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败乞力马扎罗和解救父亲之后的一个月左右，史亚克和芭斯蒂、史理文爷爷等赶往自由国度纳哈拉救援，因为国王准备把莫吉亚割让出去。大批图书馆员也赶来捣乱，他们串通水晶骑士里的间谍移去了赋予水晶骑士神秘力量的“心之石”，瘫痪了水晶骑士团——自由国度危机四伏。史亚克与芭斯蒂一行及时赶到，打败了图书馆员，活捉了间谍，拯救了自由国度。
作者简介：
布兰登桑德森，1975年12月出生于美国内布拉斯加州，曾六次入围大卫盖梅尔奖，两次被提名约翰坎贝尔奖的最佳新人，六次进入《纽约时报》最畅销小说名录。他续写的《时光之轮》，曾击败了赫赫有名的丹布朗。他还创作了迷雾之子系列和聚光志系列等众多优秀的奇幻小说，受到全球奇幻粉丝的热烈追捧。桑德森当仁不让成为新派奇幻中的领军人物。
在阿尔卡特拉兹系列中，桑德森充分发挥其超富想象力的特长，却又跳出奇幻文学的局限，巧妙布局，语言极尽调侃之幽默风趣，让人读来捧腹大笑，爱不释手。目前，已经售出30多种语言的版权，总销量已超过千万册！
桑德森现居住在美国犹他州，任教于杨百翰大学。
事实真相：作者本名阿尔卡特拉兹史麦卓，小名史亚克，布兰登桑德森只是他的一个马甲，借此逃避图书管理员的追踪。
史亚克确实见过一个叫布兰登桑德森的奇幻作家，那家伙写的很多故事都很无厘头，完全不像这套书真实有趣。他还被誉为美国奇幻作家碎碎念协会的分会长。他经常带一把长布兰登桑德森，1975年12月出生于美国内布拉斯加州，曾六次入围大卫盖梅尔奖，两次被提名约翰坎贝尔奖的最佳新人，六次进入《纽约时报》最畅销小说名录。他续写的《时光之轮》，曾击败了赫赫有名的丹布朗。他还创作了迷雾之子系列和聚光志系列等众多优秀的奇幻小说，受到全球奇幻粉丝的热烈追捧。桑德森当仁不让成为新派奇幻中的领军人物。
在阿尔卡特拉兹系列中，桑德森充分发挥其超富想象力的特长，却又跳出奇幻文学的局限，巧妙布局，语言极尽调侃之幽默风趣，让人读来捧腹大笑，爱不释手。目前，已经售出30多种语言的版权，总销量已超过千万册！
桑德森现居住在美国犹他州，任教于杨百翰大学。
事实真相：作者本名阿尔卡特拉兹史麦卓，小名史亚克，布兰登桑德森只是他的一个马甲，借此逃避图书管理员的追踪。
史亚克确实见过一个叫布兰登桑德森的奇幻作家，那家伙写的很多故事都很无厘头，完全不像这套书真实有趣。他还被誉为美国奇幻作家碎碎念协会的分会长。他经常带一把长长的古剑去参加朋友的婚礼。最近，他还因为言行不当被判监禁。
译者简介：
刘红，毕业于四川外国语大学，资深版权贸易经理，多年从事版权贸易和引进图书翻译工作，曾翻译《爱读绘本馆》系列等多部青少年图书。
邹蜜，在四川外语学院获得硕士学位；专职翻译，任英国国际发展部和威尔士政府等机构的兼职翻译；
参与翻译魔印人系列、道格拉斯的《脑强化》等幻想类小说。 程栎，毕业于清华大学，致力于译介英美当代严肃文学，潜心翻译魔印人系列、上古卷轴系列、阿尔卡特拉兹系列等奇幻图书。 封面绘图：申中飞，职业插画师，“谈画之间”画室版主（微信号：BOJUANWENHUA）。
目录：
第一章第二章
第三章第四章
第五章第六章第七章第八章第九章
……
第十九章
第二十章
后记悄悄话
前言作者序
我真是太了不起了。
是的，千真万确。我是你迄今为止读到过的故事中最厉害的主角，而且也是你将会读到的最厉害的主角。没有任何人像我一样。我是超级无敌的阿尔卡特拉兹·史麦卓。
如果你读了我的自传的前面两卷（我希望你已经读过了，如果没有读过，后面你可要小心被我骗哦），你可能会很惊讶，看到我如此直率。在之前的书里面，我竭尽全力让你们恨我。在第一本书中，我很坦率地告诉你们我不是一个好人；然后，在第二本书中，我又告诉你们我是个“骗子”。
我错了，我可是个技惊四座的人。可能有时候有点点自私，但是我还是令人惊叹——我想让你明白这一点。
作者序 我真是太了不起了。是的，千真万确。我是你迄今为止读到过的故事中最厉害的主角，而且也是你将会读到的最厉害的主角。没有任何人像我一样。我是超级无敌的阿尔卡特拉兹·史麦卓。如果你读了我的自传的前面两卷（我希望你已经读过了，如果没有读过，后面你可要小心被我骗哦），你可能会很惊讶，看到我如此直率。在之前的书里面，我竭尽全力让你们恨我。在第一本书中，我很坦率地告诉你们我不是一个好人；然后，在第二本书中，我又告诉你们我是个“骗子”。我错了，我可是个技惊四座的人。可能有时候有点点自私，但是我还是令人惊叹——我想让你明白这一点。 你可能记得我在其他两本书中提到过这本书（假设你没有因为我太厉害了而让你分心）会同时在自由国和哈嘘国出版。在像莫吉亚和纳哈拉等自由国出版的书就是这套书本身——一套讲述了我真正成名过程的自传。在美国、墨西哥和澳大利亚等哈嘘国出版的则是以奇幻小说之名出版，好瞒过图书馆员特务。 两个王国都需要这本书。两个王国的人都必须明白我不是英雄。我现在决定了，为了解释这一切最好的方法就是不停地重复我是多么的厉害——多么难以置信，多么不可思议。你最后会明白了。 在打败乞力马扎罗后，小英雄史亚克跟着爷爷回到了自己的老家——纳哈拉。然而，自由国度的首都也并不是记忆中的快乐天堂——一个极其邪恶+神秘的“她”带领图书馆员代表团突然出现。他们宣称自由国度边界的莫吉亚必须被划归给哈嘘国以达成停火协议。而且，太离谱了，国王和水晶骑士团都一致支持这事儿。但是史亚克直觉，这所谓的“善意”背后一定隐藏着更大的阴谋——在水晶骑士阵营里出现了叛徒？史亚克和芭斯蒂必须阻止这次签约……就像前两卷故事中的冒险经历一样，史亚克经常出人意料，有时似傻如狂，而且每每因祸得福，最终却战胜敌人，赢得他人的理解、支持、赞誉……当然，这本书里也一样，很难用善与恶来界定具体的人物角色，特别是史亚克这次竟然对自己那位图书馆员母亲产生了微妙的感情变化，而对要把史麦卓家族的天赋分享给每一个人的父亲充满了恐惧。幽默搞笑之余，本书以微妙的笔触烘托了小主人翁的勇敢和敢于担当的责任感。 ——E.伊莲，校长，林肯中学第1章 我倒挂在一只巨大的玻璃鸟下面，以时速100英里在大海上空飞驰，不过绝对安全。是的，我是绝对安全的。自打出生以后，我现在可是最安全的时候，尽管脚下离海面还有好几百英尺（或者说头上，因为我是倒立着的。）我小心翼翼地移动了两步。我脚上的那双超大靴子底下有一种特殊的玻璃，叫做紧爪玻璃，能够让我不掉落下去。（在我摔死的过程中，头朝下会很快成为脚向下。重力真是奇怪的东西。）如果你能看见我，你会看见风在我耳边呼啸而过，大海在我头下波涛翻滚，你也许不会认为我是安全的。但是这些东西——像是哪个方向是头上的——是相对的。你瞧，我在哈嘘国（一个被邪恶的图书馆员控制的王国）寄养长大。他们严密监视着我的童年，期待着我收到我爸爸给我寄来一袋特殊沙子的那一天。 我收到了那袋沙子，他们偷了那袋沙子。我又拿回了那袋沙子。现在我粘在一只巨型玻璃鸟的底下。真的，就这么简单。不过，如果你看不懂，那么我建议你在继续读这本书之前先看看本系列的前两册。