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品介绍

天才、狂人与梅毒


作者:德博拉·海登,李振昌      整理日期:2016-01-31 20:42:01

推荐理由一——梅毒名人展希特勒、哥伦布、尼采、王尔德、梵·高、林肯、贝多芬、乔伊斯、舒伯特、舒曼、福楼拜、莫泊桑……各领域*杰出的天才和狂人,他们从何处获得灵感?这些人共同演绎一场贯穿西方500年、横跨各个领域的梅毒名人展。推荐理由二——狂人的抉择在长达5个世纪的流行史中,梅毒曾令人闻之色变,有如魔鬼撒旦。诸多名人因何情愿以肉体的健康、不羁的灵魂交换精神的刺激,以获取那些传世乐章、不朽名篇?推荐理由三——另类文化史1492年,哥伦布从美洲带回的除了黄金、女人,还有梅毒。从此,梅毒按照人们的交往轨迹开始在世界范围内蔓延。查理八世南征、拜罗伊特同性恋圈、近代欧洲狂欢……这些历史都跟梅毒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
本书简介:
   《天才、狂人与梅毒》分为两个部分,上部首先讲述在大航海时代,梅毒被殖民者从新大陆带回欧洲,并逐渐在欧洲散播的故事,以及人们对付这一绝症的手段。其次,从现代医学角度解释这一疾病的根源和病理特征,以及现代治疗手段。下部讲述近代以来,诸多名人均不能在此一疾病中幸免,其中包括希特勒、尼采、王尔德、梵·高、林肯、贝多芬等等。梅毒在给他们带来肉体上的痛苦和死亡之外,同时又刺激了他们的精神世界,一部分人获得非凡成就,而另一些狂人则给人类世界带来灾厄。
  作者简介:
  (美)德博拉·海登(DeborahHayden),独立学者、在加州大学旧金山分校精神病学系授课。德博拉·海登也是一位杰出的传记侦探,她钻研早就被人遗忘的档案、信件和报导以及全新的资料,揭开了历史上那些天才、狂人与梅毒之间千丝万缕的关系。历史不轻易做出结论,德博拉·海登的结果也并非盖棺论定,她只是提供一种可能:死于梅毒——天才、狂人的另一种结局。
  目录:
  第一部分梅毒这顽疾
  伏尔泰称梅毒为西班牙从新大陆采集的“第一枚果实”——在带回黄金等战利品的同时,哥伦布和他的部队还带回了梅毒。国境并不能挡住疾病,从此,梅毒按照人们的交往轨迹开始在世界范围内蔓延。梅毒这场瘟疫,终于开始“扬名立万”,塑造了人世间多少的祸福输赢。
  第一章哥伦布:第一位得梅毒的欧洲人?
  第二章美洲的复仇
  第三章螺旋体简史
  第四章光照暗毒
  第五章饮鸩止渴:从毒物治疗到神奇药物
  第六章医生的观点
  第七章热心侦查:追溯诊断的精细艺术
  第二部分梅毒名人展
  第一部分梅毒这顽疾伏尔泰称梅毒为西班牙从新大陆采集的“第一枚果实”——在带回黄金等战利品的同时,哥伦布和他的部队还带回了梅毒。国境并不能挡住疾病,从此,梅毒按照人们的交往轨迹开始在世界范围内蔓延。梅毒这场瘟疫,终于开始“扬名立万”,塑造了人世间多少的祸福输赢。第一章哥伦布:第一位得梅毒的欧洲人?第二章美洲的复仇第三章螺旋体简史第四章光照暗毒第五章饮鸩止渴:从毒物治疗到神奇药物第六章医生的观点第七章热心侦查:追溯诊断的精细艺术第二部分梅毒名人展在梅毒长达5个多世纪的流行史中,有数不清的天才大咖罹患梅毒。贝多芬谱写《欢乐颂》时,正因为梅毒末期引起心理亢奋;美国总统林肯于1835年左右因为嫖妓染上这可怕的疾病;王尔德的《格雷的画像》说的就是自己被性病折磨的痛苦……这些历史上的天才、狂人,本来风马牛不相及,但他们却共同遭受同一种疾病的罪与罚——梅毒。