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殷海光是台湾自由主义开山人物,其弟子遍布华语学术界,包括林毓生、张灏(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王晓波(台湾大学哲学系教授)、李敖(著名作家,近代史学者)等,其学术观点和理论脉络影响深远,海峡两岸均曾掀起过“殷海光研究热潮”。林毓生,当代著名学者,曾任美国威斯康辛大学历史系教授、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在大陆和台湾历史学界享有极高声望。两位思想大家的对谈,使这本书信录有着超过一般文学作品的价值和地位,书中对文学、哲学、社会学、历史学、人类学、文化研究的领域都有涉猎。本书收录殷海光、林毓生的通信六十余封,以及林毓生纪念先师、追忆求学历程的四篇文章。殷、林二人的通信起自一九五七年,终于一九六九年殷海光去世,其中大多数信件为林毓生赴美求学后所写。两人在这些跨越大洲的信件中无所不谈,从留学琐事到家庭碎务,从推荐书单到讨论重要学术问题……一个时代的思想线索隐隐可见。时移世易,但师生情谊从未改变,其中蕴含的现代理性和道德自觉令人动容。 作者简介: 殷海光(1919—1969)原名殷福生,湖北黄冈人,师从著名哲学家金岳霖。台湾大学哲学教授,20世纪五六十年代台湾自由主义领军人物,其反抗专制、坚持个人尊严的言行,深刻影响了台湾知识界一代人。著有《殷海光全集》18卷、《中国文化的展望》、《自由的伦理基础》、《思想与方法》(贺照田编)等。林毓生(1934—)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美国威斯康辛大学麦迪逊校区历史系荣誉教授。早年就读台湾大学历史系,师从殷海光,后赴美留学,师从哈耶克,但仍常与殷海光通信,直至殷先生去世。林毓生曾说,殷先生给他的是“经过西方自由主义转化的中国知识分子道德精神的召唤”。著有《中国意识的危机》《中国传统的创造性转化》《热烈与冷静》《政治秩序与多元社会》等。 目录: 序言翰墨因缘念殷师 代序殷海光先生对我的影响 殷海光·林毓生书信录 一九五七 一九六〇 一九六一 一九六二 一九六三 一九六四 一九六五 一九六六 一九六七 一九六八 一九六九 附录序言翰墨因缘念殷师代序殷海光先生对我的影响殷海光·林毓生书信录 一九五七 一九六〇 一九六一 一九六二 一九六三 一九六四 一九六五 一九六六 一九六七 一九六八 一九六九附录 殷海光先生的志业与台湾的民主发展 林毓生:自由主义、知识贵族、公民德行前言序言 翰墨因缘念殷师 林毓生 在《殷海光书信集》出版以后,我就辗转接到殷师母夏君璐女士在先师海光先生逝世后不久,托人带至香港友人处存放的,历年来我写给殷先生的书信。当时看到了这些信,真序言翰墨因缘念殷师林毓生在《殷海光书信集》出版以后,我就辗转接到殷师母夏君璐女士在先师海光先生逝世后不久,托人带至香港友人处存放的,历年来我写给殷先生的书信。当时看到了这些信,真是百感交集。最初一封是二十多年前,在大学三年级的暑假,我在狮头山上海会禅寺中读书时写给他的。竟然经殷先生生前妥为保存,又经殷师母费心与殷先生的其他来往函件一起送到香港。我对此信早已忘却,现在原件居然又寄回我这里。二十多年的时光已经过去了,殷先生逝世已经十年有余,世事与国事也发生了许多重大的变化,而我自己也早已进入中年;但,在大学时代跟随殷先生那几年的读书生活,现在回忆起来,却仍历历如在目前。当时虽然对于身边所见之种种,深致愤慨,然而,精神却是无比昂扬与奋发的。主要是因为:在思想上,受到了殷先生的启蒙,看到如何进展的远景;而在精神上,受到了殷先生那种特有的道德力量与精神力量的震撼,自然怀持着一种使命感,深深地觉得应该为苦难的中国尽一己之力。因此,青年人所易有的忧郁与寂寥的情怀,虽然有时也曾来袭,却从未占据自己的心灵。一九六〇年我离台来美,转瞬已二十年。羁旅异邦,心情是寂寞的。从一九六一年至一九六九年,殷先生给我的信可说是在羁旅生活中得到的最大的鼓励与支持。殷先生的信都是挂号寄达的,在芝加哥大学读书的那几年,有时中午或下午从外边回到宿舍,看到来自台湾的挂号信通知单,便知道一定是殷先生的信到了,心中立刻感到无比的高兴。马上放下别的事,骑脚踏车到邮局签字把信取出。先在邮局中打开匆匆看一遍,然后骑车回到校园中,找一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来再看一遍,晚上吃过饭,往往会看第三遍以后才开始读书或写作。