不过很可悲的是，我知道你们这些哈嘘国的人连数到三都有困难。（图书馆员控制的学校不想让人们掌握复杂的算术。）所以我准备了能帮到你们的入门指南。“第一册”的定义：开始一个系列的最佳地方。你可以通过在书脊上找到一个小小的“1”来确定“第一册”。你要是开始先读了第一册，史家人会高兴得手舞足蹈。恩特皮（Entropy）会生气地朝你挥舞着拳头，因为你已经聪明得可以让世界秩序井然了。“第二册”的定义：读完第一册后的一本书。如果你从第二册开始读，你会被我嘲笑的。（好吧，我怎么也会嘲笑你的。不过你真的想再给我点笑料吗？）“第三册”的定义：目前为止，最不适合开始一个系列的地方。如果你从这里开始读，我会朝你扔臭鸡蛋的。“第四册”的定义：嗯……你怎么开始读这本书的呀？我都还没写出来呢。（你们这些狡猾的时空旅行者。）无论如何，你要是还没读过第二册，你就错过了很多重要的事件，包括：探索预言中的亚历山大图书馆之旅、吃起来有点像香蕉味的污泥、想要骗走你的灵魂的幽灵图书馆员、巨型玻璃龙、史麦卓一世的陵墓，最重要的——关于肚脐眼污垢的冗长讨论。如果没有读前两本书，你还会让很多人浪费掉一整夜的时间来读扼要重述。这下你满足了吧。我迈着沉沉的步子走向独自一人站在大鸟胸脯位置的那个身影。巨大的玻璃翅膀在我的两旁不断拍打着，我迈过了向后蜷缩固定着的粗壮鸟腿。风呼呼地咆哮着打在我的脸上。叫做“风之鹰”的这只鸟并不如我们之前的坐骑玻璃龙——“龙飞”那么宏伟。不过，它内部各个独立的客舱装潢都非常精美，来一次奢华之旅毫无问题。当然了，我的爷爷不可能只是像平常人一样坐在客舱里面等待。他一定会紧紧倒挂在风之鹰的底部，仰望海面。我逆风前行努力想要靠近他——然后一下子风就停了。我惊呆了，我的一只靴子吸住在了玻璃鸟的底部。史理文爷爷跳了起来，转过身来。“乖乖的！”他大声说道，“你吓了我一跳，小子！”“对不起，”我边说边继续往前走，每次我挪开一只靴子的时候，都会发出“哐当”一声，往前一步，然后再重新吸住。与平时一样，爷爷穿着深黑色的燕尾服——他觉得这让他能够更好地混入哈嘘国。除了围绕头后一圈的小簇白头发，他的头光光的，他正玩抚着他上嘴唇上浓密的白胡子。“怎么突然就没风了？”我问道。“嗯？哦，那个呀。”爷爷抬起手来敲了敲他戴着的绿光眼镜。这是眼镜侠镜片，是一种魔力镜片——像史理文爷爷或是我这样的眼镜侠才能激活，镜片可以做很多有趣的事情。（不过呢，这些事情不包括强迫懒虫读者们重新阅读前两本书，好让我不用一遍又一遍解释这些事情。）“风暴镜片，”我问道，“我还不知道可以这样使用呢。”我有一副风暴镜片，我只能用它们吹出空气流来。“需要多多练习才行，孩子，”爷爷以他独有的激情四溢的腔调说道。“我正在研究一种风力气泡，我能够发出这种气泡，并且正好与风呈反方向能够推动我向前，然后完全抵消风力。”“可是……这样不会被反方向刮走吗？” “什么？不会，当然不会！你怎么会这样认为呢？”“呃……物理学吧？”我说道。（我现在穿着一双魔力大靴子倒挂在这下面，还提到物理，你肯定也觉得奇怪吧。）史理文爷爷大笑道。“这个笑话不错，孩子，真不错。”他抱住了我的肩膀。像我爷爷这样的自由国的人觉得图书馆员的那些像物理之类的概念非常好笑，他们看来都是一派胡言。我觉得自由国的人并不认同图书馆员，物理学并不是胡说八道——只是还不完整。自由国度对于魔法和科技有他们自己的一套说法。比如这只玻璃鸟，是由一种叫做沙里麦发动机的东西进行驱动的，发动机则使用了不同种类的沙子和玻璃来推进。在自由国度，史家人的天赋和眼镜侠的能力结合起来叫做“魔法”，因为只有少数特殊的人才可以运用它。那些每个人都可以运用的——比如沙里麦发动机和我脚上的靴子——叫做科技。我与自由国度的人相处时间越长，我越分不清楚它们的区别。“爷爷，”我说道，“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有一次轻轻一碰就激活了紧爪玻璃？”“嗯？”爷爷说，“说来听听？”“我给了一双像这样的靴子更多的能量，”我说道，“就只轻轻碰了它们一下……就好像是我是一块电池或者能量源一样。”爷爷沉默了。“如果那跟我们使用镜片的原理一样呢？”我说道，敲了敲我脸上的眼镜。“如果作为一名‘眼镜侠’并不只像我们所认为的那样呢？如果我们能够影响所有类型的玻璃呢？”“你说起话来越来越像你老爸了，孩子，”爷爷说道，“关于你说的这些，他有一整套理论。”又是我爸爸。我向上瞥了一眼。然后，我又慢慢地回头看着史理文爷爷。他戴着一副风暴眼镜，把风挡在两边。“风暴眼镜，”我说道，“我把你给我的那副给打破了。”“哈！”史理文爷爷说道，“这没什么好奇怪的，孩子，你的天赋相当厉害了。”我的天赋——我们史麦卓家最厉害的天赋——就是拥有打破东西的神奇力量。每个史家人都有一项天赋，即使那些通过婚姻成为史家人的都拥有。我爷爷的天赋就是迟到。这些能力是一种恩赐，也是一种诅咒。比如，我爷爷的天赋在当他遇到子弹或者是缴税的时候，晚到的天赋就非常有用啦。但是，图书馆员盗走我的传家宝的时候，他却到得太晚了。史理文爷爷凝视着挂在我们头上的海面，陷入了一反常态的沉默。他往西望着，那是纳哈拉的方向，我的故乡，尽管我从未涉足于那片土地。“有什么不对劲儿么？”我问道。“嗯？不对劲儿？没什么不对劲儿！哎哟，我们从亚历山大图书馆的馆长们手中救出了你爸爸！我一定得表扬你，机智勇敢，绝对是十足的史家人的范儿。做得太棒了！我们最终大获全胜！”“除了我妈妈现在也有了一副翻译镜片，”我说道。“啊，是呀。确实如此。”引发整个这场乱局的就是拉希德之沙，沙子被打造成了能够翻译任何语言的镜片。我爸爸想办法搜集到了拉希德之沙，并把这些沙子分开，寄给我了一半，这一半足够打造一副新眼镜。他自己保存了另外一副。我妈妈经历在亚历山大图书馆惨败之后，拿走了爸爸的那副眼镜。（还好我的还在我手上。）她拿走了这副眼镜就意味着，如果她能够找到一个眼镜侠，她能够读懂这种遗落语言，并且获知古代印卡纳人的秘密，她就能看懂他们的科技和魔法奇迹，发现高级武器。那可是会出大事儿的，因为我妈妈是一个图书馆员。“我们该怎么办呢？”我问道。“我不确定，”爷爷说道，“不过我打算跟国王议会商量商量。他们肯定对此事有自己的见解，肯定的。”爷爷说着眉心便舒展了开来。 “反正现在担心也没用！你这么大老远跑到这里来，肯定不是来听你最爱的爷爷说些失望泄气话的吧！”我几乎要脱口而出回答道他是我唯一的爷爷。然后又想了想“唯一的爷爷”是什么含义，呃。“实际上，”我边说边低头望向了风之鹰，“我想问问你关于我老爸的事儿。”“孩子，你老爸的什么事儿？”“他是不是一直都这么……”“心不在焉？”我点了点头。爷爷叹了口气。“阿尔卡特拉兹，你爸爸是非常上进的人。我不赞同他把你留在哈嘘国寄人篱下的做法……但是吧，他确实完成了几件非常重大的事儿。几千年来，学者们都试图破解遗落语言。我曾以为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而且呀，我认为没有任何一个史家人掌控天赋的能力能与他媲美。”