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某种意义上说,中国对日本的误读和日本对中国的误读一样严重日本,既近,也远;既小,也大;既熟悉,也陌生;既相邻,也远隔;既立体,也碎片中国人是商人,日本人是匠人以军队形态出现的日本人是豺狼,以国民形态出现的日本人却内敛谦恭日本为什么能?1亿多人,像是被统一植入了一样的芯片,统一换了同样的血型 本书简介: 中日友好究其本质是两国人民通过沟通、交流形成的理解与信赖,以及在此基础上实现的互利、互惠。理解与信赖至关重要,缺乏这一基础,中日友好可以说就是一句空洞的口号。2011年至今5年间,笹川日中友好基金邀请了35人访日,本书收录了其中22人的文章。他们以媒体人独特的视角和敏锐的感性,对日本的政治、外交、经济、文化、社会和人民的生活作了近距离的观察,并将他们亲历的日本即时介绍给广大网友。 作者简介: 胡一平,笹川日中友好基金主任研究员 曾任中国国际广播电台记者、日本NHK广播翻译、日本外务省研修所讲师。2004年开始在笹川和平财团任职,主要负责中日友好交流项目的组织和实施。 满凯艳,共识传媒集团杂志主编 毕业于中国人民大学,曾任《中国汽车报》和《财经时报》记者,2008年起在共识传媒供职,负责《财经文摘》《天翼》等杂志的内容编辑和团队管理。 李馨,《天翼》会刊执行主编 曾任《民间文化》杂志社记者、《现代青年》杂志编辑部主任。2011年开始在一杉广告公司任职,服务于中国电信《天翼》会刊。 目录: CONTENTS 上篇中日观察 002/周志兴:一衣带水的朝霞 011/孙凯:关于日本的三个不解 019/马晓霖:五年断想——换个角度看日本 038/杨锦麟:我的日本经验 044/张力奋:我看日本 中篇他山之石 054/李礼:熟悉的陌生人 064/关军:五环之下,东京可以对北京说些什么 078/包丽敏:日本的公共电视台 083/陈海:日本红十字会,140年来从未出现过贪腐 094/林楚方:日本的点滴 103/章弘:再也回不去的日子 目录: CONTENTS上篇中日观察002/周志兴:一衣带水的朝霞011/孙凯:关于日本的三个不解019/马晓霖:五年断想——换个角度看日本038/杨锦麟:我的日本经验044/张力奋:我看日本中篇他山之石054/李礼:熟悉的陌生人064/关军:五环之下,东京可以对北京说些什么078/包丽敏:日本的公共电视台083/陈海:日本红十字会,140年来从未出现过贪腐094/林楚方:日本的点滴103/章弘:再也回不去的日子122/徐春柳:日本情色业吐槽记129/张发财:老年派的奇幻漂流下篇浮光掠影142/许知远:日本漫步155/朱学东:走马观花话日本160/石述思:日本印象170/刘新宇:在日本,想静静176/巫昂:把向晚的幽暗含在嘴里184/杨潇:里弄东京与风物新潟200/封新城:日本,外来者的乡愁之地205/贾葭:也有一种乡愁213/张杰:在日本上山下乡前言中国人对于日本这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人,抱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情感上爱恨交织,亲疏上既熟悉又陌生,心理距离上既接近又遥远。尽管我们不愿看到,但却不得不承认大多数中国人对于日本还知之甚少,仅有的了解中也不乏感情因素所导致的偏见与误解。 中日恢复邦交已经四十余年。尽管两国关系在经济、文化等领域逐渐形成了互惠互补的格局,但历史认识上的差距和现实利益的冲突导致政治、外交关系缺乏稳定,国民心理若即若离,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今天。面对这样的现实,有人说中日友好已经变成一句过时的口号。众所周知,中日友好究其本质是两国人民通过沟通、交流形成的理解与信赖,以及在此基础上实现的互利、互惠。