我在一九六四年,因先严的身体不佳,而博士论文的研究工作一部分也可在台湾进行,刚巧海耶克(FriedrichA.Hayek)师所推荐的奖学金可由我自由运用,并未限制要待在芝大,遂返台住了半年。因此,得以与殷先生重聚。在台期间,殷先生时常邀我到他府上吃饭,每次只有我们师生二人,师母与师妹并不上桌。师母在厨房忙,师妹则负责端菜。每次我跟殷先生说,请师母与师妹一起来,他总是笑着答道:“她们忙,让我们先吃。”我提了几次,但毫无动静,以后也只好不说了。殷府的菜肴,鲜美而不奢,没有酒。往往我们刚开始吃了不久,就大讲起学问与世事来;每次我讲到他赞许或会心的地方,他就用筷子夹一块好吃的菜放在我的盘子中,以示奖励。这使我忆起大学二年级最初跟随殷先生读书的时候,因为有许多问题要请教,问他是否有时间详谈,他约我在寒假期间每礼拜四下午两点钟到他家去。那时他与师母住在公家配给《自由中国》杂志社的宿舍内,与另外一家人合住一幢房子。他与师母的房间是一进门往右走,大约只有七八个榻榻米大,白天是书房兼客厅,晚上把被褥从壁橱中拿出,铺下来就睡在地板上。他的家虽然很小,但收拾得窗明几净,令人觉得甚为舒适。那时,师母正怀着尚未出世的文丽,每次我来,她把红茶或者咖啡冲好以后,就出去散步,我们师生便开始对谈。当时我问到或讲到他赞许或开心的地方,他便把放在桌上从“美而廉”买来的小点心拿一块给我吃,我只得一边吃一边讲。那是一九五五—一九五六学年度寒假里的事情;当时大家都非常清苦,很少吃到如此精美的点心。这样的师生论学之乐,虽然事隔二十多年,现在回想起来,还是能清楚地记得。......在精神上,我受到殷先生那种特有的道德力量和精神力量的震撼,自然怀持着一种使命感,深深地觉得应该为苦难的中国尽一己之力。 ——林毓生 殷先生毫无疑问是中国在20世纪下半叶的公共知识分子的一位先驱与表率。……热烈地参与当时的各种政治社会的活动与讨论,从此终生把他的知识与理念,投入公共空间,发为社会良知、批判意识与抗议精神。甚至不惜冒着自己职业与生命安全的危险,为当时台湾与20世纪后半叶的华人世界树立了一个公共知识分子的典型。 ——张灏(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 殷海光,对我来说意味着解放。……他的思想,是对当时台湾沉闷压抑的政治空气的一种突破;那时候的台湾青年,只要对那样的现实有所不满,很难不受到殷先生的影响。 ——钱永祥(台湾“中央研究院”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心研究员) 走近殷海光,让我获得了对那个时代更为真切的感受……殷海光这一切仍旧是受到其道德热情的影响,他的学生林毓生称其为具有强烈道德热情与诗人气质的人,在精神上,我受到殷先生那种特有的道德力量和精神力量的震撼,自然怀持着一种使命感,深深地觉得应该为苦难的中国尽一己之力。——林毓生殷先生毫无疑问是中国在20世纪下半叶的公共知识分子的一位先驱与表率。……热烈地参与当时的各种政治社会的活动与讨论,从此终生把他的知识与理念,投入公共空间,发为社会良知、批判意识与抗议精神。甚至不惜冒着自己职业与生命安全的危险,为当时台湾与20世纪后半叶的华人世界树立了一个公共知识分子的典型。——张灏(台湾“中央研究院”院士)殷海光,对我来说意味着解放。……他的思想,是对当时台湾沉闷压抑的政治空气的一种突破;那时候的台湾青年,只要对那样的现实有所不满,很难不受到殷先生的影响。——钱永祥(台湾“中央研究院”人文社会科学研究中心研究员)走近殷海光,让我获得了对那个时代更为真切的感受……殷海光这一切仍旧是受到其道德热情的影响,他的学生林毓生称其为具有强烈道德热情与诗人气质的人,提倡科学只是满足道德热情的道路。殷海光对此也甚为称许,认为道出了其“心灵深处多年来‘紧张’之源”。——章清(复旦大学历史系教授)翻开两人40年前的书信,我不禁为两人的爱国热情及探索学术的真诚心灵而感动。读到情深处,心似乎与他们连在了一起,与他们共悲伤、共欢喜。读后,宛若经历了一次精神洗礼。今日之中国有几多这样的知识分子呢?——郭绍敏(河南大学法学院副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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