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谈自由与偏见》由尼采编著,石磊编译。 我们为自己创造了一个适于生活的世界,接受了各种因与果,动与静,形式与内涵。若是没有这些可信之物,则无人能坚持活下去!不过,那些东西并未经过验证。 生活不是论据;生存条件也许原本就有错误。哪里有统治.哪里就有群众;哪里有群众,哪里就需要奴性;哪里有奴性.哪里就少有独立的个人;而且,这少有的个人还具备那反对个体的群体直觉和良知呢。 如果你想走到高处,就要使用自己的两条腿!不要让别人把你抬到高处;不要坐在别人的背上和头上。 作者简介: 尼采,1844年出生于洛肯的一个牧师之家。他自幼性情孤僻,多愁善感,纤弱的身体使他产生了一种深沉的自卑感。他的生活,除了靠巴塞尔大学的一笔退休金外,还得依赖几个朋友的善心,以及一些陌生人的陪伴。缺钱、孤寂、没有朋友——这一切都激发出尼采内心世界的自觉意识和无力感。因此他一生都在追寻一种强有力的人生哲学来强化自身的力量。他是一位充满激情而又疯狂的天才,他能在一个瞬间便能征服一个人的灵魂。他的哲学思想在德国乃至全世界都享有最高的知名度。具有一种无比强大的冲击力。受到希特勒的狂热崇拜。希特勒曾将尼采引以为德意志民族的骄傲,并将尼采的作品赠送给墨索里尼阅读。同是尼采也引起鲁迅、梁启超、纪伯纶等人的强烈共鸣。其主要作品有:《权力意志》《查拉斯图拉如是说》《偶像的黄昏》《悲剧的诞生》《尼采诗歌》等。一般人对于尼采总有种孤傲、愤世嫉俗的印象,但也只有知道深渊幽暗的人才能明白璀璨的极致。说白了就是唯有智者才能不带成见地走进他的世界。 目录: ―、哲人与偏见二、自由的精神三、宗教意识四、天才的箴言五、道德的历史六、自我剖析七、道德之尺八、民族与爱国九、高贵的理解十、艺术的灵魂十一、曙光的升起十二、快乐的科学十三、天才的感悟十四、自我的批判十五、疯狂的激情十六、艺术的意志 一、哲人与偏见(一)真理意志注定诱使我们做许多冒险事业,所有哲学家至今都怀着敬意谈论过真理之中那无人不晓的真实性,又有什么问题是它没有向我们提出过!提出的是些多么叫人觉得奇怪、令人困惑、复杂的问题!说来话长,然而又似乎还没有开始。如果我们变得不再相信、失去耐心、不耐烦地躲开、那又有什么奇怪?不正是这个斯芬克斯最终教会了我们自己提出问题吗?究竟是谁在这里向我们提出问题?我们内心的这种“真理意志”究竟是什么?的确,我们曾长久地停下来思考这种意志来自何处,以致最终我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更为根本的问题面前,转而质询这种意志的价值。假定我们需要真理,那为何不需要虚妄?不需要不确定性?甚至无知呢?真理的价值问题自然而然地呈现在我们面前——抑或是我们自己站到了这一问题面前?在这里,哪一方是俄狄浦斯?哪一方又是斯芬克斯?这似乎是一大堆问题,一大堆问号。怎能让人相信,这问题以前从未有人提出过,似乎是我们第一次察觉到了它,瞥见了它,壮着胆子提出了它?因为提出它是有危险的,或许也没有比这更危险了。 (二)事物怎能源自其对立面?比如,真理源自谬误,真理意志源自欺骗意志,慷慨源自自私,智者的慧心源自贪婪,这是不可能的,谁这样想谁就是傻瓜,而且是傻瓜中的傻瓜;具有最高价值的事物肯定有其根源——它们的根源不会是在这个转瞬即逝、充满诱惑、虚幻不实、卑鄙龌龊的世界上,不会在妄想与贪婪之中,而是在神的怀抱中,在永恒中,在匿而不露的上帝那里,在“自在之物”中——它们的根源一定在那里,而绝不会是在别处!这种推理方式暴露了一种典型的偏见,借此可识别出所有时代的玄学家,这种评估方式隐藏在他们全部的逻辑方法背后:依靠这种“信念”,他们尽力探求“知识”,探求某种最终庄严地冠以“真理”之名的东西。玄学家的根本信念是相信价值的对立,就连他们当中最谨慎的人,也未在一开始就提出疑问。