭训,接受过良好的旧学教育。曾就读于中俄大学、北京大学、毕业于中央大学(南京大学)哲学系。青年时代颇受梁启超、梁漱溟、熊十力学术的影响。曾任教于华西大学、中央大学、金陵大学,任过江南大学教务长。 目录: 001致廷光书上篇(婚前) 005第一信(原件复制) 017第卅信(原件复制) 037第卅二信(原件复制) 049序 一九三八年(成都) 051第一信 一九三九年(成都) 054第二信——第三信 一九四○年(重庆) 057第四信——第十七信 一九四一年(重庆·成都) 143第十八信——第卅一信 一九四二年(重庆) 188第卅二信——第卅六信001致廷光书上篇(婚前) 005第一信(原件复制) 017第卅信(原件复制) 037第卅二信(原件复制) 049序 一九三八年(成都) 051第一信 一九三九年(成都) 054第二信——第三信 一九四○年(重庆) 057第四信——第十七信 一九四一年(重庆·成都) 143第十八信——第卅一信 一九四二年(重庆) 188第卅二信——第卅六信 201后序 209致廷光书下篇(婚后) 211小序 一九四五年(重庆:廷光归眉山省亲) 212第卅七信 一九五六年(台湾地区:香港文教界人士应邀访台) 213第卅八信——第四十二信 一九五七年(日本、欧洲、美国:应美国务院邀请 访美兼访日本、欧洲) 218第四十三信——第八十四信 一九五九年(美国:参加夏威夷第三次东西方哲学 学人会议) 279第八十五信——第九十一信 一九六二、六三年(香港:廷光赴台看护安儿) 287第九十二信——第九十七信 002致廷光书 一九六四年(美国:参加夏威夷第四次东西方哲学 学人会议) 293第九十八信——第一○八信 一九六五年(韩国:应邀出席韩国高丽大学六十周年 纪念学术会议) 306第一○九信——第一一三信 前言谢廷光(方回之另一名) 先夫逝世已三周年,我思念他,常常看他婚前给我的书信,觉得每看一次,都发现有不同的意义和价值,这些意义和价值给予我无尽的安慰,给我幸福的感受,亦给我无限的内疚。惜大半的书信已散佚了,留在我身边的只是一小部分。我实在宝贵这些书信,我恐再有散佚,如果全部散佚了,我认为不单是我个人的损失,亦是人间的损失,所以我把尚存的信件整理成书印行,这是我成书印行此书信的一个理由。还有一个理由就是我们的婚姻是经过变化而来的,其间一切经过有各种不同的阶段,在各阶段中我们所持之态度,我认为值得作青年男女谈论婚姻时之参考,所以我愿把私人的事客观化,献给青年朋友,愿天下千千万万的青年男女皆有崇高的爱情与幸福的婚姻。不过请注意书信是随手写成的,文句多有不切贴之处,望青年朋友不要只注重文字的本身,而要透过文字,注意文字后面的意味,这才是此书信的真精神。 廷光序于一九八一年二月二日一九三八年(成都) 第一信 廷光妹: 去年,家母同令兄绍安开始提到我们的婚事,我因一向从事于学问,常觉此类事之增加累赘。所以好多年来都是违悖母亲之意。但令兄是十年来之朋友,妹在舍间也曾住半年之久,尚能与家母相得;且屡读妹与家母及二妹之函,深佩其意念真切,与流俗人大不相同,所以觉很愿意。因为我想人只要在精神上能互相勉励,求人生之向上,则婚姻也可互相帮助。所以母亲同我谈几次后,便答应了。后来又由令兄征求妹之同意,昨日老伯到成都来会见,也很赞成此事。在老伯之意欲用旧式方法决定,但令兄家母及弟意还是应该由我们彼此增加了解,暑期以后会面时用较正式之形式决定为好,所以我现在就直接同你通信,你该也不会见怪吧。 绍安兄是弟多年的朋友,由他又同令兄斯骏交好。