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东坡先生年谱>》、《读<后汉书>小引》、《读<后汉书卷二十八·桓谭传>(一个音乐家的悲剧)》、《读<后汉书卷二十八·冯衍传>(一个文过其实的人)》、《读<后汉书卷四十·班固传>(一个为政治服务的文人)》、《读<后汉书卷二十四·马援传>(一篇好传记)》、《读<后汉书卷三十六·贾逵传>(关于经术)》、《读<后汉书卷四十三·朱穆传>(关于交友)》、《题<汉娄寿碑>》、《题<篮斋古印集>》……本书是现、当代小说家、散文家,被誉为“荷花淀派”的创始人——孙犁先生的读书笔记集。 作者简介: 孙犁(1913年4月6日-2002年7月11日)是一位中国现当代小说家、散文家。早年曾当过机关职员、小学教员。抗日战争时期在中国共产党内从事宣传工作,曾任《晋察冀日报》编辑。1940年代发表的文集《白洋淀纪事》是其代表作,其中的小说《荷花淀》运用革命浪漫主义的手法,开创了荷花淀派。1950年代又发表了《铁木前传》、《风云初记》等作品。2002年7月11日晨六点病逝于天津,终年89岁。 目录: 上册 关于《聊斋志异》 《红楼梦》杂说 《庄子》 《韩非子》 曹丕《典论·论文》 陆机《文赋》 《颜氏家训》 《三国志·关羽传》 《三国志·诸葛亮传》 《曾文正公手书日记》 《能静居士日记》 《翁文恭公日记》 《缘督庐日记钞》 清代文献(一)上册关于《聊斋志异》《红楼梦》杂说《庄子》《韩非子》曹丕《典论·论文》陆机《文赋》《颜氏家训》《三国志·关羽传》《三国志·诸葛亮传》《曾文正公手书日记》《能静居士日记》《翁文恭公日记》《缘督庐日记钞》清代文献(一)清代文献(二)买《王国维遗书》记买《魏书》《北齐书》记买《饮冰室文集》记买《崔东壁遗书》记读《伊川先生年谱》读《朱熹传》读《宋文鉴》读《沈下贤集》读《哭庙纪略》读《丁酉北闱大狱纪略》《金瓶梅》杂说买《章太炎遗书》记读《吕氏春秋》读《燕丹子》——兼论小说与传记文学之异同买《世说新语》记买《流沙坠简》记买《宦海指南》记读《棠阴比事》读《李卫公会昌一品集》我的农桑畜牧花卉书我的金石美术图画书读《求阙斋弟子记》买《汉魏六朝名家集》记读《旧唐书》读《宋书·范晔传》谈读书记(代后记)下册买《太平广记》记我的二十四史我的书目书谈笔记小说读《史记》记(上)读《史记》记(中)读《史记》记(下)读《史记》记(跋)我的经部书我的史部书我的子部书我的集部书我的丛书零种读唐人传奇记《朱买臣传》《司马相如传》《义门读书记》岳少保书武侯出师二表《船山全书》题《纪晓岚文集》读《东坡先生年谱》读《后汉书》小引读《后汉书卷二十八·桓谭传》(一个音乐家的悲剧)读《后汉书卷二十八·冯衍传》(一个文过其实的人)读《后汉书卷四十·班固传》(一个为政治服务的文人)读《后汉书卷二十四·马援传》(一篇好传记)读《后汉书卷三十六·贾逵传》(关于经术)读《后汉书卷四十三·朱穆传》(关于交友)题《汉娄寿碑》题《篮斋古印集》题《袁世凯奏议》题《唐才子传校注》买《朱子语类》记题《何典》题《雪堂校刊群书叙录》题《秦淮广记》题俞樾书枫桥夜泊诗(石刻)题《篮斋藏镜》题《古泉丛话》我的“珍贵二等”题《梅村家藏稿》题《入唐求法巡礼行记校注》题《明史纪事本末》读画论记甲戌理书记理书续记理书三记理书四记读《清代文字狱档》记编后记 买《太平广记》记 我第一次买得的《太平广记》,是扫叶山房的石印本,共四函,三十二册。其中短缺两册,用两本《人海记》充衬着。书是从天津劝业场三楼藻玉堂买的,当时的掌柜,是深县一带口音,他诚实地告诉了我这个情况,并说:“闲看去吧,不好补。”回到家来,把书装订整理了一下,也没有仔细读,就放起来,“文革”以后,所抄书籍发还,我把这部书,送给了韩映山同志。这部书,我买时价钱五元。 对于这部声名显赫的书,我有了这部残缺的石印本,还是不甘心,后来又在天津古籍书店和平路门市部,即过去的泰康商场楼下,买了一部小木版的《太平广记》,木夹,并八套,六十四册。书是山东开雕的,字体倒也清整,只是纸张不好,是一种很薄的黄色土纸,就像乡下用的烧纸。前两册,还有些圈点、批注,是原阅书人做的,弄得纸面很不干净。书籍发还以后,这部书送给了李克明同志。其实这些同志,并没有版本之好,对于这些古董玩意儿,一定不会喜好的。这部书,我买时,价钱十八元。 这种小木版的《太平广记》,我还见过广东的一种刻本,虽系白纸,但字体漫漶过甚,还不及此本清晰。 