因为,首先值得怀疑的是,究竟是否存在对立;其次值得怀疑的是,玄学家认可的普通评估和价值对立,难道是肤浅的推测和一时的想法?何况还很可能是产生于某一角落,也许产生于地狱,或借用时下画家常用的话来说,在某种程度上产生于“青蛙透视画法”。尽管可把许许多多价值归于真实、明确和无私,但一般说来,仍可赋予虚伪、欺骗意志、自私和贪婪,予以更高、更基本的生活价值。甚至那些好的、受人尊敬的事物,其价值所在可能正是暗中与那些邪恶的、显然对立的事物相互联系、相互纠缠、相互交织在一起,甚至实质上正与它们别无二致。但哪一个愿意与这种危险的“猜想”沾边!要想考察这种猜想,必须等待出现新型的哲学家,他们将有别样的趣味和志向,与至今流行的那些——一些名副其实地做危险“猜想”的哲学家相反。 说实在的,我已目睹这种新型哲学家开始出现了。 (三)我一直注意着哲学家,阅读了他们的大量文字,此刻我暗自思量,大部分自觉的思维肯定属于本能活动,就连哲学家的思维也是如此;在这方面,人们需要重新学习,正如人们对遗传和“天赋”已有新的了解一样。正像生育行为在整个遗传过程中的作用很少被考虑过,“自觉”也很少与真正意义上的本能相媲美。哲学家的大部分自觉思维,都不知不觉地受其本能影响,而被逼人一定的轨道。 在其全部条理性和看似自主的活动背后,有评估,有哲学家对维持特定生活方式的需要。比如,确定的事物比不确定的事物有价值,虚幻不如“真实’’有价值:这种评估尽管对我们有条件上的重要性,但仍可能仅仅是表面的评估,是特殊种类的无知,而且只是维持像我们自己这样的生物所需要的。总之,个人并不是“衡量事物的尺度”。 (四)我们以为,一种意见的虚假性并不是反对这种意见的理由,也许正是在此处,我们的新鲜话语听起来极其令人不可思议。问题是,一种意见在多大程度上能促进生存、维护生存、维护人类或养育人类?从根本上说,我们认为,虚假的意见,对我们来说是必需且不可少的:不去承认逻辑的虚构,不将现实与纯粹想象的绝对和永恒世界相比较,不经常用数字仿造世界,人就无法生存,放弃虚假的意见就是放弃生存、否定生存。承认不真实是生存的一个条件吧,这肯定是对传统价值观的危险责难!因而胆敢这样做的哲学家便将自己孤零零地置于善恶的彼岸。 (五)人们之所以半信半疑、半嘲笑地看待哲学家,并不是因为常常发现他们有多么无知——多么频繁地犯错误,并迷失道路。一句话,就是因为他们不够诚实。哪怕最隐晦地提及真诚问题,他们也都会立即大声义正词严地表示出抗议。他们都摆出一副样子,似乎自己的真知灼见是通过冷酷的、纯粹的、绝对不偏不倚的辩证法的自我发展,而发现和得到的(这与各式各样的神秘主义者形成了对照,他们光明正大而傻里傻气地谈论“神的启示”);可实际上,他们的主张、思想或“建议”,是带有偏见的,是他们内心欲望的抽象和精炼,他们总是用事后寻求到的论据为其辩护。他们都是鼓吹者,而又不希望别人把他们看成是鼓吹者,也都是自己偏见的狡猾辩护者,并将自己的偏见称作“真理”,而决无勇气承认这一切的良知,也决无风度和胆识让朋友或敌人明白这一切,更不用说以欢悦的自信和自嘲态度做到这一点了。上了年纪的康德,穿着笔挺而讲究,把人们诱入了辩证法的小道,沿着这条小道,又把人们引向了(或更正确地说,错误地引向了)他的“绝对命令”。但康德的伪善,只是令我们这些挑剔者付之一笑,而饶有兴味地觉察出了老道德学家和道德说教者的阴险伎俩。更加可笑的是,披着数学外衣的欺骗手法,如斯宾诺莎就是用数学给自己的哲学穿上铠甲和戴上假面的——实际上,说得明白些,他的哲学就是“对他的智慧的热爱”,以此恐吓胆敢瞥看和攻击那位无敌女神帕拉斯·雅典娜的人。一个病恹恹的隐士用这种伪装,暴露出他是何等的胆怯与脆弱!……P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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