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谒先哲书》讲述了清华园,这片水木清华的土地,当是20世纪中国人文学术的圣地,曾几何时,它却荒了,野草掩埋着灵地。故当《九谒先哲书》依次函渴梁启超、王国维、陈寅恪、吴宓、胡适、吴晗、闻一多、冯友兰、王瑶等有涉清华背景的三代巨子,这无异于“盗墓暨招魂”,即在发掘百年先哲葬于其问的睿智、傲骨、苦泪、悔悟的同时,又向二十一世纪中国学界啼血呼唤“魂兮归来”,魂即“学统”。 作者简介: 夏中义,1949年生于上海。现任上海交通大学人文学院文学研究所所长、教授、文艺学博士生导师,“国家大学生文化素质教育基地”主任,中国文艺理论学会理事,《文艺理论研究》杂志编委。主要研究方向:20世纪中国文艺理论史案。学术著作有:《艺术链》《世纪初的苦魂》《思想试验》《新潮学案》《学人本色》等。曾主编:《大学人文读本》《大学人文教程》,这两本书在全国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为当前的高校语文教育改革注入了新的活力;为中国大学生的“精神成人”提供了系统的优质思想资源。 目录: 1学统的分娩及其人格载体 2价值位移:从青年到晚年 3用生命践履碑铭 4人海沉浮非书生所宜 5启蒙巨匠与“上卷先生” 6生于斯死于斯的史家悲剧 7史诗之烈诗史之哀 8世纪圣人的精神遗体 9清华薪火的百年明灭 【附录】 学术反思与文化“着陆” 没有地址抵达灵魂 千禧夜答弟子问(代后记)明确地将先生的生命历程(1895—1990)大体分为依次相续而又跌宕不已的三个时段,这就是从“实现自我”(1918—1948)—“失落自我”(1949—1976)—“回归自我”(1977—1990)。不妨称之为“蔡氏定式”。对此“定式”,我有两点体会。首先,我以为这是知性且全面地解读先生的必要起点,舍此无计避免印象派式的信口雌黄;其次,我是想说,既然“蔡氏定式”重在对先生心灵解读,那么,“定式”中的“自我”一词无疑甚为关键,故其文化底蕴之细深勘探,很可能是真正逼近先生灵魂之本相的要害。无须说,谒书正想在这儿下功夫,再由点及面,兼及其他。 概括我的读后感,我理解的所谓“自我”,应是指诱导先生之所以能在百年人生自强不息、能屈能伸、九死一生、老骥伏枥的那份精神寄托或角色自期,亦可称之为“价值动力定型”,这就是——想在20世纪中国历史舞台扮饰继孔子、朱子后的“第三圣人”,我拟命之为“圣人情结”。此即先生“自我”之真实内涵。 这就是说,先生虽是以中哲史研究而名震中外,30年代初便有《中国哲学史》两卷问世,但至40年代,已“开始不满足于做一个哲学史家,而要做一个哲学家”——用先生的名言便是,哲学史家是“照着讲”,“讲的是别人就某些哲学问题所想的”,具有“陈述性”5;远不如哲学家的“接着讲”,“讲的是他自己就某些问题所想的”,富有“创造性”。无怪,先生当时对王国维“三十自序”特有共鸣,因此序表明王国维也不甘心当哲学史家。不过先生与王国维相比,又同中有异:当年王国维之不甘主要着眼于学术史,是怕哲学史家这角色不足以发挥他的思想原创力(仿佛哲学史家当得再好,纵然一流,但与大哲学家相比,恐怕仍属二流,因是为他人作嫁衣);而先生之不甘则有另番政治文化的深意——这也就是说,当先生用西方新实在论与逻辑分析法重释宋明(主要是程、朱)理学,使之重铸为一个明晰的整体结构后,先生便想在“坐而论道”之余,“起而行道”了。显然,先生志存高远,不仅想在学问上无愧新儒学的传人,更想在行义即行为上亦俨然而成一代“新统”之表率。《新统》为先生撰《新原道》(1945年版)的最后一章。先生说:“这个题目暴露了我在当时的狂妄。它的意思是想说明‘新理学’是‘接着’道学讲的。”此道即“内圣外王”之道,亦即“圣人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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