大独裁者希特勒更是恨毒了梅毒,以至于大花笔墨在自传《我的奋斗》中阐述在德国根除梅毒的重要性。第八章贝多芬:绿眼魔鬼的玩笑第九章弗朗茨·舒伯特:一生饱受折磨第十章罗伯特·舒曼:“我是梅毒病患”第十一章夏尔·波德莱尔:“被诅咒的诗人”第十二章玛丽·塔德与亚伯拉罕·林肯第十三章居斯塔夫·福楼拜:妄自尊大的偏执狂第十四章居·莫泊桑:“终于,我得了梅毒!”第十五章梵·高:肉身与灵魂的抉择第十六章腓特烈·尼采:随时可能爆炸的机器第十七章奥斯卡·王尔德:坠落于巅峰的天才第十八章凯伦·布里森:“生活中痛苦难堪的秘密”第十九章詹姆斯·乔伊斯:“脓痘恶魔的诱惑”第二十章阿道夫·希特勒:独裁者崛起的转折点第二十一章梅毒名人展:梅毒之迷思结语前言1882年,露·安德烈亚斯·莎乐美21岁,这年夏天她跟尼采曾经交往密切。1911年,在加入弗洛伊德的小组时,她带着跟尼采交往的许多轶事。尼采告诉了她一些秘密,这是形成尼采后期哲学的许多惊人内幕。弗洛伊德与他的追随者(包括当时跟弗洛伊德关系还很好的古斯塔夫·荣格)对尼采的生活非常感兴趣,包括梅毒对他的哲学是否产生影响。
  1902年,柏林的神经系统精神病学家默比乌斯第一次揭露了尼采的诊断书。他写道,早在1881年,即尼采遇到莎乐美的前一年,就已经表现出因为梅毒所引起的兴奋,这是梅毒末期疯狂的前兆。弗洛伊德小组知道这件事以后,肯定质问过莎乐美有关尼采当时心理状态的种种。但她坚决认为,谈论尼采已逾越界线。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我读了十几个版本的莎乐美与尼采的故事,发现没有人确切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年夏天,他们在精神上的关系还相当密切,仅仅几个月之后,尼采就满怀敌意地批评她:1882年,露·安德烈亚斯·莎乐美21岁,这年夏天她跟尼采曾经交往密切。1911年,在加入弗洛伊德的小组时,她带着跟尼采交往的许多轶事。尼采告诉了她一些秘密,这是形成尼采后期哲学的许多惊人内幕。弗洛伊德与他的追随者(包括当时跟弗洛伊德关系还很好的古斯塔夫·荣格)对尼采的生活非常感兴趣,包括梅毒对他的哲学是否产生影响。1902年,柏林的神经系统精神病学家默比乌斯第一次揭露了尼采的诊断书。他写道,早在1881年,即尼采遇到莎乐美的前一年,就已经表现出因为梅毒所引起的兴奋,这是梅毒末期疯狂的前兆。弗洛伊德小组知道这件事以后,肯定质问过莎乐美有关尼采当时心理状态的种种。但她坚决认为,谈论尼采已逾越界线。我想知道这是为什么。我读了十几个版本的莎乐美与尼采的故事,发现没有人确切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这年夏天,他们在精神上的关系还相当密切,仅仅几个月之后,尼采就满怀敌意地批评她:如果我现在拒绝你,就是完全谴责你。这把剑挂在你的上头。根据有些人的看法,尼采是因为向莎乐美求婚被拒,导致整个人都崩溃了。也有些人说,是因为尼采跟理查德·瓦格纳是好朋友,是拜罗伊特同性恋圈子里的人,而莎乐美对于散播鸡奸的传闻感到有罪恶感。又或许是她编造了求婚的事情。在探索这件事情之后,我发表了《尼采的秘密》一文,讨论了有关尼采传说的矛盾之处。但是梅毒以及梅毒在1882年夏天所扮演的角色,仍然使我十分困惑。尼采染上梅毒的反应是什么──假设他知道的话?尼采曾经说过,莎乐美和他们的朋友保罗·雷,是他唯一可以讲真心话的两位知己。