理解与信赖至关重要,缺乏这一基础,中日友好可以说就是一句空洞的口号。 中日双方都需要以信息为媒介了解对方,进而谋求相互理解,建立互信。为理解对方而付诸的努力可以有多种方式,其中最有效的途径浓缩在中日两国人民共同使用的一句成语里:百闻不如一见。 笹川日中友好基金创建于1989年,总部设在东京,是专门从事中日民间交流的公益团体。5年前,当微博这一社交媒体在中国迅速扩散之际,时任笹川日中友好基金运营委员长的中国人对于日本这个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人,抱有一种复杂的感觉:情感上爱恨交织,亲疏上既熟悉又陌生,心理距离上既接近又遥远。尽管我们不愿看到,但却不得不承认大多数中国人对于日本还知之甚少,仅有的了解中也不乏感情因素所导致的偏见与误解。中日恢复邦交已经四十余年。尽管两国关系在经济、文化等领域逐渐形成了互惠互补的格局,但历史认识上的差距和现实利益的冲突导致政治、外交关系缺乏稳定,国民心理若即若离,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今天。面对这样的现实,有人说中日友好已经变成一句过时的口号。众所周知,中日友好究其本质是两国人民通过沟通、交流形成的理解与信赖,以及在此基础上实现的互利、互惠。理解与信赖至关重要,缺乏这一基础,中日友好可以说就是一句空洞的口号。中日双方都需要以信息为媒介了解对方,进而谋求相互理解,建立互信。为理解对方而付诸的努力可以有多种方式,其中最有效的途径浓缩在中日两国人民共同使用的一句成语里:百闻不如一见。笹川日中友好基金创建于1989年,总部设在东京,是专门从事中日民间交流的公益团体。5年前,当微博这一社交媒体在中国迅速扩散之际,时任笹川日中友好基金运营委员长的笹川阳平就提议,为了让更多的中国民众了解真实的日本,基金应该邀请中国社交媒体界有影响力的博主访问日本,请他们将自己的见闻如实地传播给大多数无法亲自来日本的网友们。在他的倡议下,“中国微博名人看日本”项目于2011年正式启动。在过去的5年时间里,基金分14批邀请了35位中国知名博主访日。他们以媒体人独特的视角和细腻的情感,对日本的政治、外交、经济、文化、社会和人民的生活做了近距离的观察,并将他们亲历的日本即时介绍给广大网友。基金还与中国的社交媒体腾讯微博合作,通过微博或在线访谈等形式,将他们的见闻和感受传播给中国网民,产生了一定的媒体效果。在“中国微博名人看日本”项目进入尾声之际,我们请这些受邀的知名博主把他们访日的所见所感整理成文字,并编辑成《大家看日本》,作为5年项目的一项成果。书中的每一篇文章,可以说都是撰稿人为广大读者提供的观察日本的窗口。尽管透过窗口看到的景观各有不同,但它们都是真实、客观的。本书的策划和编辑得到了共识传媒集团的无私帮助。没有周志兴总裁的关怀与指导,没有董瑄女士、满凯艳女士和李馨女士在约稿、图片整理和编辑过程中付出的辛苦劳动,本书很难如此顺利地与读者见面。同时,本书的出版得到了中央编译出版社的大力支持,谨向刘明清社长、岑红责任编辑表示衷心的感谢。最后,特别感谢各位撰稿人。他们是增进中日相互理解,改善两国关系的重要推手。笹川日中友好基金运营委员长尾形武寿2016年1月4日以军队形态出现的日本人是豺狼,以国民形态出现的日本人却内敛谦恭。——孙凯日本为什么能?1亿多人,像是被统一植入了一样的芯片,统一换了同样的血型。——孙凯如果想使日本文明进步,就必须以欧洲文明为目标,确定它为一切议论的标准,以这个标准来衡量事物的利害得失。——李礼日本老龄化社会的一个副作用是,老年人要把自己激励得更有活力。——关军与NHK的“非政府,非商业”相比,我们的央视是“既政府、又商业”。——包丽敏我们要想真正理解公共电视台这种政策选择,可能并不那么容易,因为我们没有NHK;而日本民众要理解我们的媒介生态恐怕也不那么容易,因为他们没有中央电视台。