透过脚下的玻璃，我可以看到一些人影——我们的同伴们。我爸爸就在那里，那个我整个童年都在魂牵梦绕的人。我本以为他见到我的时候——会异常兴奋。尽管他一开始就抛弃了我。爷爷把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哎呀，不要这么闷闷不乐。亚伯拉罕斯呀，孩子！你马上就要第一次到纳哈拉了。我们会解决好所有这些事情的。好好放松放松，休息一下。这几个月你可是累坏了。”“还有多远呢？”我问道，“我们飞了快一天了。我们在亚历山大图书馆外面风餐露宿了两个星期，等着卡兹叔叔先回到纳哈拉，再派一只船来接我们。（卡兹叔叔和爷爷都认为让他一个人回去会比较快。卡兹叔叔的天赋是突然迷路，跟其他史家人一样，这是非常难以预料的。）”“我想应该不会太远了，”爷爷边说边指向远方，“就快到了……”我顺着海面望过去，就在那里。远处的大陆刚刚映入眼帘。我往前走了一步，从倒挂着的角度斜望过去。沿着大陆的海岸线上，一座城市倒挂在远方的陆地上，在下午的余晖中，分外显眼。 “城堡，”随着我们越飞越近，我小声说道，“到处都是城堡？”有几十座城堡，或者上百座城堡。整个城市就是由城堡构成的，直冲云霄，高耸入云的高塔和精美的塔尖。旗帜在空中迎风飘扬。每座城堡的设计和形状都不一样，还有雄伟的城墙围绕着它们。有三处建筑群俯临全城。一处是城市南边远端巨大的黑色城堡。黑色城堡两边陡峭高耸，充满力量的感觉，像是高山一样，又像是大块头的健美运动员。在城市的中央，是拥有高塔和护墙如金字塔一般的奇怪白色城堡。上面飘扬着一面大黄色巨型旗帜，远远地就能看得清清楚楚。在城市北边的远端，也就是我的右边，是最为奇怪的建筑，像一个硕大无比的水晶蘑菇，至少有一百英尺高，宽度是高度的两倍，从城市中冒出来。周围的小一点的城堡都笼罩在它的钟形顶的阴影之中。在蘑菇顶上，坐落着一座传统风格的城堡，仿佛完全由玻璃建成，在阳光中熠熠生辉。 “水晶宫？”我指着那边问道。“没错！”爷爷说道。水晶宫，水晶骑士的大本营。水晶骑士发誓保护史麦卓家族和自由国度皇室。我朝风之鹰回眸一瞥，芭斯蒂在里面等待着，因为在哈嘘国弄丢了她自己的宝剑，她还在接受禁闭，所以回家对她来说就没有对我来说那么愉快了。不过，我现在还没空理会这个。我要回家啦！我希望我能向你说说我总算看到纳哈拉真面目的感受。我没有欢欣鼓舞得要疯掉的感觉——反而比较平静，感觉像是早晨睡到自然醒来时的状态，精神饱满，容光焕发。感觉很好，神清气爽。当然了，这就意味着某件东西要遭殃了。 第2章 我讨厌爆炸——爆炸不但不利于健康，而且还特别消耗体力。一旦发生爆炸，你必须专心致志应对爆炸而不能分心做其他事情。所以吧，从这个方面看来，爆炸疑似家里的小妹妹们。不过还好，我不准备解释风之鹰是怎么爆炸的。我要给大家讲讲另外一件完全不相关的事：炸鱼排。（你要学着习惯哦，我一直都这样东拉西扯。）毫无疑问，炸鱼排就是有史以来最恶心的事。一般的鱼都够恶心了，炸鱼排就更不用提了……嗯，炸鱼排把恶心这个词提升到了一个全新的境界。炸鱼排的存在就好像是驱动着我们的作者不断想出新词来描述它们，因为旧的词儿已经不足以形容它的恐怖了。我想到的词是“屎坨坨臭兮兮”。“屎坨坨臭兮兮”的定义是：“形容词，用于形容跟炸鱼排一样恶心的事。”（注意：这个词只可用于修饰炸鱼排本身，因为还没有找到其他跟炸鱼排一样“臭烘烘”的东西。尽管布兰登·桑德森脏乱不堪、乌烟瘴气的床底已经比较接近了。） 为什么我要跟你讲炸鱼排的事情呢？那是因为它除了影响陆地上人们的健康以外，炸鱼排都基本长一个样。如果你不喜欢其中一个牌子的炸鱼排，很有可能你不会喜欢任何一个牌子的了。关键是吧，我发现有人对待炸鱼排的态度就像他们对待书籍的态度一样——只读过其中一本，他们就觉得剩下的书都是一样的了。书籍可不是炸鱼排。尽管不是每本书都会像你现在拿到的这本书这么好看，但是还有许多各种各样的类型。即使是同一种题材的书籍，两本书也可能大相径庭。以后我们再详细讨论这个问题。现在呢，尽量不要像对待炸鱼排一样对待书籍。（如果你被迫吃了一两块炸鱼排，那么边吃边看看书吧，相信我没错的。）风之鹰的右舷爆炸了。风之鹰在空中急速下坠，爆炸后产生的大块玻璃碎片闪闪发光。在我这侧的玻璃鸟腿断掉了，整个世界突然之间倾斜、旋转、扭曲、坍塌——像是骑上了疯狂版的旋转木马。那一刻，惊恐之中的我意识到我脚底下的那块玻璃——我的靴子依然紧紧吸在那块已经从风之鹰脱离的玻璃上。风之鹰努力飞了起来。而我，却没有——除非你觉得每小时一百英里的速度垂直坠落也叫做“飞行”。眼前一片模糊。我脚下的那块大玻璃不停翻转，就像风中飘着的一张纸鸢。我没时间了。破！我想到，通过我的双腿传送我的天赋，震碎了我的靴子和靴子下面的玻璃。碎片在我周围爆开，我停止了旋转，但是被扭曲成一团，往下看着海浪。我没有任何可以救我自己的镜片——只随身带着翻译镜片眼镜和我的眼镜侠镜片。我的其他眼镜都被打破了或者送给别人了，或是还给爷爷了。现在只能靠我的天赋了。耳边响起呼呼疾驰的风声，我张开双臂——如果有机会，我一直想试试我的天赋能够打破些什么。我现在也许能……我闭上眼睛，积聚着我的能量。破！我边想边用我的手臂将我的能量发射到空中。什么动静都没有！我睁开眼睛，惊慌失措，海浪向上冲向我，冲向我，冲向我，然后不停地冲向我。我想，要花这么长时间我才能摔死呀。我感觉似乎我在下落中，但是那些海浪似乎又没有靠得更近了。我转头向上望去。朝我飞落过来的是爷爷，他的燕尾服在不停翻飞，脸上是满专注的神情，将他的手朝我伸过来，手指展开。他在尽力阻止我下坠！我想着。有时，我也能够隔空就发挥我的天赋，但是非常难，而且难以预料。“爷爷！”我兴奋地喊道。说时迟那时快，他先撞上了我的脸，然后我们两个都掉进了海水里。水很冷，我的惊叫声立马变成了汩汩呛水声。我一阵扑腾，从水中挣扎了出来。还好，水面比较平静——不过刺骨的冷——浪还不算大。我扶了下眼镜——居然眼镜还戴在我的脸上——我四处张望，找寻爷爷的踪迹，几秒钟以后，他也冒了出来，小胡子耷拉着，一小撮白头发贴在光秃秃的头上。“浪费了大好西风呀！”他大声喊道，“很刺激吧，孩子？”我哆嗦着点头。“好了，准备好咯，”爷爷说道。他看起来异常疲惫。“准备好什么啊？”我问道。“我可以让我们晚点坠落，孩子，”史理文爷爷说道，“但是我不能完全避免坠落，我坚持不了多久！”“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冲击打断了。就犹如我又落进了水里一次，空气从我的肺里被压了出来。我滑入海水中，找不着北，冷到冰点，然后强迫我自己朝着光亮的地方挣扎，我浮出水面，喘着粗气。然后又来了一次。爷爷把我们的坠落过程变成了很多次，但是就是这每一小次都是非常危险的。我又沉了下去，恍惚中看到爷爷试着继续浮在水面，他也不比我好到哪里去。我感到自己很没用——我应该能够用我的天赋做点什么的。每个人都认为我打破东西的力量是非常强的——而且，我确实也用我的天赋做过一些神奇的事情。但是我还不能像我爷爷或是表兄弟们那样控制好我的天赋。