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本写大理的书。全书由十几篇独立的文章构成,写了大理的风景、风物、风俗,也描写了很多慕名而来到大理的人,写了这些人在大理发生的故事,以及他们之前不一样的人生。每篇文章都独立成篇,但合起来又呈现出了整个大理。大理是令无数流浪骑士、背包客、艺术家与生活家们为之神往的地方。 “它在中国边缘,却离世界很近。”是当下城市与生活方式的最佳参照和反思。它,就是大理。 作者简介: 姜北树,生于1987年,现为独立撰稿人,非虚构写作者,也写诗歌和小说。已出版作品《我们彼此在世界上游荡》。 目录: 自序:天性,是一首诗 山居岁月 老鞋匠 晨钟暮鼓 想象 假如你先生来到沙溪小镇 生活的自画像 城市以外 寒食雅集 南水库 深夜食堂 大理,不在人民路 他是一位真正享受孤独的人 大木屋的舞会 苍山以及她和她的孩子们自序:天性,是一首诗 山居岁月 老鞋匠 晨钟暮鼓 想象 假如你先生来到沙溪小镇 生活的自画像 城市以外 寒食雅集 南水库 深夜食堂 大理,不在人民路 他是一位真正享受孤独的人 大木屋的舞会 苍山以及她和她的孩子们 南方的雪,久违之事 狂花 那些繁花似锦的院落 归途大理对于很多人来说是神一样的存在,是朝思暮想的圣地,来到这里,身体和灵魂终于合体,自己和身处的时空终于能够和谐相处。读着这些忧伤伴着温暖的文字,感觉这就是我心中的独特的大理。 ——网友慕天黑 我们在都市中沉沦了太久,我们在这里丢失了别人也丢失了自己。直到看到这些文字,终于在泪流满面中痛下决心,去大理找回自己。其实没有什么是值得我们留恋的,除了自己的快乐,和永不麻木的感受。 ——网友说走就走 看了宁浩的电影《心花怒放》,再看看这本描绘大理的《边城客》,相得益彰,且笑且哭且开心。 ——网友小苹果 山居岁月 1 谁拥有一片山林,谁在瓦尔登湖,谁在你的城市,像梭罗那样去生活。 那是一个星期五,天气格外的晴朗,但是高原上的风却很大,风暴席卷着马路上的落叶、树枝、尘土,以及姑娘们的长裙子。大概会永远铭记那一天,第一次奋不顾身去爱上一座城市,并为她漫无归期地远行。我一个人背着行李,从深圳到大理,不是去旅行,而是生活。没错,是生活。这几乎是一个对所有人来说,几近生疏的名词。言语和眼神是决绝的,没有亲朋好友间的道别与相送,这出走像是一个天大的秘密,不足以向任何人言说。 想象一下,我会在一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居住下来,在一片山林中与荒野为伍。那里没有网络,甚至没有电话,成天走在瀑布与茶园之间,望着古城和山下湛蓝的湖面。这足以让人惊喜。 南方的十二月,看起来似乎跟冬季没有任何关系,它暖烘烘的太阳,让一切仿佛都还停留在夏季。黎明破晓前我到了昆明,长途火车让人极度困倦,出了站门,拉客的妓女,揽生意的野车司机,酒店推销员……昆明火车站破败混乱的程度,让人以为是到了某个小城镇,很难跟一座有着春天般感觉的城市相联系。这么一座有味道的城市,为什么会在短短的几年之内,变得面目全非而让人感到乏味呢?去青年旅社的路上,便遭遇了恶意丢手机敲诈的事件,平常彬彬有礼的小伙子,只好一边跑,一边对着那个凶神恶煞的男人大吼——Fuck!他真的退了回去。 这样一阵惊魂,让我打消了在昆明停留一晚的计划,当天夜里继续搭乘火车到大理。翌日清晨,天色还没能够完全明亮起来,闹钟与和卧铺车厢中的灯光几乎同时将我从酣睡中拽起,车厢里飘起了一曲“云南美”的民歌。透过车窗朝外面望去,静悄悄的山峦还笼罩在夜色之中,不过晨曦与曙光的痕迹已经越来越明显,我还能看到天空中最后的星辰,它是孤独的,那应该是启明星吧,陪伴着一抹明亮的月光。我刚伸出头,准备离开该死的卧铺,一个不明的物体,砸到了我的后背上。再一看,是谁的手机掉到地上。上铺的女士(为什么我觉得用“小姐”称呼她看上去才二十八九岁的年纪比较合适些。)正蓬松着凌乱的头发,侧着身子愣愣地看着我:“对不起,我一翻身,它就掉了。