——包丽敏尽管面对威胁生命的核污染废料无计可施,但是每一个黑色圆形核污染垃圾包依然被码放得整整齐齐,站在好比城墙一般的核垃圾包前,你不得不对把即使是废物也要摆放整齐的那个人群萌生敬畏。——章弘当时的日本比较像北京朝阳区,满街仁波切。——张发财日本自古以来都习惯向强者低头,先是中国,近代是西方列强,二战后是美国。日本对外学习借鉴的大门从未关闭。二战击败我们的是美国。——石述思因为“一生悬命”,才知道要珍惜稍纵即逝的一切物事,也才将无论是时季、仪式、器物、光影、温度、微妙至极的一切无用和多余,看得像命本身一样重。——巫昂中国人是商人,日本人是匠人,日人若要做一件事,必要“拘泥”于此,力求完美无缺。——杨潇他会给自己果园的水果播放音乐,“它们最爱听的是巴赫的古典音乐,最喜欢的乐器则是北印度的弦乐器西塔琴……”说的好像都是自己的朋友。——杨潇我们常说日本这个国家学习能力强,它甚至有过积极脱亚入欧的过程,但我觉得日本更让人敬佩的是它保存的能力和坚持的能力。 ——封新城里弄东京与风物新潟杨潇“说得不好听些,现在的日本人失去了目标,但是这也是一个机会,让人们重新找回自己的‘POSITION’(位置),建立一个真正丰富多元的社会。”一东京地势西高东低,江户川、隅田川等大小河流自北自西流来,侵蚀了这个古名武藏野的台地的东缘,形成一个个舌状的小型台地,俗称“山之手”。这些小型台地后来有了一些还算响亮的名字:品川、池袋、新宿、涩谷、代代木……1885年,日本铁道品川线通车,以此为起点,小型台地被环形铁路依次连接起来,这便有了著名的山手线。搭黄绿色的山手线电车到秋叶原,换乘总武线向东,到浅草桥时已经进入下町,又依次经过两国站和锦系町站,抵达龟户站,再步行十几分钟便到达龟户三丁目。这里的建筑多灰白或淡黄色,几乎没有超过5层的楼房,天空中电线横七竖八,街道狭窄却干净,花花草草从不起眼的角落里冒出来,从铁门的栅栏里伸出来,从楼顶垂落下来。连屋檐下等待回收的啤酒瓶架上也摆满了盆栽植物,有空地处即有树有花,让你不得不慨叹这个民族对美的执着。阳光很足,衣物和被子晾晒在为数众多的临街窗台和露台上,街旁三三两两分布着一些店铺,比如“大井商店”“梅寿司”,随时有人推门而入,或者推门而出。倒是符合雅各布斯在《美国大城市的死与生》里写的“要有一些眼睛盯着街道”,因为“街边的楼房具有应付陌生人、确保居民及陌生人安全的任务”。龟户三丁目町内会会长佐藤和男的名字就刻在自家门上,这是一栋独门独院的住宅,如今这样的房子在龟户还有20%。日本人家的地址以“区-丁目-番-号”标识,“町”相当于中国的街、巷,町内会则是居民自治的基本单位,类似于中国城市的居委会。这一天,由江东区政府与江东区龟户町内会联合会合办的夏末大会将要举行,早早地,龟户中央公园里已经有人开始顶着烈日布置摊位和舞台了。“我们三丁目町内会有900多户,而我还是整个龟户地区町内会联合会的会长,”78岁的佐藤先生说,“町内会最大的作用就是连接行政和居民,如果没有它,行政的意旨就到达不了居民。”和几十年前一样,流动留言板仍然是这里的居民获知区内事务的主要途径。除了传达区役所(区政府)的通知,町内会会议、节庆、婚丧嫁娶的消息、各种服务性信息譬如组织郊游、回收废品等,也都由留言板送达。“传阅的顺序是规定好了的,一户看完了盖个章送到下一户,一般一周就能传遍整个社区,要是有紧急通知,3天就可以转完。”二日本的町内会制度形成于20世纪初。二战期间町内会被军部控制,成为战争机器终端的螺丝钉。佐藤先生那时正上初中,“我记得当时送子当兵的气氛很浓,町内会组织老幼为年轻人送行,妇女们为他们系上腰带,是用整整1000针缝的,据说子弹打不透……当时町内会是强制参加的,因为粮食实行配给制,不加入分不到吃的。”战后,町内会制度一度被美军废除,但后来又以自治组织的形式重新兴起。“战时是特殊时期,现在完全不一样啦!”