真的，我知道自己是史麦卓人才四个月。但是在溺水的时候，想不去贬低自己都难。所以我做了件明智的事情，继续让自己沉下去，然后就晕了过去。当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非常幸运的是——我还活着，尽管我心里的某个部分下意识想到过死。我全身都痛，就好像是被裹在一个拳击吊袋里面，然后再被放进了搅拌机里。我呻吟了一下，睁开了眼睛。一位苗条的年轻女士跪在我旁边。她一头银色的长头发披在制服上。她看起来很生气，换句话说，她其实一直都这个样子。“你是故意的吧，”芭斯蒂用责备的口气说。我坐了起来，抬起一只手来摸着我的头。“是呀，芭斯蒂。我一直想害死自己，就是因为要给你制造点麻烦。”她瞪了我一眼。我敢说她肯定至少部分相信我们史家人不断让自己陷入麻烦就是想让他们也活得不痛快。我的牛仔裤和T恤还是湿漉漉的，躺的地方周围全是咸咸的海水，都积成了一个水坑，所以应该从坠落到现在还没过多久。这次，天空在我头上，广阔无云。在我的右边，风之鹰用它残存的那只腿停靠在墙的一侧。我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是在某种城堡的顶上。“莉雅试着让风之鹰能够降下去把你们两个从水里抓出来，”芭斯蒂说道，一边站起来一边回答了我没问的问题。“我们不太确定是什么引起了爆炸，只知道是从某个房间爆炸了。”我努力站了起来，望着那个沙里麦飞行器。整个右侧都炸没了，里面的房间暴露在外。一只翅膀上还伤痕累累——我眼睁睁地看着——一大块风之鹰胸前玻璃掉下去摔碎了。我爷爷坐在塔楼的栏杆旁边，我朝他望过去的时候，他轻轻地挥了下手。其他人慢慢地从风之鹰中爬出来。爆炸把登机梯完全破坏了。“我去帮忙，”芭斯蒂说道，“去看看你爷爷，我不在的时候，你别从塔楼边上摔出去了什么的啦。”她边说边飞奔了下去，几个大步迈进了塔楼里。我朝爷爷走去，“你还好吗？”“我很好，孩子，我很好。”史理文爷爷微笑道，湿湿的胡子微翘起来。我只见过一次他这样疲惫的样子，就是在和布莱本交战之后。“谢谢你救了我，”我说道，坐到了他的旁边。“我只是还你一个人情啦，”史理文爷爷说道，使了一个眼色，“上次在潜入图书馆时，你还不是救了我一次。”那绝对是一时运气。我瞥了一眼风之鹰，我们的同伴还在找下来的路。“我真希望我能像你一样运用我的天赋。”“什么？阿尔卡特拉兹，你把你的天赋控制得很好呢。我看到你震碎了你靴子下的玻璃。如果你要没那么做，我绝对不能及时地看到你。你反应迅速，救了你自己一命。”“我还想再多做点的，”我说道，“但是没有起作用。”“多做点？”我的脸红了。现在想起来很傻。“我当时寻思着……嗯，我想我是不是能把万有引力规律改变，然后让自己朝天空飞起来。”爷爷悄悄发笑，“改变重力，嗯？你的想法真是非常大胆，非常有创意，绝对是我们史家人的作风！不过我必须得说，它有点点超出了你的能力。想想看，要是没了重力，整个世界将会陷入怎样的混乱之中！”我不用想象。我就住在那样一个环境。但是，然后，我们渐渐也会那样，总会的。一阵乱哄哄的响声之后，一个身影终于从破碎的风之鹰中跳了出来，落在了塔楼顶上——卓尔琳——芭斯蒂的母亲，穿着银色盔甲的古板女人——水晶宫的高级骑士——芭斯蒂刚刚失去了这个头衔。卓尔琳做事效率非常高，包括：保护史麦卓家庭成员、被事情弄得不高兴、让其他人觉得自己是懒鬼。一落地，她又帮助另外两个风之鹰里的人下来。我的堂姐，莉雅·史麦卓，是一个胖胖的16岁莫吉亚女孩。她穿着一件颜色鲜艳的连衣裙，看起来像床单一样，跟她的哥哥一样，她也是一头乌发，皮肤黝黑。（莫吉亚人是哈嘘国的波利尼西亚人的近亲。）翠儿姐下来之后，她立马奔向了我和史理文爷爷。“哦，阿尔卡特拉兹！”她说道，“你们还好吗？我没看到你们掉下去。我忙着处理爆炸去了。你们看到了吗？”“嗯，看到了，翠儿姐，”我说道，“我差不多是从风之鹰上被炸飞的。”“哦，对哦，”她说道，站立不安，“要不是芭斯蒂一直在观察，我们根本不可能看到你掉在哪里了！我把你甩到塔顶的时候，不是很痛吧？我只能把你塞进风之鹰的腿里，把你安顿在下面，然后我才能降落。它缺了一条腿了。不知道你注意到没有。”“有呀，”我不耐烦地说道，“是爆炸，记得吧？”“当然记得，我怎么这么傻！”莉雅就是这个样子。她不傻，她只是记不住要表现得聪明点。最后一个从风之鹰下来的人是我爸爸，阿提卡·史麦卓。他个头很高，头发蓬乱，他戴着一副红色的眼镜侠镜片。不过戴在他脸上的时候，眼镜看起来没有我戴着的时候那么粉嘟嘟傻乎乎的。他朝史理文爷爷和我走过来。“啊，嗯，”他说道，“大家都没事儿。太好了。”我们尴尬地互相打量了一会儿。我爸爸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非常不习惯当父母。芭斯蒂从楼梯飞奔回来的时候，他似乎松了一口气，芭斯蒂后面紧跟着一队真正的佣人，穿着宽松束腰衬衫和裤子，标准的自由国人士的行头。“啊，”我爸爸说道，“太好了！佣人一定知道该怎么做。孩子，真高兴你没受伤。”然后朝着楼梯快速走去。“史提卡大人！”其中一位仆人说道，“好久不见。”“是的，嗯，我回来啦，”我爸爸回答道，“我命令你们马上准备好我的房间以及洗澡水。通知国王委员会，我马上要面见他们，禀告要事。还有，让报纸知道我可以接受采访。”他顿了顿，“嗯，还有照顾下我的儿子，他需要，嗯，衣服呀什么之类的东西。”他走下台阶消失了，一队仆人像木偶一样跟着他。“等一下，”我说道，站起来转向莉雅，“为什么他们这么听话？”“傻瓜，他们是他的仆人呀。仆人就该这样做呀。”“他的仆人？”我边问边走到塔楼的另外一侧，好更好地观察整个下面的建筑。“我们在哪里？”“当然是史麦卓城堡了，”莉雅说道。“呃……还会在哪里？”我向外望着城市，发现在风之鹰停在了之前看到的黑色城堡区。史麦卓城堡。“我们有自己的城堡？”我惊讶的说道，望向爷爷。在休息了几分钟以后，爷爷元气恢复了不少，他站了起来，眼睛又重新炯炯有神了，拍了拍湿漉漉的燕尾服上的灰尘，“孩子，我们当然有城堡了！我们是史麦卓人！”史麦卓人。我其实还不太清楚这到底意味着什么。提醒下大家，这意味着……哎呀，我会在下一章进行解释吧，我现在太力不从心了。其中一个仆人，像是医生之类的，开始用小针在爷爷身上又刺又戳，检查他的眼睛，让爷爷倒着数数。爷爷看上去很不情愿，然后看到芭斯蒂和卓尔琳就站在旁边，双手交叉放在胸前，脸上也都是严肃的表情。他们的姿势表明爷爷和我都会被全身检查，不然我们的骑士会把我们像小猫一样提起来，让我们乖乖就范。我叹了一口气，靠在了塔楼边。“嘿，芭斯蒂，”我说道，一些仆人给我和爷爷拿来了毛巾。“什么？”她边问边走了过来。“你是怎么下来的？”我说道，用头指了指破碎的风之鹰。“我醒来的时候，每个人都困在了里面。”“我……”“她就这么跳了出去！”莉雅大声说道，“卓尔琳说那些玻璃不太稳定，我们应该测试一下，但是芭斯蒂就直接跳了出来！”芭斯蒂狠狠瞪了莉雅一眼，但是莫吉亚女孩完全没注意到，还继续说她自己的，“她一定是很担心你，史亚克，她马上跑到了你身边。