那他有没有将梅毒这个秘密透露给莎乐美呢?许多学者认为,1889年1月3日,尼采在意大利都灵的广场崩溃发疯之前,梅毒完全没有影响尼采。这跟默比乌斯的诊断书正好相反,真是如此吗?尼采的疾病相当传奇,他曾经因为偏头痛与胃肠的疾病,一年之内在病床上躺了118天。他承认自己等于八分之七的盲人。我很好奇的是,他的身体状况是不是因为梅毒造成的?尼采时代对于梅毒的认识有多少?当时的医生能够预先告知他什么?19世纪与20世纪初期关于梅毒的医学书籍,虽然插图极其丰富但是文字浅显,显然是给门外汉看的。阅读这些旧书,我看到尼采从1879年在巴塞尔大学请病假开始,历经10年极其痛苦的煎熬,而这正是典型的梅毒发病过程。他对自己的健康有深刻反省,经常难以忍受这痛苦,这些能否证明此疾病逼得他发疯?奥图·艾瑟是尼采的医生,尼采写信跟他说:“我的存在是可怕的负担。如果我没有做那些很具启发性的心理与精神的测试和实验,以这种痛苦的状况,我几乎要完全宣告放弃……整体而言,我比以前快乐。只不过还是很痛苦,一天有好几小时觉得像在晕船,处于半瘫痪的状态下很难说话,然后是猛烈的发作。”我想知道同样的情况是否也发生在其他人身上,因此我翻阅了法国三位曾经罹患梅毒的名作家传记,分别是波德莱尔、莫泊桑、福楼拜。他们都遭受多年的痛苦,而且长期以来一再旧病复发,都曾经找梅毒专家以水银治疗,不过很少提到这些痛苦与梅毒有关,甚至完全没有提到梅毒这回事。从尼采与这三位法国作家开始,我走上了探索其他已知罹患或疑似罹患梅毒之人的历程。我的发现令人讶异。19世纪后期,梅毒专家阿尔弗雷德·富尼耶估计巴黎大约有15%的人感染梅毒。不过,无论是在回忆录或是传记,都很少有人做这方面的叙述,得过梅毒的人也很少写下他们的亲身经验。梅毒是生活中不可告人的秘密,诊断结果只能偷偷告诉最亲密的友人,以保秘密不会外泄。这种事情羞于告诉别人,所以日记上不会记载,通信时也只以密语拐弯抹角地提到。我很好奇,19世纪的传记文学行文间有多少是隐含着梅毒的意思的?1907年,小说家茨威格指出,20世纪初维也纳每10个年轻男子就有1~2位诊断出感染梅毒(通常是因为嫖妓)。染病之后许多人只能听天由命。一个年轻人(或是老年人,或是女人)听到诊断出感染梅毒这个噩耗,应该怎么办呢?首先面临道德上的困境:完全禁欲或是冒着传染给爱人的风险。梅毒在开始的前两年传染力很强,然后逐渐降低,可持续七年。当时的治疗药品是有毒的水银与砒霜,有时会产生和疾病本身一样糟糕的严重副作用。染有梅毒的妇女,生下的婴儿很快就会长满黑色的硬疮。由于当时的人们误以为这种疾病是遗传性的,梅毒病人害怕会传给后代子孙,结果造成许多家族香火中断。 在梅毒的所有祸害中,最令人害怕的是久病不愈造成的衰弱。梅毒感染初期的症状是长疮,通常是在生殖器,然后是发烧、长疹子以及异常的抑郁。1933年,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约瑟夫·穆尔出版了《梅毒现代疗法》一书,描述接下来产生的症状:“下个阶段的期间不确定,从几个月到终生都有可能,不过平均是七年,这段期间没有出现感染梅毒的外显征候。”潜伏期间“表面静止”,但是寄生物已经在身体内部开始进行“温和且长期”进展缓慢的发炎症状。 今天,位于美国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市的疾病管制中心,在网站上列出的资料与数十年前穆尔的相同:“梅毒的潜伏期从第二次症状消失之后开始。