佐藤说,町内会现在和政府没有关系,会长两年一改选,町内会干部由居民轮流担任,全部是义务劳动。居民可以自愿选择是否加入,每户每月的会费是300日元,而租户则是100日元。“我们总是吓唬他们说,你们不加入町内会就不能扔垃圾!当然,这是开玩笑。不过日本人喜欢集体,害怕落单,很多町内会组织的活动,你不是会员就不太好意思参与,所以入会率有90%左右。”佐藤先生给我一份《平成16年度(2004年)收支决算报告书》,里面详细列出了龟户三丁目町内会的各项预算和决算,其中收入部分以会费最多,而支出则有31项之多,包括防灾费、夜警费、敬老费、水道光热费,等等。在每个除夕漆黑的夜里,町内会干部便五六个人一队,拿着手电筒或提着灯笼巡视街区。每一支队伍都有一个人脖上挂着铃铛,走几步就敲击一下,而巡视干部则用低沉而悠长的声音提醒着街坊:“小心火烛!”对于老居民来说,这种声音已成为新年氛围的重要成分。更为日常的则是防灾。每年八九月间,日本的电视上就开始充斥着各地开展防灾训练的新闻。龟户也不例外,区役所、消防署与町内会合作,以漫画的形式对孩子讲授地震、火灾时的应对之策。一个让人感慨的例子是,日本的小学生座椅靠背上都套着个软套,一有地震他们会立即取下软套垫在头上,然后往桌下躲避。龟户町内会联合会印制了巨幅的防灾地图,里面标出了邻近街区的避难场所、临时集合场所、消防署、医院、防灾仓库,等等。从地图里看,街头灭火器、消防栓和防火水槽分布得密密麻麻,几乎几十米就有一个。一旦江东区出现6级以上的地震,町内会干部在确保自身及家人安全的前提下,会立刻行动起来,调集“灾害协力队”,组织居民疏散到邻近的学校和公园——在日本,学校的建筑通常是最结实的,这些地方平时就备有应急的粮食、水和毛毯等物品。整个过程中,区役所通过町内会下发的无线防震报警器会发挥重要作用:不但能通知居民躲避地震,而且由于地震往往引起火灾,区役所还能通过掌握风向,告诉居民正确的逃跑方向。三离佐藤先生家不远处是有着350年历史的龟户天神社。平日里,这里更像一个清静的公园,穿过高高的“鸟居”,就进入了“天上”。爬上一座红色的拱桥,有乌龟在湖中的岩石上晒太阳,更多的乌龟在争抢游人抛下的面包。龟户本是填海而成,地下水偏咸,乌龟较鱼更能适应。5月时湖周围会开出紫藤花的瀑布,神社也由此入选“新东京百景”。再往前行,便是祭堂。一个完整的参拜程序是这样的:在净身处用木瓢取水洗手,并用手捧水漱一漱口,面朝祭堂,将一枚硬币(5日元或者50日元)投入捐赠用的匣子,深鞠躬两次,击掌两次,再次鞠躬并进行几秒钟的祈祷。如果有殿堂铜锣,祈祷时可以轻轻地敲响,神道教认为,这样可以得到神的注意。龟户天神社里供奉的是平安时期的学者菅原道真——有点像中国的文曲星,因此祭堂边祈愿考上某个学校的木牌特别多。如果说町内会是日本人在世俗层面的联合体的话,那么神社就是把他们真正凝聚起来的更深层的纽带。“神社是扎根于日本人内心之中的,很多活动都以神社为中心,从九州到北海道,莫不如此。”佐藤先生说,“在美国,通常是先有人聚居,然后才有教堂,而在日本,是先有神社,然后围绕神社形成社区,所以日本人非常讲究‘地缘’,相信每一片土地都有自己的保护神,也即‘氏神’。比如每年的11月,日本3岁、5岁、7岁的儿童,要在身着和服的父母陪同下,到本地神社求福,氏神会为他们驱除灾厄。”“靖国神社不一样,”他又补充解释,“它由国家修建,后来又供奉了甲级战犯,对我们来说,它和我们的出生地没有关系,不是‘氏神’。”9月18日,我第二次拜访龟户地区时,附近一个稍小的神社正在迎来它的节庆。通往神社的道路上挂着一排排红白相间的灯笼,上面写有町内会的名字,人们在路旁摆摊,卖着烤鱿鱼、纳豆等,大多数小吃都在100日元以下,“卖得非常便宜,主要由町内会出钱补贴,其实就是回馈本地居民。”白岩忠夫说。他是江东区区议会议长,也在帮忙张罗着第二天的节庆。与其说是摆摊,不如说在闲聊,买者和卖者平时就是街坊,大家都穿着随便,趁着这个机会三五成群地拉拉家常,顺便计划一下明天怎样庆祝,不时迸发出快活的笑声。