我——”芭斯蒂悄悄地试着踩了莉雅一脚。“哎哟！”莉雅说道，“我们是要踩死蚂蚁吗？”芭斯蒂脸唰的一下红了。她是因为违抗了她妈妈的命令而不好意思吗？芭斯蒂非常努力地想要讨好她妈妈，不过我觉得要讨好卓尔琳基本是不太可能的。我是说，她肯定不是担心我才跳下来的。我可记得她找到我的时候是多么的生气。但是……如果她是担心我呢。关心我是什么意思？突然，我觉得我自己的脸也红了。现在呢，我要用尽全力让你不再去想上面最后一段我所写的。我真的不该写出来。我应该聪明地只字不提。我应该管住我自己的心思，不让它们天马行空似的乱跑。我有没有说过我有时候有多么的自私？就在这时，唱突然从楼梯上来了，打破了我和芭斯蒂之间尴尬的局面。唱·史麦卓是我的堂兄，莉雅的哥哥，是个超级大个子。他足足有六英尺那么高，虎背熊腰（委婉地说他胖）。唱拥有的史麦卓天赋是摔倒——他一到塔顶就摔了一跤。我发誓，我觉得地都跟着震了一震。我们每个人都急忙蹲下，环视是否有危险发生。当有危险临近时，他的天赋就会被激发。不过那天没什么危险发生。唱打量了一下四周，立即站了起来，朝我冲过来，一把把我拉了起来，给了我一个紧紧的拥抱。“史亚克！”他大声叫道。他伸出一只手臂，把莉雅拉了过来，也给了她一个拥抱。“你们一定要读一读我写的文章——《哈嘘国以货易货技巧和广告方法论》，太有趣了！”知道了吧，唱是一名人类学家。他的专业是哈嘘国的文化和武器，还好这次他没有随身带着枪。可惜的是，在自由国度我见到的大多数人，特别是我的家人，都认为读人类学研究报告是一件有趣的事儿。一定要给他们介绍一下电子游戏才行。唱总算把我们俩放开了，然后转向史理文爷爷，鞠了一躬，“史麦卓大人，”他说道，“我们需要谈一谈。你不在期间，出了一点麻烦。”“我不在的时候总是有麻烦的，”史理文爷爷说道。“我在的时候，也麻烦不断。这次又是什么事儿？”“图书馆员派来了大使面见国王委员会，”唱解释说。“喔，”史理文爷爷淡淡地说道，“我希望布里格把他从城里扔出去后，大使的臀部没有摔得太痛。”“大王并没有驱逐大使，大人，”唱轻轻地说道，“实际上，我认为他们就要签署条约了。”“这不可能！”芭斯蒂插话道，“大王绝不可能和图书馆员结盟！”“芭斯蒂侍卫，”卓尔琳厉声说道，手背在她生硬的身后。“注意你的身份，不要向你的上级顶嘴。”芭斯蒂脸唰地红了，低下了头。“唱，”史理文爷爷急切问道，“这个条约，关于莫吉亚战争有什么说法吗？”唱瞥向了一边。“我……哎，条约说将会把莫吉亚割让给图书馆员，以此来换得战争的结束。”“花言巧语的狡辩者！”史理文爷爷大声说道，“我们来晚了！我们要采取行动！”他立即冲过屋顶，快速跑下了楼梯。剩下我们几个立在原地面面相觑。“我们必须勇往直前，引起震动！”楼梯间回荡着史理文爷爷的声音。“这就是史家人的气场！”“我们最好跟着他，”我说道。“好呀，”唱说，环视四周，“他太激动了。卡兹大人在哪里？”“他不在这里吗？”莉雅说道，“他派风之鹰回来接我们的。”唱摇了摇头。“卡兹几天以前离开的，他说会和你们会合后一起回来。”“一定是他的天赋让他迷路了，”莉雅说，叹了一口气，“根本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喂？”爷爷从楼梯间探出头来，“大家在磨蹭什么！我们要去阻止一场灾难！快点行动！”“是，史麦卓大人，”唱边说边大腹便便跑了过去。“但是我们要去哪里呢？”“派爬虫来！”眼镜侠长者说道，“我们必须马上去见国王议会！”“但是……他们在开会！”“所有人都在更好，”史理文爷爷说道，高高地举起了一只手，“我们这样出现会更加有趣！” 第3章 拥有皇室血统真的是件痛苦的事情。相信我，好多人都这样跟我说过。他们都同意：当国王太讨厌了，真真讨厌。首先，是时间。国王们每时每刻都在工作。如果晚上有紧急状况，随时得起床，就因为你是国王。在比赛进行到决赛的时候，突然战争就爆发了！讨厌。国王没有假期、上厕所的时间以及周末。另外呢，他们还有其他事情：责任。在世界上所有跟“臭烘烘”很接近的东西中，责任是最可怕的。它让人们不能吃糖果只能吃沙拉，不能随心所欲只能乖乖早早上床睡觉。如果你准备把你自己绑在一只火箭推进的企鹅背后准备发射出去的时候，该死的责任会警告你这次飞行会对你的保险金产生不利影响。我确信责任是一种心理疾病。除了大脑坏掉了以外，还有什么能让一个人去跑步?问题是，国王需要有责任。国王们就喜欢无休无止至高无上的责任——如果你不小心点，你就会被他们感染了。幸运的是，史麦卓家族很多年前就意识到这点，所以他们做了点事情。 “我们做了什么？”我问道。“放弃我们的王国，”史理文爷爷高兴地说道。“噗。没了。退位啦。”“为什么要那样做？”“为了无处不在好吃的糖果，”史理文爷爷说道，眼睛扑闪扑闪的。“需要有人去吃糖果，对吧。”“嗯？”我问道。我们站在宽敞的城堡阳台上，等着一只“爬虫”，管它是什么呢。唱跟我们在一起，还有芭斯蒂和她的妈妈。莉雅会留下为史理文爷爷跑腿，我爸爸消失在了他的房间里。很明显，他不能因为莫吉亚就要丧失主权这样简单的事情而分心。“好吧，我换个方式解释一下吧，”史理文爷爷说道，双手背在了身后，往外看向了城市。“好几个世纪以前，人们意识到王国太多了。大多数的王国只有一个城市大小，不用一下午就逛完了三四个国家。”“我听说确实非常痛苦，”唱赞同道，“每个王国都制定一套自己的规则、自己的文化、自己的法律。”“然后，图书馆员开始了侵略，”史理文爷爷解释道，“国王们意识到他们太容易被征服了。然后他们联合起来，将他们的王国合并成为一个自由联邦王国，并发誓效忠。”“通常，是通过互相通婚，”唱补充道。“那是我们的祖先莱文沃斯·史麦卓六世国王的时候的事儿。”爷爷继续说道，“他认为将我们的小王国史麦卓尔斯跟纳哈拉合并是最明智的决定，这样一来能够让史麦卓人免于那些烦人的管理国家事务，从而让我们能够专心于更加重要的事情，比如对抗图书馆员。”我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我是王位继承人。这就是说如果我的祖先没有放弃王国，我就是王位理所当然的继承人。就好像是突然发现你的彩票只差一个数字就中大奖了一样。“我们放弃了，”我说道，“所有？”“嗯，不是所有的，”史理文爷爷说道，“只是比较烦人的部分！我们在国王委员会保留了一个席位，我可以控制政治，你可以看到，我们有一座漂亮的城堡，还有很多财产让我们管不过来。另外，我们还是贵族。”“贵族有什么呢？”“哦，很多特权，”史理文爷爷说道，“预订餐厅里的上等座、皇家专用马厩、皇家沙里麦航母舰队——上个月我们就弄沉了其中两艘。我们拥有贵族头衔——也就是比较炫的一种说法，我们还在民事诉讼中进行辩护、主持结婚典礼、抓捕罪犯等等事情。”“等等，”我说道，“我可以结婚？”“当然。”史理文爷爷回答道。“但是我才十三岁！”“嗯，你不能让自己和别人结婚。但是如果别人要求你，你可以主持结婚典礼。”“国王不需要什么事情都自己做的，对吧？哈，到了！”我朝一旁望去，我被突然钻出来一只巨大的爬行昆虫吓了一跳，它从建筑侧面而不是顶上冲我们爬来，像是蜘蛛一样越过了围墙的正面。