受感染者如果没有接受治疗,即使未出现症状还是有梅毒。梅毒仍在体内,开始损害内脏,包括脑、神经、眼、心脏、血管、肝脏、骨头与关节。” 由于梅毒会模仿许多病况,因此以“伟大的模仿者”著称。梅毒专家还列出了一张清单,指明梅毒复发时的症状:难以忍受的头痛、骨头与关节疼痛、肠胃严重的疼痛、发烧、失明、耳聋。简言之,身体每个部位都受到慢性复发的痛苦,许多末期患者将会精神错乱与瘫痪。在这之前,出现短暂不受约束和不寻常的行为,这就是疯狂的预兆。在发疯之前,梅毒会经常给予“奖赏”,如浮士德与魔鬼的交易,补偿患者长期的痛苦与失望:患者这时会有充满创意的兴奋喜悦、感觉活力充沛、兴致高昂。说得更精确些,则是表现出感知能力提高、洞察力敏锐,以及几乎堪称神奇的知识体验。19世纪末,人们普遍认为梅毒可以制造出天才,虽然案例很少。 1495年,那不勒斯流行名为大水痘的传染病,这种病在全身长出奇形怪状的硬块,从此梅毒背负性羞耻的污名达500年。大家非常害怕这种疾病,以为只要闻到就会感染。如果有梅毒患者搬到住家附近,即使是麻风病人也会设法防范。茨威格小说中的年轻人,有适当的理由考虑自杀。 今天,大多数医生从来没有见过长期未接受治疗的梅毒患者。教科书所描述的复杂诊断,在医学史的档案数据上蒙尘,网络世界也没有这方面的资料。初期、第二期与第三期的特征众所皆知,但是中间多年的病痛却被遗忘,这些症状就是梅毒模仿其他疾病的,而且不容易确认的。1943年发现青霉素可以有效治疗梅毒之后,许多医生认为这种疾病的“潜伏期”暂时不会发作,事实上它在身体各部位慢性发炎,不知不觉造成损害。 本书的医学调查,是从1493年欧洲开始流行该病造成大西洋两岸数百万人的死亡开始,直到1943年,第一个以青霉素成功治愈梅毒的案例为止。第一部分提供有关梅毒的历史、文化与医学的信息,以及引起梅毒的微小寄生物“苍白密螺旋体”。第二部通过医学与文学传记,调查了几位曾经罹患或疑似罹患梅毒的名人。对于有争议性的案例,本书则不予讨论。之前的梅毒专家都知道,可以从累计许多“可疑因素”以确认梅毒,也就是利用环境证据的优势。以莫泊桑为例,在医生诊断出他有梅毒之后,他还到处宣扬说:“我得了梅毒!”在发病过程这几年,他所抱怨过的症状,跟疾病控制中心所列举的差不多。莫泊桑最后死在了精神病院,死因是一般精神病瘫痪。不过,由于没有验尸,所以没有证据证明他得过梅毒,事实上当时所有的病例皆非证据确凿。也许他的医生将淋病误诊为梅毒;他所抱怨的各种症状,也可能是其他疾病。他到最后也许有精神分裂症,不过我们不排除他得过梅毒。 至于其他疑似梅毒患者,线索也不是很明确,通常是因为声名狼籍的证人散布谣言。有些人的症状显然是其他疾病,因此可以排除感染梅毒;或者患者在症状较明显的第三期梅毒之前过世,因此无法做出诊断。研究者经常因为不正确的理由而认为患者没有感染梅毒,或是没有发狂,或是缺乏特殊的外在症状,或是伴随其他疾病而被掩盖。有人读过希特勒这一章之后说,谁还会怀疑他得过梅毒?另一位读者则发现,希特勒应该得过梅毒。对于这位读者而言,提出再多的“可疑因素”都不会使他改变观点,因为他分别看待每个线索,都以不确定因素予以否定。 这,就是梅毒的魅力,如同荣格所说的“黑暗中的毒药”。第八章贝多芬:绿眼魔鬼的玩笑那个绿眼魔鬼跟我开可恶的玩笑,我的健康糟透了。 ——贝多芬1994年12月1日,一个木质的椭圆形小黑盒,里面有两片玻璃压着一绺贝多芬的头发,有棕色、灰色与白色(582缕),在苏富比拍卖行卖了7300美元。新的买主是亚利桑那州诺格勒斯的泌尿科医生爱佛瑞多·切·桂瓦拉和布里连特贝多芬中心的埃拉·布里连特。