这是城市里的“村落”,却和我们头脑里“城中村”的印象相去甚远,相比于新宿、银座的腰板笔直脚步匆匆,这里无疑是松弛与缓慢的。神社的一侧是舞台,第二天会有本地居民的演出,舞台再绕过去有一个小小的靶场,穿得像圣斗士一样的孩子们刚刚散去。作为仪式的一部分,他们可以在这里练习射箭,射中靶心就意味着他们的目标将要实现。神舆(即神轿)停放在路边临时搭建的木台上,明天,町内会组织的志愿者们,要抬着它“哇啸哇啸”地巡游邻里——或者说,“氏神”管辖的范围。从宗教意义上说,神舆巡游是让守护神视察并降福于所在地区,但日本人早就习惯从这样的仪式中各取所需。忙碌的上班族好容易闲下来,带着孩子看看热闹;主妇们参与准备红豆饭的义务劳动,顺便增进邻里感情;扛着神舆的小伙子们,会试图带着它游行到社区的边界,隐隐有和邻近社区叫板的意味;年长的町内会干部们,则希望每一回巡游,都能增进人们对社区和传统的认同。白岩议长在这里碰到了另一位老人,他是总武线龟户站附近一个町会的会长。和三丁目相比,龟户站周围更多的是大型住宅公团,“团地”生活容易老死不相往来,老人希望利用合办节庆的机会,把更多的“团地族”与传统仪式衔接起来。佐藤先生在抱怨一件类似的事情,“现在老是强调个人隐私,町内会干部好多事情不敢问了。比如吧,我们要搞一个敬老协会,让75岁以上的老人参加,可是人家的年龄就不太好问,于是我们只好猜:那个老太太应该有75岁了吧,那就请她参加……”龟户地区老人生活与整个日本并无大的不同。如果加入了国民年金,退休以后每个月可以领25万日元(约合2万人民币)左右,如果是大公司职员,这个数字可以达到40万日元,加上日本家庭一般存款较多,所以多数老人生活优渥。用佐藤的话说,“在社区活动之外,每天做做操、散散步、遛遛狗,还经常旅游”。谈到自己买马彩这个爱好时,他颇有些不好意思:“这个不得体……中国的老人比我们要有追求吧?”下午4点,佐藤先生开车带我们去往夏末大会的主会场——龟户中央公园。这是一次联合了龟户22个町内会的更盛大的节庆,包括了神舆巡游、防灾体验、模拟贩卖、纳凉大会、花火大会等等,预算超过700万日元,“行政很坏!区役所只肯出一半的钱,剩下一半,除了各町内会从会费中拿,还要请企业来赞助。”请来的企业多是某某料理店、某某纪念品商店、某某会计所,做的都是街坊生意,每家出2万日元赞助,然后在明黄色的活动手册上登一个豆腐块广告。今年节庆要放烟花,“目标1000发”,可是赞助没拉够,只能放600发,他们也不在意,仍然高高兴兴地写“花火大会赞助感谢”。5点,太阳没那么毒辣了,小摊贩的生意也来了。他们中的多数人是专做节庆生意的露天商,打着大阪、广岛、北海道特色美食的招牌。空气中弥漫着章鱼烧和爆米花的香味,有点中国庙会的感觉。陆续前来的市民不少穿着“浴衣”(一种较轻便的和服),他们买些小吃,在草地上铺块塑料布,架个小桌板,就围坐在一起边吃边聊。这场景,和数十年前,甚至数百年前的场景没有什么两样。也许,日本想象力丰富的“怪谈”就是从这里诞生的吧。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中央公园的灯笼亮了起来,一群穿着正装、领导模样的人进场,他们在儿童鼓乐队的引导下前进,偶尔举手向草坪上的市民打个招呼。市民们继续喝着啤酒,吃着烧烤,偶尔也给他们鼓鼓掌。领导们绕场一周后,坐到了舞台上,儿童鼓乐队开始一首一首演奏乐曲,听起来全部是似曾相识的日本动画片主题歌。每奏完一曲,台上的领导都要微笑着鼓励一下,看起来有一种令人忍俊不禁的与民同乐气氛。之后是领导讲话,区长、议长和本地政治新星依次登场,说的无非是要团结起来,让龟户更美好之类的话,也没几个人在认真地听,倒是舞台下方那绿油油的宣传标语更有意思:“防中暑,要喝有盐分的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