“龙！”我一边大叫一边指着那边。“观察得真仔细，史亚克，”芭斯蒂在我旁边点评道。我被吓得一时没缓过神来。还好，我是这本书的作者，我觉得有必要的话那我可以改写。我们再来一次吧。“嗯哼。”我朝一旁望去，一只全身长满麟甲的危险蜥蜴从城堡的一侧蜿蜒爬来，很明显想要把我们一网打尽。“快看！”我吼道，“停下，你这只来自地狱的脏东西，滚到我后面去，我要把它碎尸万段！”“哦，史亚克，”芭斯蒂轻声说道，“你真勇敢啊，真像个男子汉啊！”“噢，本来就这样吧，”我说道。“别害怕，孩子，”史理文爷爷说道，看了看爬虫，“那是我们的坐骑。”我能看到那只头上长着角身上没有翅膀的动物背上带着一个非常精妙的装置，有点像意大利的贡多拉。重力似乎对那个巨大的生物没有任何作用，它像蜥蜴在悬崖上攀爬一样在城堡的石头墙上爬行着——只是这是一只可以吞下一辆公车的蜥蜴。龙到达了史麦卓城堡，爬上了我们的阳台，它的爪子扣住石块。它蛇纹大头伸进阳台，看着我们的时候，我下意识地倒退一步。“史麦卓，”它用低沉的声音说道。“你好，兹克廷，”史理文爷爷说道，“我们需要去皇宫一趟，要快。”“我已经听说了，上来吧。”“等一下，”我说道，“我们把龙当作计程车？”龙看了我一眼，而那一眼深不可测。深深的漩涡一样的深度，颜色层层叠叠，让我感到渺小又自卑。“我也不是自愿这样做的，年轻人，”龙嘟哝道。“你刑期还有多久届满？”史理文爷爷问道。“三百年，”龙回答道，转过头去，“三百年后他们把翅膀还给我，我就可以再次飞翔了。”龙一边说一边又爬上来了一点，让我们都能瞧见贡多拉篮子，一条舷梯出现在面前，大家开始登上去。“他犯了什么事儿？”我小声问史理文爷爷。“嗯？我记得是犯了一级咔嚓幼女罪。是四个世纪以前的事儿了。悲剧呀。小心脚下。”我跟着其他人上了贡多拉。里面的房间装饰得非常精美，还有看上去很舒适的长沙发。卓尔琳是最后一个上来的，她关上了门。立刻，龙就开始移动了——我是通过观察窗外才发觉的。但是，坐在里面丝毫没有感觉得到在动。好像是不论龙朝着哪个方向转向或是“拉升”，贡多拉乘坐者感受到的重力方向都是相同的。（我后来才知道，自由国度的许多事情都是因为一种玻璃——定向玻璃——可以让人在包厢里设定一个方向为“向下”，然后包厢里的任何东西都是朝着那个方向的，不论包厢转向哪个方向。）我一直站着，望着窗外，因为我的眼镜侠镜片，窗外的一幕幕发着微弱的光。经历了爆炸后的混乱和到阴曹地府走了一遭，我还没有机会好好看看这个城市。太神奇了，正如我所看见的，整个城市到处都是城堡。不是简单的砖瓦石头建筑，而是真正的城堡，有高高的城墙和塔楼，每一座都不一样。有一些看上去像童话里的一样，有着拱门和尖尖的塔顶。有一些则风格非常粗犷，简单实用；这种风格的城堡让你觉得可能住着的是邪恶嗜血的军阀。（需要指出的是，邪恶军阀荣誉协会正非常努力地改变大家对他们的不满。通过好几十次的面包售卖活动和慈善拍卖，有些人建议他们去掉名字中的“邪恶”二字。建议最终被否决了，因为无情大帝古斯塔克刚刚订了一整盒的精美凸字名片。）城堡沿着街道排成一线就像是哈嘘国的摩天大厦。我能看见人们在下面的马路上穿梭——有些在马车里——但是我们的龙继续像蜥蜴一样爬行在各栋建筑物之间。城堡之间相隔很近，龙可以轻松地跨越过去。“很神奇，对吧？”芭斯蒂问道。我转过头，完全没有发现她也站到了窗边。“是呀，”我说道。“回家的感觉总是很好，”芭斯蒂说道，“我喜欢这里的干净、闪闪发光的玻璃，还有雕刻的石墙。”“我还以为这次回来对你来说挺难受的呢，”我说道，“我是说，你离开的时候是一名骑士，但是回来的时候却成了侍卫。”她做了个鬼脸。“史亚克，你对女人真有一套。有人告诉过你吗？”我脸红了。“我只是……呃……见鬼！我要是写我的回忆录，我一定会在这里打上重点标记。”（太糟糕了，我忘了。我真的应该好好做好特殊的记录。）“好吧，无所谓了，”芭斯蒂说，靠在窗户上，往下望。“任凭他们处置吧。”不要又来一次，我担心地想。在失去她的剑并被她妈妈训斥之后，芭斯蒂就一直担惊受怕，而且最糟糕的是这些都是我的错。她丢了她的剑是因为我在试图击退由图书组成的活化物时把她的剑弄坏了。就凭这个错误，似乎认定芭斯蒂就不配当骑士。“哎呀，不要这样看着我，”芭斯蒂突然插话道，“碎玻璃啊！我接受我的处罚不意味着我完全认输了。我还是要找出是谁把我害成这样的。”“你确定有人害你吗？”她点了点头，眼睛眯了起来，露出下定决心要复仇的眼光。我挺高兴的，因为这次，她的愤怒不是冲我而来的。“我想得越多，”她说，“就越觉得你前几个星期说得有道理。为什么他们要指派我——一个新骑士、一个女孩——去完成这么危险的任务？水晶宫里有人想让我失败——有人嫉妒我这么快就晋升骑士，或是想让我妈妈出丑，或者只是想证明我是不可能成功的。”“听起来有点卑鄙呀，”我点评道，“水晶宫的骑士不会这样做，对吧？”“我……不知道，”芭斯蒂边说边瞥向妈妈。“太难以置信了，”尽管没有完全相信，我还是说道。你瞧，嫉妒就跟放屁一样恶心。不论这件事是不是牵涉进了英勇的骑士，不过事实就是，骑士也是人。他们也会嫉妒，他们也会犯错，还有——是的——他们也会放出臭屁。（当然了，尽管其实从来不会说“放臭屁”，他们更喜欢用“敲击铜钹”这个词。可能是因为他们穿了太厚的盔甲的原因。）卓尔琳站在车厢后面，而且——罕见的——没有刻板地以“稍息”的姿势站着。而是，正在擦着她巨大的水晶剑。芭斯蒂曾经怀疑她妈妈是设计陷害她的人之一，因为卓尔琳是分配任务的骑士之一。但是为什么她会分配自己的女儿去执行一个明显超出她能力范围之内的任务？“有点不对劲儿，”芭斯蒂说道。 “你是说除了我们的飞鹰突然神秘爆炸以外？”她摆了摆手，“那是图书馆员干的。”“他们干的？”“肯定是的，”芭斯蒂说道，“他们在城里安插了一个大使，我们又准备阻止他们接管莫吉亚。所以，他们准备干掉我们。等图书馆员再试图让你爆炸十几次，你就会习惯了。”“我们可以确定是他们吗？”我问道，“你刚刚说过其中一个房间爆炸了。谁的房间？”“我妈妈的，”芭斯蒂回答道，“我们觉得是她离开纳哈拉之前，玻璃雷管之类的被偷偷塞进了她的包里。在亚历山大图书馆的时候，她一直背着这个包，然后肯定是设定好了在她返回到城市范围内时爆炸的。”“哇。用心良苦呀！”“图书馆员就是这样的。但是，我妈妈肯定也在纳闷。我能看得出来。”“也许她在为惩罚你太重了而不好受。”芭斯蒂轻哼一声。“不太可能，还有其他事情，关于水晶剑的事儿……”她越说越小声，心思好像神游去了。过了一会儿，史理文爷爷招手让我过去。“史亚克！”他说道，“过来听听！”我爷爷跟唱坐在沙发上。我走过去，坐在爷爷旁边，发现沙发非常舒服。我以前从来没见过龙可以这样爬过城市的墙，所以我想这次肯定也是我们的特权。“唱，把你刚才告诉我的事儿告诉我的孙子吧，”史理文爷爷说道。“嗯，是这样的，”唱说道，身体往前倾了倾。“这名图书馆员派来的大使，她是属于标准监督员这一派的。”“是什么？”我问道。“是图书馆员的一个派别，”唱解释道。“布莱本是黑暗眼镜侠帮的，你在亚历山大图书馆遇到的刺客是书籍骨头帮的，标准监督员据说是图书馆员中最善良的。”