《纽约时报杂志》发现新买主计划检测头发样本,认为他们想从中找出水银与砷,证明贝多芬得过梅毒或是被下毒,觉得这可以做成封面故事,标题为“贝多芬的头发说明一切”。我写了一封富想象力的信给该杂志编辑,他们也刊出来了。我说:“贝多芬的头发能够‘说明一切’吗?19世纪制作帽子的帽楦会用到水银,因此有‘疯狂帽商’一说;而砷早在1498年就用来治疗梅毒。如果贝多芬的头发含有水银与砷,就表示他得过梅毒吗?还是他被下毒?或者只是因为他戴帽子!”何况水银会随着头发生长而排出体外,临终前的头发根本无法断定年轻时有没有接受治疗。头发检测的结果被当成秘密小心保护,最后在罗素·马丁的《贝多芬的头发》一书中揭露。这本书还蛮有趣的,以贝多芬的生活穿插头发样本来叙述,关于水银的问题,书上说:“贝多芬的头发所含水银量过低,因此探测不到。”这句话的逻辑似通不通,还是没有交代清楚。桂瓦拉与布里连特对此科学探索很认真,根据马丁所言,两人很不高兴大报社说他们“一心想找出贝多芬得过梅毒”,因而对他们的发现很高兴;在头发中发现铅,而且含量不低,达百万分之六十。铅中毒可能引起贝多芬许多症状,包括耳聋。作者推测,铅可能来自盘子,或是用铅盖的葡萄酒。大众媒体知道了这个故事,报纸、广播、电视很快就宣布这令人吃惊的新闻:贝多芬毕竟没有患上梅毒。但是,梅毒的问题没有这么容易解决。贝多芬可能是铅中毒且得了梅毒。马丁指出,30多年来,“贝多芬乐迷”深深怀疑贝多芬患过梅毒。圣荷西州立大学布里连特贝多芬研究中心的网站告诉我们,因为这个缘故,所以没有用头发做梅毒检测。有趣的是,桂瓦拉不认为自己是“贝多芬乐迷”,因为菲利普·魏斯访问他时,对于梅毒问题他表现得没有偏见,说:“要知道,当时梅毒与淋病很猖獗,非常猖獗。问题是,我们知道贝多芬经常嫖妓。他一位拉大提琴的朋友有此记载。贝多芬是一位浪漫的人,他需要被爱……请记住,梅毒感染有许多不同的症状。耳聋是其中之一。”自从1879年,乔治·格罗夫出版著名的《格罗夫音乐与音乐家辞典》揭露这个诊断之后,关于贝多芬梅毒的问题便展开激烈的论战。格罗夫的结论是,解剖贝多芬的听觉系统,显示听觉不正常,这“最有可能是早期梅毒造成的结果”。从此以后,支持这项发现的人跟反对者针锋相对。乔治·马雷克写道:“有10位权威人士说他得过梅毒,就有10位权威人士说他没得过。”(也许又有10位权威人士忍不住要出来说话。)在贝多芬生活的时代,就有许多人认为贝多芬得过梅毒,而在20世纪青霉素发明之前的数十年,当时对梅毒的兴趣正高,也有相同的赞成意见。站在认同这一边的,还有安德烈亚斯·贝托里尼,他担任贝多芬的医生10年(1806年至1816年),也是贝多芬的朋友;贝多芬最有名的传记作家,美国的年轻律师亚历山大·惠洛·塞耶;以及名医和梅毒专家威廉·奥斯勒爵士。格罗夫提到有两张贝多芬名字的处方,这两张处方本来是一位耳科医生亚当·普利兹的,他也是第一本《耳科史》的作者。他的资料来自塞耶,塞耶则是贝托里尼告诉他的。贝托里尼是贝多芬的医生,有可靠的第一手资料,而塞耶是以爱挑剔出名的传记作家。塞耶写贝多芬的生活到1817年,根据一些资料来源,当他听到这消息时因憎恶而放弃。贝托里尼认为贝多芬已经处于梅毒末期,他烧掉贝多芬所有的信件与笔记,还说丝毫不能落入他人之手。学者都感好奇,什么样的医学资料有如此杀伤力?除非是有关梅毒。1910年,耳科专家李奥·雅各布布森认为贝多芬得过梅毒,引起第八对脑神经受损而耳聋,以及肝脏疾病(1927年,他再度如此认为)。