呵呵。”,我说“不疼吧。”,她说“你也去大理呀!”,我又说“这趟车只到大理。”她又说,“那你帮我把手机给捡上来。”,等我把地上的手机递给她,她又说,“嘿,你能去帮我到前面打杯开水嘛。”,“我……这……”就去了。 火车穿过黑咕隆咚的山洞,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山海湖城彼此流连的大理想国。高原上坝子里的风花雪月,暖风春拂。每每我这样看到她,从无往复的厌倦,是海枯石烂的情人,心潮澎湃,怦然的思绪没得尽头。我试图快些触及她,拥抱缠绵的沉醉,在蔚蓝与苍茫的视野中,意犹未尽。 清晨时刻,秘密般的步伐走出停下的火车,随着人群走出车站,一栋不太大的白色建筑物。相比那些已遍地开花,看上去极尽宏伟与奢华的庞大式中央车站,我更喜欢欧陆小镇式的小车站。老旧的月台依然干净整洁,不时会开过来几趟列车,热开水和报刊总是能轻易地获取到。而对于一名旅客来说,需要的又何尝不是仅仅如此。最早的一班公交车已然准备就绪,正等候在车站广场上,我已经变得娴熟,一头钻进车厢,知道它将在哪一站停下。但也仅仅如此,我只是知道下车的地点与大致的方位,并没有具体路线。因为太早的缘故,我不打算让人来接,试图自己步行前往。一路上穿过大门紧闭的商店,空旷的马路上只剩下路灯的光亮,迎着最后的晨曦,到了古城的公交车站。站在城门前,望着巍峨的山脉,虚幻缥缈卷着云,深深地呼吸一口,劳顿与它,此消彼长。 洱海对岸的山脉上空,一道金黄的光亮开始伸展开,待到吃完早餐,明晃晃的太阳就窜了出来。沿着无名的小路朝苍山上走去,水泥路面过后是一段满是石砾的山路,缓缓而上,越走越窄。站在一处杂草丛生的高地上远眺古城,村落里的广播喇叭声从远处传来,四周延绵的山脉怀抱着洱海,灿烂而纯净的朝霞射过松树林照耀而来。这种光束一尘不染,带着穿越黑夜的能量积蓄,泛出五彩的斑斓。山林越来越茂密,村落离我越来越远,蜿蜒深幽小径开始出现,它通往山地的纵深出。溪谷中已经断流,干枯的河床上,堆满裸露的山石,野狗在四处游走,一只肥胖的兔子出现在草丛中,带来了一早的喜悦。穿过干枯的河床,步入另一片遮天蔽日的山林,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我才气喘吁吁出现在一处空旷的高地上。爬上一块巨大的山石,古城与洱海已然尽收眼底。 破败的山门无人值守,我能感受到,那里就是我要找的地方。一处山野中的庄园。进到园子里,沿着人工修筑的台阶继续前行,两旁的水池流动着清澈的溪水。而源源不断的溪流,清澈的山泉水从瀑布流下,沿着沟渠,趟过大大小小的水池,那些鱼儿游荡在其中。最终它们到了山下的洱海。走完台阶,一排房子出现在面前,屋子大多门窗紧闭,四下听不来任何声响,想必人们都还在梦乡中。草坪与院子,也是他们的果园,园子里有一年四季、核桃、梨树、苹果、柿子、桃树,门前屋后散种着许多果树,在夏季时节,结出沉甸甸的果实,等着孩子们来采摘。 一年四季都绿油油的茶园,覆盖着一整面坡地,它们枝繁叶茂,能收获出最地道的云南大叶茶。在茶农的手中,将变成喷香四溢的红茶和绿茶。巍峨的山脊,难以逾越的峡谷,随风起伏的松涛,没有尽头的林海……房子与茶园,被包裹在半山之上。 它像是庄园,但却有些简陋,到处被山野的植被与荒草肆意侵占。一些看上去很奢华的石头房子,全景的大玻璃窗户,阳光能照进房间的每一处角落。躺在门前的栈道上,是湖光山色的景致,人便身处其中。对于当地村民而言,它像是个“森林公园”,偶有周末、闲暇时光他们来此闲散漫步,却又很少能看到游客们成群结队的身影。它也不是私人的宅院府邸,散居着几户长居的人家,平日中大多深居简出,并不热衷于交际与聚会……它是家、是景区、是公园、是山野,又什么都不是。只是个苍山上的大园子,是我的山居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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