“善良的图书馆员？听上去像似矛盾修辞法。”“这也是一种掩饰，”史理文爷爷说道，“整个派别像是建立在看上去无辜的基础上；他们实际上是最致命的毒蛇。监督员负责维护几乎所有哈嘘国的图书馆。他们假装是因为他们只是一帮官僚，他们不像破碎镜片团或是黑暗眼镜侠帮那么危险。”“嗯，不管是不是在演戏，”唱接话道，“他们是唯一不是只想着侵占我们，而是试图和自由国度和平相处的图书馆员。大使已经说服了国王委员会相信她的诚意。”我静静地听着，很感兴趣的样子，但是不太确定为什么爷爷想让我知道这些。我是非常厉害的人（我跟大家说过吧？）但是我对政治不是太有激情。是我完全厌恶的三件事之一，其他两件事儿是写书和用空气火箭推送企鹅飞行（愚蠢的责任感）。“那……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我问道。“太有关系了，孩子，关系可大了！”史理文爷爷指着我，“我们是史家人。我们放弃我们的王国的时候，我们发誓会守护所有的自由国度。我们是文明的守护者！”“但是如果国王们能跟图书馆员休战岂不是很好？”唱面有难色，“史亚克，要休战，他们就必须放弃莫吉亚，我的家乡！我的家乡会并入哈嘘国，然后再过一两代人，莫吉亚人都甚至不会再记得什么是自由了。没有其他自由国度的支持，单单凭我们自己是对抗不了图书馆员的。我们国家太小了。”“图书馆员不会遵守他们的和平承诺的，”史理文爷爷说道。“多少年来他们一直觊觎莫吉亚——比起他们对其他王国的态度，我现在都不明白为什么他们对莫吉亚如此执着。不过，取得莫吉亚能够让他们离控制整个世界的野心又进了一步。”我望着唱。在过去几个月中，我和这个大个子的人类学家和他的妹妹走得非常近。他们真诚热心而且忠贞不渝，甚至在我撵他走的时候，唱都一直对我不离不弃。为此，我愿为他们做任何事情也在所不惜。“是的，”我说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这种事儿发生。我们必须去阻止他们。”爷爷笑了，把他的手放在了我的肩上。看上去并不算什么，但是这对我来说是关键的转折点。这是我第一次正式决定加入。我潜入亚历山大图书馆只是因为我被一只怪物追捕。我潜入布莱本的老巢是因为史理文爷爷让我去的。这次不一样了。我明白了为什么爷爷要把我叫过来。他希望我成为一份子——不是像跟屁虫一样的小孩子，而是完全投入。有个声音在告诉我躲在屋子里要好得多——责任感，是自私的对立面。我希望我知道我是什么时候获得责任感的。但是，是在我迷失之前。透过窗户，我能看到龙已经开始降落了。过了一会儿，贡多拉已经稳稳落地了。我们到了。 第4章 好吧，我知道。你已经糊涂了。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每个人都会有犯糊涂的时候。（当然除了我以外。）在读了我的自传前两册以后（我确定你现在已经继续阅读了吧），你现在一定知道我通常都是贬低自己的。我告诉过你们我是一个骗子、虐待狂、坏人。不过现在，在这本书里面，我已经开始说我的优点了。我是不是真的积极向上了？我是不是真的决定要当英雄了？我现在穿着HelloKitty的袜子吗？没有。（袜子的图案是海豚。）我意识到了什么。在前面的书中对自己这么苛刻，结果是让大家觉得我在谦虚呢。读者应该认为因为我自己说自己是一个坏人，所以实际上我是圣人。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想要逼疯我？为什么你们就不能听听我跟你们说的呢？不管怎么样，我已经得出结论了，唯一能够说服你们这些读者认为我是坏人的方法就是让你们看看我有多自大，多么自私。我会以宣扬我的优点来达到这个目的。不停地说，反复地说，直到你们对我的优点不胜其烦了。然后也许你们就会明白了。 纳哈拉的皇宫就是之前我看到的坐落在城市中心像金字塔一样的白色城堡。我从贡多拉上走了下来，努力让自己不要目瞪口呆地望着这座富丽堂皇的建筑。高高的石墙一直砌到望不到尽头。“前进！”史理文爷爷说道，像冲向战场的将军一样快速跑下了贡多拉。对于一个总是迟到的人来说，他已经非常敏捷了。我匆匆瞥了一眼芭斯蒂，她看上去有点难受，“我就在外面等着吧，”她说道。“你也进去。”卓尔琳生硬地说，快步上前，她的盔甲哐哐作响。我皱了皱眉头。通常，卓尔琳都喜欢让芭斯蒂等在外面，因为一个卑微的“侍卫”不应该出席重要的场合。为什么这次要让她进到皇宫里去呢？我疑惑地望了芭斯蒂一眼，但是她只是扮了个鬼脸。我赶紧追上了爷爷和唱。“恐怕我就知道这么多了，史麦卓大人，”唱说道。“您不在的时候，傅森一直负责与国王议会保持联系。”“哦，是吧，”史理文爷爷说道，“我想他也会过来？”“他应该会过来！”唱说道。“另外一个表兄？”我问道。史理文爷爷点点了头。“昆汀的哥哥，我女儿帕蒂瓦根的儿子。傅森是个好孩子！布里格已经关注他好一阵子了，我想他是希望能把他的一个女儿许配给他吧。”“布里格？”我问道。“就是达特姆尔国王。”唱说道。达特姆尔！“等等，”我说道，“这不是那座监狱吗？达特姆尔？”（你们会猜到的，我的名字其实也是一座监狱。）“确实是，孩子。”史理文爷爷说道。“这就是说他和我们也有血缘关系？”这是个愚蠢的问题。不幸的是，我知道我要写进我的回忆录里，知道现在很多人现在都会迷糊了。因此，我利用我的优点，问了一个听起来很笨的问题为我的书做好铺垫。我希望你能对我所做出的牺牲感激涕零。“不是，”史理文爷爷说道，“监狱的名字并不一定就意味着他就是史家人。国王的家族是传袭下来的，就像我们家一样，他们喜欢反复使用著名的历史人物的名字。” “哦，这样呀。”我说道。我觉得这个说法有点不对劲儿，但是我又不能确定哪里不对。很可能是因为这个想法在我的脑袋里，我要是能“指出”哪里不对劲儿，就要把手指伸进我的头盖骨里面去了，听起来挺吓人吧。另外，进门后富丽堂皇的走廊让我停下了脚步，把刚才的事儿都抛到九霄云外去了。我不是一个诗人。无论什么时候我想写诗的时候，结果都变成了一种玷污。我应该是名说唱歌手，或者至少是名政客。不过呢，我有时候很难找到合适的词来形容美景。只能这么说了，即使我已经见过了满是城堡的城市，即使我已经在龙背上骑过了，走廊还是宽敞得让我瞠目结舌。走廊非常宏伟，是白色的。看上去墙壁上排列着很多画一样的装饰品，但是画框里除了玻璃什么也没有。顺着富丽堂皇的走廊前进，我才意识到那是各种不同的玻璃。在这里，玻璃就是艺术品！事实上，每一幅镶框的玻璃都是不同的颜色。玻璃上方的瓷块标明了玻璃的种类。我认得其中一些，那些玻璃都闪闪发光让人目眩神迷。我戴着我自己的眼镜侠眼镜，让我能够看到那些强大玻璃的光环。在哈嘘国的宫殿里，国王们炫耀的是他们的金银财宝。在这里，国王们展示的是他们稀有昂贵的玻璃。我惊异地浏览着，希望唱和史理文爷爷不要走得太快了。我们穿过了一扇又一扇的门，最后进入了一个长方形的会议厅，左边和右边都有升高的座位。座位大多都坐了人，静静地看着下方的正在举行的会议。