1912年,专研贝多芬的学者与医师西奥多·佛利莫写道:“如果不是先前感染所造成,那就说不通的。贝多芬的耳聋是症状,这疾病本身有另一个名字。”佛利莫写道:“关于这件事,还有些细节我可能无法完全保持沉默,许多年前塞耶给我一些资料,是关于贝多芬其他疾病明确的书面事实。”塞耶也说,贝多芬的疾病许多人都知道,病名则羞于启齿。简言之,许多早期的传记作家都认为贝多芬得过梅毒,而且是众人皆知。1770年,贝多芬生于波恩一个贫苦家庭。他学习古钢琴、钢琴、中提琴和管风琴,很小的时候就能进行钢琴的即兴表演,因而入选波恩的宫廷乐队。传说他曾经在莫扎特面前演奏,莫扎特说有一天全世界都会注意到他。贝多芬眼神明亮,皮肤有瘢点,有人说这是他小时候得过天花留下的。他穿着高雅,就像是宫廷乐师;海绿色的连衣裙外套、裤脚束紧长及膝部的绿裤带有扣子、黑色丝质长袜、以金线刺绣的背心,还有打折的帽子。为了炫耀,银制腰带上挂着一把剑。22岁时,他得到一笔津贴,可以扶养母亲和两个弟弟,父亲则因酒精中毒刚去世。他有了这笔钱,举家搬到维也纳。他向海顿学艺,还向其他人拜师。他卓越的钢琴即兴演奏,在维也纳的王公贵族中享有盛名,也赢得赞助,包括皇帝的同父异母兄弟鲁道夫大公,大公还拜贝多芬为师。除了有时肠胃痛之外,贝多芬年轻时相当健康,也有光明灿烂的前途。但是他在维也纳的第一年,有一次发烧改变了他的一生。阿洛伊·魏森巴赫是贝多芬的医生,他提到1797年另一次发高烧:“他曾经患有严重的斑疹伤寒,从此神经系统受伤,甚至可能损及听觉,对他真是一大灾难。”值得注意的是,这场发烧是他长期健康问题的迹象吗?贝托里尼诊断的资料,引出另一个问题:这几次发高烧是否因为第二期梅毒?有可能。1907年,奥斯勒爵士提出假设,认为贝多芬感染伤寒其实是因为梅毒。奥斯勒的意见值得好好思索,他是20世纪初最具影响力的医师之一,也是英语世界最有名的医师。他所写的《医学原理与实务》数十年来广为采用,他建立医师毕业后训练制度至今仍然遵行。奥斯勒也是研究梅毒的优秀专家之一。贝多芬一生的性关系不得而知,有些传记作者曾经怀疑贝多芬终其一生是处男。今天,大多数人都同意贝多芬经常上妓院。梅纳德·所罗门解读贝多芬写给朋友智梅斯卡的信件,其中提到MorscheFestungen,字面上的意思是“发臭的堡垒”(rottenfortresses),其实就是指妓院和妓女。在好几封信中,他提到“堡垒”都跟性、疾病、危险以及感伤有关。例如:“享受生命,但是不要太重视肉欲——形形色色堡垒的经营者、主管!”“我不必再警告你,小心不要在附近的堡垒受伤。”“远离那些发臭的堡垒,那些堡垒的攻击比那些妥善防护的堡垒更要人命。”“要热心防卫帝国的堡垒,你也知道,他们早就失去童贞,已经遭受好几次攻击。”“我衷心感谢你,亲爱的Z,谢谢你提供堡垒的信息,我想你一定认为我不希望停止到软而湿的地方。”但是,他渴望的更多:“只有肉体的欢愉,没有灵魂的交流总是粗鄙的;之后,丝毫没有高尚的感觉,只有遗憾悔恨。”梅毒专家深入审阅贝多芬的医学记录,发现有:高危险的性活动,造成他健康急转直下的高烧,有位医生诊断出梅毒,许多医生也都同意这个诊断,以及水银药膏治疗的迹象。下一步骤就是查看接下来几十年的病历,是否有梅毒发病的迹象,如:健康时好时坏;许多无法解释的疾病,而且没有合理的诊断。若贝多芬如同奥斯勒所说,在1797年感染,那么贝托里尼医治他时,这疾病已经有10年了,他将发现梅毒难以根除。如果贝多芬用过水银药物,也无法知道他用多久。水银可能造成他当时的一些症状。