买书的欲望,和其他欲望一样,总是逐步升级,得陇望蜀。我又托人民文学出版社,在北京旧书店觅购明刊影印本的《太平广记》。不久,书籍寄来,共十函,六十册,宣纸印刷,磁青书面,丝线装订,雍容华贵,不可言状。价一百元。据书店人称,茅盾同志亦在寻找此书,因我登记较早,故归我所有。此书抄家后,被列为珍贵二等,发还书籍时,示意我tt捐献国家”,我当时答称,业务所需,不愿捐献,请按政策办事。执事者遂把书还我,书尚完好,只是碰掉几个骨签。 人民文学出版社排印的《太平广记》,我也买了一部,是一九六一年印本,纸张稍黑。近年我们排印的古籍,虽所据为善本,然因校对工作搞不上去,常常事与愿违,不能令人满意。 此外,在五十年代,天津僻静街道上,常有书摊,在北大关一胡同中,我曾见明刊本《太平广记》十佘册,蓝色虎皮宣纸封皮。我有洁癖,见其上有许多苍蝇粪,犹豫未买,遂为会文堂主人买去,失之交臂,后颇悔之。会文堂在夫子庙街,主人为清朝一宦官,时常挟一青包袱,往来于早市冷摊,精于版本之学。 一九四九年初进城时,旧货充斥,海河两岸及墙子河两岸,接连都是席棚,木器估衣,到处都是,旧书摊也很多,随处可以见到。但集中的地方是天祥市场二楼,那些书贩用木板搭一书架,或放一床板,上面插列书籍,安装一盏照明灯,就算是一家。各家排列起来,就构成了一个很大的书肆。也有几家有铺面的,藏书较富。 那一年是天津社会生活大变动的时期,物资在默默地进行再分配;但进城的人们,都是穷八路,当时注意的是添置几件衣物,并没有多少钱去买书,人们也没有买书的习惯。 那一时期,书籍是很便宜的,一部白纸的《四部丛刊》,带箱带套,也不过一二百元,很多拆散,流落到旧纸店去。各种廿四史,也没人买,带樟木大漆盒子的,带专用书橱的,就风吹日晒的,堆在墙子河边街道上。 书贩们见到这种情景,见到这么容易得手的货源,都跃跃欲试;但他们本钱有限,货物周转也不灵,只能望洋兴叹,不敢多收。 我是穷学生出身,又在解放区多年,进城后携家带口,除谋划一家衣食,不暇他顾。但幼年养成的爱书积习,又滋长起来。最初,只是在荒摊野市,买一两本旧书,放在自己的书桌上。后来有了一些稿费,才敢于购置一些成套的书,这已经是一九五四年以后的事了。 最初,我从天祥书肆,买了一部涵芬楼影印本的《史记》,是据武英殿本。本子较小,字体也不太清晰。涵芬楼影印的这部廿四史,后来我见过全套,是用小木箱分代函装,然后砌成一面小影壁,上面还有瓦檐的装饰。但纸张较劣,本子较小是它的缺点,因此,并不为藏书家所珍爱。很长一段时间,人们喜爱同文书局石印的廿四史,它也是根据武英殿本,但纸张洁白而厚,字大行稀,看起来醒目,也是用各式小木箱分装,然后堆叠起来,自成一面墙,很是大方。我只买了一部《梁书》而已。 有一次,天祥一位人瘦小而本亦薄的商人,买了一套中华书局印的前四史,很洁整,当时我还是胸无大志,以为买了前四史读读,也就可以了,用十元钱买了下来。因为开了这个头,以后就陆续买了不少中华书局的廿四史零种。其实中华书局的四部备要本廿四史,并不佳。即以前四史而言,名为仿宋,字也够大,但以字体扁而行紧密,看起来,还是不很清楚。以下各史,行格虽稀,但所用纸张,无论黑白,都是洋纸,吸墨不良,多有油渍。中华书局的廿四史,也是据武英殿本重排,校刊只能说还可以,总之,并不引人喜爱。清末,有几处官书局,分印廿四史,金陵书局出的包括《史记》在内的几种,很有名,我也曾在天祥见过,以本子太大,携带不便,失之交臂之间。 我的《南史》和《周书》,是光绪年间,上海图书集成印书局校印本,字体并不小,然字扁而行密,看起来字体联成一线,很费目力。清末民初,用这种字体印的书很不少,如《东华录》《纪事本末》等。这种书,用木板夹起,“文化大革命”中,抄书发还,院中小儿,视为奇观,亦可纪也。 我的《陈书》是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的百衲本。这种本子在版本学术上很有价值,但读起来并不方便。我的《新五代史》,是刘氏玉海堂的覆宋本,共十二册,印制颇精。 国家标点的廿四史,可谓善本,读起来也方便。因为有了以上那些近似古董的书,后来只买了《魏书》《辽史》。发见这种新书,厚重得很,反不及线装书,便利老年人阅读。P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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