会议厅中间，摆着一张大会议桌，桌子旁围坐着20多位穿着各式风格高贵服饰的男男女女。我一眼就认出了达特姆尔国王。他坐在桌子一头的高椅上。他穿着蓝金色皇袍，红色的络腮胡子，我的眼镜侠镜片有时候会放大我所看到的人和事物，这让国王看起来比他实际要高些。比生活中更加高贵、更加威武。我在门口停了下来。我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皇室成员，而且——“莱文沃斯·史麦卓，”一个泼辣的女声尖叫道，“你这个老家伙，总算回来啦！”整个房间的人都朝一个方向看去，看着这个丰满（记得是什么意思吗？）的女人从椅子上跳了起来，直奔我的爷爷而去。她一头金色短发，表情激动。我觉得我是第一次看到我爷爷眼里露出一丝恐惧的表情。女人上前来一把抓住了这位矮小的眼镜侠，紧紧抱住。然后她看到了我。“这是史亚克？”她询问道，“碎玻璃啊，孩子，你的嘴总是张得这么大吗？”我闭上了嘴。“孩子，”女人好不容易松开了爷爷，爷爷开口道，“这是你的姑妈，帕蒂瓦根·史麦卓。我的女儿，昆汀的妈妈。”“打搅一下，”有人从下方喊道。我脸一下子就红了，这才意识到国王们还在看着我们呢。“史麦卓女士，”达特姆尔国王低沉洪亮的声音说道，“你一定要打断我们的重要会议吗？”“对不起，国王陛下，”她抱歉道，“但是这些人比你们让人激动多了！”史理文爷爷叹了一口气，然后低声对我说道：“你想不想猜猜她的天赋？”“打断一些事情？”我小声回复道。“接近了，”史理文爷爷说道，“她能在尴尬的场合说出不恰当的话来。”现在不就是这样的么。“哦，别那样看着我，”她边说边朝着国王晃了晃她的手指。“你难道不是跟我一样见到他们很激动吗？”国王叹了一口气。“我们休会一个小时，让他们家人叙叙旧吧。史麦卓大人，我听到报告说，你和你失散已久的儿子一路回来的？”“是的，我和他一起回来的。”史理文爷爷朗声回道。“不只如此，我们还带回了一副传说中的翻译镜片，是由拉希德之沙打造的。”这引起了人群的骚动，大家立即开始窃窃私语。坐在我们正对面的一小拨男女似乎并不太高兴见到史理文爷爷。他们没有穿着长袍或是礼服，这群人穿着西装——男的打着领结，女的围着披肩。很多人戴着眼镜，带有棱角的玳瑁边框眼镜。图书馆员！有些成员开始站起身来，发出兴奋的嗡嗡声，就像是成百上千的大黄蜂突然被放出来一样，会议厅陷入一片混乱。我的帕蒂姑妈开始和她父亲起劲儿地说起话来，要他分享他在哈嘘国的经历。她大声说话试图压住人群发出的噪声，但是似乎她又不是在大喊大叫——她就是这个样子。“史亚克？”我向侧面看去，芭斯蒂不自然地在那里站立不安的，“什么事？”我说道。“这……也许是告诉你的恰当时机。”“等等，”我说道，突然很紧张，“你看，国王朝这边走来了。”“他当然会过来，”芭斯蒂说道，“他也想见他的家人啊。”“当然，他想要……等等，你说什么？”就在此时，达特姆尔走上前来。史理文爷爷和其他人都向他鞠躬——帕蒂也一样，所以我也朝他鞠躬。然后，国王亲吻了卓尔琳。是的，他亲了她。我震惊地看着这一切，不只是因为我绝不会想到有人会亲吻卓尔琳。（看上去就像在亲吻一只鳄鱼。）但是，如果卓尔琳是国王的妻子，那也就是说……“你是公主？”我指着芭斯蒂惊问道。她苦苦一笑。“差不多吧。”“什么叫差不多是公主？”“就是说我不能继承王位，”她说道，“在我加入水晶宫成为骑士的时候，我就宣布了放弃王位。发誓放弃一切特权之类的。”人群围着我们转，有些人退出了房间，有些人停下来以奇怪的眼神打量着爷爷和我。我早应该意识到芭斯蒂是皇族了。她有监狱的名字，而她妈妈没有。这足以证明他爸爸的高贵家族血统。另外，像这样的故事中，主要人物里面肯定至少有一个是皇室成员，就像是约定俗成一样。我现在有几个选择。还好我选了一个让我看起来不是太傻的决定。“太棒了！”我大声说道。芭斯蒂眨眨眼睛，“你不生我的气，瞒着你？”我耸耸肩。“芭斯蒂，我自己也差不多是这种奇怪的贵族之类的。你也是，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并不是你要撒谎什么的。你只是不想说太多关于自己的事儿。”打起精神来。很奇怪很奇怪的事情即将发生，比谈论恐龙和玻璃鸟，比对于炸鱼排的比喻还要奇怪的事情——芭斯蒂的眼睛湿润了，然后她紧紧拥抱了我。女孩子们，我现在要给你们一个建议！不要没有事先告诉别人就去拥抱人家。对于我们中大多数人来说（差不多一半吧），这就像是把一瓶最辣的辣椒酱一下子全部倒进嘴里的感觉。我相信在故事中的此时此刻，我弄出来几声非常有趣语无伦次的声响，然后——可能是——面无表情，然后表情麻木得流口水。有人说话了，“……我不能干涉水晶宫的规矩，芭斯蒂。”我回过神来。芭斯蒂放开了我，从她毫无理由未经许可的拥抱中放开了我，然后过去和她父亲说话。房间里人少了很多，不过还是有些人站在边上，好奇地望着我们这一小群人。“我知道，父亲，”芭斯蒂说道，“我必须面对他们的惩罚，这是我应尽的职责。”“这才是我的好孩子，”国王说，把手放在了她的肩上。“不过不要对他们说的话太认真了。这个世界根本没有骑士们所说的那样动荡与恐怖。”卓尔琳对此扬起了眉头。看看他们——国王身着红金色长袍，卓尔琳穿着银色盔甲——他们看上去多配。我仍然对芭斯蒂感到愧疚。怪不得她如此循规蹈矩。一面是皇家血统，一面又是严苛的骑士规矩。这就好像在两块大石头缝儿里长大一样。“布里格，”史理文爷爷说，“我们需要谈谈国王议会的计划。”国王转过身来。“恐怕太迟了，莱文沃斯。我们已经做了决定了。你可以投票，但是我估计你无力挽回了。”“你怎么会想到放弃莫吉亚？”史理文爷爷问道。“为了拯救生命，我的朋友。”国王的声音有些疲倦，我好像能看见他所肩负的重担。“这不是一个令人开心的选择，但是如果这可以让战争停止……”“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他们会遵守承诺吧。清醒点吧，老兄！这太疯狂了。”国王摇了摇头。“我不是会将和平的希望拱手相让的国王，莱文沃斯。我不是一个好战分子。如果有任何和解的机会……我们不应该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这个事情。我们到我的会客厅里去谈吧。”爷爷匆匆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一边，挥手叫我过去。“你怎么看？”他小声问我。我耸了耸肩，“他看起来很真诚。”“布里格的真诚就是他最大的优点，”史理文爷爷低声说道，“他是充满热情的人。那些图书馆员一定巧舌如簧花言巧语才让他做出了这样愚蠢的决定。”不过呢，他不是唯一拥有投票权的人。“但是他是国王，不是吗？”“他是国王，”史理文爷爷说道，伸出了一根手指。“他是我们排位第一的国王，但是纳哈拉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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