许多学者问到,如果贝多芬耳聋是梅毒造成的,但他其他的疾病大多被忽视,那么“伟大的模仿者”潜伏在其他疾病背后所造成的症状又如何。贝多芬的病历包括:严重的肠胃痛(痛得要死的腹绞痛)、可怕的头痛(他拔掉几颗牙齿,希望能够缓和头痛)、有只手指的指甲受感染必须动手术、下颚长脓疮动手术、风湿病引起肺部严重发炎(1815年,此后他就没有完全恢复健康)、风湿病痛经常复发中有一次“可怕的风湿发作”、“胸部因为痛风引起关节炎”、黄疸病、食道和鼻子流血、眼睛痛了五个月(复发过一次)必须待在黑暗的房间戴上眼罩,以及心脏衰竭。他经常心律不齐,还将此编写入音乐(钢琴奏鸣曲,作品81a,《告别》),晚年时脸抽搐。这还只是部分症状,安东·诺伊迈尔含蓄地写道:“贝多芬晚年很可能有忧郁症。”梅毒中期最大的特征之一,就是虹膜与眼睑内层的黏膜一再发炎。贝多芬为纪念鲁道夫大公谱成《庄严弥撒曲》,就是在这种状况下完成的。他写给辛德勒的信上说:“晚上我必须盖住眼睛,我应该好好照顾双眼,史麦塔纳写信给我,叫我不应该写这么多笔记。”诺伊迈尔发现眼睛的状况“几乎可确定是虹膜周围发炎,包括虹膜与结膜(连接眼睑与盖住眼球的细致黏膜)”。贝多芬自诉许多症状也许只是健康不佳。不过,发高烧然后长期生病,包括风湿病、关节炎、痛风、眼睛发炎、头痛、胃痛以及其他症状,不禁令人怀疑是梅毒引起的。他到处访求名医,试过许多奇怪的疗法。他不太相信医生,说他们是“医界之驴”(至少15次)。他的信件充满悲戚之情,因为身体上受到折磨,每封信都在描述他的失望。写给弗朗茨·布伦塔诺(1821年11月12日)的信中,他哀叹说:“高贵的朋友!不要考虑我这个不体面或自私的天才——过去一年到现在,我都在生病;夏天得了黄疸病,持续到八月底。”他对智梅斯卡吐露秘密说,明年他不会在伦敦,而是在坟墓里,他说,感谢上帝,他的角色即将演完了。贝多芬失去听觉极其沮丧。1801年6月,他写给魏吉勒的信上说:“那个绿眼魔鬼跟我开可恶的玩笑,我的健康糟透了。过去三年,我的听觉每况愈下。”他在戏院里听不到乐器和歌手较高的音调,以甜杏油治疗没有帮助;格哈德·威林医生以某种树皮治疗也没有效果,只是在他的两臂造成痛苦的水泡,原本还以为这样可以减轻他的耳鸣(威林“对这种疾病其实没有什么兴趣与耐心”);格拉夫医生建议磨碎新鲜的辣根,以棉布包起来插入耳朵内也无效;约翰·施密特医生则建议电疗,直接以电流治疗他的听力。甚至在贝多芬死前七个月,他还满怀希望提到有个治疗耳聋的新方法——绿色核果仁的外皮泡在微温的牛奶,然后滴几滴入耳内。 他跟魏吉勒说,耳聋就像鬼一样纠缠着他;想象他的生活是多么空虚和悲哀。但是他经历心境转变,以及快乐与沮丧轮流交替:“运用和展现我的艺术,没有什么比这更快乐……我要掌握生活,我很确定,我永远不会被击倒。——啊!生命是如此美丽,我要再活一千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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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狂人与梅毒的作者是德博拉·海登,李振昌 ,全书语言优美,行文流畅,内容丰富生动引人入胜。为表示对作者的支持,建议在阅读电子书的同时,购买纸质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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