斯骏前同我说过,妹兼有他们二人之长。虽然我比你年龄长,在某方面的知识,或许稍多,但是朋友间的结合主要的是人格性情有互相敬爱之处,以我同令兄等之交好,假设不是社会上有许多已成的习俗,我们应当早成朋友了吧。现在母亲同令兄所提到的事,不过换一种方式来成朋友而已。 我从十四五岁以后,因为父亲的教训即有志于学问。记得在十五岁生日那一天,曾经含着眼泪作了几首要立定志向的什么诗。以后虽然时觉精神懈怠,但大体上总是向着一方向去。在我本来造学问的意思并不只重在知识,生活的充实,人格的完成,一向是我为学究竟的目标。假若将来你有机会看我十四年来的日记,当可知道,只是因为我自己素与社会一般人不大合得来,而十年来都是一人在外漂荡,虽然到处都有朋友,也时有人称赞我,但精神上终感着一种悲凉,遂造成一种孤介的性格,如柏溪随笔便是在这种情调下写的。(柏溪随笔是不好,但到底代表我三年前的生活之一部,所以把它寄上一览。)悲凉的情绪到底是不健全的情绪,孤介的性格到底不及和平温润的性格。所以近数年来遂逐渐加以改变,对于一般社会上的人,鄙弃的意思渐少,而悲悯的意思加以引导的意思渐多。尤其是去年回川后,得家庭生活的慰藉,觉得生活更和适不少,快愉不少。一般人只求享乐是不对的,但是精神上的快愉对于心灵的开展有极大的关系,为求心灵的开展而增加精神上的快愉,我想也不算不对吧。所以我想假如我的家庭生活能更美满一些,我的心灵必将有更大的开展,也许柏溪随笔一类的东西当不会再写,而从更积极的方向去生活了。 至于从纯粹学问方面说,我的兴趣一向在哲学,文学我只欣赏而已。哲学尽管使我受过许多苦痛,然而它到底是可爱的,宇宙人生微妙的道理确实令人玩味不尽。道可乐,真是不错。其次中国真正的哲学家太少了,我想中国应该多有几个,许多朋友于此鼓励我扶持我为我延誉(绍安是最早的一个)。我自己也渐渐相信自己真能。因为哲学的天才其本质在能常常自反,在永远有原始人小孩子那样的心,那样好奇,那样新鲜,我想我是有的,我想只要假以年或使我再能到他处读书,我必然有特殊之成就,与古人比美,又何难哉。你能不笑我夸大吗? 至于我对于国家民族,我想在文化教育上贡献我的力量,关于这点说来话长,以后再说。在最近我能做的事,只是办重光月刊,办此刊贴钱贴精神不少,也算我对国家民族所尽的一些责任。前家母曾寄数份来,你看了有何见教? 我对我的弟妹我当尽我的力培养他们造一种专门的学问,他们都有志趣,都不安于平凡,所以我一定要尽我的责任,使他们有专长,所以我希望朋友的妹妹也如此。听说你要转学,我想这是很好,因为教育学院办得不好是不能发展人的才能的。反不如四川大学等教育系了。以上顺笔写来,拉杂得很,字太潦草,尤为惭愧。我可不知妹意如何?甚望告知,又关于绍安兄与家母所谈之事本身,妹之感想怎样?此事最初虽系各人顺家庭之意,但此事之完成,全看彼此自然之了解与同情,不容丝毫人为。(人与人间一切感情都是要创造的,记得卡本德在爱的成年中如此说,那是一部好书。)所以我想应多通信才对,如果你不愿别人看见你的信,可交华西高中华西大学或省中三校转(不然则交长顺上街),最好由华西高中转唐君毅,并候安好。(从前听说多病近来可好了?) 弟君毅上。一九三八年五月十六日 (此信他人未见,不要交与令尊,因他恐不赞成,信又是白话。我希望你回信不要拘执顾忌,假如自己已有选择定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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